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華,我回來了。”
一句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話,此時,卻是像是帶了濃濃的情感潮水一般,襲向了榮華
!榮華聽著這句話,就呆呆地站在原地,兩隻眼睛似乎是有些出神,看不出她在想些什麼。
男子也不著急,就站在原地,靜靜地望著她,那眸底的炙熱,如同六月的炎日一般,讓榮華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心悸!她重活一世,自然是明白這種悸動是代表了什麼!可是可能嗎?自己甚至是連他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怎麼可能就會如此輕易地愛上了他?怎麼可能?
榮華搖著頭,連退數(shù)步!不!想到前世王康的背叛,自己怎麼可能還要選擇再度相信男人?怎麼可以再將自己的真心交付?這天下,除了哥哥,不可能再有人會對自己是真正的好了。
男子一看榮華的反應(yīng),眸底一緊,他有一種直覺,榮華的心裡似乎是一直在避諱著什麼,只要是牽涉到了感情,她就像是一隻烏龜一樣,會將自己的全身都縮到那烏龜殼裡,讓人弄不明白,她到底是在躲避著什麼!
男子上前一步,他的心卻是揪的一陣生疼!榮華的反應(yīng)分明就是一種曾經(jīng)受到了極大的傷害!可是她才十六,怎麼可能會受到別人的傷害?男子越想,越覺得榮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瞞著他!他不想問,也不想去探究,他只是想要走近她,保護她,疼愛她!可是現(xiàn)在,很明顯,榮華對他有了一種輕微的排斥!
男子的眼底閃過一抹晦暗!這兩年裡,白雲(yún)瀟的刻意接近,他不是不知道!他手下的人,也已經(jīng)是在極力的減少他們二人單獨相處的機會了,可是,近兩年了,榮華,還會如同是以前那樣信任自己嗎?
榮華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點點晶瑩,“你,你還回來做什麼?你不是消失了嗎?”
“榮華,我說過,我要去處理一些麻煩,可是我也沒有想到會處理的這麼久!榮華,相信我!我也早就相著回來看你的。”
“騙人!你們男人都是這樣!你騙人!你說很快就會回來!可是一去便是近兩年了!你說你會幫我找出謀害哥哥的兇手!可是這麼久了,你現(xiàn)在纔回來!要怎麼查?怎麼幫我哥哥報仇?”
“榮華,你聽我說。我這次回來,也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我沒有忘記我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你的事。你信我!我查到了一些你在西鳳國,根本就不可能查到的事情。”
“西鳳國?你去了哪裡?南昊?北樑?還是大漠?”榮華的眼神中閃過一抹困惑
!
“榮華!”男子的聲音低沉而溫柔,聽在榮華的耳中,似乎是帶了一種魔力一般,讓她忍不住心底便是一軟!男子的雙眼直直地看著她,那眸底的深情,炙熱的如同是火焰一般,榮華幾乎是都感覺到了自己雙頰已是泛成了紅色!
“榮華,你只知道我走了近兩年,你可知道我這兩年都去做了什麼?你可知道,我也過的並不輕鬆,甚至是有幾次,差點兒丟了性命!榮華,我不想你擔心。如今,我的事情處理的雖然已是差不多了!可是,也並非就是絕對的沒有問題了。榮華,你真的不願意,聽聽我的故事嗎?”
榮華聽著那低沉中略帶些起伏的聲線,她只感覺自己的大腦裡有一瞬間的空白!似乎是什麼也想不起來!整個人有些懵懵的,暈暈的!是呀!自己只顧著責怪他,爲什麼就不肯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呢?
男子此時已是大步到了榮華身前,輕輕牽了她的手,動作做起來毫不做作,看起來很親暱,也很自然,榮華只感覺到他掌心傳來的略有些冰的感覺,然後,竟是不由自主地隨著他的步子到了一旁的榻上坐了。
“我是一個庶子!我出生在一個大家族裡,我父親姓肖,很有權(quán)勢,我的母親,是我父親這一生中最愛的一個女人!本來,她該是我父親的正妻,可是陰差陽錯,他們錯過了彼此。等他們再度見面的時候,父親已經(jīng)是娶了正妻。我母親的出身,算不得多麼好,可是也算是書香門第。母親自小也是被教育的極爲清傲!可是,面對父親,她最終是選擇了妥協(xié),成爲了父親衆(zhòng)多女人中的一個!雖然如此,可是,卻是不可否認,父親對她,是真的很好!”
男子的手一直沒有鬆開榮華,就這樣輕輕地握著,榮華雖然看不到男子的表情,可是從他的眼底裡,還是能看出一抹幸福的感覺!
“父親對母親極爲寵愛!如果不是因爲顧忌到祖母,父親幾乎是不願意踏進其它任何一個女人的院子的。母親曾經(jīng)受過傷,所以在嫁給父親後,一直沒有身孕。祖母逼迫父親,必須要讓正妻先生下孩子,否則,就要讓我的母親離開,要讓他們永生不能相見!”
說到這兒,肖冬陽的脣畔閃過一抹的嘲諷,“你可能無法想象,我有一個多麼自麼的祖母!她爲了權(quán)勢,甚至是可以利用自己的親生兒子!最終,她的目的達到了!我的父親,也終於成爲了我們那個大家族的繼承人
!可是父親卻是因此而失去了自由,因爲他一直嚮往的高山流水,離他是越來越遠!父親的生活總是很忙碌,終於在她的正室傳出喜訊後,父親,便再也沒有去過一次她的院子,而是一直宿在了母親那裡。這樣的情況一直維持了兩年!”
“兩年後,我的母親終於懷孕了!後來,便生下了我!可是我的出生,卻是讓父親極爲的痛苦!因爲母親在她懷孕期間,竟然是被人意外投了毒!母親一直瞞著父親,不讓大夫說。直到生下我!這個時候的母親,身體已是極度的虛弱了!父親知道後,大發(fā)雷霆,幾乎是將母親院子裡所有的下人都給殺了!但是他更恨的,卻是我的母親!”
肖冬陽輕笑了兩聲,“你知道嗎?後來,我聽自己的奶孃說,我的父親得知我是母親用自己的生命換來的時候,恨不能一劍殺了我!他恨母親,恨她的無情!奶孃說,其實我的父親不止一次說過,他不在意母親是否能夠爲他生下孩子!他在意的,只是母親這個人!只要她好好的,就在自己的身邊,哪裡也不去,那麼,對他而言,便已是天大的幸福!可是,沒想到,我的出生,卻是讓父親的幸福,出現(xiàn)了裂縫!”
感覺到了男子身上泛出的悲傷之意,榮華下意識地,就用自己的小手輕輕地回握了他一下,以示安慰!察覺到了榮華的動作,肖冬陽的心底一暖!身邊的這個小姑娘長大了!不經(jīng)意的動作,卻是在告訴他,她很關(guān)心他!
肖冬陽衝著榮華笑了笑,示意自己沒事,繼續(xù)道:“母親在我一歲的時候,終於還是沒能躲過噩運。在父親的懷裡去了。奶孃說,母親走的那一天,我哭的幾乎是快要背過氣兒去,小小的人,彷彿就是已經(jīng)知道了她要離開一樣。而我的父親,就那樣抱著她,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也不動!就只是那樣抱著她!誰勸也不聽!將自己和母親就那樣反鎖在屋子裡,誰也不準進來!後來祖母命人破門而入,甚至以性命相要挾時,也不見他有什麼反應(yīng)!最後。”
說到這裡,肖冬陽低了頭,輕笑了幾聲,“你猜,他們是怎麼做的?”
榮華看到男子這樣的笑,雖然只能看到他的脣角和下巴,可是仍然是能感覺到男子心底的悲傷!“他們,是不是拿你做要挾了?”
肖冬陽輕笑,另一隻手,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榮華真聰明!沒錯!祖母將我抱了過來,舉過頭頂,威脅父親,如果再不放開我的母親,便要將我活活摔死!”
榮華聽了,心底一顫!雖然她想到了那些人會以當時不過一歲的孩子做要挾,卻是沒有想到他的祖母會是做的如此決絕
!更沒有想到,這話竟然能如此平靜地從男子的口中說出!雖然,她仍是感覺到了一抹傷痛,不過,似乎是很淡,很淡了!
“她,不會真的這麼做吧?”
“那是因爲你不瞭解我的祖母!如果你瞭解她,便不會這樣說了!一個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能利用的女人,什麼事情是她做不出來的?她當年爲了爭寵,甚至是可以給還是孩童的父親下毒,你說,她會捨不得一個庶孫的性命嗎?”
榮華不由自主地便握緊了他的手,“都過去了!沒事了!”
肖冬陽淡淡一笑,“是呀!都過去了!祖母的那番舉動,果然是讓父親有了反應(yīng)!我真不知道是不是該慶幸父親還是在意我的,否則,爲什麼他會爲了我,而願意鬆開了母親。”
“是呀!你的父親,定然是極愛你的!不然,也不會獨獨是見你的性命受到了威脅時,纔有所反應(yīng)。”
“後來,在父親的堅持下,母親,被以正妻的禮儀和名分下葬!祖母本來是不同意的!畢竟,他的正妻還在世!可是沒有辦法,當時的父親近乎是巔狂了!如果祖母不同意,父親似乎是大有要殺了正妻的架勢!祖母爲了保住家族的顏面,只好同意!”
“你父親對你母親也是愛到了極致!不過,她是怎麼中的毒?是什麼人要害她?難道就沒有查出來嗎?”
“查了!當時查出的結(jié)果,就是有兩名妾室嫉妒母親受寵,勾結(jié)在了一起謀害母親,後來被查出後,父親當即便命人將她二人施以了凌遲之刑!可見當時父親的怒火有多盛!所有有牽連的人,全部都被殺了!無一倖免!也正是因爲這件事,讓祖母真正知道了,母親在父親心目中的地位確實超然!也讓他的正妻,徹底地對他死心了!”
“冬陽,你,那你這麼多年?”榮華可以想像得到,沒了母親,在那樣一個富貴的家族裡生活該有多麼的艱難!雖然他有可能會得到父親的寵愛,可是這高門大院兒裡的齷齪事,不是一個小孩子可以應(yīng)付的了的!
“後來父親便將帶在身邊親自教養(yǎng)!這件事,在當裡的家族裡引起了極大的轟動!特別是他的正妻,極度不滿!可是沒有人能改變他的主意!直到三年後,他發(fā)現(xiàn)我也被人下了毒!父親對自己的那個家,是徹底地失望了
!他沒有想到,在他如此嚴密周到的保護下,我仍然是被人算計了!後來,父親終於請了一位名醫(yī),解了我身上的毒。只不過,父親此時也意識到,太過幼小的我,實在是不適合生活在那個陰險的家族裡!於是,我被送走了。”
“送走了?你父親將只有四歲的你,送走了?”榮華一臉的不可置信,可是稍後,便也理解了!他能做出這樣的決定,定然已是做了極爲周密的安排,否則,不可能會狠的下心!畢竟,當時的他,可是隻有四歲!
“那一年的元宵燈會。父親早已是查到他的正妻,欲謀害於我,所以便特地帶了我出門逛街。於是,我和父親走散了。父親回去後,便大發(fā)雷霆,命人全力尋找!一直持續(xù)了一個月!後來,祖母和他的正妻見一直是沒有我的消息,便開始勸慰父親。父親,也終於是慢慢地接受了這個現(xiàn)實!當然了,這只是父親表面上做給她們看的!父親對祖母和所謂的妻子,早已是失望透頂!就在所有人都以爲我失蹤,或者是被害時,我卻被父親悄悄命人護送到了雲(yún)谷!在那裡,我看到了父親幾年來盡力在做的一件事!就是爲我,建造了一座屬於我的家園!”
榮華感覺到了男子的全身似乎是有些沸騰的血液,還有那身心的激動!榮華竟然也是被他的這種情緒所感染,面上不由自主地揚起一抹微笑,“你當時,很興奮吧?”
肖冬陽脣角微揚,目光閃亮,如同是暗夜星辰,“其實,我的第一反應(yīng),是嚇呆了!不過,後來我慢慢地開始接受了那裡的生活方式!父親爲了讓我早日有自保的能力,爲我請了十幾位師父。傳授我武藝,讓我學習以後我執(zhí)掌家族所必須的所有課程!我雖然累,雖然辛苦,可是我能感覺到父親對我的愛,對我的期盼!”
他的頭微揚,目光似是看向了遠方,“雖然有時我也會覺得傷心,雖然我有時也會恨他!恨他不來看我,恨他干涉我的生活,可是我知道,這一切,他都是爲了我好。”
“真好!有父親疼著,雖然見不到!但是至少他還活著!你比我幸運!至少你還有一名愛你的父親!即便是他對你的要求嚴苛了一些,可是他愛你!你自己也無法不承認這個事實!所以,冬陽,你是幸福的!哪怕是在你受傷的時候,流血流汗的時候,你依然是幸福的!可是我沒有!這個世界上,我再沒有了一個真心待我的親人!你知道,我有多麼羨慕你嗎?”
肖冬陽的大手緊了緊,“榮華,你身邊,還有我!你永遠不會孤單!你會幸福!有我在,我不會允許有任何的不幸再發(fā)生在你的身上!榮華,信我!這是我給你的承諾
!”
榮華的身子微僵,長長的眼睫毛閃了閃,似是有意躲避,微扭了頭,“你,你說這個做什麼?”
說完,榮華就有些後悔了!
肖冬陽眼底含笑,現(xiàn)在榮華的臉頰微紅,如同是三月的桃花,當真是可愛誘人的很!他強忍了要吻上去的衝動!不行!自己本身的出現(xiàn)對榮華來說,是又驚,又有怨,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嚇到她!
“榮華,天色不早了,你快睡吧。我在這裡陪著你,等你睡著了,我再走。”
榮華一聽,心下便是莫名的一緊,隨即又生出許多的不安來!“你要去哪兒?你,你仍是準備這樣偷偷摸摸的,見不得光嗎?”
“你放心!我不會再偷偷地來了。以後,我會光明正大的陪在你身邊!不過,你確定要讓我晚上也光明正大地出現(xiàn)在你的閨房裡?”
榮華看到他眼中的促狹之意,隨反應(yīng)過來,臉頰更紅,低了頭,便急匆匆地向牀邊走去。上了牀後,竟是拿著薄被將自己的頭蒙了起來,腿也是蜷著,倒像是一隻蝦子一樣!
男子輕笑數(shù)聲,緩步上前,輕輕一扯,便露出了裡面的榮華!看著她紅的欲滴出血來的臉龐,男子柔聲道:“榮華,好好睡!別怕!有我在!晚安!”
榮華點了點頭,輕輕閉了眼,不一會兒,許是覺得有些不妥,便翻了個身,朝裡側(cè)躺去。轉(zhuǎn)過身的榮華,臉上微微漾著一抹笑,許是連她自己都不曾察覺!感覺到了自己身後那溫柔的視線,榮華的心裡,莫名地感覺到了一種心安!就像是一隻獨自航行在川流中的小船,終於看到了不遠處可以有它靠岸停歇的地方。
這一晚,榮華睡的特別沉,也特別香!自從上一次他走後,這麼長時間了,她第一次,感覺到了心安,感覺到了自己,也是可以有依靠的肩膀的!
天色大亮後,榮華才醒了過來,待梳洗完畢後,突然便驚叫了一聲!
靈芝等人看著小姐的樣子,有些不知所措,而榮華則是懊惱不已!昨日那個冬陽分明就是說了有消息要告訴自己,可是自己後來怎麼糊里糊塗的就給忘了?而且竟然還睡著了?這是什麼腦子呀!
榮華這樣一想,便用力的敲了一下自己的頭
!這可把宋嬤嬤給嚇壞了!“小姐,您這是幹什麼呀?小姐,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您可千萬別嚇我們呀!”
“是呀,小姐,到底怎麼了?”靈芝也是有些著急道。
榮華這才意識到自己剛纔的確是有些急了,遂擺擺手道,“沒什麼,沒什麼。你們?nèi)ッΠ桑挥美砦摇!?
“小姐,您要在哪兒用早膳?”
“就在這兒吧。我不想出去。”
“那要不要請二小姐也過來陪你一起用?”
榮華看了一眼外面,“這個時辰了,歌兒還沒有用早膳嗎?”
“回小姐,剛纔就在您梳妝的時候,百香來過,說是二小姐讓她過來問問,看小姐起來了沒有。想來是想著和小姐一起用早膳吧。”
“那好,讓人將早膳擺在這裡,去將歌兒也叫過來吧。”
“是,小姐。”
宋嬤嬤看著幾個人下去準備,笑道:“小姐,就是該多和二小姐一起用膳,每次有她在,您用膳時的心情都特別好,而且還用的要多一些。”
“有嗎?”榮華偏頭一想,笑道:“似乎真是那麼回事!有的時候,自己明明不想吃的菜,可是看到歌兒吃的那麼香,自己也就想著要試一試!嬤嬤這話說的倒是有理!”
沒一會兒,人還沒進屋,榮華便聽到了一聲清脆的如同是風鈴迎風叮噹的聲音,“姐姐今日起的好晚哦!姐姐是不是昨日又睡的晚了?不是說以後都不會晚睡了嗎?”
榮華看到坐在自己身旁的逸歌,笑道:“我昨天的確是有事睡的晚了些,不過,我可沒有看書什麼的。只是在想一些事情。歌兒特意等我一起用早膳?肚子不餓?”
“當然餓了!姐姐,我們可以開飯了吧?”
“好!百香,給你家小姐盛碗南瓜粥。這個粥可是對身體有好處的。”
“好呀
!還是姐姐對我好!”
姐妹二人心情倒是愉快地用了早膳,又說了會兒話,靈芝進來道:“小姐,一位銀面公子,說是您的故人,還帶了厚禮前來。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雷天請到聽風閣了,您看?”
榮華正端著茶的手一抖,他竟然來了?她沒忘昨天他說的,要光明正大地出現(xiàn)在她的身邊,難道?
榮華的心情是有些複雜的!有些欣喜,心底裡似乎是有那麼一點點的雀躍!有些不知所措,因爲,她現(xiàn)在也不明白他到底是想做什麼?畢竟,自己昨天才聽他講了他自己的故事,可是似乎對他的瞭解,仍是很膚淺!
“姐姐,你什麼時候認識了一名面具男子呀?我怎麼不知道?姐姐!姐姐!”逸歌搖了搖榮華的胳膊,榮華才醒過神兒來。“知道了,我這就過去。他是我的朋友,讓人好好招待。”
“是,小姐。”
聽風閣內(nèi),肖冬陽端坐於紅木椅上,垂著眼皮,一身的霸氣,“怎麼不見吉祥?”
“他被我派去跟著保護伊少輝了!”
“嗯,現(xiàn)在伊家的產(chǎn)業(yè)有一大部分都是他在打理吧?”
“正是!繁華公子的產(chǎn)業(yè)基本上都是他在打理,另外,爲了掩人耳目,他還是這寒心山莊的總管。小姐對此人,極爲器重。”
“嗯,伊少輝這個人,不錯!”
雷天聽了,卻是一挑眉,臉上帶著一絲壞笑道:“難得少主竟是主動夸人了?而且,誇的還是一個對小姐有著傾慕之心的外男?嘖嘖!我真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看來,你在這裡的日子倒是過的不錯!希望這近兩年的平靜生活,沒有磨光你身上的戾氣!”
雷天笑了笑,“平靜?那不過是表面罷了。您也應(yīng)該知道,小姐一直都沒有放棄調(diào)查少爺?shù)乃酪颉,F(xiàn)在您回來了,相信,離小姐知道真相的那一天,也不遠了吧?到時候,您說若是小姐怒了!屬下該幫著誰?”
肖冬陽敝了一眼雷天,語氣輕快,只是眼神看上去有些陰惻惻道:“你說呢?”
雷天打了冷顫,縮了縮脖子
!開玩笑!自己跟在小姐身邊的日子久了,膽兒也是越來越肥了!竟然敢跟少主開玩笑了!簡直就是不要命了!他可沒忘,前些日子,雲(yún)谷裡傳回來的消息,少主的功夫可是又精進了不少!自己現(xiàn)在,怕是在他的手裡,連五十回合也過不了了!雷天這樣想著,便不著痕跡地向門邊退了幾步。突然耳朵一動,轉(zhuǎn)頭,便看到一抹水藍色的身影,翩然而至!
白雲(yún)瀟俊美如妖孽一般的臉,再加上一如既往的優(yōu)雅,讓女子看了臉紅心動!男子看了,則是自慚形穢!當然,這些男子裡頭,可是不包括雷天和肖冬陽!
白雲(yún)瀟看到眼前的男子時,微微一愣,心底的震撼,卻是著實不輕!這個面具男子,雖然是遮住了大部分的臉,可是自己卻仍是能從他的那雙眼睛裡感覺到一抹俯視!
沒錯!就是俯視!這讓白雲(yún)瀟的心底裡,著實是有些不爽!可是這種不爽,卻是壓不住對方身上傳來的那種王者之氣!這樣的一個男子,絕非是尋常人!只是,他到底是何身分,又是何時與榮華相識?與榮華又是什麼樣的關(guān)係?
白雲(yún)瀟的眼義閃過一抹疑問,見榮華還未來,便率先開口道,“不知這位公子如何稱呼?竟是榮華的舊識嗎?”
肖冬陽輕挑了下眉,這白雲(yún)瀟,是想著先給自己一個下馬威?不過一句話,卻是透露了他與榮華不一般的關(guān)係!這是想著誤導自己,還是想著試探自己?
“久聞卡卡族的白神醫(yī)醫(yī)術(shù)高絕,風流倜儻,俊美無雙!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哪!”
白雲(yún)瀟臉上的笑意微僵,片刻即又淡定自若,“不知這位公子是如何認出在下的?”
“榮華常常在書信中提及白神醫(yī),說是伊家的藥行能順利經(jīng)營到現(xiàn)在,多虧了有白神醫(yī)的暗中相助!還多次提到,要我將來定是要代她好好謝過白神醫(yī)。”
白雲(yún)瀟聽了這話,便立馬不淡定了!這是什麼情況?什麼叫代她好好謝過?他和榮華到底是什麼關(guān)係?常有書信來往?這幾句話,可是著實地讓容易讓人往歪了想!
雷天看著自家主子輕飄飄地就把一個情敵給震住了,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兒,想不到,主子不僅是武功精進了,這嘴皮上的功夫,也是絲毫不肯落後半分呀
!
“師兄,我找的你好辛苦哇!咦?有客人在?”赤木一進來,見到了肖冬陽,自然是有些意外!因爲他可是不知道這寒心山莊來了客人!“師兄,我問你借樣東西唄。”
“你又要幹什麼?”
“也沒什麼!就是歌兒說想讓我教教她怎樣製毒,所以,我便想著跟師兄借些東西。您也知道,我那兒的藥材,毒性可都是猛烈的很!萬一再傷了她,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白雲(yún)瀟的眉頭一緊,慢條斯理道:“她當初要學鞭子,幾乎是毀了寒心山莊所有的花卉!後來,又說要你教她釣魚,竟是被你們倆不小心毒死了近百條鯉魚!如今又想著配毒藥?小師弟,你是想著,讓整個寒心山莊,都跟著她一起去地府去報道嗎?”
“噗!”雷天實在是憋不住了,竟是失聲笑了出來!這白雲(yún)瀟的話,還真是毒呀!
赤木的臉一紅,有些尷尬道:“那個,師兄這次應(yīng)該是沒事了!再說了,上次釣魚,主要不是因爲我也不會嗎?再說了,要不是你不肯教她釣魚,我也不會想出下毒的法子來呀!那個,這製毒,可是我的強項,你還信不過我嗎?”
“我不是信不過你,我是信不過那隻小飛豬兒!”
“噗!”雷天再次是很沒骨氣地又笑了!
肖冬陽面不改色,可是面具下也是一張已是笑開了的臉,而白雲(yún)瀟則是直接就先擇了無視!倒是赤木,有些惱怒地瞪了他一眼!不過,貌似沒有什麼威攝力!
“死妖孽!你纔是豬呢!你就是一隻穿著人皮的豬!”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衆(zhòng)人齊齊地看向了門口。
逸歌大步跨了進來,臉色有些紅紅的,杏眼圓睜,大有一幅要吃了白雲(yún)瀟的架勢!
肖冬陽看到逸歌進來,眼皮是連動也沒動,直到又聽到了一串腳步聲,才輕擡了眼皮,入眼的,果然就是自己正等的有些心焦的榮華!
榮華今日著了一件純白色的雲(yún)霧紗裙,頭上則是梳了一個單螺髻,發(fā)上只是斜插了一根白玉簪,耳朵上、脖子上、以及手腕上都是沒有戴任何的首飾,看上去,反倒是更多了幾分的仙氣,不似真人了
!本就美的有些出塵的榮華,再加上這一襲白衣,著實是讓人心動不已!
肖冬陽一看榮華進來了,便起身,輕笑了兩聲,緩步近前,“榮華,你越長越漂亮了!”
榮華的臉一紅,嗔了他一眼,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肖冬陽,一手拿了一個長匣,走至她對面一尺的距離時停下,“雖然是漂亮了,不過,似乎是也更瘦了些!看來,你並沒有照顧好自己呢!”
“哪有?是你看錯了!我不過是長高了罷了!”
一句話,便將白雲(yún)瀟原本是還有些期盼的心,徹底給打到了冰潭裡!他們二人果然是舊識!長高了?瘦了?足以說明二人的關(guān)係不匪!再加上男子直呼她的名字,而她卻是不見絲毫的排斥,甚至是臉上還有了羞怯之意?這說明了什麼?女子,不是隻有見到自己心儀的男子的時候,纔會臉紅麼?
白雲(yún)瀟的臉色微寒,轉(zhuǎn)頭看向正瞪著自己的逸歌,眼瞼微垂,“別再胡鬧了!製毒,不適合你!赤木,你若是再陪著她胡鬧,你就回卡卡族吧!”
赤木聽了,嚇得緊忙搖了手道:“不會了!不會了!我不教她製毒就是了!”說著,連忙討好地看向逸歌,“好姑娘,咱們不學這個了成嗎?要不,我?guī)闳ネ饷尜愸R如何?你不是最喜歡騎馬了嗎?”
逸歌本來還是有些惱怒的,如今一聽赤木說要帶她去騎馬,心情頓時舒暢了不少!不過,仍是不甘心地狠狠地瞪了白雲(yún)瀟一眼,“死妖孽!咱們的樑子結(jié)大了!你等著!看你以後有沒有求到我跟前兒的時候!哼!”
逸歌說完,便轉(zhuǎn)頭道:“姐姐,我和赤木哥哥一起去騎馬,可以吧?”
“好!去吧。赤木,歌兒就拜託你照顧了。千萬不要摔了她。她這丫頭雖然愛騎馬,可是這馬術(shù),可是著實不怎麼樣的!你們別騎的太快!”
“放心吧,我會小心照顧她的。”
“早點兒回來,中午等你們一起用午膳。”
“知道了
。姐姐,我們走了!”逸歌說完,便和赤木一同走了。
榮華搖了搖頭,看向雷天,雷天衝她點點頭道:“小姐放心,暗處有人跟著二小姐呢。不會有事的!”
榮華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再度看向身前的肖冬陽。
“榮華,這是我送你的禮物。也算是這兩年來,我沒能儘快回來陪你的一種補償吧。”
這話說的就更加地容易讓人產(chǎn)生誤會了!白雲(yún)瀟的臉色已是轉(zhuǎn)爲了冰寒!可是偏生榮華卻是不知,笑道:“是什麼好東西?真的能補償兩年的失約嗎?”
冬陽輕笑,“待會兒你打開了,不就知道了?榮華,我進你這莊子後,看你這湖,倒是深得我心,不如,你先陪我泛舟吧!”
榮華本想拒絕,可是再一想,昨晚上他說的關(guān)於什麼重要的消息是她在西鳳查不到的,所以,便點頭應(yīng)了,“好!船是現(xiàn)成兒的,靈芝,你去準備一下,我和冬陽一起過去。”
“是!小姐。”
白雲(yún)瀟看著遠去的二人的背影,面色陰沉!原本是俊美無雙的一張臉上,此時卻已是陰雲(yún)密佈!負在身後的雙拳,緊緊而握!冬陽,冬陽?好!他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聖?自己在榮華身邊前後已有三年,卻從不曾得知還有一個如此特別而又神秘的存在!伊榮華,很好!你又讓我對你多了一份好奇!冬陽,哼!如此簡單的幾句話,就想著讓我罷手嗎?不可能!我白雲(yún)瀟豈是那不戰(zhàn)而退之人?
船上,感覺到了船徐徐前進,冬陽卻是不急著說話了,只是靜靜地把玩著手上的一隻茶杯,眼神有些喜怒不明地看向了榮華。
榮華微窘,清了清嗓子,低頭看看自己能做些什麼來解除自己身上的尷尬。一低頭,便看到了肖冬陽置於小幾上的長匣。榮華緩緩打開,驚歎一聲!“天哪!是,是雪蓮!你,你是怎麼得到的?不是說,不是說這東西可是千金難求嗎?天哪!我現(xiàn)在要做的那種藥,便是獨獨缺了這一味藥材!冬陽,你是怎麼拿到的?太厲害了!”
肖冬陽看她如此興奮,眸底也是閃過一抹笑意,不徐不疾道:“榮華,聽說,你昨日同某位公子,一起泛舟遊湖了?”
“呃?”榮華還沉醉在終於拿到了最後的一味藥材中的驚喜中
!對於肖冬陽的提問似乎也是沒有注意到有什麼不妥,點頭道:“是呀!昨日我和白雲(yún)瀟一起遊湖來著!對了,他昨天說除了這味雪蓮,其它的藥材都會想辦法幫我配齊的。我今日怎麼忘了問他了!不行,用午膳時,可不能忘了!我還等著急用呢!”
肖冬陽的眼睛微瞇了瞇,眼神中似是有些不悅,“你以前不是叫他白公子的?何時,竟是改口喚他白雲(yún)瀟了?直呼其名諱,榮華,你不是向來注重禮儀嗎?你的禮儀呢?”
榮華聽了微怔,一時也反應(yīng)不過來了!竟也不知該如何回答他,只是有些怔怔地望著他。
肖冬陽看她如此反應(yīng),心中更是有氣!這個小丫頭,難道竟是真的不明白白雲(yún)瀟對她的心思嗎?不知道她是真的反應(yīng)遲鈍些,還是她根本就沒有往那方面想過!這樣的榮華,還真是讓他有些頭疼!
榮華呆了半晌,終於是反應(yīng)過來,有些弱弱道:“那個,我叫他白公子,他總是說我太見外了些!而且,他幫了我那麼多次!雖然每次我都儘量是用藥材或者是銀錢來抵消他的人情。可是我總覺得自己還是沾了人家的光!而且,既然他堅持要求我不必見外,所以,我便連名帶姓的稱呼他了。”
這個解釋,肖冬陽倒是聽了頗爲受用!至少,說明榮華是不想欠白雲(yún)瀟的人情!還不錯!
榮華見他的眼神不再似剛纔那般地冰寒,便壯著膽子問道:“你昨日說的重要消息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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