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砌住的院子不算大,院中左右各有一顆合抱粗的柳樹。大概昨天剛下過雨,柳樹淋了雨,枝條青翠欲滴。
宋誠站在廊下看著這兩棵柳樹,思緒飄得好遠。
王砌哭喪著臉望著宋誠略顯瘦削的背影,道:“阿宜回來了吧?讓他過來看管匠人,我回京去。”
想到鄭宜跟隨宋誠到倭國,要什么倭女沒有,就連京城那十個艷名遠播的絕色倭女都是人家玩剩的,他憋屈啊,他火大啊,憑什么他天天和一群臭哄哄的匠人混一塊兒,鄭宜就能玩倭女呢?不行,得讓鄭宜嘗嘗枯守船塢的滋味。
宋誠唇角翹了翹,剛見面以為這小子長大了,能獨擋一面,可以把船塢交給他了,現在看來還不行哪。
“阿宜立了大功,怕是會升官。”宋誠忍笑淡淡道
王砌干嚎:“我……我不活了!”沒天理啊,憑什么鄭宜有倭女玩還能升官,自己苦哈哈守在這里,啥都撈不到?
宋誠把手放在唇邊,肩頭微顫,這個時候是絕對不能回頭的,且看這小子怎么表演下去。
“不行,我要回京,我要去蒔花館,成為倭女的入幕之賓。”王砌怒氣直沖上腦,不管不顧起來了。
為什么去蒔花館?
一是宋杰仗著兒子是錦衣衛指揮使,天天賴在那里霸占著絕色倭女,幾乎把這個叫做美子的倭女當成自己的禁臠,誰也別想染指。王砌跟宋誠別苗頭,要把氣發到宋誠他爹頭上。
二是美子人如其名,不僅是十個絕名倭女之首,而且據說服侍男人的功夫更是冠絕天下,只要是男人,只要嘗過一次,再也欲罷不能。
要不然宋杰遍嘗群花之后,為何獨獨對美子情有獨鐘?連以前的老相好青詩姑娘都忘到腦后了,據說現在青詩姑娘每天以淚洗面,憔悴得不行。
兩個月前,宋杰為了獨占美子,和周貴妃的哥哥周時湛大打出手,甚至驚動朱祁鎮,最后朱祁鎮把周時湛訓斥一頓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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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誠雖沒有派密探監視自己的爹,但京城無數密報經過顧淳整理后傳到他那里,其中就有這件轟動京城,成為上至勛貴下至百姓笑料的事。
宋誠接到這條消息時,哭笑不得。
顯然王砌也通過其他渠道知道這件事,這是故意要找事了。宋誠怎會受他威脅,忍笑道:“哦,既然你已有中意的倭女,那就不用我送了。放你三天假,回京一趟,速去速回。”
快馬加鞭從天津衛到京城一個來回怎么著也得兩天,再和宋杰大打出手一番,三天也就差不多了。王砌估摸著自己別說成為美子的入幕之賓,只怕連美子的面都未必能見到。以后再到西寧候府,門子肯定不放他進去,只能學顧淳翻墻了。難道先去鎮遠侯府,再從鎮遠侯府翻墻到西寧侯府找宋誠?
光是這么一想,王砌就覺得人生暗淡,真真生不如死。他有股子擰勁,脖子一梗,道:“我不管,你把美子送我。我只要美子。”
哼,我看你敢不敢從你爹手里要人。想到宋誠開口,宋杰聊發少年狂,把宋誠暴揍一頓的場面,王砌幾乎笑出聲。自己可是立了字據,三年內造五十艘船,看在寶船的份上,宋誠怎么著也要幫自己不是。
“你肯定?”
宋誠肩頭抖得不像樣,實在是忍笑忍得很辛苦。這小子知道他在說什么嗎?那十個絕色倭女的畫像他見過,眉眼確實長得不錯,倭女天生淫、蕩,加上男人愛新鮮,才是引起轟動的原因。她們在閨閣之中行為放、蕩,讓男人欲罷不能,才有無數男人為之瘋狂。
王砌沒嘗過倭女的滋味,不過道聽途說,就迷成這樣,也是奇葩了。
“我……我……”王砌猶豫了,保不齊宋杰那個老不修玩了幾個月,早就厭煩了,有人接手,趕緊脫身呢。
宋誠回頭瞥見他一臉糾結,再也忍不住了,縱聲大笑起來。
“你……你……你……笑什么?”王砌臉憋得通紅,實在不知道宋誠為什么笑成這個樣子。難道美子艷名有虛?還是他消息不靈通,現在的宋杰,已經不再在蒔花館守著美子,而是去了別的青樓?
他哪里可笑了,怎么宋誠笑得前俯后仰?
宋誠的笑聲遠遠傳了出去,隨小四來到院子外的信子聽宋誠笑得歡暢,唇邊也浮起笑容,在船上這些天,沒見過幾次宋誠笑幾次,現在宋誠如此開心,她也跟著開心。
“還笑……”王砌整個人懵了。他的話有那么好笑嗎?
宋誠笑聲中,信子低頭走進來,行禮道:“見過大人。”
“嗯?倭女?絕色!”王砌一下子活了,跳了起來,沖過去一把抱住宋誠,嚎叫:“阿誠,你真是好人啊。這是送我的?”
眼前的倭女眉眼五官美極了,雖身著異服,但厚厚的衣服遮掩不住她妖嬈的身段,這個女人不僅是絕色,舉手投足間還英氣勃勃。她肯定能把美子壓下去。
王砌一眼相中信子,滿意地點頭時,心里又有點鄙視宋誠,平時看著不怎么好、色啊,沒想到身邊收了這么一個妖精。
“起來吧。”宋誠和顏悅色道:“這位是我的至交好友王公子,我欲讓你跟他,你看如何?”
信子直起身,看都沒看王砌一眼,低聲道:“小女對大人情有獨鐘,眼中只有大人,再難以接受別的男人。大人若要把小女送人,小女情愿一死。”
“什么?你相不中我?”王砌叫了起來,太受打擊了,看都沒看我一眼,就說不喜歡我,你怎么也看我一眼再說好嗎?
宋誠有些意外,大概前世受島國動作片影響太深,他覺得專一這個詞跟倭女半點不沾邊,現在信子居然說出這樣的話,讓他不得不多想了一下,才溫聲道:“王公子出身名門,你若成為他的侍妾,終身有靠。他不會虧待你的。”
信子搖頭:“小女只愿為大人的奴婢。”
“啥?”王砌傻眼,接著憤憤:“阿誠,你欺負人啊。沒跟此女說清婢女和侍妾的不同。我說,你別上他的當,你若成為我的侍妾,過兩年生個一男半女,在我院里就是半個女主人了。當婢女可什么也撈不著。”
禽獸啊,讓這么漂亮的女人當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