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天還冷著,有什麼事情你這孩子讓下人來支會一聲就是了,何必親自跑過來。”看鳳亦禪走進(jìn)來,姑老夫人臉上露出慈愛的笑容。
鳳亦禪來到椅子前坐下。“因爲(wèi)有些事情是娘當(dāng)年交代我的,所以想要當(dāng)面過來跟姑奶奶說說。”
提到葉德蘭,姑老夫人眼中閃過一抹古怪,但面色不變。“哦,是什麼事情,你且說說看。”
鳳亦禪把那嫁妝的單子拿了出來。“這是姑奶奶剛纔讓人拿過去給我的,我都看過了,這裡邊兒有不少娘當(dāng)年留下來的嫁妝。”
“沒錯,你娘當(dāng)年留下來了一些東西,是給你哥哥娶妻和給你做嫁妝用的。”姑老夫人特地把給鳳夜寒娶妻的事說在前頭,爲(wèi)的就是提醒鳳亦禪,要她不要忘了這個茬。
“當(dāng)年我還年幼,哥哥又是男子,那些東西就暫且先由趙氏保管了。如今亦禪也長大了,哥哥也早就過了娶親的年紀(jì)了,那些東西就不敢勞煩姑奶奶管著了。姑奶奶現(xiàn)在管理著整個鳳府,事情本就多了,又哪裡顧得過來,這要是累壞了姑奶奶還真是亦禪的罪過了。”本來女子出嫁後的嫁妝就是由自己保管的,就算是到了夫家那些嫁妝夫家的人也不能隨意挪用,不然是會被人笑話的。
聽鳳亦禪這麼說,姑老夫人哪裡還不知道她的意思。但她臉上笑容不變。“看你這孩子說的,不過是看些東西,哪裡能夠累到哪裡去,你快要出嫁的,那些東西就暫且放在公中管著,如果你想管你的那份,那一會兒我就讓人給你送過去,如何?”
鳳亦禪不接姑老夫人的話,只是眼眸淡淡的在她的屋子裡轉(zhuǎn)了一圈。“姑奶奶那玉瓷瓶好漂亮……”
在鏤空的雕花木窗前靜立著一個人手臂那麼高的瓷瓶,瓶身畫著一朵精美的荷花,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那是前朝瓷器聖手留下來的作品“千嬌百媚”白瓷之一的“一枝獨(dú)秀”。這樣一個瓷瓶少說都有好幾百兩銀子。
姑老夫人循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心口一跳。在看鳳亦禪神色如常,又不像是看出什麼的樣子,她疏淡的眉毛輕輕的皺了皺。
“娘當(dāng)年說了,讓我好好地,親自保管那些東西,若是我先出嫁,哥哥未娶,便讓我將東西帶到夫家先放著,等到哥哥娶妻的時候再給哥哥。”鳳亦禪脣角含著淺笑,一字一頓的對姑老夫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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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麼行?”姑老夫人想也不想的拒絕了。葉德蘭當(dāng)年到底留下了多少好東西,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又怎麼願意輕易的交出去。
“你在外多年興許是不知道,這哪裡有女兒家把自己哥哥的產(chǎn)業(yè)帶到夫家去的?你這孩子,也不怕你哥哥被人給笑話了。”似覺得自己剛纔的語氣太過嚴(yán)厲,姑老夫人緩了口氣道。
“姑奶奶說的是,倒是我莽撞了。”
姑老夫人以爲(wèi)鳳亦禪鬆口了,剛笑著想說什麼,鳳亦禪後面的話卻讓她的笑僵在了臉上。
“娘之前給哥哥置辦了宅院,那就讓哥哥先辦到那裡去也就是了。”
姑老夫人一口氣沒上來,被噎得臉色通紅,兩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姑老夫人!來人啊,快去請大夫過來,姑老夫人暈倒了!”劉嬤嬤快步上前將姑老夫人給扶住大聲喊道。
這時鳳擎天剛好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
“這是怎麼了?”他看屋子一片混亂,便沉聲問道。
“老爺,大小姐問姑老夫人要葉氏當(dāng)年留下來的嫁妝,姑老夫人心裡一急就暈死過去了。”劉嬤嬤的話果然是簡單明瞭。
“混賬東西!那些東西放在公中難道還能吞了你的去不成?!你這不孝女!”鳳擎天二話不說就對著鳳亦禪冷聲呵斥。葉德蘭當(dāng)年的嫁妝那可以說是十里紅妝,把當(dāng)時的鳳府大院幾乎都要擺滿了,且裡面有很多都是世間有錢都難買到的東西。當(dāng)初他爲(wèi)了鋪通官道,暗自讓趙氏偷用了不少,這會兒說是要將剩下的全部都給鳳亦禪拿了去,他自然不願意。
鳳亦禪看躺在劉嬤嬤臂彎裡,眼皮底下的眼珠子還在轉(zhuǎn)的姑老夫人笑了笑。緩緩的走上前,朝姑老夫人伸出手。“大小姐,你這是要幹什麼!”
“自然是讓姑奶奶快些醒過來,可別暈出事了。”鳳亦禪也不管劉嬤嬤的阻擋,身上上前用力掐住了姑老夫人的人中。
她這可是用了七八成的力道的,就算姑老夫人還想要裝暈,那也被掐得疼到直抽抽,不得不裝作幽幽的醒過來。
“姑姑,你沒事吧?”鳳擎天兩步上前緊張道。
姑老夫人人中被掐得通紅,氣得身子都在發(fā)抖。“沒,沒事!”
“老爺,你可要給姑老夫人評評理啊,姑老夫人上了年紀(jì),比不得年輕的人,這要是氣出個好歹了,老奴也無法向老爺交代啊!”劉嬤嬤見狀便跪下來哭道。
“怪我,怪我不是你親孃,總有人不信我,怕我把這鳳家的東西給吞了,這家我不管了,你看哪個有那個能力的,就讓她去管了吧。”姑老夫人也傷心的閉上眼,有氣無力的說道。
“姑姑,你千萬不要這麼說,我雖非姑姑親生,可姑姑卻待我如己出,這鳳府的家姑姑自然當(dāng)?shù)茫〗裉於际沁@不孝女不對,侄兒這就好好的懲戒她!”鳳擎天心裡覺得姑老夫人是唯一一個真心爲(wèi)他著想的人,維護(hù)起來,比趙氏當(dāng)初更甚。
“你這不孝女還站在那裡幹什麼,還不快過來給你姑奶奶道歉!”鳳擎天回身怒瞪向鳳亦禪。
鳳亦禪眉頭輕輕皺了皺,臉上的神色也很是無辜。“姑奶奶,是亦禪不對。亦禪也只是聽了孃的話,怕姑奶奶累著,想把那些東西拿過來自己保管。卻不想這麼做讓姑奶奶生氣了。”
鳳亦禪說是聽葉德蘭的話,那他們就不能說她不孝。這會兒姑老夫人卻因爲(wèi)此事被氣不輕,到讓人覺得這裡頭有別樣心思了。
“你一個快出嫁的女兒家保管什麼,難道東西放在鳳府還能讓人給吃了不成?”鳳擎天對鳳亦禪的話很是不滿,尤其她把葉德蘭提出來做藉口的時候!
這些年你們還吃的少了!鳳亦禪在心裡冷笑。
“剛纔姑奶奶也說,讓女兒保管自己的嫁妝。”
“是,我是說你可以先把自己的嫁妝搬到你那邊去,不過你哥哥那份,就暫且放在公中,等到你哥哥娶親的時候,我會拿出來給他。”姑老夫人覺得鳳亦禪這是鬆口了,果然有鳳擎天站在她這邊,她根本就不用害怕。
“如此,娘離開的時候給我列了一張單子,說是上面的東西是給我做嫁妝的,姑奶奶看看這單子,一會兒我就將東西搬過去吧。”鳳亦禪從身上拿出一個小摺子來,讓姑老夫人看。
姑老夫人的怒氣已經(jīng)平息了下來,但聽鳳亦禪這麼說的時候,眉心又跳了跳。她拿過那摺子一看,果然,一口氣差點(diǎn)沒緩上來!
“這,這是你娘當(dāng)年留下來的摺子?”姑老夫人抖著手,似在隱忍自己的怒火。
鳳亦禪肯定的點(diǎn)點(diǎn)頭,還指著上面的字跡道:“想必父親和姑奶奶也是認(rèn)得孃的字跡的,看著墨的顏色都深了,可見是有好些年了,這可不是我能夠僞造的。”
鳳擎天看姑老夫人的臉色不對,想呵斥鳳亦禪,可鳳亦禪說的話並沒有什麼不對的。那些嫁妝本來就是葉德蘭的,葉德蘭這麼支配根本就沒有任何問題,他們沒有干涉的權(quán)利。
“姑奶奶,這時辰也不早了,就讓人去清點(diǎn)了東西可不要耽誤了父親和姑奶奶用晚上的時間。”鳳亦禪嘴角一直含著一抹淺笑,讓姑老夫人看來,那就是她對他們的嘲笑!
那摺子上面寫的東西,幾乎就是葉德蘭剩下的嫁妝裡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東西,都給鳳亦禪做了嫁妝,那他們還能得到什麼!
可偏偏他們什麼都不能說,因爲(wèi)當(dāng)初葉德蘭留下來的嫁妝可不止這些!這些年早就被這個那人用了或者私藏了不少了,哪裡還拿得出來。姑老夫人此時此刻可以說是心在滴血啊!
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那原本可都是她的!
鳳府最近發(fā)生了太多不好的事情,鳳擎天雖然心疼那些東西,可卻不想因爲(wèi)此事再鬧出什麼事端來,便讓劉嬤嬤帶了鳳亦禪的人去拿東西。
“這下你滿意了?”鳳擎天在葉德蘭把嫁妝拿到鳳府的那一天就把東西當(dāng)做是自己的了,這會兒也是像割肉一樣的疼。
“看父親說的,女兒也只是不想姑奶奶那麼累罷了。時辰也不早了亦禪就不打擾姑奶奶和父親用晚膳了。”鳳亦禪說著,福了福身便退了出去。
“大小姐,那些全部,怕也只有百分之八十不到了。”綠意看著手上的清單,再想到庫房裡的東西輕嘆道。
其實早在之前鳳亦禪就讓綠意她們?nèi)ゴ蚵牐?dāng)年葉德蘭的嫁妝如今還剩下多少,將打聽到的東西都列了出來,又讓廖前找人來做了那麼一個摺子,這纔有了今天這齣戲。那些東西本來就是她這個身體的母親留下的,又怎麼能夠便宜了那些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