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章,三月之約“你到底是誰?”張獻忠和周圍幾個人,眼睛都紅了,被毛仲這麼橫空出世地亂搞一通,連他們的女人也奚落指責,說得這麼差,誰不發飆?
“你們知道不知道大明崇禎皇帝?”毛仲慢悠悠地說。
“嗯?”
“你難道是大明的皇帝?”孫可望哈哈大笑:“可是怎麼看都不象呀!”
張獻忠的耐心已經不多,“可望,你們幾個把這瘋狗給老子拉出去剁了,別在這裡掃興!”
孫可望醉酒,跌跌撞撞地過來,被毛仲一腳踹中了心窩,飛出了老遠。手裡的那把刀,砸到了軍師的身上,嚇得他怪叫一聲,一屁股跌坐在地。
“本人就是大明皇帝欽封的遼東軍副總兵,”
“副總兵?算個鳥兒!”張獻忠嘿然冷笑:“老子手下打敗過的總兵,巡撫,督師都多了去了!遼東軍?有什麼大不了的?遼東軍難道……”他突然張口結舌,停在那裡不吭聲了。
“遼東軍的副總兵?”軍師從地上爬起來,“你難道是朱國棟?”
“有眼光!”毛仲笑了。
這下子,張獻忠等人再也神氣不起來了。屋子裡的氣氛異常緊張,就是那個女人也感到了不對,急忙鑽到了瘦弱老者的身後。
孫可望從地上很笨拙地掙扎了半天,還沒有起來,就在地上說:“你胡扯,朱總兵在遼東打靼子,怎麼會在這裡?你騙人也不長眼睛!”
毛仲招手:“別緊張,本將確實是朱國棟,因爲追擊滿清靼子軍才南下的!”於是,簡單扼要地講述了南下以來的情況。
事情千頭萬緒,實在太多,毛仲的簡約說明也講了十來分鐘,屋子裡非常安靜,張獻忠幾個都聽得癡迷不悟,孫可望在地上聽著聽著,竟然睡著了。
“將軍,你過來讓我看看,對,往那面扭轉一下。”軍師謹慎地要求著。
“怎麼?”
“我想看清你的臉。”
“你認識我?”
“不`,我想知道你的臉是不是麻子。”
“看吧。”
“啊?果然是麻子!大王,他就是朱總兵,就是那個橫掃遼瀋,打死了皇太極的那個朱總兵!”軍師戰戰兢兢地捂住了嘴,隨即又趕到了張獻忠身邊:“他一定是,”
張獻忠倒沒有這麼多震撼,眼神一閃:“你怎麼到了我們屋子裡?難道外面的兵都給你殺了?”
“沒有,我不殺一人,我不是來和你開戰的!”
“沒殺一人?那他們怎麼不攔截?”張獻忠驚奇。
“我從那邊牆壁上過來的。”
“飛檐走壁?奇甲遁術?”張獻忠的臉白了。
毛仲心中暗笑,一定是江湖傳聞,添枝加葉搞的,就沒有任何表示。
張獻忠命令其餘兩將領將刀子扔了:“那沒用,朱總兵這樣往來如飛的`,你根本殺不了他!”猶豫著看了看屋子裡,先讓人將孫可望搖晃醒了,又看看邊上目瞪口呆的女人,揮舞著說,讓她去了:“沒事別來打攪。”
等屋子裡只剩下他和軍師,毛仲三個,張獻忠露出了怯怯的笑容,雙手一拱:“朱總兵有禮!”
毛仲感到滑稽,笑道:“別怕,老張,我今天沒有帶領一兵一卒,只有自己一個人,又不是來殺你的,何必呢?”
張獻忠頓時重重出了一口惡氣,對軍師訕笑:“這就好了,這是我西營八大王的福氣!以朱總兵的能耐,在十萬鐵騎之中,殺一皇太極猶如探囊取物,我們老張就是想跑也跑不脫的。”
那軍師陪笑道:“總兵大人,您今天深夜來訪,所爲何事啊?”
張獻忠連連點頭:“對對,朱總兵有何見教?我一定聽從!”
毛仲根本想不到,歷史上大名鼎鼎的張獻忠,對朱國棟的威風,是如此地敬畏,不禁得意起來。“追殺杜度主力軍,恢復了濟南城以後,曹總兵帶領部隊追捕,本將被皇上任命,來河南地面平息民亂,這才遭遇了你們。以我之見,你們不要再四面出擊了,中國人打來殺去,損耗的都是自己國家人民的元氣,問題可以解決,何必一定要動刀槍?我們最好先商量一個章程,實行一個期限的停火協議,然後,我們解決關鍵的障礙。”
張獻忠和軍師一對眼色,哭訴道:“我們哪裡願意,都是貪污受賄官員太過欺壓!我們是逼上了梁山,”
毛仲也不會相信張獻忠這麼善良,好象歷史上說,這張獻忠與李自成不同,李自成是因爲家族仇恨,被縣衙公差奪妻之褥,縣令押街示衆之恥,才由良善青年鋌而走險,成爲民軍領袖的,而張獻忠則不然,據說,他在做邊兵時,就經常幹些偷雞摸狗,殺人越貨的勾當,屬於真正的強盜。
“張先生,我是真心實意地勸說你,如果我們要打的話,隨便遼東軍開來三五百人,帶著步槍手榴彈來,你們這三萬五萬人就支持不了個把時辰,如果遼東旅順兵工廠的開花大炮研製成功,你們甚至連人影都看不著就被炸得粉身碎骨了!你根本打不得!本將在遼東再滅豪格上萬精騎,在北京城下,擒獲代善,殲滅其六七萬精銳,來山東濟南,又痛擊之,破其主力。我想,以張先生的兵力,恐怕在滿清靼子手下,走不了幾個回合!”
毛仲的話,讓張獻忠非常震撼,剛纔強裝出來的鎮定也減少了氣勢:“知道,知道!”
“你們現在要將部隊開往哪裡?”
“稟報朱總兵,我們要往山東境內,後面有河南官軍追捕,只能找個地方躲避一時,滿清靼子南下的事情,我們都聽說了,覺得可以趁機撈一把。”
“不要亂撈了,那都是強盜行徑,真正有本事的話,可以自己搞好,”
“朱總兵的意思,今天就招安我等?”
“不錯,你可以這樣理解,但是,更準確地說是,我們暫時停火,我遼東軍不會攻擊圍剿你們,你們也不要亂動,不能四處搶劫,”
“將軍,遼東軍不攻擊我等,其他官軍呢?”
“其他官兵,都不得進攻你等,誰要是亂攻,我就將要以遼東軍擊其側後。”
“空口無憑啊。總兵大人,”
“別人是空口無憑,我朱國棟卻是不然,凡是我說過的話,全部算數,”
“總兵大人說得不錯,我等也是良民,不願意亂闖,可是,我們要是不四處找些糧食銀子,這麼多人怎麼活?”張獻忠眼睛珠子一轉,說。
“我和你做一約定如何?”
“請講。”
“只打老虎,不拍蒼蠅。”
“嗯?”
毛仲向張獻忠建議,允許其部隊活動,籌集糧食物資等,但是,不得侵害中小地主,窮苦百姓的利益,官府的積蓄之類,更不能哄搶,也不允許隨便殺一人,辱一女,那些惡霸地主,貪污腐化的官員之家,是他們修理的主要對象:“這些人確實該殺,他們是大明的`蛀蟲,殺了這些人,是爲百姓和國家除害,但是,一般還是不殺爲好,軍紀,你的軍紀一定要嚴明。”
“也好!”
毛仲就在屋子裡,拿筆寫了幾條必要的章程,然後和張獻忠講明,“三個月爲期限,你不要亂動,我也要其他的官軍,遠離你們,你們最好在所居地區,等春暖花開之時,傾力農業。化兵爲民。三個月後,有什麼事情,我再來見你。”
“好!”張獻忠非常高興:“我等也不願意作亡命之徒,這樣最好不過`。”
三個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張獻忠將注意力轉到了步槍子彈和炸彈上來,他詳細地追問了每一個細節,“子彈怎樣敲打?萬一火藥被敲打爆炸,豈能不傷人?步槍怎麼鑄造?”
毛仲詳細給他講了一些,當然,也保守了一些,還故意誇大其詞,玄虛弄了不少,以張獻忠的兇悍,一旦製造出了步槍手榴彈,那可就是超級的恐怖分子,總之,想要自己製作,很難。
“那步槍子彈怎麼就打死了人?”
“打在要害,直接破壞了內臟器官,比如心臟,脾臟,腎,胃,腸,或者腦袋方面,或者是流血過多,無法阻止。”
“那麼小的一顆鐵鋼暗器?”
“子彈不大,但是,速度大,力量大,如果將子彈頭加以改造,可以製作出威力更加巨大的達姆彈,打到人體裡,可以翻滾著前進,那種殺傷力,絕對無法搶救,只要一顆,人就沒命了。”
“天吶,怪不得滿清軍根本抵擋不了,哦,朱總兵,我怎麼聽說,我大明官軍,在邊關有的是火銃呢。難道步槍子彈比火銃還要厲害?”
“射擊的距離是五倍到十倍,射擊速度是火銃的同樣倍數,因爲火銃是前膛裝藥的,太慢,而步槍子彈是從後面壓的,可以連續地開槍,裝彈。因此,火力比之火銃,綜合起來講,大了數十倍,”
“啊!”張獻忠好象成了一個小學生,規矩地提問傾聽。軍師也不斷地倒吸著涼氣,以示嚴重贊同。
毛仲這一番說詞,讓張獻忠大爲敬佩:“由此看來,您朱總兵的身份確信無疑了,”
毛仲的身上,還帶有崇禎皇帝的聖旨,隨手掏出來給張獻忠看,張獻忠的文化層次比李自成還強些,能看懂大致內容,加上軍師的一些點撥,頓時大喜:“朱總兵果然是朱總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