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員們後知後覺一驚。
尤其之前展開過進攻的那幾位。
明明...
自己幾人聯手應付起來都吃力至極的“高等虛”，破道幾乎都無法刺穿它身體的防禦。
竟然在鳴人手裡被那麼輕鬆解決。
只一刀。
金髮少年擡頭，看向另外一隻，語氣平靜：“這就是虛？”
並不像課堂上老師說的那麼...強大。
聽到這句話的學長們，羞愧低下頭。
抱歉了。
自己這羣人這麼弱，讓你高估了虛的實力。
那頭虛嘶吼，情緒緊張，空中懸停。
它察覺到眼前的死神有多強大。
可並沒退縮、逃跑的意思。
“會飛嗎？”鳴人盯著它身後撲扇的翅膀，把手擡起。
死神有飛行的能力。
高階死神可以把靈力鋪在天空，行走在上面，以達成飛行的目的。
鳴人的靈壓足夠，但他還沒有學習。
“縛道之四，這繩。”
捨棄詠唱的術式。
金色光繩從掌心衝出，剎那飛去，捆住那頭虛的雙腳。
虛還想掙扎，雙翅奮力一振。
在力量上...還沒成年的鳴人是要差一些。
可它的想法很好，也僅限於想法了。
鳴人捨棄詠唱。
“破道之十一，綴雷電。”
金色光繩上，雷光大作，噼裡啪啦在虛的身上炸開。
使它麻木，使它脫力。
搖搖晃晃，重心不穩。
鳴人稍用力一拽。
虛就墜落，他再一刀斬去，一分兩半。
黑色粘稠液體落地，分解成最基本的靈氣粒子。
危機解決。
學生們長舒口氣。
“太好了漩渦，這次幸好有你在。”一名學長十分感激，他是被抓的那位，差點就死了。
他一開口，像打開了其他人嘴巴的開關，他們都奮力大聲，把死裡逃生後的心有餘悸全都發泄在誇獎裡。
“不愧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
“綴雷電都能捨棄詠唱。”
“乾的漂亮！”
鳴人靦腆一笑：“還有其他同學沒回來嗎？”
他從小到大，加在一起，都沒受到這麼多、這麼直白、這麼熱切的誇獎。
有些不好意思。
學長踮腳，一個個數過去：“都回來了，無人缺席。”
“那就先回去吧。”鳴人輕聲，“避免節外......”
他的話還沒說完。
一名學長握住刀，盯著前方，神色驚恐：“穿...穿界門打不開了！”
“怎麼可能！”
另一名學長下意識反駁，拔出自己的刀。
插向一旁虛空。
“開門！”
刀如鑰匙擰動。
可什麼都沒發生。
事實敲定，門被封鎖。
學生們大多臉色蒼白，驚恐無措。
他們和屍魂界......失聯了。
高空處。
一位戴著眼鏡的棕發男人輕笑：“真是漂亮的鬼道。”
“但這樣可不行啊，小鳴人。”
“我想從你身上看到的，可不止這些東西。”
“啪”一聲清脆響指。
夜幕星空隨即被扯動，撩起皺褶。
他眼神熾熱地看向人羣。
“讓我看到更多有意思的東西吧。”
驚慌的人羣裡。
鳴人最鎮定，明明個頭最小，但說出來的話最有份量：“應該是那兩頭虛動的手腳。”
“學院和十三番隊聯絡不上我們，他們纔是最擔心的。”
“我想他們很快就會......”
一聲尖銳叫喊打斷他的話。
有人擡起手，指向天空。
肉眼可觀測到的空間漣漪。
一隻指甲尖銳的巨手扯動夜幕，露出黑漆漆的虛空混沌。
“那是什麼東西...”
有人吞嚥口水，乾巴巴求助。
巨大的體型總會攜帶不可估量的壓力。
更不要說它傳遞出來的可怕靈壓。
森白骨面從撩開如簾的天幕下探出。
外露內凹一排磨齒，長鼻尖銳如鋸。
陰測測惶恐大物。
“大虛！”一名學生向後退半步，“那是...大虛，只有隊長、副隊長才能對付的怪物。”
鳴人擡起頭。
在教科書中，有對這種“大虛”的介紹，是一種由幾百個虛混合而成的產物。
它嗅著什麼，艱難地從縫隙中向現世挪移。
轉動頭顱，兩隻空洞黑暗的眼對準人羣。
眼眶內空蕩蕩的，只有繚繞轉動的黑色靈力。
可...
分明就看出來它有狂熱的“食慾”。
它想吃了這羣人。
“怎麼會在這裡碰上這種傢伙。”有人絕望，癱坐地上。
有人戰戰兢兢，想要拔刀，可在這種靈壓和恐懼下，連站立都是一件極耗費精力、體力的事。
鳴人向前，靈壓爆發，躥天而去。
人羣突覺得輕鬆。
他們擡頭。
最前方，金髮少年回頭：“你們離開到安全的地方。”
“我來對付它。”
學長立馬否決：“不行，漩渦同學，哪怕你很天才，但這是大虛。”
“它很強大......”
鳴人輕聲，但很堅定地打斷：“除此之外，還有別的辦法嗎？”
學長咬牙，拳頭握緊，勒到發紅。
他此刻終於體會到，老師偶爾會和他們說的那句話——“快點變得更強吧”。
力量...
他現在要是足夠強。
又怎麼會讓一個比自己小那麼多歲的人站在自己面前。
“我們一起戰鬥。”他顫抖著拔出刀，即便有鳴人在前方爲他們承擔大部分靈壓，可稍微滲漏出的一些，對他們這些還沒畢業的死神而言，還是過於沉重了點，“我們不可能把你丟下......”
他說著，停頓下來，驚訝地看著鳴人。
在這種緊要關頭，他竟然笑了。
“以後叫我鳴人吧。”鳴人直言不諱，笑得燦爛，“你說我畢業後會成爲高級席官嗎？”
這個問題...
有些不合時宜。
但學長沒猶豫:“當然。”
鳴人把頭轉回頭，看那頭幾乎已經完全出來的大虛：“那就讓我提前行使席官的權力。”
“命令你們撤退，保護好真央靈術院的學生。”
學長咬咬牙。
鳴人舉起刀，紅絨飄帶晃動，聲音堅定有力：“放心，我很強。”
“下次見面，要活著。”學長忍住情緒的劇烈波動。
鳴人毫不遲疑：“當然。”
暗紅色的刀，被呼喚名字。
靈力綻放。
進入“一尾化”狀態。
他披上一層熔巖狀的半透明紅色靈力外衣。
沒由來，所有人都覺得心頭一沉，情緒被影響到。
有些本能憋得住的，忍不住放聲痛哭。
“那是漩渦同學的刀？”有人一邊逃跑、一邊還回頭死死盯著，“真是一把既強大又漂亮的刀。”
鳴人耳朵一抖。
漂亮？
還是頭一回有人這麼誇獎。
大虛完全掙脫出來。
它低下頭顱，狂躁的靈力在嘴前凝聚，閃爍深紅的光。
鳴人盯著。
那就是...
浦原喜助說的，和自己“四尾化”後能使用的術式“尾獸玉”極度相似的“虛閃”？
他腳步一弓，躥起殺去。
靈壓驅動刀光，斬在大虛手臂上，沒將其砍下。
但也留下深邃傷口，鮮血飈濺、靈力飄逝。
大虛吃痛。
嘴前虛閃也沒完全凝結，伴隨哀嚎叫聲散去。
它並沒那麼難對付。
和書上說的一樣，靈壓龐大，但“智慧低下”、“動作遲鈍”。
戰鬥裡，這兩項就是原罪。
普通死神對付不了它，是因爲難以破防。
可只要能破防，它就不構成威脅。
就在不遠處。
那個平光眼鏡男人立於空中，近距離觀戰，可無論虛、還是鳴人，都沒注意到他。
鳴人體內，九尾炸毛。
它感受到一股極其強大的力量在覬覦，讓它心悸，讓它想到那三個男人......
“大虛還真是一種不好用的東西。”
“這樣可不行。”
“那天可是見你有四條尾巴的。”
“那就...這樣吧。”
他一揮手。
天空上，扭曲出數個漆黑孔洞，數十頭虛從黑腔中飛出。
不是向著鳴人，而是向逃跑的死神學員們撲去。
男人喃喃自語，語氣愉悅。
“剛認識的朋友遭受襲擊。”
“漩渦鳴人。”
“你會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