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景颯坐在咖啡廳靠窗的位置,有一下沒一下地轉動著杯中的藍山。
從離開伊麗莎白家,到現在已經整整三個小時了,玥樾該醒過來了吧,她找不到自己會不會有那么一點著急、有那么一點不習慣?
恐怕不會有吧,之前沒失去記憶前,她對他恨之入骨、厭惡至極,他也是做了很多努力和彌補才稍微讓她的心放下了一點點。
現在她雖然失去記憶了,可是有嚴擎均和奧利維亞兩個人攔在他們的中間,她對他本來就諸多誤會。
也就是半個月的時間,她怎么可能會一下子改變她自己的想法呢。
楚景颯微微嘆了一口氣,從始至終他都沒有抬頭,而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約了奧利維亞在這里見面,離他們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了整整兩個小時,奧利維亞還沒現身。
本來吧,楚景颯應該心急,但是從吳玥樾答應再給他一個機會之后,楚景颯覺得一切都沒有太大的必要了。
他和奧利維亞在一起是有目的的,那就是順利地拿到那個東西,可是奧利維亞并沒有他想象中的重要。
弗雷德對那個東西根本就不松口。
既然如此,他好像真的沒有和奧利維亞繼續下去的理由,明要不行,那就暗搶唄。
思及到此,楚景颯抬起頭來,拿出自己的手機并且直接撥出了一個電話號碼,直到電話的那頭被接通。
楚景颯淡聲地開口道,“我想與你商量一下關于那個東西的事情,嗯,現在是跨國際電話不安全,我回去之后再與你合計。”
掛了電話后,楚景颯心里的大石也放下了一半,連帶著人也輕快了不少。
他真的是魔怔了,既然弗雷德可以用掩人耳目的手段,那他為什么不能將計就計呢?
沒有人知道楚景颯松了一口氣,因為他終于想到了一個不算萬全但是最為便捷的辦法,也只有如此,等那個東西真正回到國內時,也能光明正大地擺放出來。
放下手中的湯勺,楚景颯準備起身眼前卻出現了一雙紅艷至極的高跟鞋,順著高跟鞋往上看,楚景颯清楚地看到奧利維亞站在自己的面前。
“奧利維亞小姐很準時。”楚景颯笑著起身,非常紳士地幫奧利維亞拉開了椅子,等到奧利維亞別扭地坐下時,楚景颯卻是沒有再回到自己原來的位置。
他站在桌子的中間,剛毅的臉上依舊帶著笑,“現在,奧利維亞盡情地享受吧,我先走了。”
盡情享受?
奧利維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下一秒她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因為楚景颯真的轉身離開!
“你給我站住!”奧利維亞再也沉默不下去了,她本來想沉默一下給楚景颯一點教訓,卻是沒想到他居然一言不合就離開。
重要的是,剛才他的態度還有他的動作都是這么的紳士,怎么能說變就變呢!
楚景颯確實是站住了,他甚至轉過身來,看著面前惱羞成怒的奧利維亞,他冷冷笑了一聲,“奧利維亞果然是名門閨秀,連說話都是這么的理所當然。”
給她站住?她也配!
奧利維亞氣得心口疼,她忍不住地指著楚景颯的方向怒吼道,“你是什么意思?你究竟把我當作什么?招之則來揮之則去嗎?”
聽到這話的楚景颯真是想笑了,他也確實笑了出聲,不過他是被氣笑的,“我還想問問奧利維亞小姐是什么意思呢,你又是把我當做什么呢,究竟又是誰招之則來揮之則去?”
他沒有正面回答奧利維亞的話,相反的他直接反問她。
讓他等了整整兩個小時,行吧,這不算什么,但她這幅頤指氣使的架勢又算怎么回事,他楚景颯看起來就這么沒骨頭嗎?
他把她當作什么她不是一直都知道嗎?現在居然在大庭廣眾下質問他,如果情況可以的話,楚景颯還真是想一句話甩到她的臉上,“我把你當成利用品!”
當然,他不能說。
至于‘招之則來揮之則去’?他怎么覺得這個人是他?要知道之前奧利維亞的父親有些什么事情,直接一個電話都把他call過去了,天知道他楚景颯長這么大,沒人這樣對待過他。
他和奧利維亞一開始關系都已經很明朗,她也清楚地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可是現在她居然好意思質問他,對此楚景颯一靜不知道說些什么好了。
只能反問咯。
奧利維亞是真的沒想到楚景颯會反問她,可是她覺得自己根本就沒有錯,錯的人都是楚景颯,所以她開口時也是很理所當然,甚至怒火更加大。
“楚景颯,我只不過讓你等了我區區兩個小時,你就不耐煩了嗎?在這兩個小時以內,你居然一個電話都不給我打,你是放心我呢還是覺得咬定我一定會前來?”
其實她早就來了。
在她接到楚景颯的電話時,她就在附近,可是她故意的不現身,就是想告訴楚景颯她不是那種招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女人,她甚至期望他能夠給她打一個電話。
就在剛才,她終于看到他拿出電話了,她以為他終于開竅知道錯了,要給她打電話,可是她連靜音都已經調好了,他居然不是給她打電話!
雖然她沒聽到楚景颯在說些什么,但她卻清楚地看到楚景颯在說過電話后渾身一輕。
除了那一對母女,她實在想不到楚景颯究竟給誰打的電話!
她只不過要給楚景颯一個小小的教訓,讓他長長記性,畢竟他冷落了她整整半個月的時間,甚至下落不明。
從一開始的擔心,到最后的惱恨,奧利維亞甚至覺得自己情緒多變得好像更年期直接到來。
楚景颯皺了皺眉,他覺得面前的奧利維亞開始不一樣了,又或者說她已經反應過來了,雖然還只是一丁點,但楚景颯并不覺得好對付。
不過她說的話,楚景颯只想吐槽一句:“你以為你在演電視劇嗎?”
要不是演電視劇,怎么可能連這么經典的臺詞都拖出來了,這得多瑪麗蘇?
奧利維亞一噎,只覺得自己這段時間的怒氣全都梗在了她的喉嚨間,吞不下去吐不出來,實在難受得打緊。
她面色泛紫地看著面前的楚景颯,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手指直指楚景颯,卻是一個字兒都吐不出來。
直到,她兩眼一翻,人也直愣愣地往身后的桌子上倒去。
楚景颯眼疾手快,在奧利維亞倒在桌子前一秒直接把她扯到了懷里。
不過,看著暈過去的奧利維亞,楚景颯有些頭疼,這都是些什么事兒啊,他明明打算脫手不管了,現在卻來暈倒這一出。
簡直了!
可不管楚景颯心里真實的想法是什么,奧利維亞暈過去是個事實,再加上周圍人看負心漢般的目光,楚景颯覺得自己憋屈至極。
可憋屈又能怎么樣呢?他還是得把奧利維亞帶走,并且帶她去看醫生,天知道楚景颯一點都不愿意!
醫院里,楚景颯坐在看診室外,臉色算不上好,事情本來應該被解決卻是被臨門踹上一腳,那感覺不要太好啊。
直到幾個腳步聲響起,沒過一會一人來到他的面前,伸出雙手要把他揪起來。
楚景颯臉色一沉,當即沒了好臉色,“弗雷德先生,請你注意你的言行舉止!”
這些個事情他可是從來沒經歷過,又怎么可能讓一個歪果仁做?最重要的是,他怕他一個反應過度,直接把弗雷德的手腕都被掰斷了。
那樣就不大好了。
弗雷德一怔,手上再也沒有了動作,也許是因為楚景颯的氣勢太過霸道,又或許是別的原因,總而言之他有種面前的楚景颯不是他能夠得罪的感覺。
“奧利維亞怎么樣?”雖說一時間的停歇有些小尷尬,但弗雷德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雖被嚇了一下可反應過來依舊若無其事地挽了挽自己的袖子。
把剛才的行為都掩飾了去,總而言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可以了。
楚景颯依舊雷打不動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淡漠地開口道,“還在里面檢查,具體情況不清楚。”
弗雷德看到楚景颯這個模樣氣得心肝脾肺腎都是痛的,雖然不知道自己女兒為什么會突然昏過去,但是他想一定和楚景颯脫不了干系。
不得不說,弗雷德真相了。
但有時候真相也沒有用啊,畢竟有些事情并沒有像表面這般簡單。
雙方似乎對峙地站在看診室門口,反觀楚景颯坐得那叫一個泰若自然,相較于弗雷德那難看得好像吃了蒼蠅的表情,實在是一個天一個地。
直到看診室的門被打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從里面走了出來,弗雷德當即上前,一臉擔心地開口道,“醫生,奧利維亞怎么樣?”
他沒有說關系反而說名字,本來就是急躁惹的禍,誰知道那一臉鄙夷地開口道,“那里面躺著的是你的人吧?”
弗雷德忙不迭地點頭,那是他的女兒自然是他的人啊。
但醫生卻是誤解了,甚至更確定自己心中的想法,“你是怎么回事,你的少妻已經懷孕了你不知道嗎,居然還讓她怒火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