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會面,其實(shí)也只是瞭解了一番現(xiàn)如今島嶼上的情況,做不了什麼太過實(shí)際的事情。從商鋪裡出來的時候,天色還不算晚。
“禪兒,你跟海棠先回去,娘還有些事情要處理。”葉德蘭並沒有跟鳳亦禪一道離開。
鳳亦禪點(diǎn)頭,跟海棠一道出了商鋪。
“海棠,跟我說說那神老的事吧。”
海棠想了想,纔開口道:“其實(shí)我出生的時候那神老就已經(jīng)住在海神廟裡了,那個時候就已經(jīng)聽人說他有一百來歲了……”
鳳亦禪驚愣,海棠如今也是十幾歲的年紀(jì)了,如果她出生的時候那神老就一百多了,那現(xiàn)在……他少說都有一百二了。
活了兩世,這是她見過最長壽的人。
“聽娘說,神老之前是有一個兒子的,可兒子的壽命並不長,不過六十多歲就死了,後來他的孫子也病死了,他家裡就剩下他一人。之後島民看他壽得那麼老,都覺得他是得了海神的庇護(hù),就讓他住在海神廟裡。一直到現(xiàn)在……”
鳳亦禪尋思著,神老既然知道那圖上的位置,就證明這東西或許是在百年前出現(xiàn)的。她算了算,應(yīng)該是在她太外公做島主的時候了。這麼遙遠(yuǎn)的事,當(dāng)代的島民不知道也不奇怪。
“海棠,我打算再去海神廟看看,你先回去吧。”
“可是少,表妹你人生地不熟的……還是我陪你一塊兒去吧。”
“沒關(guān)係,我已經(jīng)記得回去的路了,不會有事的,再說有夜煌陪著我,他的武功可不差。”鳳亦禪卻婉言拒絕了。
自發(fā)生了昨天的事,海棠又不敢正眼看夜煌,靠近一點(diǎn)更是會羞紅了臉。這會兒聽鳳亦禪這麼說,也不再反駁,便只道讓他們小心。
鳳亦禪跟夜煌到了海神廟外,這個時間廟裡幾乎是沒有人的。他們直接走到了廟後面,神老的屋子前。
誰知道,她還沒往門口那罐子放銅錢,門口就打開了。
依舊是昨天那副裝扮的神老擡頭看向走過來的鳳亦禪。“我就知道你不會那麼快就放棄了。不過你就算天天來也沒有用,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問不出什麼的。”
說完,神老也不等鳳亦禪說話,退後一步,就把門給關(guān)上了。
“神老就是這麼把來沾喜氣的人拒之門外的?”被拒在門外,鳳亦禪並不著急著離開。
海棠說了只要是來沾喜氣的人,神老都不能不見,不然就是對海神不敬。
說著,她拿出一串銅錢,往那罐子裡放了進(jìn)去。
果然,不過片刻,神老的屋門再次打開了。
他臉上看不出任何異樣的神色,只淡淡的道:“進(jìn)來吧。”
夜煌跟鳳亦禪走了進(jìn)去。
屋子裡擺了一張案臺,上面放了三支香。
“拜完就走吧。”神老坐到了案臺後面,所謂沾喜氣,就是島民對神老焚香祭拜。
鳳亦禪沒有著急的上前祭拜,只找了張凳子坐下後看著神老笑道:“神老活了一百多年,到了現(xiàn)在,真的無慾無求了嗎?”
鳳亦禪的話讓神老直坐的身子明顯的僵了僵了。落到她身上的視線也多了兩分凌厲。
鳳亦禪並不害怕他的眼神,只淺笑的與他對視。
“你當(dāng)真想要知道那地圖上的秘密?”最終,神老收回自己的視線聲音帶著三分沙啞的道。
“神老有什麼要求,儘可以提出來。”
“好,老夫看你也是真心誠意的,不像是那些貪心不足的人,我答應(yīng)你,你若是能夠幫我找到一件東西,我便告訴你。”
“神老請說是何物?”
“一支玉鐲。”神老起身,從一件暗格的小抽屜裡拿出了一張圖紙來,圖紙上面畫了一個鐲子的模型,應(yīng)該就是他口中所說的玉鐲。
“這玉鐲可有什麼特別之處?”圖上的玉鐲看起來十分的普通,並沒有什麼特點(diǎn)。
“這支鐲子有護(hù)屍之功效。”
“護(hù)屍?”
鳳亦禪凝眉,暗道這神島的寶貝果然多。
“恩,死去的人只要戴上這支鐲子就能夠完好的保存自己的屍首。千百年不變。你們只要幫我找到這支玉鐲,我就告訴你們,你們想要知道的。”
鳳亦禪拿著那張玉鐲的圖樣看了好一會兒。“神老可有什麼提示給我們,神老也知道,這神島雖然不大,可要在這上面找到一個看起來毫無特色的鐲子,也不是件簡單的事。”
神老摸了摸自己的花白的鬍子。“這鐲子在慕容家中,至於是在生人,還是死人的手上,老夫就無從得知了。”
又是慕容家……
從神老處離開時,鳳亦禪手上攥著那張圖紙。在回味神老最後說的那句話。
不知道到底是在生人,還是死人的手上!
也就是兩者都有可能。
如果是生人到還好辦,是死人的話……那她豈不是要去掘人墳?zāi)梗浚?
不管怎麼樣,只要能夠找到可以給墨旭陽解毒的藥,掘人墳?zāi)褂趾畏粒?
“慕容家的島兵來了,快讓開,快讓開!”
“是島主,島主來巡街了。”
兩人剛走到大街上,就看見街上的島民快步站到了街道的兩邊,翹首期盼的朝著一個方向看著。
鳳亦禪在聽見慕容兩個字時,下意識的朝街道的另一個方向看了過去。
不多會兒,八匹純白色的馬昂揚(yáng)的朝這邊快速的進(jìn)發(fā)。
鳳亦禪聽海棠說,島上原本是沒有馬匹的,現(xiàn)如今出現(xiàn)在島上的馬匹都是從大陸上運(yùn)送過來的,所以十分的金貴,一般只有島上的大貴人和島主才能夠使用。
鳳亦禪看這陣仗,這開頭陣的馬匹一用就是八匹高頭大馬,通體都是純白色的,毛色不含一絲雜質(zhì),這樣的馬不說在島上,就是在大陸上也是一匹難求的。
可見這慕容家在神島地位之高。
“孃親你看,馬匹,有馬匹,哇好漂亮的馬啊!”
街道上,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突然一臉興奮的衝出人羣,指著速度絲毫不減的馬匹興奮的大喊著。
鳳亦禪看著那馬匹越來越近,眨眼間就要到那孩子的跟前了。
這八匹馬要是從這孩子身上走過,那他還有命活著就怪了!
身體比大腦的反應(yīng)速度更快,鳳亦禪衝上前,一把抓住那個孩子,往旁邊的街道滾了去,堪堪的躲過了馬匹的踩踏。
“大膽島民,居然敢阻攔島主的隊(duì)伍!”
還不等鳳亦禪站起身,只聽見耳邊傳來一道爆喝,等到她抱著孩子要起來的時候,身體的不遠(yuǎn)處已經(jīng)立滿了長矛,只要她稍稍一動,那些長矛就會將她的身體刺穿。
一旁的夜煌見狀想要上前,鳳亦禪一個眼神示意,讓他不要輕舉妄動。
“孩子,我的孩子啊……”這會兒剛纔那小男孩兒的母親衝了出來,想要上前抱住自己的孩子,可那麼多島兵包圍著,也不敢上前。
那小男孩兒在鳳亦禪的懷裡回過神來,就害怕的想要去找自己的母親。奈何被鳳亦禪給抱著,也動不了。
鳳亦禪這個時候自然不會放手,那些長矛可是不長眼的。
“發(fā)生了什麼事?”頭頂,響起一道清亮渾厚的聲音,一直震入人的心底。
“回軍領(lǐng),剛纔這個人衝出來,似乎要阻攔車隊(duì)前行,屬下怕是圖謀不軌的人,就抓了起來。”
慕容斌低頭看了鳳亦禪跟那小男孩一眼,揮了揮手,讓他們把長矛都給撤了。
“你到底是何人?”
長矛撤了,鳳亦禪抱著那男孩兒站了起來,一擡頭,就看見一張讓人賞心悅目的臉。
剛毅的五官配上一張棱角分明的臉,他的眼睛十分的深邃,似乎還透著碧波的淺藍(lán)色,是浩瀚的海,只一眼就能把人給吸進(jìn)去。
“普通的島民,我剛纔不過是爲(wèi)了救這個孩子罷了。”
“阿孃,我要阿孃……”小男孩在鳳亦禪的懷裡哭開了,這一聲聲稚嫩的哭聲讓鳳亦禪胸口微痛,想到自己的三個孩子。
“慕容軍領(lǐng)饒命啊,剛纔這位姑娘真的是爲(wèi)了救民婦的孩子……請軍領(lǐng)放過她吧。”男孩兒的母親跪了下來,不斷的給慕容斌磕頭。
慕容斌看了四周一眼,又將視線落到鳳亦禪的身上,看她的確沒有什麼異樣之後才道:“讓他們離開。”
“是,軍領(lǐng)。”
“繼續(xù)前進(jìn),爲(wèi)島主開路。”慕容斌夾了夾馬肚,走在了馬車的最前面。
“多謝這位姑娘,要不是你,我的孩子怕就沒命了。”
“不用謝,下次看好自己的孩子纔是。”鳳亦禪看著眼前的隊(duì)伍緩緩走過,剛纔那男人是慕容家的人,她能夠覺出,那男人的功夫不差,她若是想要找到玉鐲的線索,怕還要探入慕容家才行。
“島主,是島主的馬車來了。”
島民中一陣喧譁,鳳亦禪擡頭看起,發(fā)現(xiàn)一輛並沒有多華麗的馬車朝這邊行使了過來。
馬車的車窗是打開的,透過那扇小小的窗戶,鳳亦禪能夠清楚的看見坐在馬車裡的人。
光看眉眼,讓人覺得是一個很慈善的人,只是她的鼻樑太高又有些鷹鉤鼻,鳳亦禪就知道這人絕對不想表面看起來那麼和善,一雙嘴脣過薄,是個能說會道卻又冷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