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在客廳里她失控地沖著楚景颯吼之后。
直到今天,整整三天時間,吳玥樾都沒有見到楚景颯。
她心里其實(shí)有些后悔,因?yàn)橐郧暗氖虑樵谒麄冞@里根本就不能提,又或者說,提了只會不愉快。
Wωω .тт κan .¢○ 而現(xiàn)在楚景颯避著她不見,也說明了其中的原因。
又是一個傍晚,吳玥樾也看不進(jìn)文件了。
似乎從那一次,楚景颯親自開車來接她,在樓下等了許久后,每每到下班時,她都會下意識停筆。
第三天了啊。
這三天的時間,吳玥樾幾乎都是數(shù)著日子數(shù)著時辰過的。
不管她像之前一樣,準(zhǔn)時下班還是像以前一樣,三更半夜回家,都不見楚景颯的身影。
她的心怎么可能一點(diǎn)都不慌亂?
其實(shí)是亂的了,哪怕她自己不承認(rèn)。
在心里思考著該準(zhǔn)時下班,還是留在公司的吳玥樾,拿著手機(jī)不停地滑動。
直到,她無意識地?fù)艹鲆粋€手機(jī)號。
等她意識過來時,電話那頭已經(jīng)被接起,“喂……”
吳玥樾想掛斷電話,卻聽得那頭各種瓶子落地的聲音響起,她頓時從老板椅上站了起來。
“你在哪兒?”
無意識撥出的電話,是楚景颯的。
然而,電話那頭始終沒有一點(diǎn)回應(yīng),聽到的全都是瓶子落地的聲音。
吳玥樾心中染上著急,連外套都來不及拿,直接離開辦公室,“安利,把辦公室門鎖好?!?
等到安利從辦公室出來時,已經(jīng)不見吳玥樾的人影,他只能搖了搖自己的腦袋,前去鎖上吳玥樾的辦公室門。
吳玥樾根本就不知道楚景颯在什么地方,她只是突然想起,在家里的時候她完全沒有看過別的地方。
一路上,她沒有掛斷電話,聽著那邊的動靜一會大一會小,直到最后,電話被掛斷。
她心里越發(fā)地著急,卻因?yàn)橄掳喔叻宄保欢铝税雮€多小時,才回到別墅里。
回到別墅的第一時間,吳玥樾首先推開主臥室門,尋遍也沒有找到楚景颯。
仔細(xì)想了想,她直接往楚景颯的書房走去。
平日他們都是分開辦公,書房也是分為兩個,緊挨在一起。
“叩叩叩。”她直接敲門,門內(nèi)沒有一點(diǎn)反應(yīng),無奈之下,吳玥樾只能推開書房門。
濃烈的酒味撲鼻而來,入眼滿書房都是啤酒瓶子。
唯一不見的,是楚景颯。
書房里味道很嗆,吳玥樾直接打開書房門,然后,進(jìn)入書房,走到那些啤酒瓶的邊上,開始找人。
毫無意外的,她看到楚景颯直接躺在地上,手里還拿著一瓶啤酒往嘴里灌。
瞧著他那罐啤酒的樣兒,別說多熟練了,吳玥樾心里有些惱,上前直接用力踢了一下啤酒瓶。
“砰!”
吳玥樾的力度不小,直接把地上的啤酒瓶踢到一邊的墻根上,啤酒瓶瞬間癟了。
喝得醉醺醺的楚景颯,突然抬起頭,眼中卻都是茫然,“你,干嘛……”
他問得很無辜,吳玥樾心里氣結(jié)不已,卻無法去做些什么,直到最后,她蹲下身子,伸手要搶楚景颯手中的啤酒。
“我的!”楚景颯握得很緊,吳玥樾根本就搶不動。
有一瞬間,看著他緊護(hù)著啤酒瓶的時候,吳玥樾差點(diǎn)哭出聲來。
為什么?
看著滿室的啤酒瓶她哪里還不明白,這三天的時間,他根本就是哪里都沒去!
一直窩在他的書房里,喝酒!
然而,她一直以為他生氣出去了,根本就沒想過他在這里。
“楚景颯,你醒醒!”吳玥樾沙著聲音,依舊用力地奪著他手中的啤酒瓶,“難道你要喝得酒精中毒嗎!”
滿室的啤酒瓶啊!
她完全無法想象,他再喝下去不說酒精中毒了,胃穿孔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酒精中毒?”他呢呢喃喃地說道,干脆直接拿著啤酒往嘴里倒,“如果酒精中毒,能夠換得玥樾的心疼原諒,有什么不可以?!?
他的聲音很低很低,吳玥樾卻從其中聽出了無盡的痛苦。
酒瓶爭奪,依舊在進(jìn)行,直到吳玥樾把手指窩在易拉罐的開口處,鮮紅的血從她的手指流出。
“放手??!”
手指上的痛,卻及不上心里的痛,吳玥樾終于明白,楚景颯根本就是被她傷得體無完膚。
多么一個剛強(qiáng)的男人,卻因?yàn)樗且痪洹叭绻皇悄?,我就不會患上抑郁癥!”的話而傷到這種程度。
過去,對他們來說都是傷。
許是鮮紅的血,讓他的腦袋清醒了些,楚景颯頓時松手,吳玥樾奪著啤酒瓶的力度不小。
因?yàn)樗膭幼?,直接跌了出去?
楚景颯有心而力不足,伸著手,眼睜睜地看著吳玥樾跌在那些啤酒瓶上,甚至,易拉罐的拉環(huán)刮在她的胳膊上。
“玥樾……”
跌了一跤的吳玥樾,渾身都疼得不成樣子,卻有一只冰涼的手,突然握上她的手。
回頭,卻見躺在地上的楚景颯,努力地從地上站起來,搖搖晃晃地好像下一秒就會栽到地上一般。
顧不上手上的痛,她連忙起身,扶著楚景颯,“你還好嗎?”
楚景颯腦袋眩暈,幾乎全身的力氣都壓在她的身上,“玥樾,手,胳膊……”
簡單幾個字,卻無一不在表明他的關(guān)心。
吳玥樾真是惱極了,“楚景颯,你是不是瘋了!喝這么多酒!”
“你要是出了事情,覃鈺怎么辦?我,又怎么辦?!”
她的聲音從大突然變小,可楚景颯聽得清楚,似是無謂地笑了笑,“玥樾沒了我,會更開心的?!?
沒了我,會更開心的。
聽到這句話時,吳玥樾的心狠狠地抽痛著,她幾乎彎低自己的腰,再因?yàn)槌帮S的原因,她整個人直接撞想書桌。
砰的一聲,吳玥樾直接撞在了書桌上,腰部頓時一痛,她忍不住悶哼出聲,“唔……”
沒了吳玥樾的支撐,楚景颯幾乎跌在地上,所幸他勉強(qiáng)扶著墻,要上前一步時,卻被吳玥樾阻止。
“醉成這樣,你先自己站好,行不。”
楚景颯眉頭微擰,勉強(qiáng)集聚著自己的力氣,好一會能站穩(wěn)了,踩著腳步上前,直接一把把吳玥樾抱了起來。
吳玥樾差點(diǎn)幾乎出聲,他的腳步卻是十分平穩(wěn)。
在吳玥樾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下,楚景颯居然穩(wěn)當(dāng)?shù)兀阉У街髋P室里,放在床上。
他轉(zhuǎn)身要走,吳玥樾心里卻在擔(dān)心,直接伸手。
出乎意料的是,她竟然直接把楚景颯拉到床上,而他,沒有一點(diǎn)反抗的力度。
他徑直地跌在床上,吳玥樾眼疾手快,直接滾到了一邊,而楚景颯砸下來時,正好是她剛才所躺的地方。
吳玥樾有些哭笑不得,“楚景颯,你個醉鬼!你下次再喝酒,我直接把你踢出去!”
“玥樾……”楚景颯突然開口,伸手直接把她摟在懷里,“玥樾,玥樾……”
他不停地喚著她的名字,聲音不大卻讓她耳朵癢癢的,“有話就說?!?
吳玥樾惱啊,卻偏偏狠不下心把他推到一邊,她現(xiàn)在很相信,不需要力氣,她也能夠把楚景颯推到一邊。
“玥樾,玥樾……”他依舊不說話,只是不停地喚著她的名字。
越喚,吳玥樾的覺得自己的心越發(fā)地軟了,直到,他的聲音越發(fā)地小,小到他躺在她的身邊,睡了過去。
吳玥樾抬頭,想要把楚景颯推開,然而,她只是稍微地動了動,他又加大力度,直接把她緊貼在他的懷里。
再三的掙扎無效之后,吳玥樾也只能依在他的懷里。
聽著他的心跳聲,充斥鼻息間的酒氣,吳玥樾的心突然亂了。
一夜無眠。
吳玥樾睜著眼睛,感覺到房間由黑變明的過程,要動身時,那雙胳膊,依舊把她摟得很緊很緊。
完全沒有松開的意思。
無奈,吳玥樾只能低聲道,“我只是要去個洗手間。”
比之昨晚,她的聲音沙啞了許多,可懷中熟睡的人似乎有一定的感應(yīng),那雙僵硬的手,終于松開了不少。
窩在床上一晚上的吳玥樾,終于能夠起身,只是腿有些軟,跌跌撞撞地往洗手間走去。
等到吳玥樾從洗手間出來時,已經(jīng)洗漱完,只不過是穿著浴袍走了出來。
剛出洗手間的門,她赫然發(fā)現(xiàn),床上已經(jīng)熟睡的人,雙眼瞪得圓大。
當(dāng)看到她時,他似乎松了一口氣,目光也收斂了些。
“你,怎么這么快醒了?”吳玥樾首先開口,在她的預(yù)想中,楚景颯該睡得比較晚才是。
她不過是洗漱一下,他居然醒過來了?
“你沒在。”楚景颯回答得很簡潔,可吳玥樾第一時間明白了他的話,有些錯愕地瞪大了眼睛。
難道,就因?yàn)樗龥]在,他就醒過來了嗎?
吳玥樾無法懷疑他說的話,也許是因?yàn)樗难凵?,又或許是經(jīng)過昨晚,兩顆心貼得相對親近了些。
所有,她選擇相信。
吳玥樾擦了擦自己的頭發(fā),看了一眼楚景颯便要往外面走,卻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回過頭來,正好看到楚景颯要起身。
“我去給你做個醒酒湯?!眳谦h樾解釋道,“如果你能夠自己起身,先洗漱一下吧,身上的酒味很難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