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謝白瞎了一身疙瘩肉,在人群里左一拳右一腳一點兒針對性也沒有,沒打幾下眼鏡被別人抽飛了,尷尬的是愣是不敢低頭撿眼鏡,最后只能瞇著眼睛圍著全場跑以擺脫身后的追擊,悲壯的情境下老謝的表現還是那么充滿喜感。文-人-書-屋
一休和六崽是好手,一對一打基本問題不大,我看他倆已經放倒一個小狼崽兒了。
忽然想起小廣 ,糟糕!忘了這個老娘們了。
果然不出所料,小廣被一個狼崽子騎在身上,他身上的狼崽子這頓拳頭打的不亦樂乎,這廝就是參與去我們寢室給我做成豬頭煲的少年,我忙跑了過去飛起一腳,發現小廣鼻血四濺,滿臉的嬌艷。
“小廣你躲那個臺子后面去快點兒!”
說完我就撲向了小狼崽兒,和他廝打在一起,可是忽略了一個問題,這個小狼崽子是有團伙的,結果上次被我打掛彩的幾個小狼崽兒直接就圍向了我,不用說,沒一會兒我就趴下了,我捂住腦袋看見小廣竟然跑了回來,這姑娘一不用拳二不用腳只是一直拽著打我的小狼崽兒,嘴里一直嚷著別打了別打了。可是他那點兒繡花的力氣又能拉住誰呢?
我看到小廣的臉越漲越紅,他做出了一件我讓我永遠不能忘記的事兒。
小廣拉不住毆打我的狼崽子,竟然鉆進了人群,趴在了我的身上。
小廣,很疼吧?
我看到小廣臉上的血水順著鼻尖滴落在我的面龐,我看到小廣咬著牙雙眼血紅,小廣,很疼是嗎?
我看到老謝在人群外圍中抻著脖子狂奔,我看到一休烏青著眼眶,死咬著牙關,我看到六崽被人推搡,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臉頹喪。
那個有如夢魘的情景這些年時常在我腦海中浮現,昏暗的吊燈在我的頭上不停地搖晃著,彩排大廳的舞臺上仿佛有一群戲子在低聲吟唱,隨著碎步的移動他們的聲音越來越大,那個纖弱的青衣滿面哀傷,身姿仿佛狂風中的垂柳一樣,她唱道:
“長安細雨,多少宿命。回首遙望昨夜夢,世態多炎涼;終我一生,難尋太平。
再這么下去,小廣說不好就就義了,我翻過身把小廣壓在身下,我看到那個一直攻擊小廣頭部的兔崽子還在張牙舞爪,好吧,就讓咱倆在今天零距離接觸吧。
和他廝打的情景到了今天已經有些模糊,只記得毫無章法的一手護著小廣,一手不停的攻擊著他,但是這場戰斗很快就結束了,原因是有人犯規操家伙了。文-人-書-屋一貨看到同伴被打的嚴重,竟然拎起彩排大廳的滅火器攻擊對方頭部。
而那個被一滅火器放倒的少年,就是我。
那天我方住院的只有仨人,我,小廣,還有那個跆拳道黑帶六段。
李青知道這事兒很快就趕來了,看到我被打的一臉嬰兒肥李青嗚的一聲哭了。
對不住李青,又讓你擔心了。
我說李青沒事兒,哭啥啊,我這不好好的嗎?
李青說什么好好的?哪里好好的啊?你看你被打成什么樣了?
看著李青哭得這么傷心,又感動又心酸,我說沒事兒,過幾天就好了。
李青就哭著說肖大宇你怎么這么不省心,你是不是想氣死我啊。
小廣看我招架不住說別怪大宇了嫂子,大宇是因為我才被打住院的。
我說小廣你少放1屁,我被打成這樣就是因為那幫兔崽子太卑鄙了。
黑帶六段同時表示:太卑鄙了,以我的身手竟然沒維持上五個回合。
我和小廣對視一眼,覺得好生困苦。
那幾天過的很舒坦,李青向劇組請了假,每天回我們的狗窩給我們做好吃食然后來看我和小廣,看著李青忙前忙后標準的小媳婦兒樣總是難以抑制的笑起來,我想這就是踏實感吧。
大安和學校的哥們沒事兒也來醫院坐坐,學校那邊的鳥事兒他們全都打理好了,那個犯規的小子后來被兄弟們毒打了一頓,畢竟這事兒做的太陰損了。
一天吃完飯,和李青閑聊,聽她話里話外覺得在劇組好像不很開心,我說李青,如果覺得委屈就別在那呆著了,我也不放心。
李青只是搖搖頭說不成,既然已經做了,說什么也不能半途而廢,不然之前的努力就白費了。
Wшw? TTkan? Сo
不知道說什么好,這姑娘是勸不回頭的,只希望她平平安安,不要變吧。
接著李青又說起了我家的一個哥們和她最近聯系上了。
“來年陌生的,是昨日最親的某某。”
這句歌詞我一直很喜歡,人這一輩子會遇到很多人,可是他或者她只屬于你人生的某一個階段,能陪著你走向衰老的寥寥無幾。那些出現在我們生命中的某某,你們現在過得好嗎?
李青所說的家里的哥們我們已經沒了聯系,他的家庭狀況很特殊,和東子一樣,也是老人拉扯大的,唯獨不同的是,他一直在放棄,我和他聊過,老人年紀大了,別出來折騰了,他們現在是最需要你的時候,可是他好像并不認同我的話,只是一直在外面漂泊,還好現在穩定了,這些是后話了。
李青告訴我他要投奔李青去,在劇組里謀一個小角色,我說李青這事兒你別管,他家老人這把年紀了禁不住他折騰。
李青當時沒說什么,后來證明,她沒聽我的,家里的哥們終究還是去了劇組,這事兒成了我和李青分手的導火索之一。
出院的時候,我和小廣都挺感慨,小廣說外面的空氣真清新,我說外面的姑娘真性1感。
摟著小廣脖子我說小廣我不跟你說肉麻的了,你記住,你就是我肖大宇的兄弟。
小廣看著我,沒吭聲。
頭上的繃帶還沒拆,看小廣烏青的眼睛,我倆忍不住仰著腦袋狂笑幾聲,當時的感覺就是真好,有種劫后余生的竊喜。
剛進教室,看到大安和一幫弟兄站著溜直,大安吼了一嗓子:
“鼓!”
噼里啪啦教室里一片掌聲,我大笑著說別臊我倆了,看我倆被打成什么德行了都。
大伙兒鼓著鼓著不由自主的笑成了一團,然后一一給對方個大大的擁抱。
老謝說:歡迎大宇同志小廣同志光榮歸隊。
我和小廣很配合的行了個軍禮,說感謝老謝政委多年的栽培,我們一定不辱使命再接再厲再創輝煌。
老謝同志語重心長的說:年輕人,需要你們這種拼搏頑強的精神。
我說你丫鞋沒跑丟啊。
老謝同志的臉變得愈發的紅潤。
那天晚上兄弟們在外面猛搓了一頓,一群年輕人一起說理想、說明天、說屬于我們青春故事里的點點滴滴。
槍聲陣陣 打亂往日的寧靜
炮聲隆隆 劃破戰前的黎明
不知從何開始的這場惡仗直到現在還沒停
死傷無數 有如馬德里般血腥
不知不覺 我已加入這場戰爭
我憧憬和平 因為我是個新兵
可有人告訴我 這不可能
這是每個人的宿命 你他1媽不打都不行......
后來常常會看當初的畢業照,我們都笑的很傻,可這就是我們在一起的時光,這首吾人族的《血戰人生》成為了我們當年大醉后經常嘶吼的戰歌,這就是年少輕狂,這就是不知所謂,這就是我年輕過最好的證明。
天氣越來越涼了,用不了多久,東北就要下雪了,我這個愛情故事開始于一個漫天大雪的夜晚,仿佛要有個回應一般,我們的愛情最終也將止步在一個蕭瑟的冬季。
每天天剛放亮,老謝就穿著毛褲去早市給我們買早飯,這貨有一段時間經濟緊張,為了省錢,周末早上就買一碗板面加兩個鹵蛋,然后打一斤散酒,等我們醒來的時候就看到老謝醉臥在地板上睡的跟死豬一樣。
老謝,直到今天,我再也沒有遇到一個像你這么如奇葩般綻放的男子。
東北開始供暖的時候,早起變成了一件煎熬的事兒,我們都不愿意離開溫暖的被窩,于是就集體翹課,六崽和一休忙著打游戲,小廣忙著給我打圍脖兒,老謝偷偷忙著打飛機,我只好打一斤小燒,坐在暖氣邊,看著窗外飄灑的雪花。
很小的時候,家里條件不好,媽媽為了補貼家用,天天都去給工地上的工人照相,一張五毛錢,晚上經常要頂著大雪往家趕,從小跟媽媽一起賣瓜子,擺攤兒賣衣服,覺得人不一定要多富有,一家人在一起就好。
我和李青的關系因為那個兄弟搞的越來越緊張,她總是說我幫得是你的朋友,我知道她明白我怎么想,可是她畢竟不是個壞心眼兒的姑娘。
李青,我曾經怨恨過你,不理解過你,如今釋然以后,我只怪自己不夠優秀。感謝你陪我度過那段歲月。
看過一段話,說是一個老師對自己的學生說,愛一個人,不是每天送她放學回家,不是下課去給她買一堆零食,而是要讓自己越來越強大,將來有資格娶她回家,有能力好好照顧她。
我想,這個老師說的是對的吧。
不久后發生了一件事兒,將我和李青的愛情送進了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