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讓大哥去歐巴羅大陸?”包括若蘭在內(nèi)的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若蘭嬌嗔的問道:“夫君,您才回來沒幾天,怎么又折騰著要去歐巴羅大陸了?”
龐剛瞪了若蘭一眼“我這怎么就是折騰了,夫君這次可是有正事的。”
龐剛一邊抱怨一邊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眾女這才了解了龐剛的苦心,不過魏蔓茅卻又責(zé)問道:“夫君,即便是要派人前往歐巴羅,可也不必將若蘭妹子的大哥給派去啊,賤妾可是聽說了,歐巴羅遠(yuǎn)在萬里之外,一個來回就要一年的時間,且路上風(fēng)高浪急,兇險異常,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如何對得起若蘭妹子?”
“此言大謬!”龐剛搖頭道:“這個你們就不知道了,如果孔家只是想安安穩(wěn)穩(wěn)的在家過日子這句話就當(dāng)我沒說,但若是想要將生意做大那就得冒險,歐巴羅大陸遍地都是商機(jī),我讓大舅哥隨著使團(tuán)去歐巴羅這是一次冒險,但又何嘗不是一次機(jī)遇呢!”
龐剛的話一出口,魏蔓芋也不好說什么,老話說得好,富貴險中求,前往歐巴羅大陸確實是一次冒險,但里面蘊(yùn)藏著商機(jī)那是誰也都看得到的。
倒是若蘭在一旁勸慰道:“蔓芋姐姐,夫君說得對,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夫君給了大哥一次機(jī)會,就看大哥能不能抓住了,若是大哥不想去那誰也沒辦法,可若是大哥想去,那就是他自己的選擇了。”
“若蘭你能這么想就好。”龐剛點點頭,他害怕的就是若蘭的不理解,因此才提前和若蘭打個招呼,現(xiàn)在看到若蘭的態(tài)度,他才放下心來。
不過龐剛還是有些擔(dān)心的問道:“若蘭,以你對你大哥的了解,你大哥會去歐巴羅嗎?”
“會的!”孔若蘭點頭肯定的說道“我爹現(xiàn)在做夢都想將生意做大,青州一地已經(jīng)不能滿足他,現(xiàn)在既然有了新的門路,他自然不會放過的。”
自從靠上了龐閂這顆大樹,孔家的生意自然越做越大,龐剛又把青州境內(nèi)的水泥銷售權(quán)交給了他,加上孔文又將聚寶齋的生意做了起來,生意還是很紅火得的,不過時值動蕩之際,珠寶生意自然不會太好,孔家也想著開辟另外的財源,對于這點孔若蘭還是很清楚的。
“這就好,那我也就放心了。”龐剛又問道:“若蘭,你說若是將青州的商人發(fā)動起來,前往歐巴羅做生意,他們會去嗎?”
孔若蘭仔細(xì)沉思了一下后才苦笑道:“夫君這次可是問倒妾身了,雖然妾身可以肯定大哥回去,那是因為有了夫君這層關(guān)系,同去的使團(tuán)以及官兵會護(hù)著大哥,可若是讓青州乃至山東的商人就不一定了,畢竟歐巴羅距離咱們大明實在是太遠(yuǎn)了。”
“是啊,太遠(yuǎn)了!”龐剛輕嘆著,國人的大陸情節(jié)確實和西方人不一樣,從十四世紀(jì)開始,西方人就開始駕馭著一個個小舟板在大洋上冒險時,國人還抱著固有的己見不防,總以為泱泱天朝什么都有,何必要外出冒險呢,也正是這種看法,才和世界的距離越拉越遠(yuǎn)。
沉吟了一會,龐剛才說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忘,為夫就不信,只要有了足夠的利益,難道那些見錢眼開的商賈會忍得住?”
是的,有些人確實忍不住了,在接下來的幾天里,青州城里都在商討著一件事,那就是定國將軍要往歐巴羅大陸派遣使團(tuán)了,正在召集愿意一同前往的商人。此次前往歐巴羅的商人不但有水師的戰(zhàn)艦護(hù)送,還能可勁的帶著貨物,為此水師還準(zhǔn)備一艘寶船。
是的,你沒聽錯,就是寶船,鄭和下西洋時所乘坐的寶船,聽說這種寶船比目前青州水師所擁有的最大的西班牙大帆船還要大得多,足足有五千料(也相當(dāng)于后世的兩千五百噸)的排水量。于此同時還有四艘大福船和十三艘快速巡航艦一同陪同前往,這個消息迅速轟動了這個青州,并且還在向整個山東蔓延。
一時間,龐剛的便宜老丈人,青州商會會長孔文的府里擠滿了前來探聽虛實的商人。
“孔會長,此去歐巴羅到底前景如何,您倒是給咱們交個底啊!”一名年約四旬,留著一撇山羊胡,面容清瘦的商人焦急的催促著正坐在主位上一聲不吭的孔文,在這名山羊胡的身旁還坐著一大群神情各異的商人,他們都在眼巴巴的看著孔文。
他們都是青州本地甚至是山東各地的商賈,各行各業(yè)的都有,自從龐剛主政青州以來,眾人公推孔文為青州商會徽章,為的就是讓孔文為他們爭取利益。送兩日,他們看到了將軍府外貼出來的前往歐巴羅的告示,人們都沸騰了。歐巴羅啊,自從夷人經(jīng)常在青州路面以來,青州的也慢慢認(rèn)識了這些紅頭發(fā)白皮膚的洋鬼子,慢慢知道了在遠(yuǎn)離大明的地方還有著許許多多的國度,現(xiàn)在定國將軍號召大家將貨物販運(yùn)到別的國度上去販賣,這下可讓眾人犯了難,這不今天特地跑來孔文的府里請教來了。
孔文睜開眼,無奈的說道:“諸位,該說的將軍府前提出來的告示都已經(jīng)告訴大家了。適才有人問老夫,若是前往歐巴羅大陸損失太大怎么辦,對此老夫只能這么說,若是碰到了這種事,你只能自認(rèn)倒霉,做生意嘛,誰也不可能只賺不賠,否則這也太荒唐了,大伙說是不是這個理?”
山羊胡沒好氣的說道:“孔會長,您說的這些我們還能不明白,可是您倒是給咱們透個底,那歐巴羅大陸到底缺啥玩意,啥玩意在他們那稀罕,咱才好做準(zhǔn)備不是!您那女婿龐大人可是和那些夷人很熟的,您總不能說您對此事一無所知吧?”
這個山羊胡的話讓孔文心中暗暗罵娘,但卻也不敢同時得罪這么多的同行,只好捻須說道:“洪老板,您這話可算是問錯人了,我那女婿只是跟我這么一說,其實吧老夫倒是認(rèn)為您不必為這事煩惱,您大可看看那些夷人在咱們青州都買些啥就知道啥玩意在哪里是稀罕物件了,至于其他的東西這就要看各位的運(yùn)氣的。
不過有些話老夫卻是要說在前頭,這此去歐巴羅雖然是個賺錢的門路,但路途遙遠(yuǎn),說不定啥時候就被海上風(fēng)浪連人帶船給吞了,諸位可要做好心理準(zhǔn)備,所謂富貴險中求可不說的就是這個理嗎!”
“對對,孔會長說的對,我看諸位回去后還是得好好琢磨琢磨,別到時候跑到半道了才后悔,到時候可沒后悔藥吃去。”一名長著一個酒糟鼻的胖子也點頭贊同。
“我呸,鄭胖子你怕死就明說,沒人拉著你同去,反正船上的座位有限,你不去咱們還可以多裝點貨。”這名胖子遭到了周圍同伴的鄙夷。
“誰腳“誰他娘的不怕死,你王瘦子若是不怕死你怎么不去投軍跟龐大人掙個官身回來啊,在……在這充什么大尾巴狼啊!”這名鄭胖子也不是個善茬,一口酒反譏了回去,一時間場面一度陷入了混亂。
最后還是孔文壓了平來“好了,吵什么吵,誰不想去的沒人逼著他,現(xiàn)在大伙都在老夫這報個名,想去的人都要將自己要帶的貨物,去多少人,什么名字都寫上,老夫也好向龐大人交差,大伙可要記住,一旦報了名那就不能反悔了,否則可別怪老夫沒事前提醒諸位。”
“孔會長,我去!”
“我們隆日盛也去!”
“還有我們廣袤元也去的”
面對眾人的踴躍報名,負(fù)責(zé)抄寫登記的四名賬房先生忙活了大半個時辰才登記完畢。
直到眾人走后,一直伺候在孔文身后的孔林才冷哼道:“這些老狐貍,明明一個個都打定主意要跟著咱們撿便宜了,還不忘向咱們打探消息,美的他們!”
孔文倒是感慨的搖頭道:“這也不能怪他們,畢竟別說是他們了,就是咱們這心里不也沒底嘛,歐巴羅離咱們?nèi)f里之遙,咱們?nèi)舨皇怯辛艘粋€好女婿,說不定也在猶豫著呢。”
說到這里,孔文的臉上卻浮現(xiàn)出了一絲得色,他是個生意人,他經(jīng)常跟兒子說他這輩子做的最得意的一件事就是相中了龐剛這么一個潛力股,在龐剛還只是一個小小百戶的時候就招了做女婿,現(xiàn)在這個女婿已經(jīng)身為當(dāng)朝二品大員,手握數(shù)萬雄兵,有了這層關(guān)系望眼整個江南誰不高看他孔家一眼。
孔林卻有些不解的問:“爹爹,孩兒就是不明白,為何朝棟一定點名要孩兒親自去歐巴羅呢,須知這一路上可不太平啊,他就不怕孩兒有什么意外?”
“你呀!”孔文指了指孔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罵道:“枉你還跟了老夫這么多年,怎么還不明白呢,朝棟這是要咱們孔家做個榜樣,也就是樹一個標(biāo)桿啊,否則今天那些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怎么會搶著報名呢!”
“哦……原來是這樣啊!”這下孔林才明白了龐剛的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