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敵人給飯吃也不是一件好事!
“扶穩一點,我下去一趟。”燕十一道。
勞鷺心中嘆氣,實際上我雖然不能用靈力了,但是像在樹枝上站穩之類的基本活動能力還是有的。雖然這樣想著,她還是認真地點頭,好讓十一安心。
只見十一在樹枝上半蹲下來,等在那里,待到巡邏隊伍拐彎時,最后一個沒有轉過去的時候,一躍而下,只接點住了那人的穴道,將他擄到了樹下。
他朝勞鷺看了一眼,微微使了眼色,勞鷺會意點頭,悄悄隱在樹上沒有下去。
十一將手中的長劍架在那人的脖子上,解了他的穴道。
“你是什么人?”那人倒也沒有顯得太過驚慌,只是這樣問道。
“你們是什么人?”燕十一反問。
那人將頭微微一別,不去回答,燕十一便拿長劍稍加力道,割破了他脖子上的皮膚,讓他感覺到溫熱的血液從身體里慢慢流失。
“你們是什么人,那家的人被你們關在哪里?說!”燕十一壓低著聲音喝道,忽然感覺脖子微癢,抬頭一看,只見勞鷺拿著一根樹枝在撫他的脖子。
一見十一終于看向自己了,勞鷺馬上伸手只那人,再摸自己的脖子。
燕十一會意,拿長劍一挑那人的衣襟,只見他脖子左邊靠近后頸的地方,有一個山字形的標記。
“你們是云頂的人。”他肯定道,這個印記正是云頂一派的人獨有的,他們曾經在孫平身上見到過。
那人鎮靜不下去了,臉色一變,卻仍死撐著,打算來個打死不說。
燕十一見問不出什么。便一掌劈暈了他,將他藏在了草叢里。然后躍上樹,將勞鷺抱了下來。
“想來也只有云頂一派的人有這樣的能力將這個灌題山都隱藏起來。”勞鷺道。
十一點頭,眉頭微蹙,話語中露著焦急之情,“你說。他們會不會也是在打那父眼的主意?”
這就是勞鷺所想,她點頭,“灌題山中估計也只有那父眼才值得云頂的人這么興師動眾了,不過看他們現在的架勢,估計還沒有得到那父眼。”
兩人討論間,已經悄無聲息地進了灌題山的那些房屋間。
勞鷺躲在房頂不由微嘆。如果還能使用靈力,便可以畫兩道“隱”符,即使瞞不過云頂里高手的眼睛,但是躲躲這些小羅嘍也是沒有什么問題的。
勞鷺仔細地觀測的結界的布置,發現結界的中心就在灌題山朝北的最高峰那里。這樣大的一個結界,一定極為耗費靈力,估計云頂的那些高手都集中在那里了。
兩人沿著小路,一路慢慢摸到了灌題山的南門,盡量避開了那些高手,可是仔細查探一番,竟除了巡邏的人,沒有發現一人。那些房間里也已經積了些許灰塵,最近沒有人住的樣子。
灌題山很大,不可能仔仔細細地找。還得找人帶路。
勞鷺和燕十一成功地找到了廚房的位置,躲在旁邊的一棵大樹上,十一還取到了一些點心和淡水,兩人食用了一些,坐在那里等人,并且恢復體力。
灌題山那家可是一個大家族,這么多人藏起來不算難,但是你總得給他們吃東西吧,所以現在要做的就是在廚房這里等著。
差不多到了吃晚飯的時候,結界外面應該已經是黑夜了。可是由于結界的靈力,里面并沒有變黑,和他們一開始進來的時候一樣,灰蒙蒙的天,卻比較亮。
他們終于等到了那些送飯的人,只見原本巡邏的人都拿了飯菜實用,飽食過后,每個人都拿了一個食盒,里面放滿了飯菜,排著隊朝灌題山的南門山腰走去。
南門的山峰是結界的中心,如果把那家的人關在南門的山腰處,那不就是在云頂高手的眼皮子底下看著么,這樣別說救人找那父眼了,就是想要靠近也很難。
勞鷺因為不能用“隱”符,而愁哭著臉。燕十一則抓了兩個巡邏的,讓勞鷺披上他們的披風,戴上帽子,和自己一起偽裝好,低著頭跟在那群人后面。
至于那兩個倒霉的,就被扒了外衣,倒掛在了北面半山腰的一棵大樹上,等到一醒來,只能看到懸崖,哇咧咧,想象一下就覺得很刺激,勞鷺心中竊喜著。
幸虧那群人好像門規森嚴,竟然相互之間都不怎么講話,勞鷺和燕十一一直低著頭,也沒有被人過多懷疑,一路順利地走到了灌題山的南峰。
勞鷺只覺得藏在懷里的宮天鏡陣陣發燙,抬頭偷偷查看,只見南峰頂上聚集的靈力遠比自己想象地多,看來云頂一派的那些個高手前輩都不說浪得虛名的,只是收徒弟的時候太看重數量,忽略了質量,才教出這么多不成器的。
一進灌題山,幾乎就是處在一片安靜之中,這里的人一般不講話。
“你們快點把飯拿進來,喂他們吃下去。如果他們死了,小心你們陪葬。”尖銳的聲音突然從前面傳來,那樣刺耳,勞鷺一時都不太習慣。
只見原本就低著頭的人,頭低得更加厲害了,她和十一也馬上狠狠低頭,下巴都要磕到鎖骨了。看來那個講話聲音跟個太監似的人在云頂的地位不低,而且脾氣也不太好的樣子,動不動就要陪葬啊什么的,所以大家都忌憚他。
燕十一和勞鷺小心翼翼地跟著眾人進了一個窄小的山洞,山洞很深,傾斜向下的樓梯一直通往地下。等到再次踩到平地上,估計都走了小半個時辰了,可能已經到了灌題山的地下,也就是海平面之下了。
這里已經變得極其寬敞,點著很多火把,顯得比較明亮。可是畢竟處在海洋中,濕氣極重,勞鷺才下來不到半個時辰便覺得難受,呼吸也不太順暢了。
“各位師弟,我們快點喂完他們,好上去。”帶頭拎著食盒的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道。
這樣才像人話么,勞鷺心中暗自腹誹。
“如果他們不肯吃,就敲碎了牙喂下去。”那男子的聲音忽然變得陰測測的,勞鷺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暗暗將剛才的評價收回,以“云頂的都是變態”再次評價之。
大家都散開了,終于得到了抬頭查看的機會,只見很大的石室里竟然都是大大小小的鐵籠子,每個籠子里都關著一個人,老弱婦孺都有,最小的不過是三四歲的小娃娃,卻瘦的皮包骨頭,昏昏沉沉,雙目無神,讓人看著心直疼。
燕十一拉著勞鷺往那個小娃娃那里走去,正好沒人愿意喂他,可能是小孩子比較難照顧。
實際上對于這個“喂”字,勞鷺心中疑惑不已,他們看上去都骨瘦如柴,按理來說應該已經餓得眼睛發紅了,看見食物自然會撲上去,哪里需要“喂”。
可是接下來奇怪的事情便發生了,那些籠子里的人看見食物,眼睛都亮了,可是卻按捺住了自己的欲望,閉上眼睛,不肯看。
就連十一和勞鷺面前的小娃娃亦是如此,都流口水了,卻不肯多看食物一眼。
勞鷺看著燕十一,挑了挑眉毛——難道有毒?
十一假裝夾菜,小心地將手指探進了菜里,手指上戴著的銀戒指卻絲毫沒有變色,那就是無毒。
既然無毒,那這群餓得快要吐血的人,為什么都視這些飯菜如洪水猛獸?
端著飯菜的人好像也知道被關著的人不會吃,便一個從籠子外面抓住了他們的頭,用筷子撬開了嘴,另一個拿勺子死命往掰開的嘴里塞飯,也不讓他們嚼一嚼,直接填阿填地,直接從喉嚨里塞了進去。其間很多人都滿嘴血肉模糊的,牙齒也掉了不少。
勞鷺不忍再看,原來敵人愿意給你吃飯,也是這么可怕的一件事情,她暗暗發誓,有朝一日回到現代,再也不吃填鴨了,被填的過程實在是太血腥了。
十一用勺子挖了一勺飯,遞到了小娃娃嘴邊,都已經聽到他咽口水的聲音了,他卻還是一副打死不吃的樣子。
那怎么辦,難道也那樣“喂”嗎?他們可下不去手,更何況對著這么一個奄奄一息的小娃娃了。
“只有吃飽飯,有了力氣才能報仇。”燕十一壓低著喉嚨一字一句地說道,也不管小娃娃能不能聽懂。
可是小娃娃渾濁無神的眼睛明明亮了亮,吃力地轉頭朝另一個籠子看去。
那個籠子里關了一名女子,暫時也沒有人喂她。勞鷺仔細地分辨了一下,雖然她現在憔悴臟亂至極,瘦的雙頰凹陷,但是卻可以依稀分辨出她曾經擁有姣好的面容,再加上她一身破爛潮濕的紅色喜服,應該是那絮兒無異了。
勞鷺對著燕十一使了個眼色,朝那絮兒走去,低聲道:“陸聽燾讓我們來救你。”
那絮兒聞言,身子微微顫了顫,看向勞鷺。
勞鷺從懷里拿出了一塊鮮紅色的帕子,是從陸聽燾身上隨手順來擦手的。后來一想,一個大男人身上有這么鮮艷的一塊帕子,必定是定情信物了,是那絮兒所贈。
那絮兒一見帕子,神情激動起來,掙扎地抓住欄桿朝勞鷺爬了過去。
“別說話,吃飯。”勞鷺輕輕道,將飯喂到那絮兒嘴邊。
那絮兒看著飯,愣了一下,然后顫抖地張口。小娃娃見那絮兒吃了,便也張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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