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小花園,正好看到周慧穿著地攤貨站在樹蔭下和人說話。
許麗不由分說衝過去,揚起手掌就準備先給她一巴掌。
周慧聽到腳步聲,見許麗氣勢洶洶的走過來,還想打她?不禁心裡冷笑,以前是因爲張彥的緣故不敢還手,如今怎麼可能任由這個尖酸刻毒的老太婆欺負,腳步向左移動,身子微微一側,躲過她的手掌。
許麗耳光落空,沒想到過去任由她欺負的小可憐也敢躲開,不禁一愣,很快更加生氣,跺著腳指著周慧大聲叫罵:“賤女人,你居然敢躲?有姦夫撐腰,就不把我放在眼裡。”罵完才注意到周慧冰冷冷看過來的目光,心裡一憷,很快忽略過去,見周圍不少人目光看過來,越發(fā)張揚起來,“大家快來看啊,我這個兒媳婦,在外面有了姦夫撐腰,立刻就對我這個婆婆翻臉,一點兒臉都不要了?!?
衆(zhòng)人的目光立刻落在周慧身上,指指點點,低聲的竊竊私語,那鄙視的目光,想也知道不是什麼好話。
周慧聽許麗這樣污衊,腦子裡嗡的一聲就要炸開了,她緊緊咬住嘴脣,死死的盯著許麗那張吐出惡毒字眼的大嘴巴,閉了閉眼睛,將上涌的火氣壓下來,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底已經(jīng)是一片平靜。
雖然她心裡還是一片洶涌的怒潮,可從表面上看,她卻十分冷靜,目光帶著刀鋒的寒意,冷冷的落在許麗身上,聽著她漫無邊際的羞辱和辱罵,撫了撫衣袖,從容的在路邊椅子上坐下,像看猴戲一樣冷眼看著許麗的表演。
安老和祁嶸瑾將周慧這一瞬間的情緒變化一絲不漏的收入眼底,兩個人很有默契的對視一眼,眼睛裡都流露出激賞,安老捏著下巴喃喃道:“這丫頭,之前看輕了她?!逼顜V瑾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微微頷首輕聲附和:“憑她的自制力,完全可以站到管理者的位置。”
“來,我們也看戲。”安老說著,示意祁嶸瑾將;輪椅推到路邊,拄著柺杖,津津有味的看著許麗大放厥詞,順便還取出杯子,喝了口水。一個多小時沒喝水,口有點幹。
許麗見周慧被人鄙視輕蔑,心裡越發(fā)高興;又看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受到矚目的感覺太好,她越說越漫無邊際,嘴裡的話也越來越過分,很多人開始暗暗皺眉。
張彥一直跟著站在許麗身後的陰影裡,一言不發(fā)毫無存在感,注意到周圍人的反應,悄悄扯了扯許麗的衣服道:“媽。”用眼神提醒這次過來的主要目的。
許麗意猶未盡的收口,這纔看到周慧像看猴戲一樣看著她,頓時大怒。
周慧不等她開口,就淡而冷的問:“罵完了嗎?”然後冷眼看張彥一眼,見他側過臉避開自己指責的目光,不由再次唾棄自己的眼光,怎麼看上了這樣無恥的慫男。定了定心神,才涼涼的反問:“你說我婚內出軌?證據(jù)呢?我告訴你們,誹謗罪是要判刑的。”
許麗一愣神,‘周慧有姦夫’都是他們的猜測,要說證據(jù)還真沒有。而且她總覺得,就周慧這樣一身窮酸的樣子,哪個有錢人會看上她?可是周慧沒做錯,那婚姻的過錯方就是她寶貝兒子,這個絕對不行。
“沒有姦夫,你哪來的錢給那個病秧子住院?!彼幌氲郊渭尉尤蛔≡谧畎嘿F的VIP病房,就氣不打一處來,“還住在VIP病房?”
一提到VIP病房,周圍人看過來的目光都帶上了異樣。沒想到周慧一身地攤貨,周身上下一件首飾都沒有,滿身的窮酸樣,居然住得起VIP病房。
“這不是有你們嗎?”周慧這時候已經(jīng)徹底冷靜了下來,閒閒的梳理衣袖上的褶皺,涼涼的反問,“嘉嘉可是你們張家的孩子?!痹趹艨诒旧?,張嘉嘉可是張家名正言順的養(yǎng)子,和親生兒子擁有同樣的繼承權。
“我呸,那個不知道打哪兒來的野種,纔不是我們張家的孩子?!痹S麗想也不想就斷然反駁,滿臉高高在上的輕蔑,“還是個病秧子,送給我都不要?!彼芍~鈴一樣的眼,帶著金戒指的手來回擺動,以示不屑之意。
“所以嘉嘉生病住院,你才一分錢都不給?”周慧的臉陡然陰沉了下來,冷冷的看著許麗,略帶尖銳和指責的問。
“早點死了纔好?!痹S麗被周慧毫不客氣的逼問,心裡也來氣,想也不想就說出藏在心裡的話,“又不是張家的種,過去我們花在他身上的錢也夠了?!?
圍觀者看許麗的目光頓時異樣起來。
周慧閉上眼睛,撫上心口幾次深呼吸,這纔將氣理順了,卻忍不住指責:“你什麼時候在嘉嘉身上花過錢?嘉嘉的病錢全都是我付的。”說完長長吐出一口濁氣,爭辯這個其實一點兒意思都沒有,她只是忍不下這口氣。
“算了,我再說一遍,我沒有姦夫。婚內出軌的是張彥。”周慧站起身,渾身地攤貨也掩不住她挺直的脊背和端正的站姿。她身上有種沉穩(wěn)且令人安心甚至是信服的氣場。看到她的人會覺得,這個人說的都是實話,不會騙我。
圍觀者心中的天平不知不覺就偏向了周慧這一邊。畢竟周慧端莊有禮,從容鎮(zhèn)定,一身地攤貨也很讓人信服;不像許麗一看就是個虛榮尖刻又沒多少文化的潑婦,剛纔還用那麼狠毒的話說一個小孩子。
許麗一看頓時就急了,原地轉了一圈,用帶著鑽石手鐲的手,遙遙指著周慧的鼻子大聲問:“沒有姦夫,那個拖油瓶住院治病的錢從哪兒來?”她一急,聲音尖銳又刺耳,鼓動耳膜,給人一種十分不舒服的感覺。
爲了避免周慧又胡說八道是張家給的錢,許麗首先堵著之前的藉口:“你別說是張家給的錢,我們張家的錢,半分兒都不會花在那個病秧子身上?!?
周慧在心裡冷笑連連,她總算看明白嘉嘉在張家人眼裡的地位了,不是拖油瓶就是野種病秧子,真是狠毒又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