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輕擡雙眸,看了一眼邊吃糕點邊看著窗外風景的慕稀,壓低聲音說道:
“先記下,現(xiàn)在回來。”
“好的,15分鐘到。”
“到了直接來我辦公室。”
夏晚說著便掛了電話,回身走到慕稀身邊坐下:“一會兒介紹個人給你認識。”
“什麼人?”慕稀拿紙巾擦了手,看著他問道。
“一會兒就知道了。”夏晚從手邊抽出一張文件,對慕稀說道:“告知函我收到了,你今天過來,是隻談人員變動,還是會涉及後期合作意見?”
“只是人員變動,後期的合作意見不由我來決定。”慕稀也便打開了文件,對夏晚說道:“因爲C&A的規(guī)劃、設(shè)計、發(fā)佈、小樣已經(jīng)完全部完成,所以我此時撤出項目,對項目後期的進展沒有影響;同時C&A的設(shè)計也不會外流。”
“這是一份承諾書,若在‘稀世’的品牌推廣中出現(xiàn)任何與C&A重疊的信息、若‘稀世’後期產(chǎn)品有與C&A本季重合款、相似款,‘稀世’將出讓10%的利潤一給C&A。”
慕稀說著,將手中的另一份文件遞給了夏晚。
夏晚接過文件看都沒看便放在了一邊,只是淡然說道:“知道了。”
“你不看看?”慕稀睜大眼睛看著他。
“上面的內(nèi)容你不是說過了。”夏晚輕挑眉梢,看著她說道:“你幫我轉(zhuǎn)告慕允,不涉及政策與合作方式的變化,我可以默認,不做任何迴應。”
“政策性變化,必須在確定後第一時間以正式公文發(fā)函給我,我需要提報總部,根據(jù)慕氏的變化,亞安會做出什麼樣的調(diào)整,總部也會參與意見。”
慕稀輕輕點了點頭:“很抱歉,給你帶來麻煩。”
“投資環(huán)境的變化,會讓每一個項目都處於不確定之中,做爲投資人我對這樣的變化可以理解和接受。同樣做爲投資人,對於自己的利益也不會放棄。最後如果因爲這個項目會和慕氏有衝突,也只是因爲項目,你能理解?”夏晚沉眸看著她。
慕稀勉強笑了笑,輕輕點了點頭:“當然。”
想了想又說道:“夏晚,傅斯安走了。”
“我知道。”夏晚點了點頭。
“知道?我大哥告訴你的?”慕稀疑惑的看著他。
夏晚卻並不答話,只是看著她問道:“你知道Carlyle來國內(nèi)投資,最忌禪的人是誰?”
“誰?”慕稀的眸子不由得一收。
“其中一個是傅斯安。”夏晚看著慕稀說道:“傅斯安這一走,慕氏與Carlyle合作的進展會快許多了。”
“傅斯安不走,也不能改變慕允的決定。”慕稀沉眸看著他。
“慕城雖不管公司,也還是關(guān)心公司;傅斯安對慕城又是言聽計從,所以有事你只管找他,他會給你合適的意見的。”看著她深邃中微微閃爍的目光,夏晚不禁包容的笑了——她想從他這兒知道傅斯安如果留下,會用何種方式與Carlyle談判,卻又不直接問他。
小小的心思,極爲可愛,讓夏晚不禁心生柔軟。
“另一個人就是你吧!Carlyle要求慕氏放棄C&A,是不是因爲你?”慕稀若有所思的看著他。
“慕稀,你永遠要記住一點,任何一個生意人,都不會做賭氣的生意——有錢賺,對手也會成爲朋友;沒錢賺,朋友也會成爲陌路。所以Carlyle要掃除的障礙不是我夏晚,而是每一個阻礙它們賺錢的人。只不過,我這個障礙清除起來比較困難而已。”夏晚看著慕稀,認真的說道。
“你也是這樣?”慕稀的問題,不禁脫口而出。
“當然,要不然你憑什麼以爲,我能在亞安中國區(qū)行長的位置上穩(wěn)穩(wěn)的坐著?”夏晚淡淡說道。
“倒是。只是有時候會忘了。”慕稀看著手裡還捏著的點心,不禁有些感慨。就算她對金融界的人並不熟悉,卻也看過他們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案例。
而對於夏晚,雜誌與專訪的官方評價算是正面:說什麼金融業(yè)百年難遇的奇才、具有奇準的投資敏感度;說什麼眼光獨到、作風雷霆。
而業(yè)界私下對他的評價,則沒有這麼好聽了:什麼狐貍的狡猾、什麼吃人不吐骨頭等、什麼出手象蠍子一樣又準又毒等等,總之沒什麼好話。
想起這些評論他的話,慕稀不禁微瞇起眼睛看向他——傳聞中那個手段陰狠的夏行長、與眼前個清雅傲氣的夏晚,真是一個人嗎?
“這是什麼表情?”看著她疑惑又警覺的眼神,夏晚不禁笑了:“你放心,那只是工作。”
“那我以後,是不是要對你小心些?”慕稀低頭拿紙巾,慢慢的擦著手,動作極緩,似在思考著什麼。
“如果你代表慕氏來和我談合作,那你最好小心些。”夏晚沉眸看著她,話中有話的說道。
“恩……”慕稀放下手中的紙巾,將面前的文件夾慢慢的合上——他的意思她明白,只是她的身份除了設(shè)計師,還是慕家四小姐,又怎麼可能不考慮慕氏整體的利益呢。
而他……
投資人天生的態(tài)度,自然是凡事利益爲先,就算是當年爲了安言而促成了慕氏與亞安的合作,也最大程度保證了亞安的利益;如今這樣的變化,一個銷售季的按兵不動,已經(jīng)是底限、已經(jīng)是給自己面子了。
“我記著你說的話……”
*
“夏先生!”有節(jié)奏的敲門聲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請進。”
隨著夏晚的話音剛落,推門而入的一個清秀陽光的大男生
“夏先生。”程成快步走進來,將一張紙條遞給了夏晚——沉靜從從的模樣,看不出剛纔經(jīng)歷過緊張的攔截與跟蹤。
“恩。”夏晚接過紙條迅速掃了一眼後,便夾進了文件裡。慕稀以爲是工作信息,也沒有多想。
“慕稀,你已經(jīng)認識了。”
“慕稀,這是程成。”
夏晚給兩人做了簡單的介紹,見慕稀一臉疑惑,仍在兩人相互打了招呼後,讓程成先離開了辦公室。
*
“幹麻?不會是給我介紹的男朋友吧?”慕稀開玩笑的看著夏晚,眼底是淡淡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