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秦亦一直躲在小巷道里,好久一會兒我們都沒有再聽到腳步聲,我轉(zhuǎn)頭看看秦亦,卻剛好對上他的眼睛。
昏暗中,他的眼睛亮亮的,眼神很溫柔,像是云熙的眼睛,頓時我就有些看癡了。
“我?guī)涍€是云熙帥?”秦亦突然開口問。
“云熙帥!”我下意識的回答,云熙的名字已經(jīng)成了我的條件反射,根本就不可能被誤導(dǎo)。
“那你還流口水,趕緊擦擦吧!”秦亦的聲音帶著些怒氣,但是并沒有真的生氣,“他們應(yīng)該不在這邊了,跟我來。”
我悄然的跟上去,心里卻在擔(dān)心云熙和心兒會被藏在什么地方。
轉(zhuǎn)過一個轉(zhuǎn)彎,秦亦突然問我:“接下來是去找麒麟蛋還是找彼岸花?”
“哪個容易些,就去找哪個!”我輕聲喘息,似乎毒又要發(fā)作了,身體里像是有一根根針在扎,很不舒服。
秦亦轉(zhuǎn)頭看我一眼就繼續(xù),又似乎覺得不對勁,再次轉(zhuǎn)身看我:“你毒發(fā)作了?”
“應(yīng)該是吧,還真不是時候!”我痛苦的蹲下身體,原本像是小針在扎,現(xiàn)在這變成鋼針在扎的感覺,從內(nèi)到外的疼。
秦亦低聲咒罵:“該死的,我背你走,要是現(xiàn)在被發(fā)現(xiàn),我們倆今天的命都得擱這。”
他說著蹲下身體,我本想拒絕,可現(xiàn)在性命有關(guān),也顧不了那么多了,只好爬上他的背,身體每動一下都感覺全身的骨頭都要斷了。
秦亦背著我快速的在巷道里穿梭,沒跑多久就又聽到那些鬼追捕的腳步聲,秦亦熟練的在巷道里穿梭,這里跟迷宮一樣,如果不熟悉,想逃出去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似乎是感覺到我身體一直在發(fā)抖,秦亦很是好心的安慰我:“童靈,你撐住了,我會盡快趕到忘川河,你可千萬不要死。”
我本想告訴他還能忍,可根本就張不開嘴巴,整張臉都已經(jīng)疼到麻木,感覺身體都已經(jīng)不是自己的了。
意識已經(jīng)陷入半昏迷狀態(tài),我?guī)状蜗氡犻_眼睛看看,但是眼睛又脹又痛,根本睜不開,全身疼的跟摸了辣椒水一樣,不僅僅只是辣椒水,嚴(yán)格的說更像是被人打了一頓之后又抹上辣椒水,除了疼的感覺,其余的好像都已經(jīng)不是自己的了。
“喂,你別死啊!我們馬上就到了。”耳邊秦亦的聲音仿佛來自另外一個世界,這種渾身疼的感覺讓我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下去了,實在是太痛苦,意識漸漸抽離。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覺得自己已經(jīng)飛了起來,或者說已經(jīng)死了,靈魂離開身體正在外面飄蕩,不過我看到的世界都是黑暗的。
“童靈,醒醒,快醒醒,我不許你死,你給我醒過來。”我感覺有人在拍我的臉,耳邊忽遠(yuǎn)忽近的有個聲音在叫我,我想睜開眼睛,可眼皮沉重像是掛了鐵錘。
聲音還在我耳邊繼續(xù)響:“我們已經(jīng)到了忘川河畔,只要過去,就可以拿到彼岸花,你快醒過來。”
忘川河?彼岸花?
我慢慢的睜開眼睛,看到秦亦焦急的臉,他看到我醒過來,猛然的將我抱進(jìn)懷里:“我以為你死了,還好你還活著,你快站起來,你不是很討厭我嗎?不是很討厭我抱你嗎?快點起來推開我!”
聽著秦亦的話,我很想推開他,但是全身軟綿綿的沒力氣,別說推了,就是動一下手指頭都覺得困難,我現(xiàn)在是徹底體會了癱瘓的感覺。
“別……別管我,去……去找花。”我艱難的好不容易說出一句話,卻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我沒想到這毒藥發(fā)作時的感覺會有所不同,上次是疼和癢,這次是疼和癱軟無力,而這種無力的感覺卻是最痛苦的,那種疼和無力就像是身體麻木的那種酸軟。。
聽到我開口,秦亦高興的放開我:“你傻啊!放你在這里,等我從忘川河那邊回來,你就變成一堆枯骨了,你自己看看。”
我勉強(qiáng)睜開眼睛,看到不遠(yuǎn)處的地方密密麻麻的爬著一種肉色的蟲子,身體看著軟乎乎的,有點像不帶殼的蝸牛,我笑了一下:“不就是蝸牛嗎?它們還能吃了我不成?”
“蝸牛?你太小看這種東西了,他們可不是蝸牛,而是一種專門吸血的東西,可以直接鉆進(jìn)身體里吸血吃肉,這么多,你很快就變成枯骨了!”
我也不知道秦亦是故意在嚇我,還是說的事實,總之他嚇到我了,我寧愿毒發(fā)死,也不想被惡心的蟲子吃掉。
“那你帶著我還能過去河對岸嗎?”這會兒感覺好像沒那么疼了,我想撐著坐起來,可手臂還是軟的使不上力氣。
秦亦重新將我背起來:“你就別廢力氣了,我?guī)阕撸^去河對岸是小事,對付看管彼岸花的怪物是大事。”
毒藥發(fā)作似乎慢慢過去了,我感覺身體恢復(fù)了點力氣,但因為疼痛持續(xù)的時間太長,全身跟散架一樣,聽到秦亦說怪物,我就立刻問他是什么怪物。
秦亦慢慢跟我解釋:“彼岸花是一種很難得的花,一千年長葉,一千年開花,而彼岸花對于提升鬼的修為有很大的幫助,想要得到的彼岸花的鬼不在少數(shù),現(xiàn)在正是開花時節(jié),想必在那等的厲鬼也不在少數(shù),加上一直守護(hù)彼岸花的怪物,我們可要小心應(yīng)對了。”
我點點頭,這毒藥發(fā)作的毫無征兆和規(guī)律,消失的也一樣沒有任何征兆和規(guī)律,毒藥發(fā)作的疼已經(jīng)消失,就剩毒藥發(fā)作后留下的酸疼。
“秦亦,放我下來,我已經(jīng)沒事了。”此刻,秦亦正背著我沿著忘川河畔走。
他疑惑的微微轉(zhuǎn)頭:“真的沒事了?”
“恩,放我下來吧!”我堅決的點頭,雖然還有些不舒服,但是走路已經(jīng)完全沒問題了。
秦亦放我下來,我轉(zhuǎn)身看身后那些肉色的蟲子,胃里一陣難受,不過奇怪的是,那些蟲子只是遠(yuǎn)遠(yuǎn)的跟著我們并沒有靠近,好像一直在等待時機(jī)準(zhǔn)備吃掉我們,可它們?nèi)绻坑可蟻淼脑挘覀兏静豢赡苁菍κ郑y道秦亦做了什么,讓它們害怕?
“喂,那些蟲子為什么不攻上來?”我跟在秦亦身邊疑惑的問。
秦亦從身上拿出一個小瓶子,里面散發(fā)出淡淡的清香:“因為這個,這個是專門對付這種蟲子的東西,只可惜我只帶了一瓶,所以我們必須趕在這東西用完到對岸去,不然可就要成為它們的腹中餐了。”
我伸手去準(zhǔn)備去拿他手里的瓶子,打算學(xué)習(xí)過來,以備不時之需,可他卻立刻將瓶子收起來:“不好意思,獨家秘方,謝絕抄襲!”
我無奈的皺眉,不過也沒辦法,看著漆黑的忘川河水,我轉(zhuǎn)移話題:“我們要怎么過去?”
忘川河究竟有多寬我是不知道,但是看這一眼望不到邊的河就知道,這不僅僅只是一條河而已。
又走了大概幾百米遠(yuǎn),秦亦終于停了下來,他站在河邊看著河里黑色的水發(fā)呆,我渾身疼的難受就在一邊慢慢的活動,而那些讓人惡心的蟲子依然跟在我們身后,我想到了跟屁蟲,還挺像,不過跟屁蟲不會吃人,而這蟲子則是吃人的。
也不知道秦亦看忘川河水看出了什么名堂,他轉(zhuǎn)身走回來直接在地上坐下:“我們可能要等待才能過去了。”
“為毛?”我一邊揉著酸疼的肩膀一邊問。
秦亦轉(zhuǎn)頭盯著我,一張俊臉帥的幾乎要把人迷死,他微扯嘴角:“因為老龜不在。”
“老龜?駝唐僧師徒過通天河的那個老龜?”我瞪大眼睛很是驚訝的問。
秦亦一個爆栗敲在我額頭:“什么唐僧通天河的,你腦袋也被毒壞了吧?這老龜在忘川河里居住,五百年前我救過它一命,現(xiàn)在是它報答我的時候了。”
我揉著被敲疼的頭說:“那你不說清楚,我還以為看西游記了,不過能享受一次被老龜馱著過河的待遇也不錯。”
說著,我也學(xué)著秦亦在地上坐下來,不過注意力卻一直都在那些蟲子身上,它們已經(jīng)把我和秦亦團(tuán)團(tuán)圍住,似乎今天不吃掉我們就不會罷休。
我在心里數(shù)著時間,在這里多呆一秒鐘,我都覺得漫長,所以差不多在我數(shù)了差不多六百秒的時候,一直都很平靜的忘川河里突然響起一陣聲音,我和秦亦立刻像是彈簧一樣從地上彈起來,之后就看到一只巨大的烏龜從河里爬出來,這烏龜大的嚇人,隨著它慢慢爬上來,我和云熙不得不后退,才足夠那大龜完全爬上岸。
我的嘴巴張大的足以塞下一顆雞蛋,這烏龜差不多有一間二三十平米的房子大小,我和秦亦站在它面前就像是兩個不起眼的小黑點。
“你終于來了。”那烏龜突然開口說話,嚇的我立刻后退幾步,差點摔倒。
“老兄,帶我過去忘川河,我要彼岸花。”秦亦大聲的喊。
那老龜將巨大的頭移向我,原本應(yīng)該很小的眼睛顯得特別大,它盯著我看了一會兒說:“這丫頭中毒了,而且毒已經(jīng)深入五臟六腑,你們要彼岸花是為了制作解藥!”
我去,只是一眼,這老龜就看穿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