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亦辰見蘇梓乖乖的點頭,自己的心裡終於有一股暖流涌出來,他希望這個乖巧的女孩就一直在他的保護之下如此單純,不問世事,原理紛擾,就一直保有這種純淨的眼神,無論到什麼時候,都能這麼一直信任的看著自己。
“顧亦寒都跟你說什麼了?”經過狂風暴雨之後,蘇梓終於又迎來了那個溫柔和熙的顧亦辰。
現在房間裡的情景是怎樣的,蘇梓安靜的窩在顧亦辰的懷裡,微閉著眼睛,顧亦辰則是一手貢獻出來給她當枕頭,另一隻手就摟著她靠近自己,低著頭看她,透過落地窗照進來的陽光打在她的臉上,細膩的連絨毛都看得見,顧亦辰一度有種想要上去咬一口的衝動。
“沒說什麼,他只是想勸說我離開你罷了。”蘇梓淡淡的說道。
其實她是不願意提起這個話題的,因爲一說起顧亦寒她就會想起安冉,那個成爲顧亦寒與顧亦辰之間導火*索的女人,那個讓顧亦辰爲了她與兄弟反目成仇的女人,那個讓顧亦辰一直念念不忘的女人。
顧亦辰的臉色原本也沒有好多少,一聽這話臉色就更黑了,於是稍用了點力捏住蘇梓的下巴,引得她張開眼睛看著自己,這才問道,
“那你是怎麼說的?”顧亦辰無比關心蘇梓的回答,他想知道這個腦子不靈光的女人是怎麼回答他的情敵的勸說的。
“你想讓我怎麼說?”原本蘇梓的情緒都已經平靜了,但是現在一提起這個問題她忽然之間就有了煩躁的感覺。
顧亦辰目光沉沉的盯著她,“你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是想知道,你想讓我怎麼跟他說?”顧亦辰,我在你的心裡到底是什麼位置,我爲了你與顧亦寒說的如此直白,到底是值不值得。
現在蘇梓是處於極度缺乏安全感的狀態,就像剛剛溺水被救上來的人一定會怕水一樣,她現在很害怕顧亦辰的心裡還有那個安冉的位置,不要說是佔了重要位置,就是一個小小的立足之地,她覺得自己現在也忍受不了,這就是愛情裡的自私,她完全不能想象顧亦辰在愛著自己的同時還惦記著另外一個女人。
顧亦辰看著蘇梓睜開的眼睛裡裝滿了複雜的情緒,不禁沒來由的有點緊張,像是一種飄渺的感覺,讓自己抓不住,摸不透。
“蘇梓,你怎麼了?”顧亦辰將摟著她的手改爲抓住她的胳膊,抓的緊緊的,擔心的問道。
“顧亦辰,我再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樣的?”蘇梓看著顧亦辰緊皺著眉的樣子,感覺他抓自己胳膊的力道,還是沒有回答他,而是順著自己的心意問道。
“你是我的妻子。”顧亦辰很快的答道,他意識到蘇梓是在問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如果自己一疏忽說不定會引起她的一些想法。
蘇梓模糊的一笑,“你對我是隻有對妻子的責任嗎?”這是蘇梓第一次這麼直接的問顧亦辰這個問題,她一直都不敢去探究,因爲自己也沒有清楚的弄明白自己的心意,所以也就沒有閒暇去探究或者說是揣摩顧亦辰的心思,知道現在顧亦寒對自己說了那些話,心中的不安逐漸滿溢,所以她迫切的需要在顧亦辰這裡得到肯定回答的安全感。
顧亦辰不知道她今天爲什麼會這麼問,但是他還以細細的看了她一會以後認真的回答道,“不是。”
簡單的兩個字,沒有過多的修飾,只是明明白白的說出自己的心意。
蘇梓終於覺得自己鬆了一口氣,不知不覺間,顧亦辰已經對自己如此重要。
顧亦辰見蘇梓的神色有所放鬆,這才感覺自己也放鬆下來,說都不知道剛剛的那一瞬間他身上的肌肉繃得有多僵硬。
“睡一會吧,我累了。”蘇梓說道,然後轉身,將自己更深的藏進顧亦辰的懷裡,雙手繞上顧亦辰的脖子,緊緊的抱著,這是準備睡覺的姿勢。
顧亦辰也順著她的力道攬上她的後背,他想將她的手臂從自己的脖子上接下來,怕她放的時間長了會累,但是蘇梓說什麼都不放手,於是只好作罷,將下巴抵在她的腦袋上,兩個人像是交頸鴛鴦一樣相擁睡去。
樓下,白蛇還在替蘇梓哀悼呢,“小蘇蘇真是個單純的傻孩子,怎麼就不會拍馬屁呢,顧亦辰那種傲嬌的傢伙就是需要人哄著的嘛,多說幾句好話肯定就沒什麼事情了,現在被人帶上去了,肯定少不了武力解決的。”
洛康木坐在一邊看新聞,一開始並沒有理會他的碎碎念,但是後來被他念叨的煩了纔不耐煩的說道,
“蘇梓現在的情況就不應該出門,今天私自跑出去了就應該教訓一下,不然以後會出大事的,什麼叫哄哄就算了,亦辰要是不讓她長記性遲早有兩個人都後悔的那天。”
白蛇被洛康木犀利的言辭給震懾了,關鍵是洛康木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嚴厲和肅穆,自己還被他嚇得頓在了那裡,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其實他在說蘇梓要拍馬屁哄哄顧亦辰只不過是說說而已,畢竟蘇梓是他比較喜歡的朋友,當然只是單純的對朋友的那種喜歡,所以在她被人收拾了的時候自己就落井下石一下,這就像是開玩笑一樣,自己根本就沒忘心裡去,但是沒想到卻引起了洛康木如此巨大的反響。
白蛇看了洛康木半晌才小心翼翼的問道,“康哥,你是不是……出過什麼事情?”
當年白蛇跟著馮爺混的時候,洛康木早就已經當上了馮爺手下的第三大堂主了,而自己一直就是個小嘍羅,所以並不知道當時洛康木是怎麼進的幫派,從但是這段時間的相處來看,洛康木大概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果然,洛康木並沒有回答立刻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沉思了半晌,眼神放空,好像在看什麼,但是又好像什麼都看不到。
大概過了十多分鐘,白蛇知道自己問道了什麼禁忌的話題,所以還想著悄無聲息的回房間,不要打擾洛康木的思考呢,這時候洛康木說話了。
“當年我並不是混這一行的,而只是一個普普通通同的上班族,每天過著朝九晚五的日子,拿著固定的工資,養著自己的老婆孩子。”
聽到這裡白蛇愣住了,洛康木竟然有老婆孩子?他怎麼不知道,即使是一致藏著掖著也不可能瞞了自己這麼多年,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
“那時候總覺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我老婆很漂亮的,別人都說我娶到她是我的福氣,雖然每次都裝作不服氣,但是我也是這麼想的,能夠娶到她,是我這輩子做的最對的一件事。”
“但是當我的兒子長到四歲的時候,我們被人盯上了。”
白蛇忽然想要制止洛康木說下去,因爲他知道,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絕對是所有人都不願意聽的,因爲那是一個人一生的痛。
“因爲那個人看上了我老婆,有一天竟然明目張膽的找上了我們家,要求帶走我老婆。”
洛康木閉上眼睛,他自己其實一直都不敢回憶以前的那些事,已經結痂的傷口一想起來就會重新流出鮮血,痛得他歇斯底里,想要痛哭出聲,但是他不能,也不敢。
“當時我就是一介書生,根本是手無縛雞之力,所以哪裡抵擋得了他們的暴力,於是就在我的眼前,眼睜睜的看著我的老婆被人帶走了。”
白蛇看著洛康木顫抖抖的身軀,情不自禁的也握緊了雙拳,好像他的那種痛苦他能感同身受一樣。
“從那以後我發了瘋的找我老婆,但是一直都沒有線索,我不知道那些人是從哪裡來的,又帶我老婆去了哪裡,所以就一直漫無目的的找,直到有一天,”洛康木的聲音忽然停止了,而且是停了好長時間,好像是在自己積攢說下去的勇氣。
半晌以後,敘述繼續,“直到有一天,我老婆逃了回來。”
這個時候的洛康木是痛苦的,他一直掙扎在自己的回憶裡,好像讓自己撕心裂肺的那一幕再一次上演,他要竭力忍住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才能做到不讓自己的聲音顫抖。
“我依然不在家,就在外面奔波,當我接到四歲的兒子打來的電話的時候,我才知道,我老婆竟然回來了。”
“於是我飛快的趕了回去,那時候沒有人能知道我有多高興,我就想著,只要她活著,發生了任何事我都不會拋棄她,只要她活著!”
洛康木的聲音已經有了明顯的哽咽,白蛇已經不想著制止他了,因爲他覺得讓他說出來或許也是好事,長時間憋在自己的心裡以後會出問題的。
“當我趕到家的時候,和我一起到家的,還有另外一夥人,我還沒來得及和我的妻子說上一句話,他們就動手了。”
“從他們的打罵中我知道,妻子是逃出來的,而他們奉了他們老大的命,是來將我老婆帶回去的。”
“但是我妻子抵死不從,我們一家三口緊緊的抱在一起,作爲一個大男人我竟然無能爲力,於是當時就想著,我們一家人死在一起也好,這樣就沒有那麼多的人會分開我們了。”
“但是老天爺就是那麼的殘忍,在一陣瘋狂的打罵中,我四歲的兒子被他們來了出去,然後就……”洛康木的整個身體已經劇烈的抖動起來,就像是被人強制注射了神經藥物一樣,劇烈的程度讓白蛇看得心驚。
白蛇起身坐到洛康木的身邊,將自己的手臂搭在他的肩上,用力的拍拍他的肩,給予他堅持說下去的力量。
“我老婆原本就已經快要崩潰了,當看到我兒子蠶絲的那一幕的時候,急火攻心,當時就瘋了,想要衝上去跟他們拼命,最後也……”
白蛇的左手緊緊的掐住沙發的扶手,連他這個聽衆都有一種痛徹心扉的感覺,更何況是親身經歷過了的洛康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