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在夜間,靜得可怕,狹長的月亮照耀的如此奇怪的山脈,散發著陰嗖嗖白煙,好像有無數鬼影在來回穿梭。
“你長大了!”
他身著一襲紅衫站在銀鎧荒野,突然一陣旋風襲來,直接吹亂了那如絲如綢的凌發,這一切顯得極致的妖艷。他的聲音宛如充滿了魔力,讓這片夜色都淪陷。
“你……是你……”我瞪大眼睛,盯著那一襲妖艷的紅杉俊容:“那個關于古小蕓的夢,是你做的?”
“你不是獨眼新娘,你……你是……十八年前夢中那個木頭,你是柯寒!”我駭然失色,這一切仿如都明悟了。我為什么會做那樣一個古怪的夢。
“獨眼新娘的詛咒,在十八年前就破解了,這條路,是我甘愿走下去的,我讓你做那個夢,是為了讓你了解過去,只是想讓你幫我一個忙!”他一招,手里多了一物,一個美幻的玉簪。
這是夢里,古小蕓一直沒接受的那個蝴蝶玉簪,這也是柯寒母親就給他定親的唯一遺物。
“如果,有朝一日你遇到她,幫我把這個給她。”
他婉約一笑,婉容白霜的臉面,如沐春風。
我沉默,輕聲問。“她是你什么人?”
他自嘲輕笑:“是我窮極一生都守不住的人。”
如果世間有一種最深的情,我想也莫過于此,你從不曾給我一次回眸,我卻始終在對你微笑。
“如果我最終沒有遇到她,如果她依然不接受呢!”我站在荒野問。
“如果未曾遇到,你我有緣。贈于你,她不肯收,那就折斷這玉簪好了。”他一襲紅衫似血,宛如妖魅,矗立荒野田埂。
“她去哪里了?”我開口問。
“我只知曉,她被一個穿著繡著紅云黑衣的男子帶走了,來歷不明,但是我感覺……很強!”他輕輕地呢喃。
那夢境中的他,于現在的他身影重疊,這玉簪握緊在手里,不只是一份情,還帶著無盡的思念。
他愛他,所以,變的不像他了。
“寒兒,是你嗎?”
夜風吹過,柯老爺子的雙眼情不自禁的濕潤了,身子不自主的顫抖,連那身影,在一瞬間變得格外蕭條。
“爸!”
好似游子歸來,即使他的身影帶著透明,但當說出這話,卻蘊含著一種傷。
柯云海腳步顛簸,也不知道是太激動還是沒站穩,差點摔倒,微風拂過,終究還是無言了。
“我走了。”
沉默中,他低聲開口,透露出一絲別樣的深意望向北冥夜一眼,收回時卻已經消失在荒野。
那火紅的隊伍,亦如來時候那般離開,消失在了白霧迷茫的山谷,只有柯云海濕潤的目光還定格在那個方向。
終究是陰陽兩隔的人,他們以后的路,也將各有不同,了斷了牽掛,也是好事。
北冥夜始終沒說一句話,拉著我往回走,在他的臉上,我看出了一抹凝重,夜色下,我手里還攥緊的玉簪,閃閃發光。
寂靜昏暗的夜色,后面山林被風吹的沙沙作響,就好像無數鬼影在里面走動奔跑,荒草中,北冥夜拉著我走的非常快。
我想開口問北冥夜,但是他頭也不回的對我冷冰冰的說:“別說話,別回頭看!”
但是在哪瞬間,我好像看到了一個黑色的影子,荒野邊緣的樹梢上矗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