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原本是多么美好的畫面,薛曜丞卻又不識趣的開始插話:“除了陳瀚東,小姐你也要和我們走一趟,一起接受調查。”
“姓薛的你沒聽懂我的話是吧?我說了這事和她沒有關系,她完全不知道。”陳瀚東轉頭冷冷的看著薛曜丞,語氣也是格外的冰冷。
薛曜丞卻已經掌握到了他的軟肋,他根本不正面和陳瀚東沖突上,而是問余式微:“這位小姐肯定是非常愿意配合我們的。”
“啊?”余式微一臉驚疑該。
“薛曜丞!”陳瀚東暴走了,嚯的一下起身就想把他給扔出去。
余式微卻攔住了他,說到:“別急,去就去吧,只要能證明我確實不知情,他們肯定就會放了我的。”
“小微,你不明白。”這里面的事情太復雜了,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出事。
他被抓,倒下的不僅僅是他,還有陳家,他父親馬上就要退下來了,不知道有多少人正等著這個機會想要把他們陳家拉下馬,他們自保都成問題,更沒精力去照顧余式微了蹂。
他怕護不了她的周全。
余式微卻低下了頭,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咬唇說到:“我……我只是想和你多待一會兒……”
她也擔心陳瀚東的情況,這個時候如果她陪著他也許會好一點,再說自己的確什么都不知道,她相信薛曜丞他們應該不會冤枉好人的。
余式微都這么說了,陳瀚東怎么忍心拒絕,他盯著她看了許久,最終卻只能輕輕的嘆息了一聲:“真是個傻丫頭。”
他又看向薛曜丞,低聲說到:“我知道你看我不順眼,你想怎么整我都行,但是如果你敢傷害她一分一毫,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薛曜丞神色沒變:“我想你誤會了,我并沒有看你不順眼,我只是看所有的罪犯不順眼,當然,如果你們是清白的,我也絕對不會冤枉你們。”
陳瀚東哼了一聲:“最好如此。”
于是,在場的四個人都被帶走了,本來應該分開押送以免他們互相串供的,但是陳瀚東堅持要和余式微一起,薛曜丞無法只得同意了,然后自己親自負責看守,不讓他們和外界有什么聯系。
陳瀚東想了一下,然后說到:“小微,你肯定是沒事的,出來之后不要在外面待著,立刻回家找爸媽,他們會照顧你的,知道了嗎?”
現如今,他能指望的也只有家人了,至于朋友,還是不要牽連的好。
說起陳瀚東的爸媽,余式微又想起她剛醒來的那幾天,陳瀚東帶著她去看過一次,陳司令是個不茍言笑的人,一直板著臉,她的心嚇得砰砰跳,而陳夫人,好像非常非常討厭她,一直拿眼睛斜她。
想到要和這樣的家人生活在一起,她的心里更沒底了,但是她不想把自己的擔憂說出來,于是點了點頭,說:“好。”
“你們兩個,別靠那么近。”薛曜丞卻極其煞風景的說到。
陳瀚東直接無視他。
薛曜丞倒并不怎么覺得尷尬,過了一會兒又拿出一個黑色的眼罩遞給陳瀚東:“幫這位小姐戴上。”
陳瀚東知道,這是為了保密,他不能反對。
他低頭看向余式微,柔聲說到:“別怕,我就在你身邊。”
余式微點了點頭,乖乖的讓陳瀚東幫她戴上,期間一直緊緊的抓著陳瀚東的手,一刻也不敢松開。
可是到了之后,他們還是必須分開了,因為要隔離審訊。
陳瀚東的級別高,宋仕章和薛曜丞無權審理他,陸戰柯不在,王飛嘯沒來,于是他們決定先審其他三個女人。第一個接受審訊的是余式微。
薛曜丞她是見過的,此人嘴角雖然常常掛著笑意,但是眼神卻冰冷無溫度,十分的不好惹。
而宋仕章雖然面無笑意,但長了一張忠厚老實的臉,反倒讓人討厭不起來。
薛曜丞問:“姓名。”
“余式微。”
“余式微?”嘴里念叨了一下這個名字,薛曜丞又抬頭仔仔細細的看了一眼她,隨后輕笑了一聲,“這名字似乎不太好,難怪你要遭此橫禍了。”
余式微低下頭,小聲說了一句:“我覺得挺好。”
薛曜丞被噎了一下:“年紀,職業,和陳瀚東楊寂染是怎么認識的,都幫他們做過什么,同謀還是從犯?”
“我今年二十,是A大心理學院的學生,陳瀚東是我的……丈夫。”她微微有些臉紅,咬了一下唇又說到:“你們說的楊寂染我并不認識,今天也是第一次見。”
“那陳瀚東有沒有讓你做過什么,或者跟你提起過什么?他金錢上的交易和流動你知道不知道。”
雖然薛曜丞問的很委婉,可是余式微還是察覺到了什么,他在誘導她說出不利于陳瀚東的話。
她不由得暗暗松了一口氣,然后說到:“沒有。他沒有和我說過任何事,我也相信他沒有做過什么洗錢的壞事。”
p“那楊寂染呢?她說你們之前在病房里單獨待了很久。”
余式微眨了眨眼:“我之前因為貧血暈倒了,病房里有沒有其他人我并不清楚。”
此時余式微的詳細資料也被送來了,和她說的基本吻合,也沒有發現什么不良交易,但引起薛曜丞注意的是,她竟然失憶過,而且就是在楊寂染來A市不久前的事,難道這里面存在著什么特有的聯系?
他看了一眼余式微,隨后問到:“你失憶過,知不知道是為什么?”
余式微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他們說是因為生病。”
“他們?是誰?”
“我媽媽和陳瀚東。”
“那你有沒有想過,他們是在騙你的?”薛曜丞瞇眼看她。
“這個……”余式微猶豫了一下,腦海中不禁想起媽媽之前的欲言又止,還有陳瀚東痛苦糾結的表情,她心里有些動搖了,手指不安的揉著衣角。
薛曜丞自然是察覺到了她的動搖,立刻又追問到:“他們騙了你是不是?他們一定是有什么事瞞著你是不是?你想一想,有沒有可能是你發現了他們的秘密,然后,你就被洗腦了?”
隨著薛曜丞的話,余式微的臉一點一點的白了下去,呼吸也變得慢慢急促起來,雖然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可是余式微的心底卻響起了一個聲音,那個聲音一直在說,不是那樣的,陳瀚東不是那樣的人,他不會那么做,絕對不會。想到這兒她有些激動的說到:“不可能,瀚東他不會這么對我。”
薛曜丞趁勢追問:“你不是失憶了嗎,怎么知道他有沒有騙你。”
“我……”余式微被問住。
薛曜丞窮追不舍:“是不是你想隱瞞什么,我勸你還是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說出來,對他好,對你自己也好。”
“我相信他!”余式微猛然抬頭,直直的看向薛曜丞,沒有絲毫的回避。
“我相信他不會騙我,相信他是個好人。”余式微又重復了一遍,黑白分明的眼中是滿滿的信任,再看不見一絲懷疑與動搖。
薛曜丞怔了一下,下意識的問到:“為什么。”
“因為我愛他。”忽然這樣說出來,余式微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臉龐一陣陣的發紅發熱,但她沒有再低頭,而是堅定的將自己的真實想法給說了出來,“我愛他,所以我相信他,他也愛我,所以必定不會騙我。”
薛曜丞覺得難以理解:“你相信他就因為那虛無縹緲的愛情?”
“愛情并不是虛無縹緲的,你可以感受的到,它存在于生活的每一個細節之中,有時候你并不需要開口,只簡簡單單的一個眼神,對方就能明白你的心意。而像這種,面對大是大非的時候,就更應該相信自己的愛人。”余式微有些激動了,聲音都顫抖了起來,一口氣說完之后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后說到,“你會這么問,是因為你還沒有愛上過一個人吧,等你的心里住進了一個人之后,你就能明白我現在的感受了。”
“咳……”薛曜丞尷尬的咳了一聲,“不許轉移話題,你……你再好好想想,陳瀚東有沒有做過什么奇怪的事,想起了要立刻告訴我們。”
“我知道了。”余式微答到。
見再問不出什么,他們又轉戰了下一組,這次被詢問的是余莞。
當得知楊寂染是國際洗錢犯,還涉嫌走私販毒之后,立刻哭得痛不欲生。
她以為當初的放手是讓楊寂染過上了幸福的生活,卻沒想到是把她推上了一條不歸路,如果她當初知道是這種情況的話,死也會把她奪回來的。
她只知道哭,什么也不說,讓薛曜丞等人十分無奈。最后他們不得不暫時放棄了對余莞的詢問,轉而去審此次的主要人物,楊寂染。
楊寂染已經不是第一次被抓了,在法國也經常被請去警察局喝茶,但是每次又都能毫發無損的回去,她不相信這群人能把她怎么樣。
這次薛曜丞沒有貿然開口,而是靜靜的和楊寂染對視,雙方拼的是氣勢還有意志力,誰先轉移開視線,誰就輸了。
楊寂染甚是囂張,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樣子。
宋仕章認為這么耗下去并不是什么好方法,難得的,他第一次主動開了口:“楊寂染,你認不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