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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畫不是一天畫出來的,但是,繪畫這種事情是個功夫活,一天不動筆,都很有可能會生疏,特別像林沫這種折騰了那么久,中間都沒有畫過幾幅畫。
蘇沉言為了讓林沫能夠調整到最好的狀態,開始對林沫進行了魔鬼訓練,以求用最短的時間,把林沫調整好。
一個星期的時間,每天兩人除了吃飯睡覺,白天一整天的時間,兩人都在畫畫,林沫就坐在畫室的正中央進行畫畫,蘇沉言會在旁邊監督,并進行很簡單的指導,當然這些指導并不是盲目的,而是針對于林沫的繪畫現階段存在的某些很小的問題,提出那么一絲改進的方法。
蘇沉言畢竟是林沫的老師,作為一個畫壇的前輩,蘇沉言在林沫面前還是比較有話語權的,而林沫也并不是盲目聽從蘇沉言的話,有的時候,蘇沉言說的話,林沫不贊同,也就沒有答應對方,兩個人直接展開了討論。
蘇沉言平時私下里十分的讓著林沫,但是,一旦牽扯到繪畫這件事情上面來,蘇沉言就變得特別小氣,甚至有點錙銖必較的感覺,一定要把林沫給糾正過來為止。
當然,有的時候,蘇沉言也說不過林沫,林沫是蘇沉言的學生,卻不是蘇沉言的木偶,她對于繪畫有自己的看法,只要不犯一些低級的錯誤,有些東西錯也有它錯的好處。
兩人在一起的時間長了,蘇沉言漸漸地發現林沫就是利用自己那一番奇葩的理論,居然也畫出來屬于自己的獨特風格。
蘇沉言的畫,很真實,真實的向每一位觀看他繪畫的人,表現出了作者當時的心境以及明確想要表達的東西,它就像是一面鏡子。
可是,林沫的畫不一樣,它不僅僅是一面鏡子,更像是一把神奇的萬花筒,就好像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看林沫的畫,不同的人,你能夠看出來不同的感覺。
林沫總是在自己的畫的觀看角度上面做手腳,同樣一幅畫,蘇沉言畫出來,你不管站在哪個角度看,都能夠清晰明了的看到蘇沉言表達同一個有意思,但是,林沫的畫,你從不同的角度,就看出了不一樣的效果來。
這是一種極其難得的對于繪畫的一種體悟,如果沒有豐富的繪畫經驗,或者是對你所要畫的東西,有了深到骨子里面的東西,你是絕對畫不出來這種東西的。
而且,林沫的畫,最難得的是,沒有人可以模仿,因為在林沫的一副畫中,只要你某一個部位色彩稍微描的有點重了,都再也找不出原畫的感覺了。
當蘇沉言發現林沫畫中的奧妙之后,十分的為林沫感到開心,林沫之前還沒有發現這個定律,只是隨著心意走罷了,如今聽到蘇沉言這么一說,再回過頭來看著自己以前畫過的那些話,林沫頓時恍然大悟起來。
一個畫者,有一種獨特的風格就已經足夠了,在蘇沉言發現了林沫這個特點之后,便指導林沫充分利用這個特點,抓住這么一個獨特的特點。
林沫還專門為這個畫法起了一個通俗易懂的名字:萬花筒畫法,對此,蘇沉言并沒有發表意見。
其實,前幾次也許是林沫誤打誤撞,為了讓林沫形成這種獨特的繪畫風格,蘇沉言可是下了不少的功夫,不僅給林沫找來了之前跟這個稍微有點關系的繪畫,還不停的翻閱各種資料。
直到林沫之后的繪畫漸漸成形,這種畫法很難,林沫需要一點點的磨練,在這樣一把好刀還沒有磨練出來的時候,蘇沉言不贊同林沫再把自己的作品拿出來。
而林沫在繪畫上面,基本上是完全聽從蘇沉言的安排,蘇沉言怎么說,她就怎么做,在每天都在公寓里面畫畫,沒事就跟蘇沉言一起出去逛逛,接一下地氣,林沫就這樣一畫就畫了兩個月,直到蘇沉言覺得十拿九穩之后,這才決定讓林沫出去小試牛刀。
再過不久會有一場職業繪畫比賽,這是高手與高手之間的過招,每一位畫者都是已經在畫壇小有名氣,但又沒有登上最高峰到達蘇沉言這個水平的比賽。
在這里,林沫可以充分的發揮自己的實力,并向所有
人展示自己,如果林沫的繪畫水平,在這里得到了認可,那她就真的可以與蘇沉言并肩而站了。
曾經遙不可及的夢想,如今馬上就要實現了,這對于林沫來說,還是有種做夢的感覺,為了能夠更好地迎接這一次的比賽,林沫過起了足不出戶的日子,不對,不是不出戶,而是不出畫室的門。
蘇沉言為了讓林沫能夠好好地進行比賽,拒絕了當評委的機會,而林沫卻因為不想要再讓蘇沉言一直在身旁指導自己,亂了自己的心,就把蘇沉言給趕了出去。
林沫一直在畫室里面畫畫,蘇沉言就在外面,有幾次蘇沉言故意過來敲門,林沫都不理會,蘇沉言在外面說了幾句酸溜溜的話之后才離開。
林沫對于蘇沉言的幼稚表示無奈,但她就是不出去,一直悶在畫室里面,還是挺無聊的,林沫一直坐在小板凳上,只覺得腰酸背痛,這會兒剛好畫完了一幅畫,林沫從板凳上面起身,在房間里面溜達。
林沫仔細觀察了一下這間畫室,就發現畫室跟以前不一樣了,以前的時候,蘇沉言還在墻上貼了好幾張別人畫的畫,偶爾還有自己的,但是,現在自己的畫都沒有了,放家里面還多了幾個紙箱子。
紙箱子被堆在了角落里,大的長寬能有一米多,而小的只有鞋盒子那么大,林沫之前一直忙于畫畫,并沒有仔細打量這間畫室,如今難得有機會,林沫就打算好好的看一下。
大箱子上面壓著小箱子,林沫只能夠先看一看小箱子里面有什么,原本只是一個不起眼的箱子,沒有想到還挺重,林沫抱著小巷子走到窗戶旁邊。
小箱子貌似經常被人打開,蓋子邊緣都被人捏的有點變形了,林沫帶著濃濃的好奇心打開,心里猜測著這會不會是蘇沉言隱藏起來的極品繪畫呢?
當看到畫紙上面活靈活現的自己,林沫有點反應不過來,箱子里面放的只是畫紙,而畫紙上面畫的是自己?
林沫看到第一張的時候,并沒有覺得這個畫有什么問題,蘇沉言的人物畫本來就很出色,即使是一張簡單的素描,也讓林沫喜歡的不得了。
林沫看了好一會兒之后,把那幅畫從小箱子里面拿了出來,有些愛不釋手的看了又看,但是,等到過了一會兒,林沫的注意力從畫中轉移到了小巷子里面的時候,林沫就驚住了。
因為下面還有一張林沫的畫,跟林沫手中的這一張比,表情與衣服都不一樣,很明顯林沫可以從畫中看出來作者在畫這兩幅畫的時候,心情也是不一樣的。
第一幅畫,蘇沉言畫的時候,心情十分的平靜,筆觸也十分的平和,幾乎是一筆一下,一直到最后,下筆都十分的規律,但是,第二幅就有點不一樣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蘇沉言有些著急,這幅畫中的線條,要比上一幅畫凌亂的多,能夠看得出,作者在畫這幅畫的時候,心境十分的不平靜。
第三張畫的也是自己,第四張也是……每一張自己都畫的十分的傳神,讓林沫這個當事人拿著也有一種自己是在照鏡子的錯覺。
林沫看著這些畫,表情變得復雜起來,箱子里面還有很多畫紙,林沫已經沒有勇氣往下面看下去了,林沫把箱子扔到了地上,走到另外那些箱子旁邊。
無論是一米寬的箱子還是半米寬的箱子,箱子里面都堆滿了畫紙,畫紙上面無一例外畫的都是林沫。
林沫在睡覺,林沫在吃飯,林沫喝酒,林沫在畫畫……林沫自己本人看著這些畫都覺得很是心酸,不知道當初蘇沉言是以什么心情畫的這些畫呢?
看著這些畫,林沫突然想起來當初蘇沉言對自己說的那些畫,如果自己有一天不再了,那他就會每一天都畫一幅畫來思念自己。
自己這一走就走了三年多了,而蘇沉言真的實現了當初對林沫說的話,畫了九百多張自己的畫,每一張都不一樣,每一張都代表著蘇沉言在過去的三年中,每一天對自己的思念。
林沫很驚訝在這種時候,她居然沒有感動到落淚,林沫坐在這些箱子旁邊,腦海中全部都是過去自己與蘇沉
言的點點滴滴。
蘇沉言從不輕易跟自己言愛,貌似在自己跟他在一起之后,他就再也沒有表露過自己是有多么的愛自己,他的愛總是悄悄地,潤物細無聲,如果你稍微有那么一點粗心大意,可能都會忽略掉。
但是,這種愛又像是積水成淵,只有經過長時間的積累,它就會一點點的擴大,直到某一天,它已經大到了你永遠都不可能忽視它的地步,它就那么霸道的露在了你的面前。
“咚咚咚……”
門外傳來蘇沉言的敲門聲,林沫扭頭看向門口的方向,即使林沫沒有開門,也能夠想象到此刻門外的蘇沉言是何等景象。
一定是不修邊幅的穿著圍裙,手里端著自己的勞動成果,然后故意在門口誘惑自己,這種事情,蘇沉言做了不止一次,林沫都已經有點免疫了。
但是,在聽到蘇沉言聲音的那一瞬間,林沫的眼淚就那么通知都不通知一聲的留了下來,蘇沉言為自己做的一切,她不是不感動,只是,這一切的幸福來得太突然,讓林沫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直到聽到蘇沉言的聲音,真真實實的在自己的耳邊響起,林沫這才愿意相信。
“沫沫……十二點了,可以吃中午飯了哦,你這是閉關畫畫,可沒有辟谷哦,再不吃飯,你會餓死的。”蘇沉言說著又敲了兩下門,聲音雖然很平淡,卻帶著不容忽視的關心與焦急。
蘇沉言在門外敲了五分鐘,都沒有聽到林沫的聲音,蘇沉言嘆了一口氣剛打算回去找一下畫室的鑰匙,門就在自己身后開口。
蘇沉言還沒有來得及轉身,林沫就已經直接撲到了蘇沉言的身上,蘇沉言手中還端著午飯呢,就那么被林沫給撲到了,盤子跌落在一旁,一盤子林沫愛吃的紅燒茄子全灑在地上了。
蘇沉言一臉無辜的看著紅燒茄子上面的油濺在林沫白色的裙擺上面:“是你自己撲過來的,可不關我的事情啊?!?
林沫趴在蘇沉言的身上,沒有要起來的意思,居高臨下的看著蘇沉言:“是你把我的衣服給弄臟了,你要賠我?!?
蘇沉言看林沫沒事,這才放心,雙手放在腦袋后面,幽幽的開口:“是嗎?那你想要我怎么賠?”
“把你后半輩子都得賠給我,罰你一輩子都不許離開我?!绷帜笾K沉言的鼻子,一字一句的開口。
蘇沉言聽了林沫的話,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所聽到的,就在林沫打算重復一遍的時候,蘇沉言突然坐起來,眼疾手快的攔住快要摔倒的林沫,然后直接一把抱住林沫朝著臥室奔去。
“那好啊,我就把我的后半輩子賠給你,從現在開始可好?”
林沫在蘇沉言的懷中不老實,提著兩條修長的腿開始掙扎:“不好不好……現在可是白天……”
“白天有什么啊,這樣才看的清楚不是嗎?”蘇沉言十分不要臉的開口,成功惹來了林沫的罵聲。
兩個小時之后,蘇沉言穿著睡衣大大咧咧的從臥室里面出來,走回廚房重新做了一份午餐,而林沫已經趴在床上昏昏欲睡了。
蘇沉言神清氣爽的坐在床邊,把疲憊的不行的林沫從床上扶起來:“吃飯了,不是你嚷嚷著餓嗎?快點吃東西啊?!?
林沫聽了蘇沉言的話,星眸微瞪,她是說餓,不過,那是在一個小時前,她說的是肚子餓,可是,蘇沉言卻惡意的扭曲成是那方面的,一直在床上欺負自己,還拿餓不餓的做借口,簡直不要臉到了極點。
蘇沉言心情好,完全不跟林沫計較,了解林沫吃貨的本質,把香噴噴的飯菜在林沫的面前晃悠了一下,林沫瞬間忘記了發火,表示要吃飯。
“畫室里面的那些畫,我都看到了?!绷帜贿呄硎苤K沉言喂飯,一邊開口。
蘇沉言聽了林沫的話頓了一下,并沒有說什么,林沫看了一眼蘇沉言,在蘇沉言以為林沫會說一些感動人的話的時候,林沫卻話鋒一轉,十分嘴硬的開口:“你畫的可真難看,我那個時候有那么胖嗎?我吃飯的時候,明明很溫柔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