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詹近楓在場,我真的就會讓詹近楓收了他的!!!
當時場面亂做一團,我打了電話報警,虐虐爸爸去奪我手機,我趁著這個空隙,趕緊把休息室的門打開,把虐虐媽媽推到休息室,又鎖上了門,這才避免了虐虐爸爸把她打殘的局面……
虐虐爸爸給我要鑰匙,我奮力把鑰匙扔向窗外,虐虐爸爸那個氣啊,開始用腳去踹門。
我在旁邊不緊不慢道:“你隨便踹,不過這個門是意大利訂制進口的,價值六位數,你這一腳,可是一千塊錢,你有錢的話,你就可勁踹吧。”
虐虐爸爸被我唬住,不再踹門了,這說明,他發怒時,是有思考能力的,并不是沖動之下,什么都不管不顧,見人就打,打過之后就會后悔的。
我深深懷疑,他的字典里,根本就沒有“后悔”兩個字!
鑰匙,我肯定不會扔,我扔的是把不知道哪里的廢棄鑰匙。這門,也不可能上六位數。如果是我導師那別墅里的門,誰說是六位數,估計,我還會信一信。
全程,虐虐始終坐在窗臺上,臉上沒有任何情緒,既不過來勸架,也不感到傷心難過憤怒……
我從他臉上,看不到任何的情緒,他和蠟像唯一的區別,就是,蠟像不會動,他耷拉在窗臺上的兩條腿,毫無節奏的,晃來蕩去……
我注意到虐虐時,虐虐爸爸也注意到了他,看到他這幅樣子,過去打他。虐虐估計是被打慣了,愣是一聲不吭,不跑不躲不還手,任他爸爸打……
如果不是有防盜窗攔著,虐虐爸爸這個架勢,會直接把他從窗戶上推下來的!
這一家子,都是奇葩……
我突然理解了導師,做這個研究的初衷了,原生態家庭,尤其是父母,對自己孩子的影響,實在是太大太大了……
只不過后來,因為接觸到了鬼怪野魂,這才走上了偏道上的。
警察過來后,把他們一家三口帶到了派出所,我作為當事人,也被請去了派出所。
警察做了筆錄,教育了虐虐爸爸一通之后,就放他回去了。他從派出所出來后,還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找了個機會,偷偷給虐虐出主意,以后虐虐爸爸再打她,她就趕緊報案,然后驗傷,有了這些家暴的證據,也好離婚。
虐虐媽媽聽到我勸她離婚,很是驚訝,她支吾道:“離婚,虐虐不就……沒有家了嗎?”
神啊,快來救救這個被封建迷信荼毒的女人吧!
我嘆氣,說話也銳利了起來,道:“你們天天這個樣子,你還以為,虐虐現在就是有家了嗎?你們現在的家,還算是正常的家嗎?”
虐虐媽媽還猶豫著,我又道:“虐虐現在長大了,已經是十八歲成年了,還有,虐虐現在這樣,我建議你們,給他換個全新的環境,讓他感受一下家里的關愛,而不是這種充滿暴力責罵的生活。”
虐虐媽媽猶猶豫豫,這時,虐虐爸爸找到我們,吼了兩聲,把虐虐媽媽拽走了。
自此以后,我就沒再見過他們一家。但是,我有跟宮玲暖暖她們講過,虐虐爸爸來咨詢室里鬧,鬧進派出所的事情。
這幾天又撞見各種鬼,沒再關心過咨詢室的事情。
沒想到,暖暖見著我,就給我說了個驚天大新聞,是關于虐虐的,我聽到后,說實話,我心里是很難受的。
暖暖說,她從新聞上看到,虐虐出事了。
我右眼皮一跳,有種強烈的不好的預感,“虐虐他,出什么事了?又虐貓狗被人發現了嗎?”
我隱隱覺得,他出的事情,不會是虐貓虐狗虐小動物,但是我隱隱希望,他只是在虐貓狗……雖然我知道,虐狗虐貓是極其殘忍,并且是要受到懲罰的,但是,總比他虐人,或者是殺人要好些吧。
果然,暖暖搖頭道:“不是,他把他爸爸捅了個半死。”
“半死?是什么意思?到底死沒死?”
“沒死,還吊著一口氣呢,不過,身上被割了十多刀。”
“他爸爸那么大個,怎么會被他捅傷,而且,還被割了十多刀的,他怎么不反抗?”
“新聞上說,虐虐在他爸酒里下了足量的安眠藥,等他爸爸喝了酒睡下后,虐虐把他綁在了床上,用美工刀,開始一刀一刀割他。”
聽的我身上一陣疼。
我問:“那他媽媽呢?他媽媽不在家嗎?”
暖暖長嘆一聲,“最震驚的就在這里,虐虐也把他媽媽綁了起來,然后,給她嘴里塞了毛巾,他用刀割他爸爸的時候,他媽媽就在眼前。”
這畫面,光想想就覺得恐怖,虐虐到底,最恨的,還是他爸爸。
我問,“后來呢?”
暖暖:“他媽媽肯定不同意啊,那個哭啊喊啊,虐虐當時就對他媽媽說,如果他聽到他媽媽哭一聲,他就用刀在他爸爸身上割一下,哭一聲,割一下,而且,他真的是說到做到。虐虐媽媽見他來真的,哭了幾聲后,就不敢再哭了,跪在地上,開始給虐虐磕頭。虐虐說,她磕一下頭,他就捅他這個畜生爸爸一刀,磕一下,捅一刀。”
“最后怎么樣了?”
“他爸爸雖然喝醉,又吃了不少安眠藥,還是被疼醒,虐虐沒來得及往他嘴里塞東西,他干嚎著,殺人救命,那個時候,還不到晚上十二點,鄰居還沒有睡,就打電話報警了。”
“虐虐也沒想著讓他爸死吧,要不然,一刀就給捅死了,怎么還會等到警察上門來了,他爸爸還沒有死。”
暖暖道:“新聞是寫,有記者采訪他,他說,他說,他就是要他疼,就是要慢慢折磨他,直到把他折磨致死。”
“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后悔?”
“你是說虐虐嗎?他說,他后悔。”
“他后悔?”
“不是你想的那種后悔,他說,他后悔沒有早點兒殺了他,非要等到十八歲成年,如果早在幾年前,把他爸爸殺死,他也用不著坐牢,也就沒有那么多的貓貓狗狗慘死在他手里了。”
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虐虐之所以這樣,我是有責任的,或者說,如果導師依舊繼續給他做咨詢的話,他也不會釀出這樣的人間悲劇。
經歷此事后,不知道虐虐爸爸會不會悔過,反思自己以前的做法,也不知道虐虐媽媽,會不會和他離婚……
去咨詢室的路上,一對夫妻站在馬路上,互相指責謾罵,說到激動處,甚至想要動手,他們七八歲的兒子,站在他們身旁,默默看著,眼里全是困惑和悲傷……
這座城市,每天,都上演著這樣的劇情。
C'estLa.Vie,這就是生活……
我看著吵架的這對夫妻,看著他們身后的孩子,在想,不知道這個孩子,會長成什么樣的一個人……
我最討厭,最痛恨,最看不起,最鄙夷的家長,是在孩子面前吵架的家長。
他們自己不知道,他們的這種行為,會對孩子有著怎樣不可磨滅的影響,甚至,是心靈的創傷……
這種創傷,就算是耗盡這輩子的時光,窮其一生,他也彌補不了……
我和暖暖的心情,都有些沉重,加上又要趕去咨詢室,念起導師,又添了一些傷感。
剛走到咨詢室走廊,就看到一對母女,等在咨詢室門口。
母親大概五十歲左右,女兒二十歲出頭。
她們有些面生,印象中,她們并沒有來過咨詢室,當然,也有可能,她們之前來的時候,我不在。
我走過去,拿鑰匙開門,母親模樣的女人猶豫著問:“請問,這是李教授的咨詢室嗎?”
我把門打開,請她們進來,“對的,我是李教授的學生,我叫向小園,她是暖暖,你們先進來說話吧。”
母親拉著女兒,跟著我們一起,走了進來。
例行請她們入座,端茶倒水,然后,開門見山,說李教授休了病假,要住院一段時間,起碼要有半年,做不了咨詢了,還請她們諒解。
然后,問她們叫什么名字,我還翻找記錄,看有沒有要結算的咨詢費用之類的事情處理。
母親模樣的女人一直念叨著,“這樣子啊,這樣子啊,李教授休病假了,這可怎么辦,這可怎么辦……”
女人小麥膚色,看樣子,像個戶外愛好者,她坐在她母親身邊,什么也沒有說,也沒有過多的表情。
十有八.九,患者是這個女兒。
我翻著資料記錄薄,暖暖打開電腦,尋找著文檔。
我看著她們母女二人,再次問:“請問,你們怎么稱呼?方便我找你們上次的來訪記錄。”
母親道:“我姓江,這是我女兒小會,我們……姑娘,其實,我們……是……第一次來。”
我合上記錄薄,“第一次來?”
江女士點頭,有些拘謹,“對的,我們是第一次過來,不過,我們有預約的,預約的來訪日期,就是今天。”
我看向暖暖,因為之前,給已經預約過的,但是,還尚未來訪過的咨詢者,打電話取消預約,這件事,都是暖暖做的。
暖暖疑惑著,“我記得,我都打過電話通知了的啊。”
我問:“會不會是漏掉了?”
暖暖去找預約表,也有些不太確定,“應該是沒有吧?”
講女士坐在沙發上,不好意思道:“不是,不是,我接到過電話了,不過,我還是想著,過來看看,碰碰運氣,萬一,能等到李教授呢。”
要不是我們今天不過來,那她們,豈不是要在這里守上一天?
江女士繼續解釋,“聽說李教授很厲害的,我就想著,小會的事情,哪怕是耽誤李教授幾分鐘的時間,讓李教授給看一下,小會,這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