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玉乾向他躬身施了一禮,滿面笑容地對他說道:
“……打擾二位了,……是這樣的,在下看了先生寫的一手好書法,內(nèi)心很是敬仰,想向先生討教一二,先生如不嫌棄,還請二位賞臉,到酒店細(xì)說……”
那個先生回頭與那個姑娘對視了一眼,見那個姑娘眼睛眨了兩眨,便知道她不想出去,就對他笑了一笑:
“……多謝先生抬舉,老夫才疏學(xué)淺,只是一時興起,胡亂涂寫一番,哪敢給您充當(dāng)先生?……再說今天外出走了多時,小女又身體有所不適,先生還是等改日再來相見,恕老夫失敬了……”
那個先生客客氣氣地謝絕了他,正要關(guān)門,田玉乾急了,沖著那個少女叫了一聲:
“……媛兒……”
那個少女一聽這話,身子猛地一顫,兩眼閃了一下,但只是瞬間,便又恢復(fù)了平靜,向他回道:
“……先生您認(rèn)錯人了,小女不是‘媛兒’,還是請您回去吧……”
“……不是,你就是媛兒…..”田玉乾簡直要喊起來了……
那個先生說了一句:“……這個人瘋了,神經(jīng)有些不正常……”把門一推,關(guān)的死死的,無論田玉乾怎么叫,里面就是不開門。
“……難道真的是自己認(rèn)錯了人了?怎么會呢?”田玉乾見叫不開門,沒有辦法,在門口呆了一會兒,見有好幾個房間里面都探出了腦袋,用異樣的神情看著他,他只好返回了自己的房屋,神情恍惚地跌落在床上了。
…………………..
再說于麗麗和張春霖兩人,此時正在天南海北地閑扯著,……忽然,張春霖想起了什么,有些神秘地小聲問道:
“……你和我哥哥裝扮成一對夫妻,難道你們真的已經(jīng)已經(jīng)在一起了?”
于麗麗一聽這話,先是沒有言語,過了片刻,這才說道:
“……我們現(xiàn)在人雖然在一起,但你的哥哥心里早就有了別人了,哪里還想著我?他經(jīng)常半夜說夢話,有時還哭著喊著叫著什么‘媛兒’‘媛兒’的,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回事,白天你不管怎么問他,他也不和你說……唉……”說道這里,于麗麗嘆了一口氣,那個樣子很郁悶。
張春霖一聽于麗麗這樣說,馬上就笑了起來:
“……我哥哥就是有這個愛說夢話的毛病,……過去我們小時候在一起,也經(jīng)常聽他半夜喊著什么,不知道他究竟是夢見了什么,反正誰也聽不懂,我娘老是笑他……”
兩人正在說笑著,門一開,郝志平回來了。
于麗麗趕緊起身,張春霖向郝志平作了介紹,郝志平一聽,就笑著說道:
“……照這么一說,于麗麗還應(yīng)該算是我的又一個小師妹呢……”剛說道這里,郝志平的眼睛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的眼睛里忽然間含著一絲傷感。
“……那當(dāng)然了……”于麗麗當(dāng)然不知道郝志平的心里想起了什么。
“……對了,他們剛才好像說起了什么,我這門口就聽到了……”
張春霖見郝志平問了起來,就把田玉乾半夜經(jīng)常喜歡說夢話的這個毛病說了出來,她一邊說著,一邊笑著,隨后就起身到院子里面去忙著做飯去了……
郝志平聽了這話,誰也沒有注意到,他的眼睛微微地瞇了一下,并且里面還隱藏著一些什么,……但只是過了片刻,他不動聲色地似乎隨便問了一句:
“……哦,我這個師弟喜歡說夢話,挺有意思……你聽見他經(jīng)常說些什么?”
于麗麗馬上笑了笑起來:
“……我也不知道他說的究竟是什么,好像有時候說什么‘媛兒’,也有時候說什么‘……子時夜,月朦朧,荒野靜,夜色幽,墳堆地,鬼魂游,狐聲起,靈魂出……’”
聽了于麗麗這幾句話,郝志平眼睛里面露出了別人難以察覺的一絲驚訝,他看了看于麗麗,腦子飛快地轉(zhuǎn)著,很快,他心中就閃出來一個邪念來……
郝志平看了看門外,見張春霖正忙著給他做飯,就裝作一副很著急的樣子,對于麗麗低聲說道:
“……哎呀,你不懂得,……這可了不得呀,這是中了邪了,他腦子壞了,現(xiàn)在有輕微的神經(jīng)病啊……你可千萬不能和任何人說起,這樣吧,萬州城里有個很有名的神醫(yī),他特別會看這種病,但需要把病人說的這些夢話都給記了下來,這樣一來,這位神醫(yī)就能根據(jù)病人的夢話,判斷出他腦子受了哪方面的刺激,才會給他慢慢地治好了這個病……”
于麗麗一聽郝志平說的這話,心想,怨不得田玉乾老是半夜說著什么“媛兒……媛兒”呢,原來是心里面受了什么刺激了,想到這里,她向郝志平說道:
“既然大師兄認(rèn)得這樣一位神醫(yī),那就快點(diǎn)請他給瞧瞧病吧,趁著現(xiàn)在病情還不太嚴(yán)重,別等完了那就麻煩了。至于半夜說的什么夢話,這個包在我的身上了,大師兄你就放心吧……”
郝志平見這個于麗麗一口答應(yīng),就高興地滿口應(yīng)承著:
“好說好說,只要你把他每天說的夢話都告訴我,那個神醫(yī)就能把這個病全部醫(yī)好……但是,你知道就行了,千萬不要和別人說起,就是連你的師姐和田玉乾他們,也不能讓他知道,一旦知道,那個神醫(yī)就沒辦法治療了……
于麗麗點(diǎn)了點(diǎn)頭,用力點(diǎn)了點(diǎn)頭:
“……這個不用大師兄說我也懂……這種神經(jīng)病,病人總是認(rèn)為自己沒有病呢,只有別人才能看出來……”
郝志平聽了于麗麗的保證,又把嘴貼近她的耳邊,低聲又囑咐了一些話,這才又講起了別的話題。
其實(shí),那年田玉乾在劉王那里,被劉王手下的官兵每天關(guān)押著,后來用盡各種辦法,反正就是不讓他睡覺,就這樣等過了四五天之后,看他困得實(shí)在挺不住了,這才又讓他睡覺,而每到子時,老有個人影偷偷鉆進(jìn)房屋,用筆把田玉乾夢中說的那些話都記了下來,那個神秘的黑影不是別人,正是于麗麗對面坐著的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