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醫(yī)貴女 179,蒼鴻子(下)
寧氏?戶部劉尚書的夫人?
蘇漣漪猛然了然,“原來如此。”
大家都是都是聰明人,后院那點事,說來說去就是那么幾件事,夏初螢也大概能猜的七七八八了。“小叔的魅力還真大,把有著才名的劉穆靈迷得不輕。之前劉府雇的官媒,說親都說到了我公主府,看來還是沒死心。”
漣漪也失笑著嘆氣,“就是因為在公主府碰了壁,想來他們便知曉云夫人是不會支持他們,才開始抱惠姨娘的大腿。”
“也許是惠姨娘抱劉府呢?”初螢道。
漣漪想了一想,道,“也有這個可能,云元帥雖為武將卻極為信奉鬼神,惠姨娘鉆了這個空子,別說翻身,更上一層樓也說不準,若是再吹一些枕邊風,想來元帥會同意劉穆靈加入云府為妾的。”
鸞國人婚事,從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夏初螢很是著急,倒不是怕云飛峋答應(yīng),而是擔心剛剛平息下來的事態(tài)又要緊張,會不會被外人鉆了空子抓了漣漪的把柄?
蘇漣漪看到初螢?zāi)菬┰甑臉幼樱χ焓肿プ∷娜彳瑁皠e擔心,一個小妾怕什么?”
初螢一驚,一下子從椅子上蹦了下來,“漣漪,一生一世一雙人怎么辦?”
漣漪見她那驚慌失措的小樣,更是好笑,“那也得先能嫁進來再說啊,”說著,又端起了一旁燒涼了的滋陰甜湯,慢悠悠舀了一勺到口中,垂下了眼,長長的睫毛掩住眼底的一絲陰霾,“看來劉尚書太閑了,我要為其找些事兒干方好。”
初螢聞此,噗嗤一笑,“你要使壞。”
漣漪放下甜湯,嬌嗔地瞪了初螢一眼,“怎么叫使喚呢,最后受益者是你皇兄才是。”
初螢不解,“我皇兄?這又干我皇兄什么事?”
漣漪伸出白玉纖指向初螢勾了一勾,后者如同一只毛茸茸小狗一般屁顛顛跑來。漣漪伏在她耳旁,說了一些什么,只見初螢一雙水眸逐漸大睜,“好啊!漣漪加油,定要讓這劉志遠雞犬不寧。”
……
夜晚,云府。
云府書房掌著燈,從窗紙上可看一道倩影伏案寫作,卻不知寫著什么。
云府不小,伺候的下人也不少,但到了一個規(guī)定的時辰,所有下人們便遠離主院,那豪華偌大的院子便只有兩道身影。
這是蘇漣漪和云飛峋的私密空間,不允許外人打擾。
有人入了院子,那人一身青紫官袍,身材高大挺拔,但魁梧的身軀卻是無聲無息,可見其功夫之高。
他周身帶了一股清爽的氣息,有皂角的味道,是因剛剛沐浴換了新衣,為何一日歸來非但沒有風塵仆仆反倒是沐浴更衣后方才回來。其原因,只有他自己知曉。
院子四周掛著照明的燈籠,散發(fā)著幽幽的光。
修長的男子站在庭院中央,一雙眼注視著掛著纖細身影的窗子,眼中陰冷狠戾漸漸淡了去,換成了暖色。幽幽的燈燭光映射在他白凈的面龐上,竟有一絲恬淡。
他伸出了一雙帶著薄繭的大掌,低頭看了看。
那雙手極為干凈,雖不若書生雙手那般細嫩,但卻讓人賞心悅目。指甲修整得極為整潔,甚至指甲縫都是極為清潔,可見主人平日里也是個極好干凈之人。
但那男人如劍般得雙眉卻忍不住皺起,好像從雙手上看到了十分厭惡的污物一般,眼神中滿是厭惡。
他捏緊了拳,抬頭望了一眼映射在窗紙上的美麗身影,愣了下,而后緩緩笑了。
那笑容就如同夜色中曇花綻放一般,絕美、璀璨,引人側(cè)目,但他知曉,這笑容只為一人綻放。
手上滿是鮮血又如何?只要有她在身邊,一切都是值得的。
說服了自己,云飛峋便轉(zhuǎn)身入了屋子,將官袍換下,穿了身舒適的衣袍,入了書房。
蘇漣漪還在寫寫畫畫,柳眉皺著,有時奮筆疾書,有時又叼了叼筆桿,之后將之前寫下的字劃掉重寫。這一幕,云飛峋并不陌生,她在制定計劃時,時常如此。
云飛峋是習武的,熟知呼吸吐納與步法,若是想悄無聲息地進入房間不被人察覺,是輕而易舉之事。但此時,怕自己如鬼魂般潛入驚嚇到佳人,故意加重了腳步。
漣漪因太沉浸在自己的思考,即便是來者的腳步重了又重,還是未察覺。
飛峋輕笑了下,而后握空拳放在自己唇邊,輕咳兩下。
漣漪驚醒,抬頭,看見一身淡色衣袍的云飛峋正帶著淡淡笑意看著自己,趕忙放下筆,繞了桌案迎了上去。“飛峋,你回來了,用過晚膳了嗎?”臨近傍晚時,猛虎營有人來通報,說驃騎將軍因事晚歸。
“恩,用過了。”飛峋笑著點頭,走到桌前,好奇將那涂涂抹抹的紙拿起來看了又看,“這是什么?是去東鄔城的計劃書?”
漣漪搖頭,“不,去東鄔城的計劃要擱置一段時間了,家務(wù)事重要。”自家后院被虎視眈眈,她如何能安心上陣拼搏?什么商部什么銀行什么存款什么貸款,一切都是浮云,先捍衛(wèi)自己家才重要。
“家務(wù)事?”飛峋不解,更是好奇地翻看那紙張,但卻怎么也看不懂。蘇漣漪未完成的計劃書可以說是天書,上面勾勾抹抹涂涂畫畫,有一些被稱作“阿拉伯數(shù)字”,有一些又被稱作“英文”,總的來說,一般人是認不出寫了什么的。
漣漪才不要說自己怕云飛峋納妾,她可是好面子的人,只是一撇嘴,“我說的家是大家而非我們的小家,鸞國要發(fā)展,定要從人口上做文章,而我也有了一個主意,讓鸞國的人口激增,現(xiàn)在正策劃此事,等計劃成型后就去宮中面圣,推廣此事。”
云飛峋笑笑,“恩,漣漪你做什么我都支持。”其實心中還是有一些驚訝,雖漣漪不是市井小人,但也不是憂國憂民之人,此舉定然不會像她說的那般簡單。
漣漪一把搶下那紙,從云飛峋那略帶敷衍的笑容中,她便知曉其是不信她的,有些羞愧,“暫時還是秘密,等成型之后就告訴你。”
“好。”飛峋點頭,很信任、不懷疑。
“這一日,忙什么了?”漣漪將那紙扔回桌上,拽著飛峋便向書房外走,好似很隨意的閑聊。
飛峋自是能看出她的不自然,畢竟兩人成婚一段時間,彼此了解,卻也不點破,便把白日里在猛虎營所做之事說了一說,卻沒提傍晚時分在影魂總部之事。
“來一些宵夜如何?”漣漪道。
“好。”飛峋答。
漣漪燃起一絲捉弄的情緒,“紅豆甜湯?”云飛峋討厭甜食。
飛峋連眉頭也沒皺一下,只是淡淡笑了,“好。”
“真的?”漣漪驚訝。
“恩。”只要她想吃的,他都陪著。
最后,沒有紅豆甜湯,弄了一些清淡的素悶藕片,配以清茶,兩人在院中閑聊賞月,無聊卻又興致盎然。
……
元帥府。
云忠孝寵愛惠姨娘并非一日半日,雖之前的事鬧得很不愉快,但云忠孝心底還是想念惠姨娘。
云忠孝武官出身,性格耿直,腦子中彎彎路子比一般文臣少了一些,也算是愛憎分明,又因信奉鬼神,對那道名遠揚的蒼鴻子尊崇有加,于是便對其言論深信不疑。
惠姨娘自然,重得寵愛。
夜晚,惠姨娘打扮得十分低調(diào),一身素衣,烏黑發(fā)絲輕挽,極度柔媚。在陽剛的元帥身畔,就如同巍峨青山腳下的一流溪水,就如同繞過峰頂磐石的一縷青煙,以柔襯剛。
而云忠孝只覺惠姨娘楚楚可憐,想到平日里兩人的恩愛和那老來子,更是對其憐惜。
一番云雨過后,云忠孝摟著惠姨娘深情道,“這一段日子,委屈你了。”
惠姨娘想到前一段日子受到的冷落和嘲諷,口中銀牙暗咬,卻絲毫不恨面前這個冷落她的男人,反而將一切仇恨都推到了蘇漣漪的身上。她垂下眼,掩住眼中的恨意,柔媚的調(diào)子卻慢悠悠地道,“沒什么,養(yǎng)病自然需清凈。”很是委屈。
果然,云忠孝堅實得臂膀又緊緊摟了又摟,“惠娘想要什么盡管說,為夫補償你。”
惠姨娘抬起眼,那雙眼如同剪剪秋水,閃爍地望著云忠孝,“臣妾什么都不求,只要能在元帥身邊便好。”對云忠孝,定要以柔克剛,這是惠姨娘的經(jīng)驗。
云忠孝長嘆一聲,“惠娘真是貼心。”更是憐惜。
惠姨娘被云忠孝摟著,盡量用意志控制自己的牙齒,生怕咬牙出聲。她現(xiàn)在什么都不能說,生怕打草驚蛇,但今日不說不代表以后不說——蘇漣漪,我們走著瞧。
……
第二日,非朝日。
漣漪用過了早膳并未去商部,反倒是乘馬車去往皇宮。
夏胤修正在御書房批閱奏折,御書房很靜,落針可聞,只有紙張翻閱的聲音。
安公公從外悄聲入內(nèi),到夏胤修身旁,輕輕道,“皇上,漣漪郡主求見。”
夏胤修微愣,怎么也沒想到是蘇漣漪來。自從之前發(fā)生了那件事,蘇漣漪便處處躲著他,盡量避免單獨相處,而此番她來有何事?
“宣。”眾人未見,夏胤修的唇角幾不可見地勾起,扔下了奏折,心情大好,很是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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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回來了,HO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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