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關鎮北,日軍的飛機場外。
在中關鎮西北,距離飛機場大約二三公里的地方是一片樹林,樹林一直蔓延向西,地勢也越來越高,直到樹林的盡頭,就變成了高聳的山崖。近乎八十度的坡度,比較光滑的巖面,讓人們只能望巖興嘆。
當初,陳六就是犧牲在這片樹林的前面。
冬末春初的北方,到了晚上八點已經顯得很晚了,今天是月末,天上沒有星星也不見月亮,周圍一片黑乎乎的,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身邊的景物。
可能是認為沒有人能從幾乎垂直的山崖上下來吧,日軍巡邏哨在這里明顯要比其他地方少一些,探照燈也只有一盞,也只是偶爾有氣無力的朝這里晃一下,就又縮了回去。
日軍的巡邏隊剛剛剛過去不久,樹林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
突然,在山崖上浮出一道黑影,在黑漆漆的夜色中,仿佛一道同樣是黑色的剪影,不過是顏色稍有不同罷了。
黑影伏在崖頭,小心地傾聽著下面的動靜,在確認一切正常后,他將一根繩索系在山崖上的一棵樹上,從山崖上縱身而下,身體仿佛盤旋的飛鷹一般,在巖壁上幾個借力,輕巧的落在地上。
雙腳一落地,黑影就地一個翻滾,先緩沖了落地的沖力,同時從背后摘下了沖鋒槍,警惕的向四周圍搜索著。
一切正常!
轉回身,黑影拉下面上的頭罩,露出一張涂滿迷彩的黑臉,一雙銅鈴般的大眼閃爍著寒光。
“一切正常,執行第一套計劃!”黑影通過帶著的通訊設備通知了山崖上面。
很快數十條黑影出現在了山崖上,他們的裝束和第一個人一樣,身穿黑綠色的特戰服,都是背挎索米1931沖鋒槍,腿上挎著勃朗寧手槍,腰間還掛著幾枚手雷。
動作熟練的將繩索系好,黑影們從山崖上一滑而下,就好像山崖不是天險而是滑雪場一般。
黛兒從人群中走出來,來到第一個黑影身邊低聲問道:“鐵頭,前邊的情況怎么樣?”
原來第一個滑下山崖的正是特戰分隊的分隊長鐵頭,而后來下到山崖下邊的正是他率領的特戰分隊。
自從離開王元家后,他們就想辦法繞道中關鎮的西門。這里通往鎮子西邊的大東山,大東山崇山峻嶺、山石陡峭,四周全是懸崖,只有一條路通往中關鎮的西門,除此之外沒有路通往鎮南或是鎮北的飛機場,所以日軍只在鎮子的西門口安排了兩名偽警察哨兵,也不對來往的人們進行檢查。
鐵頭他們輕易的出了鎮子,順著山路進到了大東山里,下午的時候參照王元提供的地形圖,他們已經知道大東山和鎮西北交界的懸崖是最好的潛入地點,陡峭的懸崖對于別人來說可能是無法逾越的天塹,但對于特戰隊來說卻十分容易。
果然山崖下,日軍的防御松懈了不少。得以讓鐵頭他們輕易的潛下。
聽到黛兒的問話,鐵頭放下秦陽事先留給他的遠紅外望遠鏡,回頭說:“看上去日軍對飛機場的南面防守最嚴密,北面的防御要相對薄弱一些,如果我們從北面摸進去,炸完就走,應該希望大點。”
黛兒點了點頭,但不知為什么,她心中總有點不太好的預感。
“或許是我最近太緊張了!”黛兒這樣想著,把這種感覺壓下心頭。
特戰隊員每五人一個小組,間隔十米沿著樹林向飛機場的北墻摸去。
一行順利的出奇,路上只遇到了兩隊巡邏的日軍,一行人就潛到了飛機場的北墻外。向四下看了看,鐵頭和兩名特戰隊員配合,向圍墻靠近。
黛兒心頭的不安更加強烈了,似乎什么地方自己一行人忘記考慮了。她大腦飛快的轉動著,在不感情用事的時候,敏銳和機警又回到了她的身上。
“夜探——暴露——小樹林——犧牲——”黛兒低語著,將一系列的線索連貫在了一起,忽然大腦中閃過一個念頭。
“秦大哥暴露后向西邊的樹林跑,最后犧牲在西邊的那片樹林邊,稍微有點經驗的指揮官都會猜到他應該有辦法從那里離開,怎么會不加強監控呢,而自己看到的幾乎是不設防,仿佛敞開門讓我們進來,而且我們一路上都沒怎么遇到巡邏隊,這似乎是對手有意的啊!”
“陷阱!”黛兒想到這,驚出了一身冷汗,她這才意識到,自己這些人被復仇沖昏了頭腦,連這么簡單的圈套都看不出來。
“鐵頭,回來!”黛兒趕緊通知了鐵頭。
鐵頭和兩名特戰隊員已經摸到了圍墻邊,正準備攀上墻頭干掉日軍哨樓上的哨兵,控制機槍和探照燈,忽然接到了黛兒傳訊。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帶著人返回了樹林中。
這一來一會,就耗費了好幾分鐘,讓已經快要得手的鐵頭有些不高興,他壓抑的大嗓門問:“咋啦,我都要得手了?”
“鐵頭,我懷疑這是個陰謀!”黛兒顧不上鐵頭不悅的態度,將自己的擔憂說了出來。
聽完了黛兒的分析,鐵頭沉默了一會,說:“不管他是陰謀還是什么,今天飛機場非炸不可,教官的仇非報不可!”
“我也沒說不報,不過如果這么硬闖進去,我們仇報不了不用說,還可能把自己全搭進去,所以要想個更好一點的辦法!”黛兒急道。
“那,你有什么好辦法?”鐵頭問黛兒。
沖鋒陷陣鐵頭不含糊,輪到出謀劃策,那可是蛤蟆跳井——卟咚(不懂)。
黛兒緊張的思索著。
以現在的形勢,恐怕自己一行人已經落入了敵人的陷阱,回去的路估計都已經被人封鎖住了,之所以敵人還不動手,是在等待自己這些人向他設的誘餌走去。對手是想玩貓捉老鼠的游戲。
不過正是這個自信到自大的想法,給了特戰隊一線成功的機會。
“有了,就這樣!”
黛兒讓鐵頭附耳過來,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鐵頭看著黛兒,一臉的疑惑,問了句:“這能行嗎?”
黛兒冷靜的說:“不管行不行,咱們只能賭一把了!”
望了望不遠處圍墻上搖來晃去的探照燈和走來走去的哨兵,又看了看身邊的特戰隊員,鐵頭終于還是一咬牙,決定了下來。
……
山本一夫站在飛機場南門邊新修建起來的指揮所里,透過望遠鏡注視著北墻周圍的動靜。
他現在的心情十分愉快。
剛才負責鎮子西面設伏的部隊已經傳來消息,一行幾十人的隊伍已經從樹林潛往了飛機場北墻,估計現在應該已經到達了北墻邊。他們已經封鎖了大東山通往飛機場的所有通道,等待著山本一夫的命令。
“繼續封鎖,如果發現向回逃竄的支那軍隊,就地消滅!”山本一夫揮了揮手,坐到了指揮部的幾個摞起來的彈藥箱上。
自從知道昨夜來機場的不是一個人之后,他就猜到最近這支隊伍肯定還要再次光臨機場,他們的任務應該是炸毀機場,如果不能盡快完成任務,那么等機場一修建起來,將給喜峰口戰役的中國軍隊造成致命的打擊。
時間緊迫,這支軍隊只能孤注一擲賭一把了。
在小泉野郎不在的情況下,山本一夫是飛機場的最高指揮官,他有權調動所有的部隊。于是他設了這么個計劃,準備玩一場貓捉老鼠的游戲。
一想到支那人發現自己落入包圍時的驚惶和無助,山本一夫就感覺美妙極了。
他伸出舌頭舔了舔干澀的嘴唇,猙獰的笑著:“聽說活人的心臟下酒最美味了,哈哈哈哈!”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北墻外依然十分安靜,這讓山本一夫感覺到有些反常。按說早應該到達了。
“難道他們竟然沒有能摸到北墻外,如果那樣的話,這場游戲太讓人失望了!”山本一夫失望的放下望遠鏡,轉過了身。
但游戲注定不會讓他失望,而且會比他所預料到的更加精彩得多。
“轟!”
巨大的爆炸聲在飛機場西墻邊響起,大地都跟著顫抖了一下,西邊的圍墻在強力的沖擊波下哄然倒塌一道足有十幾米的豁口,兩名掩藏在西墻下的神風特攻隊員躲閃不及,被沉重的墻體砸在了下面。
“什么?”山本一夫呼的轉過身來,臉上是驚駭的神色,沒想到游戲沒有按照他所導演的劇本走下去。
豁口外竄進一條條的黑影,一邊射擊一邊迅速的找到各自的掩蔽物,利用掩蔽物的遮擋向北面的停機坪快速移動著。
每一聲槍響就有日本兵倒下,每一顆手雷就帶走好幾個日本兵的生命。
山本一夫原本的安排都是針對特戰隊從北墻外突襲,所以人員配置和掩體工事的布置都是針對北墻的,現在特戰隊突然從西墻外炸開豁口,這么囂張地沖了進來,讓布防的日本兵都有點搓手不及。
這哪里是偷襲,這簡直是強攻。
以區區幾十個人就敢強攻上千人布防的機場,也就秦陽的特戰隊才有這樣的膽量吧。
“快,快!”鐵頭怒吼著,和身邊的隊員互相掩護,交替射擊前進。
明知道這次的任務是有死無生,特戰隊員們沒有一點畏懼,沉著冷靜的互相配合,將特戰隊的特點發揮到了淋漓盡致,就像一把鋒利的尖刀一樣劃開日軍的防線,直奔停機坪而去。
“好精悍的隊伍!”山本一夫通過望遠鏡從遠處注視著特戰隊,不由得贊嘆一聲,特戰隊嫻熟的技術動作和先進的戰術思想,讓他發自內心的贊嘆著。他發覺自己引以為傲的神風特攻隊似乎比這只隊伍也要遜色一籌。
突然,山本一夫望遠鏡里,那個身材高大的光頭漢子腦袋刷的轉了過來,眼中閃過一道寒光。
山本一夫心中一顫,條件反射的將頭猛地往下一低。
“嘩!”望遠鏡在山本一夫的手里變成了碎片,一顆子彈在打碎望遠鏡后余勢未衰,又掀飛了他頭上的鋼盔,這才釘進身后的木柱里。
“好險!”山本一夫出了一身冷汗。
“剛才要是低頭慢一點,估計自己的腦袋應該已經在那顆子彈下開了花。沒想到這個人的反應竟然這么敏銳,槍法也厲害到這種程度?!鄙奖疽环蜻@樣想著,拾起地上的鋼盔按在頭上。
遠處的鐵頭也暗叫一聲可惜,剛才的一槍本以為能讓那個日本軍官一命嗚呼呢,沒想到他竟然躲過去了。如果鐵頭知道,這個人以后將屢次給他們特戰隊帶來麻煩,不知他是否會為剛才一槍的落空而懊惱。
不過現在他是沒時間考慮了,因為特戰隊已經陷入了重圍之中。
當日軍經過開始的混亂調整好之后,特戰隊也無法做到像開始勢如破竹般的氣勢了,畢竟他們只有幾十個人。當數達到一定程度之后就可以達到質變的效果。
何況還有一支只比他們遜色一籌的神風特攻隊存在。
雖然速度緩下來了,但特戰隊依然頑強的向前推進著,不過按照這個速度的話,特戰隊能不能推進到停機坪,都是未知數!
事情難道真的沒有轉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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