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潘湛並沒有下定論。
丁晏卻興致很高:“等回去,我查查周家幾個長輩的體檢報告。說不定真的是不孕不育!”
“會很難。”潘湛回答。
豪門都習慣於在私人醫院體檢,身體健康數據極少外漏。
“我不怕。”丁晏握拳。
不知忽然想到了什麼,丁晏嘆了口氣:“這次幸虧周總沒有惡意。”她臉上浮現慶幸,之前因爲案情進展順利,以及在周氏潛伏的也順風順水而產生的自滿情緒經此一遭,幾乎是一掃而空。
潘湛認爲對於丁晏來說,是一件好事情。
做他們這一行,最忌諱自滿得意!
“他們未必沒有發現你的異常。”潘湛冷靜的猜測。
丁晏一愣,這纔想到臥底去周氏,也是通過正規途徑應聘進入,學歷履歷工作能力樣樣不缺,情商也不算差,可是在周慧提拔她之前,卻始終被遜色於她的金秘書壓在頭上死死無法動彈。
以前總覺得是因爲金秘書是周董贊助培養的人才,更值得內部高層信任。可是換一個角度想,是不是還有另一種可能?那就是周董其實發現了她的不對勁,出於不想打草驚蛇的關係,就將她壓制下去,限制在某個範圍內,沒有辦法接觸到真正的集團機密。
丁晏身上忽然冒出一層冷汗。
“那爲什麼對我置之不理?”丁晏忍不住喃喃問。
“也許以爲你是別家派的商業間諜。”潘湛平靜的揣測,“攆走了你,還會有新的間諜出現。”
丁晏伸手抹了把額頭上滲出來的汗,想了想:“所以,周大小姐決定全面掌握周氏,處理各方奸細和間諜和內部紛爭,這纔將我提拔上來,借用我的能力同時看看我是人是鬼?”
然後沒過多久,她就被周總經理摸到了老底,底下小隊的幾個人被全面控制,捆著送到自己跟前!
丁晏的自信心和驕傲被打擊的點滴不剩。
臉上也浮現頹然。
潘湛推了下金絲眼鏡:“人老成精,不要小瞧了周董。”
丁晏好像被戳中了什麼隱秘的心思一樣,臉上露出窘迫和訕訕之色。
她自負工作能力出衆,做一名秘書完全是大材小用,卻偏偏在周董的領導下被平庸者壓制沒辦法出頭,心頭焦慮之下,也覺得周董可能是有眼無珠,難怪這麼多年周氏的聲勢始終在逐漸下滑,甚至被祁家和陸家的聯盟逼的險些被趕超,一度需要通過女兒的聯姻來維持局面平衡。
以前覺得周董是個庸才。
如今想來,卻覺得自己太過自負。
“這周家兩代的管理者,全都是人精。”她喃喃的說。
“目前看來,在周總的協助下本案很快就能突破,周家在此事過後,足以平穩興盛幾十年。”潘湛回答。心裡計劃著是不是讓律師事務所競爭一下週氏的法務部代理合同。雖然周家已經有了合作多年的律師事務所,不過那家事務所好像……馬上就要易主……
潘湛眸子微微一閃,掩去了眸底的思緒。
回到駐地,潘湛吩咐丁晏將重案組的卷宗整理一份發送給周慧,等丁晏去外面忙碌,潘湛獨自看著窗外的綠樹陷入了思索。
大約是從三十多年前開始,黑市上開始出現一種有別於市面上的強烈毒性*藥劑,用一般的儀器極難測量。剛開始只有一兩家黑市出現少量毒劑,還沒有引起警惕,後來卻逐漸擴張到全國各大城市,受害者日趨增多;直到官方開始警惕的時候,已經出現了超過數百里的受害者,這還只是記錄在案的。
各地彙報上去後,引起了官方的重視,專門成立重案組調查這件事。
經過爲期三年的多方偵查分析,最終鎖定夜城名門周家,並順藤摸瓜撈到那個平淡無奇的私人醫院研究室裡面。到是沒想到剛盯上研究所沒多長時間,就被周慧的人發現行蹤,甚至反追蹤到他們的行蹤。
也幸虧沒有周慧作爲受害者暫時沒有惡意,不然這次調查有半數以上的可能要無功而返。
不過好友阿祁的眼光也太好了些。
以前奇怪阿祁的眼光,就跑去美優化妝品公司應徵‘法律顧問’的職位,結果不僅被壓榨智商,連顏值都被利用了一通,自己卻根本沒查到多少東西,對祁嶸瑾對周慧心動的原因還是難以理解;
如今想來,卻是自己庸人自擾,身處局中反而摸不著頭腦。
就憑周慧當初一個小小的化妝品老闆,能把他利用的團團轉,這本來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不該質疑阿祁的選擇!
潘湛失笑,反省自己當初的自負,然後撥通了祁嶸瑾的電話。
“一起出來喝一杯。”
祁嶸瑾好像在遲疑,並沒有馬上回答。
“你忙什麼?”潘湛不悅的問。
“陪阿慧。”電話另一端的祁嶸瑾回答。
潘湛沉默。
那種酸溜溜的心情是怎麼回事?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被餵了狗糧?還有……自從有了那位周女士,阿祁出差的機率越來越少,連和朋友出門喝酒的次數都明顯減少,大多數時間都陪在周女士身邊,不會覺得無聊?
“什麼時候送請柬?”潘湛問,自己也分辨不清是不是故意的,聽見電話另一端祁嶸瑾的沉默,心情竟然奇異的暢快了幾分,淡淡道,“既然關係這麼好,爲什麼不趕緊結婚?”
祁嶸瑾默了默:“總要把身世問題解決掉。”
要不然老丈人絕對不會鬆口。
正如周慧猜測到了周鬆始終排斥祁嶸瑾的主要原因是因爲隱在迷霧中的身世,祁嶸瑾自然也能想明白,要不然也不會接受琳達的父親夏英範的注資,還不是想盡快順藤摸瓜將那些人調查清楚。
“你過來,我這邊有關於伯父伯母的調查。”潘湛淡淡的掛斷電話,想到調查到的關於祁嶸瑾的消息,臉上浮現一抹擔憂。
如果處理不好,阿祁以後怕是沒個安生日子!
和周女士之間的關係,怕是也很難長久!
“哎……”潘湛不自覺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