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受傷的槍兵留給我。從我這裡把槍兵補齊,從現在起,你們是探路營第六隊,”面前這個槍兵隊長應該是個玩家,但表面上還是一副酷酷的模樣:“改爲以伍組隊向沙村撤退,直到大流士追上你,確定合適的地點反擊。”
只要他沒有異議,就說明大流士他們還在編制存在,只是他們損失確實太大了,組去了我二十個槍兵,只留下六個。
爲了他們,我決定往回退一些,留出中間撤退通道。這裡還是茫茫難見對方的沙漠,但我相信他們有辦法找到我。不過這之前,我還順便完成一件事:“我需要三十人,願意把身上的金幣貢獻出來。”
不到半天時間,大流士領著一羣人匆匆趕到:“太危險了,這時候,你怎麼能在這邊?”
我只能平靜地笑:“編制還整齊麼?”
“第二隊隊長犧牲了,這是我先指定的隊長。”他指指一個神射手:“沒有基地,什麼……”
“很好,五個隊長都在這邊,立刻歸建,”我打斷了他的喪氣話:“以沙村爲基地,選擇合適的地點純兵種組隊反擊,騎士隊能不能趕到都要反擊,這是我們能夠削減對手實力最重要的機會,要盡全力!所以其他各隊必須儘快撤退,大流士你的第五隊作爲全軍的斷後,必須承擔這種犧牲。”
我掃視他們一眼,應該是每人眼中都是一種瞭然:“大流士你絕對不準死,因爲我所有的金幣都交給你負責全營的消耗,”這個動作可能給他們的信息太多了:“這裡有二十八個槍兵,補充給你,還有,他們身上有些銀幣,不要輕易落入敵人手裡了。照此執行吧。”槍兵給的不算多,因爲我留下了二十個,他們都是剛纔願意捐出金幣的,我不能讓他們流血又流淚啊。
迅速後退,隱入沙漠中,現在我又是一個HP值與初級農民差不多的小孩,能爲他們做的也只有這些。誰也不能保證他們的命運,那是他們玩家能爲自己掌握的命運,而我已經不是玩家了。
很奇怪的想法。
我決定按五格寬度向前推進,每天能夠前進五六格,有十幾周就能回到沙村,算是給大家的希望。
這樣做,在經過三天的開墾、採集後,不需要燒荒,那些地塊就會慢慢被沙漠侵蝕,大約三天左右就和旁邊的沙漠地塊看不出差別了,這正合我意!
我特意放下開墾工作,回去看了一回,這時候已經是第二週週末了,我儘量往北靠一些,這樣也可以讓探路營獲得消耗的可能性大一些。
面前的沙漠空間正在慢慢合攏,但我似乎在沙漠後面看到一些不同,我一推波瀾:“往後,讓他們全部停下,保持安靜。”
我伏下身,當身後的聲音全部停止的時候,我分明能聽見前面路上的沙沙聲,甚至隱約帶著一些人聲。
怎麼辦?以我的速度,要想避開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但是如果任著他們往這裡走,那我們全隊的處境都會很危險,兩格寬的開墾地塊,就是一條再明白不過的通道,指給他們我們逃走的方向。
我能有什麼辦法,難道只能這樣呆在這裡等死?但很可能對方同樣有人正在伏地傾聽,我一有動作,就會被他們發現動靜。
一個英雄,死在這種情況下,那也太丟身份了!我一咬牙,嘗試著自己從身體裡脫出來。
這不是找死,也不是像筱筱把我踢出身體可以直接退出遊戲。因爲筱筱現在沒有控制能力,我只能自己嘗試,因爲我知道,只有這個機會,就像我那次發現褲和蕩的行蹤,那時候,我是在地面以下穿行,有超高的速度,而速度,正是我現在所需要的。
不出所料,我可以脫身,可是同樣在我意料之中的是,脫身的過程非常痛苦,那不是筱筱把我踢出身體的瞬間,一般來說,有那一踢,我直接就可以退出遊戲的,如果是和平交換身體,我一樣可以在遊戲中自由來往,但在我印像中,TZ的分身從沒有穿地而行的能力——這種脫身簡直就是折磨,磨得我忍不住想大聲叫出來……如果那樣,我就真是找死了,而且還是直接出賣自己的部下!
痛就痛吧,隨著從身體脫出的幅度越大,那種撕裂感就越加明顯,那就撕裂吧!乾脆忍著痛,我嘗試著把自己的一部分伸長,伸入地面,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傳導過來,我毫不困難地脫離了身體,雖然撕裂,雖然無助,但這值得!
我迅速鑽入地下,向北偏移後,再繞回來,繞到那支部隊的後面。
“哼,你這賤民,不是說,他們就在這裡麼?”
“是,我是聽到的,聽得真真的,除非是……”
“除非什麼?”
“嗯這個,當時他和那個水元素隊長說:‘向東躍進沙漠,至少進去二十格,向北偏十格,’一個字都沒錯。我就在附近,聽得一清二楚,除非是他當時已經懷疑我,故意說給我聽的!”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不用說,這肯定是我最擔心的事發生了。
“不過小的倒以爲,也有可能是那個水元素髮現這裡不適合開墾,所以往裡多走了一些。“
“聽上去也很合理啊,”一個蒼老一些的聲音響起:“就聽他的,我們往裡再走遠一點,部隊不要太散,呈一字長蛇,慢慢搜,這個兒童泰澤很特別,一定要搜到。”
太慘了,不但是方向暴露,連我的作用也暴露了,這可是我多少年辛苦辛苦隱藏的,可是這段時間只顧著交消耗,確實在槍兵面前忽略了。
更遭的是,我發現,隨著時間推移,從身體方向傳來越來越大的吸引力,似乎急著要我回去。沒辦法,趁著元素族士兵起動瞬間,我迅速向南方轉移。
“誰,”沒想到那個領隊的有感覺:“在我們身後,大家注意。”
我吃了一驚,差點被吸了回去,還好一轉念記起,現在自己沒有身體,就算是被發現,也根本不受傷害的。一不作二不休,我儘可能地發出足夠的動靜,一路向南。
“向南追,一定有人。”這莫非是傳說中的惡狼騎士,感覺也太靈了吧。
一個失神,我失去了控制力,脫離了地面,眼前一片空虛,然後不知道過了多久,重又回到身體裡。
再伏地聽聲,還可以聽到行軍的聲音,隱約著已經向南走遠。
沒事了。我拍拍看不見的塵土,走回頭,與部下會面。
“兩個槍兵出賣了我們,被我一個小計,定斬不饒了,”那個隊長髮現自己沒追上人後,殺了那兩個槍兵應該是第一選擇吧,“元素族王國軍已經被我調開,我們暫時沒有危險,只需要按計劃繼續開墾前進。”
看起來我這些話對於槍兵的影響並不大,他們只需要知道又可以採集了,立刻按序開工。
只有波瀾還有些經驗,在澆灌過程中輕輕問了句:“王國軍追來了,那我們的部隊恐怕不好辦。”
能聽到他用了“我們”兩字,在這時候已經很不容易了。“你認爲人族王國軍趕不來麼?”吸取經驗,這次我也說小聲了許多。
“如果能趕過來,早過來了,不至於讓元素族的逼進到沙漠裡。”他回頭微笑:“你會沒注意到槍兵怕水?元素族怕水的不多啊。”
最怕的是來太多魔法元素,對我們騎士隊就是一個滅頂之災。
“可能還是我們要過去看一下。”我突然意識到和波瀾這麼說並不合適,“對我們最有利的就是讓元素族衝過那條通道,把戰火燒到那邊去。那時候,我們來守路口,後面一大片天都是我們的。”
“這倒是一個很好的戰略,你怎麼想到的。”波瀾這話真是大出了我的意料,只能尷尬地迴應:“當然是先解消耗問題啦,開墾,開墾!”
身後的路漸漸隱去,時間已經馬上就要進入第四周,元素族王國軍的追兵確實沒有追過來,但我擔心更甚。
按我的判斷,他們最大的可能就是發現了絕壁,然後循著絕壁一路向北,這樣固然可以不影響我的開墾,但很可能這支部隊會直接切斷探路營的後路,甚至是直接佔領沙村。如果這種情況發生,我們的部隊在沙漠裡只能像是沒頭蒼蠅,任他們宰割。
以探路營的力量,沒有人族王國軍支持,很可能會被堆死在沙村中。這一切,從這周起,都可很可能發生……對了,那時作爲沙村的所有者,我已經沒了,這塊大地將和我再沒有任何關係,或者說,我永遠都不會出現。
這種情況,我無能爲力。只能把金幣收入全部交給波瀾,雖然知道這麼做很危險,但我這麼做會輕鬆一點,開墾,繼續開墾,我相信自己的命運,我要用這有限的時間,攢夠探路營的消耗。系統會給我這個機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