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不是?!?
早在阮詩玲說出那些話時,楚景颯就已經(jīng)把阮詩玲的目的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了。
“她是存了試探的心思,一方面想著,如果是我做的這事情,她大概會找別的方法解決,一方面則想著,要不是我做的,讓我?guī)兔φ页品频南侣??!?
“打的可真是一手好算盤!”
聽完這些話的吳玥樾又怎麼可能沒反應(yīng)過來呢,她冷哼一聲,臉色並不好。
“她這是要搞事情?。 ?
可不就是搞事情嗎?
阮詩玲的爲(wèi)人他們可是清清楚楚的,既然懷疑別人做了這些事情,還想要別人幫忙,未免太過過分!
再說了,要是楚景颯真的幫忙了,到時候找不到又該說楚景颯沒有盡心等等,總而言之就是吃力不討好!
“不要摻和他們的事情?!?
吳玥樾當(dāng)即立斷,做下了決定。
楚景颯現(xiàn)在很在乎吳玥樾的心情,知道她這個樣子也是爲(wèi)了跟他打抱不平,自然不可能拂了吳玥樾的好意。
“好?!?
“你說怎樣就怎樣,都聽你的?!?
楚景颯一副妻奴樣,偏偏他做得很林所當(dāng)然,別人唯一感覺到的,大概只有溫馨了。
吳玥樾一聽,也高興了,連連點頭。
他果然很疼她!
“餓了吧?”
“嗯。”
有了吳玥樾的話,晚餐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亻_始。
至於醫(yī)院裡楚宏濤和阮詩玲兩人發(fā)生的事情,楚景颯和吳玥樾還真的是一無所知。
不過,第二天楚景颯就瞭解得差不多了。
因爲(wèi),楚宏濤來找他了——
次日。
親自把吳玥樾送到M·J集團(tuán)的楚景颯,回到自己的楚氏集團(tuán)時,卻一眼看到了在前臺那裡站著,欲要詢問的楚宏濤。
他眉頭輕輕一挑。
呃。
昨天晚上阮詩玲纔來找他,要說今天楚宏濤是心血來潮找他,他是如何都不敢相信的。
也就是說,今天的楚宏濤來找他,很有可能是興師問罪!
楚宏濤並不知道楚景颯就在集團(tuán)門口外,他這會正問著前臺的姑娘呢。
“你們楚總到了嗎?我想見他一面。”
前臺姑娘本來想問有沒有預(yù)約什麼的,但眼尖的她一下子就看到了從外而進(jìn)的楚景颯,目光也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楚景颯的身上。
被忽略的楚宏濤有些不滿,順著前臺的視線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從外而進(jìn)的楚景颯。
“景颯!”
也有一段時間沒見了,再看到楚景颯時,楚宏濤心裡也是思緒萬千。
他曾經(jīng)很忽略這個孩子,但現(xiàn)實狠狠地給他甩了一個耳光,那就是——
沒有他的楚景颯,過得依舊瀟灑,依舊幸福!
有他在的楚景颯,相反的過得不是很舒坦。
意識到這一點的楚宏濤,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還是緩步上前。
“有事?”
楚景颯其實知道楚宏濤找他的真正原因,不過他權(quán)當(dāng)不知道。
裝蒜起來的楚景颯,也是有幾分氣勢的說。
“……有。”
楚宏濤本來想說,沒事就不能找你?
可對上楚景颯那雙深邃的鳳眸,他還是實話實說,也抓不起以前所謂的父親威嚴(yán)了。
“上去談吧。”
老實說,楚景颯並不願意跟楚宏濤多交談些什麼,有些隔閡不是那麼容易消除的。
不過,他也不會給別人看笑話的機會。
“……好?!?
楚宏濤沒有多說,而是和楚景颯一起離開。那前臺的姑娘,茫然過後有點恍然大悟,“我的天啊,那是boss的爸爸嗎?”
她居然攔了boss的爸爸,而且還想問boss爸爸有沒有預(yù)約。
好大膽啊她!
……
前臺招待的想法並不爲(wèi)他人所知,也不會影響到楚景颯。
出了電梯,到了屬於自己的樓層,楚景颯直接讓劉特助把人領(lǐng)去會客室。
劉特助自然是照做的,還按照禮數(shù)端上一杯咖啡。
被安置在會客室裡,完全被以一個客人來對待的楚宏濤,心裡很不是滋味。
他想到自己是楚景颯的父親,明明應(yīng)該比常人親近一些,可現(xiàn)在和楚景颯的關(guān)係,根本就是比陌生人還不如。
而且,他完全沒有立場怪罪楚景颯了。
哎——
楚宏濤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碰巧,劉特助正放下手中的咖啡呢,聽到楚宏濤這一聲嘆息,他抿了抿嘴脣也不知道做什麼迴應(yīng)。
不過,楚宏濤意識到自己剛纔的作爲(wèi)有些不好,抿了抿自己的嘴脣,還是低低地開口道,“你是劉特助吧?”
“是?!?
對楚宏濤這個人,劉特助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想法。
只是按照慣例地迴應(yīng)兩聲。
他其實很明白,問這個問題的楚宏濤,他其實很清楚他的身份。
現(xiàn)在不過是客套的一個問法罷了。
“你……沒什麼了。”
楚宏濤本來想讓他跟在楚景颯的身邊好好幹的,但想到自己的身份,其實沒多少立場說這些話,那些話自然而然地說不出口了。
劉特助有點怪異地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就退了出去。
會客室裡,只餘楚宏濤一人。
……
“Boss。”
招待過楚宏濤的劉特助,敲開楚景颯辦公室的門。
“嗯?”
剛把一份文件放在桌面上的楚景颯,已經(jīng)起身準(zhǔn)備去會客室了。
他有點疑惑地看向劉特助。
“呃……先生在會客室裡等您。”
劉特助本來想說這一次的楚宏濤有些不一樣,以往楚宏濤見到他的時候,從來都沒有欲言又止的時候,現(xiàn)在居然出現(xiàn)這種情況,他多少有點關(guān)注。
不過這是boss的家事,他還是不要多嘴了。
“嗯。”
楚景颯看得出來他有話,但是沒有說出來,他也沒有勉強,點了點頭離開辦公室。
……
“找我有事?”
進(jìn)入會客室後,楚景颯坐了下來,他沒有刻意去看楚宏濤,一臉的風(fēng)輕雲(yún)淡。
楚宏濤沒有立刻回答。
他看著面前這個兒子,不由自主地想起,以前的楚景颯高傲得不可一世,眼裡似乎從來沒有在意的情緒,冷冰冰得跟一塊木頭。
現(xiàn)在的楚景颯,他依舊高傲,可那些年的棱角似乎都磨平了,更加內(nèi)斂而沉穩(wěn),哪怕他這個父親,也自詡不如。
最重要的是,現(xiàn)在的楚景颯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一種叫做‘幸福’的光芒!
以前的楚景颯啊,渾身的氣息是暴戾的、冷冰冰的,現(xiàn)在的楚景颯,卻給人一種有血有肉的感覺。
像個人了。
真正地像個人了。
剎那間,楚宏濤的心裡閃過了各種想法,看向楚景颯的眼神也隱隱有些不同。
楚景颯自然察覺到了,他眉頭一皺,臉上略有不悅。
“沒事?”
他的話語太過冰冷,以至於楚宏濤不得不從以往的思緒中回神。
看到楚景颯那略不滿的模樣,楚宏濤發(fā)現(xiàn)自己再也生不起氣了。
他無法怪這個兒子,他一直都知道,他是虧欠楚景颯的。
“有事?!?
楚宏濤很快調(diào)整了自己的情緒,嘴角扯起一抹苦笑,“昨天晚上,你阮姨找你了吧?”
他其實知道,現(xiàn)在不過是再進(jìn)行一次詢問,或者說,想看看楚景颯的態(tài)度。
楚景颯沒有回答,只是一個眼神就表明了楚宏濤說的話是事實。
看到這裡,楚宏濤有什麼不明白的?
楚景颯對阮詩玲一如既往的不耐煩!
“她給你找麻煩了?!?
楚宏濤嘆了一口氣,開口的話語讓楚景颯挑了挑眉。
今天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居然不是來找茬的,而且看樣子好像還有點小小的愧疚?
這是嘛回事?
楚景颯自然是不明白楚宏濤轉(zhuǎn)變的原因,不過這並不妨礙他接下來要說的話就是了。
“她確實是給我找麻煩了?!?
楚景颯手指敲擊著桌面,想到阮詩玲臉上的神色也冷了不少,“你最好管好她,別讓她在我的面前晃盪,不然我可不能保證,我會不會因爲(wèi)她的行爲(wèi)而做出過激的事情?!?
昨天晚上阮詩玲突然出現(xiàn),差點撞到吳玥樾這件事情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好人,現(xiàn)在又怎麼可能容許阮詩玲傷害吳玥樾?
一點點可能都不行!
“……我,會跟她說的?!?
楚景颯的話很不客氣,要是以前楚宏濤是一定會反駁的,甚至是叱罵。
不過,今天的楚宏濤並沒有爲(wèi)阮詩玲辯駁。
經(jīng)過昨天晚上的事情,他發(fā)現(xiàn)自己這些年真的忽略了很多都可以看到的東西。
現(xiàn)在,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替軟水玲說話,寒楚景颯的心了。
只是,楚景颯的心只怕早已經(jīng)寒透了。
想到阮詩玲的性子,再想想楚景颯從前到現(xiàn)在都是這幅模樣,楚宏濤又不由自主地深吸一口氣。
“你……以前真的是委屈你了?!?
委屈這兩個字,用在楚景颯的身上莫名奇怪,從楚宏濤的嘴裡說出來,卻格外的驚悚!
是的。
驚悚。
楚宏濤何時覺得,楚景颯會受委屈?
依照楚景颯這種性情,楚宏濤一直都覺得,他不給人委屈受就算不錯了,別人又怎麼可能給得了他委屈?
但現(xiàn)在,楚宏濤是真真實實地想把這些話說出來。
哪怕是楚景颯,也被楚宏濤這些話驚了驚。
他還真的從來沒有想過,委屈這兩個字會從楚宏濤嘴裡說出來,用在他的身上。
一瞬間的怔愣後,楚景颯並沒有失態(tài)。
“委屈的人從來都不是我?!背帮S忍不住嘲弄一笑,“你反思的結(jié)果並不是很好?!?
他不知道楚宏濤爲(wèi)什麼會有這種話,不過也不妨礙他猜測這裡面發(fā)生的事情。
大概是生活多磨難,離開了楚家的楚宏濤在柴米油鹽醋這種生活下,漸漸地認(rèn)清了阮詩玲的性子,再想到以前發(fā)生的事情,纔有今天這一句話吧。
不過,他需要的從來都不是這些。
而且,他也沒覺得自己有什麼委屈的。
他這個人從來都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阮詩玲聯(lián)合著楚宏濤欺壓他,從來沒有成功。
就算成功過,他當(dāng)場也給報了仇。
所以委屈什麼的,還真的不適合放在他的身上。
不過嘛,他身邊因爲(wèi)楚宏濤而受委屈的人可不少。
楚景颯赤果果的一句話,好像狠狠地往楚宏濤的臉上甩了一巴掌。
楚宏濤的臉火辣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