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這些話,唐簧能不能聽得進去,也不管他是不是相信,但唐禹辰發(fā)自真心,他說的一切都是實話,都是他相對唐簧說的話。
這麼多年,他將唐簧視作相依爲命的人,給予他無微不至的關(guān)懷。正因爲如此,所以纔將唐簧推開在外,不希望他插手任何會玷污他的事情。
或許是因爲太過保護他了吧,所以纔會導(dǎo)致了唐簧的心裡不平衡。唐禹辰只是一味的希望唐簧過得好,他希望他能夠活得恣意,不必像他這般有這麼多的身不由己。
不得已成爲一個冷血無情的人,不得已讓自己的心裡沒有感情,不能任性的去愛,不能任性的去恨,
唐簧在國外的事情他都知道,但他認爲這不過是青春應(yīng)該有的樣子,是男孩子的熱血中該有的模樣。唐禹辰是羨慕的,唐簧的胡作非爲敢愛敢恨,甚至是唐禹辰一直都向往的。
所以那些事,是唐禹辰縱容了的,是他幫唐簧善後的。因爲他想,讓弟弟活成他喜歡的模樣,想讓他……能夠在自己的世界裡,爲所欲爲。
可是似乎,離自己的初衷遠了許多。唐簧非但沒有理解他的意思,反而對他充滿仇恨,認爲他這是爲了推開他故意的做法。
事到如今,唐禹辰只能唏噓感嘆一聲。自己誠然有錯,不該一味的縱容他,應(yīng)該多聽一聽他的想法纔是。自己唯一的血親有如此大的內(nèi)心轉(zhuǎn)變而自己卻一無所知,他這個哥哥真是很失敗。
不管怎麼樣,也不管誰的錯都好。這一場鬧劇總算是圓滿落下了帷幕。
經(jīng)過幾個月的元氣大傷後,重新迴歸正途,董事會的傢伙們至此也算是徹底的死心,不再折騰。唐禹辰用他的實力證明了,這個唐氏必須由他來帶領(lǐng),至少目前是這樣的,無人能夠取代。
周嫚此刻正在醫(yī)院陪著蘇芷沫聊天,兩個人湊在一起都能把房頂掀開。蘇芷沫很高興,唐禹辰總會信守諾言,說到一定做到,讓人無比的信任,這也是她最愛他的原因。
一個認真的男人,認真起來佛擋殺佛的男人,擁有無可比擬的美麗。
唐禹辰來到蘇芷沫病房門口,正好看見兩個女人笑得正歡。
“說什麼呢這麼開心,整個醫(yī)院都聽見了。”
“阿辰!”蘇芷沫眼睛都亮了,一雙眼裡閃爍著星星,看著唐禹辰一步步的走過來。
偷偷細細的打量他一番,見他沒事也沒受傷,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其實,她一直都是擔心的,只是一直未曾表露罷了。畢竟雖然自家男人有通天的本事,可終歸危險係數(shù)也是五顆星的。
“和嫚嫚聊天,別說這個醫(yī)院,整個B市都能聽見!”
周嫚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行了行了,你男人來了就這麼詆譭我是吧?”然後轉(zhuǎn)頭和唐禹辰說,“辰少,事情辦妥了?”
唐禹辰點點頭,周嫚說,“那我有點兒事找你。”
兩人走到醫(yī)院樓梯口,臨走前唐禹辰叫了護士給蘇芷沫做檢查。
“謝謝你,辰少。”周嫚看著唐禹辰,對他微微一笑。
究竟爲什麼,周嫚卻沒有再提了。心照不宣,是最好的解釋。
唐禹辰如此維護周嫚,她當然知道都是爲了蘇芷沫。如此不計前嫌,無論是真心或是假意,周嫚都十分感激。
“我以前還不覺得,但是現(xiàn)在看來,小沫還真是找了個好老公。”
唐禹辰無奈的一笑,“原來我在你們心裡的印象,就這麼差啊。”
“那個……你說的那些,是不是真的?”
“什麼?”唐禹辰明知故問,“有關(guān)唐嘉縉的?”
周嫚沒有說話,唐禹辰看她的態(tài)度,眸光閃了既閃,“你……還是放不下過去的那些事嗎?”
周嫚想了想搖搖頭,“放下放不下,哪裡能說的清呢。其實……我已經(jīng)不再計較,也不想證明什麼,現(xiàn)在的生活就是我想要的幸福。可是……心底裡還是想要知道一個真相,一個答案。”
那是未完成的心願,以及二十幾年的遺憾。
唐禹辰的眸底幽暗深邃,他看得出周嫚很緊張,很期待他的答案,又分明有些許的害怕和慌張。
不知道的永遠最幸福,卻永遠在羨慕那些知道許多的人,卻不知,知道的越多,離幸福就越是遙遠。
都說傻人有傻福,慧極必傷,人的一聲難得糊塗,卻總是無人真正領(lǐng)會這個道理。
“你不必擔心,那些都是我編造的。”終於,唐禹辰這樣說。“當然了,有些事情是取材於真實,但是故事就是故事,究竟怎麼個走向,那是說書人掌握的。就像是……唐簧編造的那些故事中,你不能否認他的真實性,卻深知是作假當不得真的。”
周嫚看著唐禹辰,他的話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虛虛實實真真假假讓人分辨不清。
末了,周嫚嘆口氣笑了。還需要執(zhí)著些什麼呢?其實這樣的結(jié)局就是最好的,難得糊塗。無論她是不是唐嘉縉的女兒,無論當年發(fā)生的事情究竟是怎麼樣的,這些都不重要了。
她沒有失去蘇芷沫的友情,沒有丟掉陳建秋的愛情,沒有混亂她的生活,這些就夠了。
“小沫她……怎麼說?”
“我告訴她不要看新聞,要多休息了,但是……”即使她不看,可是外面?zhèn)鞯媚屈N兇,多多少少也會從別人口中聽見些什麼。更何況,紙永遠包不住火的。
“剛剛我們像平常一樣,開著玩笑聊著八卦。我想……就算她知道了什麼,這樣爲我考慮,我就知道,這個朋友是我一生的朋友。即使日後她不肯原諒我,即使我們之間有了距離,但這份恩情,我會永遠銘記在心。”
“客氣。”唐禹辰還是那樣淡淡的,來的時候沒有看到陳建秋,不知道他去了哪裡,是不是有看見周嫚,亦或是收到了輿論的影響。
唐禹辰也沒有問,他也當做不知道就好,難得糊塗,每個人都是如此。
這件事情之後,看上去似乎每個人都沒有變,可是每個人都從中蛻變成長。
今後的路該如何行走,故事又該如何發(fā)展,想來對每個人對未來的夢想,又多了一份考量。
“說起來,你是怎麼知道自己身份的?”唐禹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