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許小寶安睡之后,許曼寧細細地摸著他的臉,才幾天不見,小寶都瘦了很多了,臉上完全沒有一點肉了,肯定是夏澤軒又在欺負他了,小寶有那么好勝,肯定不會低頭的,這兩個父子也太相像了,連性格也如出一轍。
夏澤軒走到房間的時候看到許曼寧正在看著許小寶,那么認真,一點也沒有注意到他是什么時候進來的。
許曼寧說:“我們出去談談吧!”她順便幫小寶把被子蓋得嚴嚴實實的。
去到客廳之后,許曼寧說:“我們以后還是別再見了,這樣對大家都不好!”
夏澤軒說:“現在的樣子難道不好嗎?”
許曼寧說:“我不想讓小寶再次離開我的視線,我真的很受不了那種思念到死的感覺。”
夏澤軒說:“許曼寧,你也太不把我當回事了吧!”
許曼寧無語了,自始至終,雖然自己心里或許有些期待,但是她面對此情此景,特別是他對林如心和那個孩子那么好,自己和小寶完全是多余的。她累了,不想再追逐夏澤軒了,那么多年,夠了。
許曼寧說幾乎哽咽了,說:“我不想小寶繼續跟你呆在一起,你看他都瘦了那么多了,他還是一個孩子,有什么你沖我來!”
夏澤軒說:“許曼寧,這四年來你翅膀長硬了是嗎?”
許曼寧沉默了,她不想再跟他做任何辯解了,如果有可能的話,她現在就想消失在他的面前,在她的余生里面不再出現。這一次也是意外,當初逃出來的時候,本來想跑得遠遠的,但是她沒有錢,她什么也沒有,而且又懷孕了,碰上了好心的人,也就是那天小寶叫過去接她的唐俊。
他人很好直接就幫她租下他旁邊的那間房,她以前聽說過這條街,是很亂的,她從來沒有來過,也不敢來,她當時心里害怕到了極點。還好房東的解釋讓她心頭上的一塊大石頭都落了地。
她就在那條街上住下了,街坊鄰居都很好,很照顧她,特別是生小寶那會,她幾乎都忍不住了,是街上的那些阿姨嬸嬸給她勇氣,才安全地把小寶生下來。她很感恩他們,為了他們她愿意做任何事,所以她甘愿成為夏澤軒的情婦。
“我該做的已經做了,你什么時候才會放過我?”許曼寧哭著說。
夏澤軒說:“你想逃離我?下輩子吧!”
這幾天夏澤軒也沒有過來,許曼寧心中有點空落落的感覺。他不來倒是,她和小寶倒是樂得清閑,生活仿佛回到了他們從前的時候,似乎夏澤軒這個人從來沒有出現過,他們還是按照各自的生活軌道行駛著。
小寶倒是常常問許曼寧:“媽媽,我們什么時候才能回家啊?”
每當聽到這話,許曼寧就知道小寶住在這里很不習慣,覺得不是自己的,再住下去總是不會安心的,但是許曼寧身上還背負著使命,她不能棄他們街的居民而不顧。
許
曼寧說:“小寶,這里挺好啊,我們過段時間再走吧!”
許小寶又去看書了,家里的游戲都已經被他玩厭了,一點意思也沒有了,幸好夏澤軒的書房足夠充實,小寶又是一個特好奇的人,書中的世界對于他來說就是一個尋寶的世界,他希望自己能夠學到很多東西。
周玉婷在家等了好幾天,還是沒見夏澤軒帶許小寶回家,她心里在干著急,她好想見到自己的寶貝孫子,她還沒告訴夏海這個消息,時機已成熟,她會讓這一切水落石出的。
實在熬不住了,周玉婷只好自己親自走一趟了。
“小寶,奶奶來看你了——”遠遠就聽到了周玉婷的聲音。
這個聲音自己多久沒有聽到了呢?許曼寧也記不得了,她和夏澤軒結婚那段時間里,她總是會接到周玉婷的電話,印象中的她是一個很親切的婦人,總是很熱心,問這問那,恨不得親自來監督他們呢。
記得許曼寧和夏澤軒成為真正的夫妻時,周玉婷是煞費了苦心的。如今再見,許曼寧局促地說:“媽——”說出口只好,她立刻又后悔了,她還能以什么身份叫夏澤軒的母親?她已經不是夏家的媳婦兒了。
周玉婷見到許曼寧打心眼里高興,許曼寧還是他親自挑選的,不僅家世清白,就連相貌已經一等一的好,她多么慶幸夏澤軒有這樣的一個妻子啊。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她竟然會逃婚,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了,再多說也沒有意義了。
總之周玉婷有了孫子了,就是一個鐵錚錚的事實,她日盼夜盼的孫子啊,無論如何,自己這一次也要讓他們重新走到一塊兒去。
“還愣在這里干嘛?趕快進屋!”周玉婷裝作不滿地看著許曼寧說。
許曼寧和許小寶看著周玉婷周玉婷搬著一大箱東西,又看著她不遺余力地把它們拿出來,吃的、用的、玩的,應有盡有。
“你們瞪著我干嘛?這是我專門去挑的!”
許曼寧說:“我們不缺什么東西,如果我還能再叫你一生媽媽的話,媽,你別再對我們那么好了!”
周玉婷有些惱怒地說:“你這孩子說的什么話呢?我還是你的媽媽,媽媽給的東西你收下就是了,別拒絕,不然我會不高興的!”
周玉婷過了一會兒又說:“今晚我想帶小寶回家去玩,可以嗎?”
許曼寧欲言又止,但又勇敢地說:“媽,小寶還是跟著我住一起吧!”
周玉婷說:“小寶是夏家的孫子,回家是應該的!”
“媽,實話跟你說吧,小寶不是夏澤軒的孩子,正因為這個我才離開他的,媽,對不起!”許曼寧只有用這樣的借口拒絕她了,畢竟她已經離婚了,她不在乎再有一條罪名安在她身上,她不希望小寶貝搶走,這幾天她已經受夠了。
周玉婷想不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雖然她之前聽夏澤軒說過她已經把孩子打掉了,但是以她過來
人的眼光看,她知道其中的事情肯定沒有那么簡單。周玉婷其實還是很擔心的,因為已經過了四年了,許曼寧才出現,何況夏澤軒以前還對她那么不好,若是她的話,早就鬧離婚了。
周玉婷很通情理地說:“我不知道當年你和澤軒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但是我想說的是,我真的很喜歡小寶這個孩子,我想給他一個孩子擁有的東西。”
許曼寧看著周玉婷帶著小寶出門了,走出老遠,小寶還返回來對她說:“媽媽,你這幾天要好好過啊,你要記得想我,我只是跟奶奶去玩幾天而已,不要擔心。”還在她的臉上大大地啵了一個。
接下來的日子又是自己一個人了,許曼寧真的感覺到無奈,她越來越擔心有一天小寶會離開自己,會被搶走的。
這幾天自己總是時不時地就請假,許曼寧有點對不起這個養了她和小寶四年的衣食父母。來到公司,她覺得有點怪怪的,感覺每個人都盯著她看。
來到自己的位置的時候,看到老總正等在那里,老總向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她調侃著問:“今天是什么風把您吹來了?”
老總說:“是這樣的,曼寧,我知道你這四年來一直兢兢業業地為我們這個超市做事,但是我們的廟也小——”
許曼寧原來的笑僵在了臉上,她問:“您的意思是要開除我嗎?”
老總說:“也不是開除,是說你有更高更遠的地方可以去。”
既然老總這話都挑明了,許曼寧還有反駁的余地嗎?在同事的注目禮下,她收拾了自己的東西緩緩地離開。上一次自己也是這樣離開許氏的,時過境遷,但不變的是她要離開的這個事實。
總以為自己只要做得足夠好,未來的一切就會一片明朗,但是已然發生的一切卻偏偏要跟她唱著反調,感到很累,很想找個誰也看不到的地方,好好舔舐自己的傷口,不然任何人看見自己的脆弱。
剛剛進超市的時候,她不敢多說一句話,不敢做錯任何一件事,她只是默默地把最累的別人最不愿意干的活往自己的身上攬,她只求養活自己和兒子就行,其他的什么名啊利啊的,她不在乎,已經在名利的圈子里面浮沉了那么久,她已經不稀罕了。
四年了,整整四年的時光都奉獻給了眼前的這個超市,她被炒魷魚了,她才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她不敢有怨言,若是以前的話,她還能理直氣壯地上去跟老總好好理論一番,但她知道再多做無謂的掙扎是沒有任何用處的。
因為有人已經跟她過不去了,許曼寧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件事是誰做的,她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是萬萬不能與他抗衡的,她只有認命的份了。
一不小心踩空了,手上的那箱東西全都滾落到了地上,看來人在不開心的時候,上帝也在不開心,許曼寧彎下腰來一件一件地撿起來,突然有一雙手在幫她撿,抬頭一看,連她也吃了一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