楚景颯臉色有些微微難看,想到今天伊麗莎白說自己出賣色相的時候,他渾身被冷氣籠罩著。
點點頭,眼神陰鷙的讓人離開,他才狠狠地松了一口氣。
沒來由地想到如今不知道身在何處的吳玥樾,一種難言的復雜感覺襲上心頭。
他,究竟什么時候才能擺脫這個身份?究竟什么時候才能一家人團聚?究竟什么時候才能制止這些風波?
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楚景颯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伸手揉揉自己隱隱作痛的額頭,將電話打給顧君逸。
珍妮不管有沒有跟這件事情有關,既然她自己撞上來了,就不怪他們了。
“人還在你那里?”
“恩。看起來覃鈺很喜歡她。”
顧君逸看著兩個玩的正high的一大一小,眼中慢慢的露出一抹笑意。
楚景颯想到吳覃鈺那個機靈古怪的樣子,冷冷地扯扯唇角。
如果珍妮真跟這件事情沒關系的話,那小姑娘會這樣對待她?根本不可能!
他想了想,繼續開口。
“等人離開的時候,你叫人跟在后面,我擔心她還是有問題。”
最起碼,她能出現在這里,必定跟吳玥樾有關系。既然見過吳玥樾的話,說不定就能發現嚴擎鈞和吳玥樾的蹤跡。
顧魏俊輕輕頷首,只是眼神再接觸到吳覃鈺那blingbling不斷眨動的眼睛時,一種違和感突然出現。
吳覃鈺看著正一臉專注地看著跳棋棋盤的珍妮,眼中飛快地劃過一抹戲謔之色。
“珍妮aunt,如果,如果你這盤贏不了的話,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情?”
贏不了?怎么會贏不了?
珍妮好笑地抬眸看著小家伙,用這種方式讓自己上鉤?
她瞇眼一笑。
“好啊,當然可以。可如果覃鈺贏不了呢?”
吳覃鈺在心中狠狠地翻了個白眼,從古到今的事實證明,如果小看別人,是一定會摔跟頭的。
“贏不了?怎么會贏不了呢?珍妮aunt不是剛剛還夸我玩的不錯嘛?”
珍妮哭笑不得地看著小家伙,對方的樣子倒是勾起了她心中淡淡的回憶。
“好吧!既然這樣的話,我接受挑戰。”
如果她這么大一個人,玩跳棋還玩不過一個孩子的話,就真可以買塊豆腐碰死了。
吳覃鈺黑漆漆的大眼睛骨碌碌一轉,笑的好像一直偷腥的小狐貍。
她倒騰著小短腿,跑到顧魏俊面前,伸手拉著他走過來,仰高了頭將兩個人之間的賭約說了一遍。
顧魏俊雖然不知道吳覃鈺想要干嘛,可還是從善如流地點點頭,當了她的靠山和軍師。
“好的,我當做見證人。”
吳覃鈺笑瞇瞇地點點頭,朝著珍妮鄭重其事地伸出一根小拇指。
“那珍妮aunt,我們來拉鉤。”
一根長粗的手指和一根短細的手指勾在一起,來回拉拽幾下。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說完之后,吳覃鈺直接在棋盤上擺下陣勢,擰眉看著對方。
“喏,珍妮aunt,有舅舅在旁邊看著,你千萬不要耍賴,也千萬不要輸啊!”
童言稚語,讓人好笑之余,更少了幾分鄭重。
珍妮微微一笑,也沒太放在心上,畢竟自己的對手還只是一個孩子。
可等到十五分鐘之后,看著自己的所有道路被人堵死,只能一步步的挪動,而吳覃鈺就像是有如神助一樣,不停地蹦跳蹦跳蹦跳,讓她神情緊張,頭上大汗淋漓。
顧魏俊旁觀者清,自然已經發現,對方其實還有路可走,可她現在全心全意地看著最開始的幾個棋子,再加上心理上的壓力,讓她整個人的理智慢慢消失,只剩下緊張和慌亂。
吳覃鈺水汪汪的大眼睛中露出一抹笑意,笑盈盈地看著對方,她抬頭看向顧魏俊,軟軟的聲音根本沒辦法讓人拒絕。
“舅舅,我要喝水。”
珍妮的眼睛在眼花繚亂的跳棋上看了又看,心中沒來由的有些頹喪。
感覺這次自己已經必輸無疑了!
“珍妮aunt,沒關系的,我不催你,你慢慢下,我要去喝點水。”
小家伙很懂禮貌,可越是這樣,她的心理壓力就越是大。
而等到吳覃鈺喝完水回來,卻見珍妮苦著一張臉,坐在沙發上,臉上的表情很是尷尬。
看著吳覃鈺朝自己走過來,還不等對方說話,珍妮率先先發制人。
“覃鈺,不然的話,我們就先不下了?aunt突然想到有件事情要做,所以還是回去了。”
吳覃鈺好不容易讓對方答應自己一個條件,怎么能這么快放對方離開?
她伸手扯住珍妮的胳膊,濕漉漉的大眼睛眨巴兩下,軟軟糯糯的聲音似乎還帶著委屈。
“珍妮aunt,你明明剛剛答應我的。”
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似乎還噙著淚水,小嘴巴扁起,似乎有一個不如意就能直接哭出來。
對上顧君逸那似笑非笑地表情,她簡直一個頭兩個大。
“那你說,你要阿姨做什么?”
說完這句話,珍妮心中忽然有種不妙的感覺。可下一刻之后,她倏然發現,自己的預料是對的。
“珍妮aunt,你一定知道媽咪在哪里?你帶我去找媽咪吧?我好想媽咪哦!”
舊事重提。
顧魏俊不由在心中悶笑起來。
果然,吳覃鈺之前做了那么多鋪墊,最后竟然在這里等著她。
珍妮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看著吳覃鈺,臉上的表情一陣錯愕。
這小姑娘的腦袋,究竟是怎么長的?轉頭看看自己必輸無疑的跳棋,再看看閃爍著淚光的大眼睛,她忍不住扶額嘆息。
“覃鈺,珍妮aunt真的很想幫你,但是我真的不能。”
不是不知道,而是不能!
顧魏俊眉頭一挑,心中已經有了打算。
他伸手拉住想要說話的吳覃鈺,笑著看向珍妮。
“既然你還有事要辦,那就先哦組吧!覃鈺這邊還有我,說不定一會兒一個冰激凌,她什么都忘了。”
小孩子么!
珍妮微微嘆息一聲,伸手摸摸小家伙的腦袋,遮掩起眼底浮現的愧疚,沖顧魏俊點點頭,轉身離開。
等到辦公室沒人了。
顧魏俊蹲下身子,一把將吳覃鈺給轉過身來,目光灼灼的看著她。
果然,此時的眼睛里面依舊水汪汪的一片,可剛剛眼底浮現的零星淚花,已經消失無蹤。
“你難道不應該給我解釋點什么嗎?”
吳覃鈺癟癟嘴巴,翻了個白眼,冷哼一聲。
“只是你太笨了,還要什么解釋?”
她明明已經做得很明顯了,是他自己沒發現而已。
顧魏俊臉色一黑,自認為好,性格的他此時也有種想要爆發的沖動。
“你怎么知道,她知道你媽咪在哪里?”
他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臉上的表情有些莫名的糾結。
“猜的啊!之前跟你們去哪個宴會上,我就見到她了,雖然沒有明說,可有種感覺,她就是知道。然后果然她今天不是自己找來了?”
吳覃鈺聳聳肩,語氣輕快。
顧魏俊又是一口老血噴出,無力地伸手扶額,想到某個男人,他不厚道的詢問。
“楚景颯知道嗎?”
吳覃鈺眨巴眨巴眼睛,點點頭,伸出手指頭比了那么一點點。
“知道啊!只不過,他也只比你強了那么一丁點。”
如果不是自己主動說的話,他現在說不定也還沒有猜到吧?
小家伙心中不由還有些微微得意。
“舅舅,你現在不是應該找人跟著她嗎?沒準兒明天我就見到我媽咪了。”
顧魏俊點點頭,嘴角狠狠地躊躇幾下,額頭上也掛上幾條黑線。
這種事情,他們一早就開始準備了好不好?
吳玥樾躺在床上,瞪圓了眼睛看著頭頂上雪白的天花板,舌頭受傷了對她最大的好處是,她終于不用被嚴擎鈞灌藥。
而這短短的一天之內,她已經感覺自己的體力恢復了不少。
可因為長期沒有活動過,所以四肢都比較僵硬而已。
嚴擎鈞進門,脫下西裝,臉上還帶著笑容。
“怎么樣?好點了嗎?”
吳玥樾有些失神的看著這個男人,喉頭微哽。
這個男人,自己究竟應該用跟怎么樣的心態對應對他?俗話說,沒有愛,就沒有恨。
可她就算沒有愛情,也將這個男人恨得咬牙切齒的。
“放我走。”
她伸手抓住嚴擎鈞的衣服,艱難的開口。
舌根的痛意抵不過心。
嚴擎鈞冷哼一聲,面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陰鷙的目光讓人忍不住渾身汗毛直豎,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伸手輕柔的撫摸著吳玥樾的額頭,聲音輕柔的像是在誘哄自己的愛人一樣,低聲呢喃。
“玥樾,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一個萬分盛大的婚禮的。”
婚禮?結婚?
吳玥樾瞳孔猛然一縮,手指掐緊了掌心,狠狠地搖頭。
不,她不能結婚。
她說到做到,已經跟楚景颯說過,兩個人以后會邁入婚姻的殿堂的。
“你放心,我會一輩子呵護你,愛你,對你好的。而且,我們還會有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