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把“紅旗軍”的命運交給任何人。
明明可以把輜重扔在南陽,全軍攜帶三天干糧奔襲不足三百里正在圍攻襄陽的流寇,黃漢都沒有如此做。
他擔(dān)心一時間破不了以老回回馬守應(yīng)、八大王張獻忠、闖塌天劉國能等等知名的流寇帶領(lǐng)的賊兵,再被幾路流寇破襲了南陽丟了糧食和裝備,出現(xiàn)了這樣的情況豈不是叫天不應(yīng)叫地不靈。
不弄巧自然不會成拙,平推過去,看看獻賊、老回回之流有沒有跟“紅旗軍”堂堂陣戰(zhàn)的勇氣和實力。
騎兵被再次集中使用,他們前出二十里探查大軍前進路線,路上不間斷遭遇流寇哨探,也有過多次斥候戰(zhàn),結(jié)局是“紅旗軍”獲勝毋庸置疑。
桑羽、張揚、袁思明等等負責(zé)指揮人馬擴充了一倍的騎兵,為了增加新人的鍛煉機會,跟流寇斥候交鋒的都是上個月剛剛轉(zhuǎn)正的騎兵新人。
“紅旗軍”即將殺到,流寇頭目們都得到了探報,三十六營反賊有一半在襄陽城下,他們也坐下來開會協(xié)議對策。
以馬守應(yīng)、張獻忠、劉國能幾個為首的不甘心繼續(xù)開溜,認為現(xiàn)在人多勢眾完全可以齊心協(xié)力跟“紅魔”干一仗。
草上飛、一只虎、一翅飛、云里手、四天王之流的頭目被“紅魔”嚇破了膽,堅決不肯留下拼命。
他們的理由充分,天高任鳥飛,湖廣地方大糧食多、銀子多、人口多,可以下手的地方多不勝數(shù),干嘛非得打襄陽跟“紅魔”不死不休。
張獻忠氣得吹胡子瞪眼,罵那些不思進取的賊頭道:“一群沒出息的東西,如今咱們?nèi)笋R號稱二十萬,能打的有七八萬。
此時不下手打一打‘紅旗軍’自顧自逃了,人馬再次分散以后更加沒機會,一個個被‘紅魔’逮住砍頭十之八九。”
劉國能贊同干一仗,大聲道:“八大王言之有理,以‘紅魔’的兇殘咱們落在他們手上必死無疑,不齊心協(xié)力趁著人多、糧食多、武器多跟他們干,日后肯定一個個都被‘紅魔’干了。”
四天王手底下才三四千人馬,他沒那個膽子迎戰(zhàn)“紅旗軍”,哭喪著臉道:
“幾位大哥豪情萬丈,兄弟佩服,可是兄弟我曾經(jīng)見識過紫金梁大哥,他應(yīng)該是智勇雙全的猛人,手底下老營馬隊最是能打。
根據(jù)僥幸跳出來的兄弟們口述,王自用和王嘉允兩位哥哥的人馬連撐住‘紅魔’騎兵一刻的進攻都沒能夠做到,咱們跟這樣的人馬堂堂陣戰(zhàn),難道都活膩味了?”
一只虎好不容易拉起人馬兩千余,剛剛有了一百多馬賊,他正在憧憬美好的造反前途,當(dāng)然不想就此終結(jié),他道:
“咱們保存實力要緊,哪有跟‘紅魔’硬撼的道理,讓著他們躲著他們才是正理。”
草上飛道:“咱們是反賊,‘紅魔’是官軍,朝廷養(yǎng)著官軍自然是打反賊,小弟認為即便‘紅魔’殺死了王自用、王嘉允兩位哥哥和諸多頭領(lǐng),咱們也談不上跟他們有深仇大恨,人家是做了本分事罷了。”
這話一出口居然有超過一半賊頭認可,他們也認為兩軍交戰(zhàn)而已談不上有私仇,至于是不是跟“紅魔”拼命為死去的兄弟們報仇純屬扯淡。
張獻忠見這幫人一個個都是爛泥扶不上墻氣得暴跳如雷。他吼道:“如今形勢一片大好,湖廣的官軍不堪一擊如今絕大多數(shù)都做了縮頭烏龜。
幾路能打的邊軍還遠在河南、山陜跟咱們其他兄弟的營頭較量。
如果咱們齊心協(xié)力奮力一擊打跑了‘紅魔’,再挾大勝‘紅旗軍’的余威一舉奪下襄陽城殺了襄王,勢必天下震動,那時不知多少營伍會趕來襄陽投奔,我等立足襄陽自立為王何嘗不可?”
草上飛道:“哥哥已經(jīng)是八大王,跟自立為王有啥子區(qū)別?反正兄弟們都知道‘紅魔’不好惹,襄陽不好打,咱們最好還是避實就虛。”
一只虎、一翅飛、云里手等等跟草上飛的實力差不多,他們根本不管八大王、老回回幾個的態(tài)度,都亂糟糟嚷嚷,惹不起咱躲得起,跑吧!
跑往四面八方,誰運氣不好被“紅魔”追上了自認倒霉,“紅魔”畢竟人馬有限,追到張三自然就會跑了李四、王二。
流寇的組織架構(gòu)松散得很,跟張獻忠等等實力強些的賊頭沒有隸屬關(guān)系,想合作就一起下手攻城略地,說散伙一夜間就會土崩瓦解。
張獻忠、劉國能、羅汝才等等見草上飛、一翅飛這些頭領(lǐng)都不想打也沒轍。
就在流寇大小頭想打、想逃目拿不定主意的時候,“紅旗軍”以一天五十左右里的速度往襄陽而來,大軍已經(jīng)越過新野離圍攻襄陽最外圍的流寇不足七十里。
一路上都是按部就班沒有急行軍,襄陽已經(jīng)遙遙在望之時,“紅旗軍”全體開始發(fā)力,這時已經(jīng)不怕騎兵奔襲遭遇人數(shù)達到幾十倍的流寇包圍,因為后續(xù)部隊完全可以在半天內(nèi)殺到。
被集中使用的騎兵攜帶備用馬全速前進,所有的步兵和勞役進入急行軍狀態(tài)。
流寇的斥候也沒有白白損失,最起碼他們已經(jīng)掌握了“紅旗軍”的進兵速度,也大體知道人數(shù),賊骨頭們算算時間,認為最少還有一天才會跟“紅旗軍”接戰(zhàn)。
他們沒想到“紅旗軍”故意保持這個速度就是為了麻痹當(dāng)然,流寇們真沒想到“紅旗軍”接近之時會轉(zhuǎn)換為突襲。
七十里的距離而已,擁有一匹或者兩匹備用馬的騎兵奔襲一個時辰就能夠殺到,丟下輜重急行軍的步兵在三個時辰內(nèi)肯定也能夠趕到戰(zhàn)場。
流寇沒想好是打還是逃,忽然間就不需要他們動腦筋了,“紅旗軍”再次集中使用的騎兵三千余僅僅一個沖鋒就打得駐扎襄陽北的云里手、一翅飛部全員潰散。
頓時就產(chǎn)生了骨牌效應(yīng),各懷鬼胎的流寇沒有如何一路人馬肯承擔(dān)掩護任務(wù)都選擇奪路而逃,簡直就是一哄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