憎恨、憤怒。
佐助全身的查克拉都在顫抖。
腰間的佩刀，爆發出在靈魂層面的尖銳嗡鳴，它感受到持刀人的心意，在誕生、醞釀一種力量。
“我要毀滅木葉。”他瞪大雙眼，又重複一遍。
堅定。
是足以拋棄性命的堅定。
之所以要說出這樣的話
是僅存的理智，讓他想起，鳴人在離開木葉前，說過的那一番話。
他想知道鳴人是什麼態度。
“三代火影已經死了，團藏的魂魄在這裡。”鳴人在桌上輕輕一抹，卷軸被通靈出，“木葉還有一些幫兇，名單待會給你。”
“至於宇智波帶土那個傢伙”
“我會找到他的。”
佐助一愣。
“你不阻攔我？”他擡起頭，和金髮少年對視。
鳴人搖了搖頭：“爲什麼要？”
“木葉害你家破人亡。”
爲親人復仇，這是再理所當然不過的事情。
“多謝。”佐助點頭。
鳴人輕聲：“但我也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
佐助正色。
“你想摧毀的是木葉那個村子，還是木葉的存在。”
佐助一愣，眨巴著眼，神色迷茫：“這有什麼區別？”
“如果你想摧毀那個村子。”鳴人爲他解釋，“那麼去做吧。”
“但在也許一年後，也許要不了那麼久.”
“有一個村子，會在原有的廢墟上重新建立。”
“火影還會有。”
“卡卡西老師沒有參與到他們的罪惡裡，如果他在阻攔你時，沒被你殺死，那麼他依舊會是火影。”
佐助搖頭。
這種描述，讓他有種竹籃打水一場空的感覺。
“那我要毀滅木葉的存在。”他握緊拳頭。
罪魁禍首都已經死去，只剩下一些“參與者”，最多殺死他們。
但.
剛纔的話，讓他意識到。
“木葉”如果一直存在，那真正導致“宇智波一族滅亡”的原因，也依舊會一直存在。
鳴人看向佐助：“如果你想這麼做。”
“只是覆滅村子還不足夠。”
“爲什麼不去想想，究竟是什麼東西，讓木葉能一直存在下去。”
佐助一愣。
一直存在下去的原因？
他想到鳴人曾經說過的一些話——他不再是忍者了。
也想到大蛇丸偶爾說過的東西。
鳴人是一個跳脫“世俗”的存在，和他的力量相比，這份眼界是超脫所有人的存在。
“是因爲大名的資助嗎？”他想了很久，給出這麼一個，連他自己都不是很能確認的回答。
鳴人搖頭：“大名死了，再換一個大名就是。”
“火之國滅亡，再換一個國家就是了。”
佐助茫然。
“真正導致這一切的，是忍者的制度。”鳴人接著說下去。
他稍微一定，笑著搖了搖頭：“其實我很難理解。”
“爲什麼.”
“明明更強大的人，更加暴力的組織，卻被大名這種空有‘頭銜’，卻並無實力的傢伙們統治著。”
佐助聽懂了，把頭一點，若有所思。
所以.
自己想要改變這些，只是摧毀一個名爲“木葉”的村子還不足夠。
要從更深程度的事情上下手。
但要怎麼去做，他現在還不太清楚，腦子裡也沒有很清楚、很具體的行動計劃。
而且，目標有所改變，也並不影響“復仇”。
那些在“宇智波滅族”事上，推波助瀾的傢伙們，他纔不會放過。
問鳴人索要名單後，他就馬不停蹄出發。
這段時間，木葉的日子不太好過。
團藏身死、根部解散。
火影的寫輪眼被奪走。
日向一族隱隱有跳出“木葉”的趨勢，偏偏這個家族的後臺，還是“漩渦鳴人”，村子無法採取強硬措施。
實力一落千丈。
更要命的，是來自“火之國”的調查。
對這些年的“財政”、人員構成、以及其餘大小事情刨根問底。
尤其和“漩渦鳴人”有關的東西，是大名最關心的事。
火影大樓。
“大名不是一向不怎麼幹涉村子的事情嗎？”卡卡西愁眉苦臉，“怎麼這一次會這麼強硬？”
本以爲團藏死後，剝奪“高層顧問”權力的事情，會進行的很順利。
但.
萬萬沒有想到，大名橫插一手。
剩下兩名高層顧問手中的權力，不僅沒有變小，反而比之前還要龐大。
那兩人，幾乎成了“大名的代言人”。
“是因爲鳴人吧。”鹿久搖了搖頭。
卡卡西敲了敲桌子：“你說，大名突然這麼著急召開五大國大名議會的原因”
他有些擔心。
當然不是擔心自己，是擔心鳴人。
“調查”和“議會”這兩件事牽連在一起，總有些不安。
鹿久沉默，沒有說話。
好一會後，他正準備說什麼。
一名暗部瞬身進屋：“火影大人，叛忍宇智波佐助.”
“強行闖入村子，並與我們發生衝突。”
“他的目標疑似‘轉寢小春’與‘水戶門炎’兩位大人。”
卡卡西愣住。
宇智波佐助？
目標是兩名高層顧問？
他和鹿久臉色都一沉重。
糟糕！
佐助的目標怎麼會是那兩個人？他們現在的身份特殊，要是被殺害了，以大名的性格，恐怕要惹出很大的事端。
他們兩人瞬身而出。
在一間宅邸外，和佐助碰見。
“好久不見，佐助。”卡卡西面色沉重，但剋制著語氣，還算友善地打起招呼。
鹿久不做聲，但目光落到佐助腰間，臉色凝重。
那把刀
和通常的“忍刀”制式不同。
真說起來，給他一種，漩渦鳴人所擁有的那種類別的刀的感覺。
他和漩渦鳴人在一起嗎？
“卡卡西老師，好久不見。”佐助臉色平靜，回覆一句。
卡卡西擡手，輕輕觸碰斗笠：“佐助，你闖入木葉的目的是什麼？”
“爲什麼要對兩位高層顧問動手。”
佐助理直氣壯：“復仇。”
卡卡西一愣。
“看來卡卡西老師真的不知道。”佐助輕聲，把手放到腰間刀柄上，“鳴人把團藏的魂魄帶回去，從他的記憶裡，獲取到宇智波一族滅族的真相。”
“雖然出手屠戮全族的，是宇智波鼬那個傢伙。”
“但提出這個計劃並配合執行的，也有木葉。”
卡卡西只剩一隻的眼睛，難免瞳仁擴散，不可思議。
“是團藏爲首的高層顧問提出，三代火影猿飛日斬雖然拒絕，可仍無用，計劃被制定，在根部的配合下，導致那一晚的血案。”佐助接著說下去，“所以.”
“我是來複仇的。”
“那些參與進那次事件的傢伙。”
“每一個，我都要親手殺死。”
卡卡西偏頭，看向鹿久。
鹿久臉色凝重，但沒要求、也沒反對。
他當然沒有參與進當年的事件。
但以他的聰明才智，自然清楚，是怎麼一回事。
“卡卡西老師，你要阻攔我嗎？”佐助拔刀出鞘，刃露三分，寒光逼人。
卡卡西摘下斗笠：“抱歉，佐助。”
“我畢竟是火影。”
“現在的木葉，經不起折騰。”
“雖然我也很討厭轉寢小春、水戶門炎那兩個傢伙，但現在”
“他們不能死。”
暗部圍上來。
上忍班的忍者們，也在匯聚。
“我會小心，不把你們這些人殺死的。”佐助出刀，瞬身而去，劈砍向卡卡西。
戰鬥爆發。
鐵之國。
這是忍界最特殊的一個國家，它所擁有的武裝力量，並非“忍者”，而是“武士”。
它不與其他國家“同流合污”，但又和“樓蘭”這種小國不同，有足夠自保的能力。
所以，它是唯一一箇中立國，從來不參與任何戰爭，也從未被任何戰爭波及。
五大國大名開會，就選擇這裡。
每一位大名都會放心。
這已經是議會的第五天。
火之國大名脾氣暴躁，黑眼圈濃郁，他已經很久沒睡過好覺，自己身份被奪走的那個噩夢始終在他腦海裡縈繞，消散不去。
“你們不要趁火打劫！”他拍著桌，憤怒不已，“我都說了，這不是火之國一個國家的事情。”
“和我們所有人有關。”
“那個叫漩渦鳴人的傢伙，他的目標，是要掌握我們所有人的生死。”
“是一個不會聽從我們大名安排的人。”
“他的存在，已經威脅到我們所有人的權力了。”
但.
其他四個國家的大名，反應平淡。
風之國大名舉著扇子，捂住嘴巴，像是一種禮儀，也像是偷偷嘲笑火之國大名：“當然，這句話你已經說了很多遍了。”
“只不過，這也只是你的猜測。”
“據我所知，那個叫漩渦鳴人的忍者，只是對歷史、神話有興趣，還從來都沒有做出過威脅到我們權力的事情。”
“你們火之國、木葉解決不了的麻煩，就想讓我們免費幫你解決。”
“這怎麼可能？”
火之國大名咬牙切齒。
就在這時。
一人通報消息，貼耳告訴火之國大名。
似乎是什麼很了不得的消息，讓他臉色大變。
“快！快給他們看！”
隨著他的話，幾名忍者雀躍跳起，在會議室內拉開幕布。
攝像機轉動，很快投影出畫面。
最先出現的，是“宇智波佐助”的那張臉。
緊接著，聲音和畫面同步。
“卡卡西老師，我不會殺死你們。”
“毀滅木葉沒有意義。”
“我要終結忍者的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