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書房,許大與許三已在廊下等候。
遠遠見著樂紹元過來,就已經行禮。
“可是有結果了?”進了屋,樂紹元隨手整理桌面上的書件,問道。
許三面色凝重:“酉時以后,是府中管事進出最頻繁的時間,須要他們跑推腿的事務,不緊急的都排到此間。所以,從進出來看,根本無法判斷。”
樂紹元鄒眉,聲音有些冷:“進出記錄無用,那便查他們出府后的行蹤,我就不信沒有蛛絲馬跡。”
許三應諾,告退辦差去了。
許大此時才回稟在承恩侯府看到的情況。
事情與樂紹元所想差不多,已經是鬧大了。
而許大在人群中看到的那個身影,是護國公府的陸三。
樂紹元聞言神色淡淡,坐在太師椅中,漫不經心的轉動著板指。“不管他是不是剛巧路過,護國公府知道這事都早了些。”
這點偏離了他的計劃。
原本他想著明天在金鑾殿上,三老爺一定會再提此事,這般他可以趁機借表明為于氏討說法的事,提出退親。
護國公為了顏面,多半不會糾纏。
可如今他們提前知道了,怕事情會有變。
樂紹元有些頭疼起來,今天下朝,護國公攔下他要邀他到國公府詳談。
詳淡,不用多說明,他也知道這是為了兩府定親之事。
從護國公的神色來看,不難看出他決意了要繼續兩家之好。
于氏這突發的事件,算是給了個突破口,卻到臨關又不受控了。
“伯爺,容屬下多嘴一句。”許大見自家主子眉頭越鄒越深。拱手道:“伯爺退親態度很明顯,我相信那個暗中之人肯定也看得清楚。伯爺實在不必再憂心,如果太特意,指不定對方知道我們已經發覺了什么。”
反而會真正的打草驚蛇?!
所以他們攪黃樂妍的親事,其實也是一種對他的試探?!
樂紹元想著,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
對方確定了他是在懷疑了,那么退不退親。伯府怕都要躲不過對方的暗算。
明哲保身。這招便無用了!
“是我太心急了!居然忘了這一層!”樂紹元口氣雖急,眉宇間卻是異常的冷靜。“讓許三回來,只要注意樂妍院子便是。他們攪黃婚事。不管是不是出于試探我們,都必會再與樂妍接觸。我們不動聲色,繼續監視,只要知道藏在府中是何人。便可以防范。”
“伯爺英明…”許大應道,樂紹元又開了口:“你可知道會有拳腳功夫的女子?!”
許大想了想。回道:“有是有,伯爺是要給夫人和三姑娘準備?會拳腳功夫的女子,多數是為自小培養,為主人家效命的。從外邊尋的。屬下不太放心。”
誰也不能保證,那人的來歷就一定清白。
樂紹元聽明白了話中意思,點了點頭:“這事是要慎重。但也可以留意。”
許大應下告退。
而此時,二老爺院中是婦人的哭聲震天。
王氏被帶著怒火回來的二老爺劈頭蓋臉的先是一陣罵。然后才問了原由。
被斥得大氣不敢出一聲的王氏,只得將譏諷李氏的事情全部道了出來。
二老爺聽得當即就摔了茶碗,指著王氏鼻子大罵蠢婦,不害得他被于氏猜忌是不是就不痛快。
又告訴她,若是想二房被分出去,或者她想被休就盡管的繼續作。然后一甩袖袍,去了跨院陳姨娘屋中。
王氏被甩臉子罵得一愣一愣,在大丫鬟回稟,二老爺去了姨娘那,才反應過來嚎嚎大哭。
這哭聲連榮暉院的丫鬟都聽得一清二楚,在院中當值的小丫鬟想了想,還是到了前廳去將事情稟告了李氏。
李氏才剛讓管事將府庫帳冊都翻了出來,聽著稟告直鄒眉。
再一想王氏那張嘴,索性也不管,左右這是二房家務事。
便又繼續將修繕事務與管事們吩咐。
樂希聽著,心道這又是伯府中,一個不作不死的人。
便不以為然繼續低頭翻看府中的存放物件帳冊,看著看著,眉頭卻越擰越緊。
目光清冷的讓丫鬟拿了朱砂來,在本子上開始圈圈畫畫……
……
“你簡直是蠢到家了!!”
承恩侯府正房,與伯府二老爺口氣幾乎相同的怒斥從梁林口中蹦出。
承恩侯夫人張氏一張臉,紅了綠,綠了紅。咬著唇絞著帕子不敢出聲。
她在派出許媽媽想出口惡氣后,便上了街,親自去要給兒子婚事采買一些用器。哪知剛回到府,連水都來不急喝,就被夫君指著鼻子罵。
在知了于氏被她氣吐血,伯府三老爺過來大鬧,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
承恩侯見她不說話,氣更不打一處來,吼道:“圣上最近就看我不順眼,你還敢惹出這樣子的事來,估計這會御史已經在執筆狂書了,要怎么參我張狂!”
張氏聽著臉色又是一陣變幻,委屈的道:“我也不知那伯府老夫人身子那么嬌弱,幾句話就吐血了!我不是也為了替兒子出口氣?想想當初她的那個嘴臉,你就能不氣?!我們兒子再是摔傷了腿,也比他們破落的伯府少爺們強!”
“他們伯府再破落!可還是有著護國公府的親事!以后還會和皇家沾親帶故!你這個蠢婦!不然,我為何會讓你上門去求取安定伯的庶女!蠢!蠢到極點!!”承恩侯一拍桌子,都想上前給還狡辯的妻子一腳。
正值承恩侯氣得快嘔血之時,有丫鬟來稟,范將軍前來。
承恩侯聽得臉色一凜,甩袖忙去見客。
范將軍年過四十,卻生得高大威武,自生凌人之氣。
承恩侯因與之剛定下親,又出了這等丑事,心中忐忑對方是來要退親的。遠遠見著他,便已是先笑。
范將軍也笑著熱絡上前,一拱手道:“親家,今天的事兒我聽聞了,你放心。御史那邊絕對不會多話,我特意前來和你道一聲!明天哪怕安定伯三兄弟都在金鑾殿狀告,你也只管默不作聲,保證無憂。”
承恩侯聞言一驚,范將軍此時低頭在他口邊輕聲說了句,承恩侯表情從震驚到狂喜。
中午,范將軍又在侯府留了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