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衣一愣,笑了。它心說這靈筆果真有些意思,想必在當年仙魔大戰時吃的虧一直記到現在呢。不過它好像認錯了,囚禁它的人跟它可沒多少關係。
樹枝見緋衣只是圍著它轉圈圈地看,也不說話,頓時惱了。
“喂!你看什麼!”
緋衣笑道:“我看你果然名不虛傳。”
樹枝沒會過味兒來,傻傻問道:“什麼意思?”
緋衣便很好心情地告訴它:“哦,聽說當年瑯奉問你敢不敢進來,你說敢,然後就自己進來了,沒想到進來之後就再沒能出去過。”
樹枝頓時炸了毛。“魔物!你竟敢嘲笑於我!真是豈有此理!”
靈筆最恨當時被瑯奉這麼一激,就傻傻跳進來被困了這麼多年的事情,所以之前它發現陶昕來想要騙它時,反應纔會那麼大,纔會一下子召喚來呼啦啦鋪天蓋地的石頭兵來。
說實話,被困這些年來,靈筆最常做的事情就敲石頭,一邊敲一邊想著把瑯奉也打成石頭供它玩耍。可惜,它這輩子是沒辦法達成這個心願的了。
陶昕來還第一次聽說這樣的事情,便忍不住看向樹枝,心想難道當年瑯奉是用激將法把這什麼靈筆給激進來的?如果真是這樣,這靈筆的火爆性子還真是千百年如一日啊。
緋衣噗嗤笑道:“事實而已,說什麼嘲笑。聽說這些年瑯奉不在,你便在這裡圈地爲王,鬧得翻江倒海?”
樹枝哼了一聲。不理緋衣,卻對陶昕來道:”喂!你把我帶這裡來做什麼?”
陶昕來心說你要真是靈筆。我帶你來自然是想收爲己用;你若不是靈筆,我也可以報報方纔被你用石頭圍攻逼迫的仇。怎麼我都不吃虧啊。
樹枝見陶昕來沒說話,立刻就跳了兩下,道:“喂!你快說!否則,我可是不會饒過你的!”
陶昕來莫名其妙地看著它,正待實話實話,忽地心頭一鬆,眼珠子一轉,說出口的話變成了:”我帶你來,是想跟你玩個遊戲。”
這樹枝玩心重。又是多少年只能與石頭相伴,正是寂寞空虛冷的時候,所以之前才那麼無聊地連著幾天觀察陶昕來,又引誘她去自己的地盤,還搞出一堆石頭來耍著人玩兒。
此刻若是陶昕來說別的,它估計立馬就能炸毛,其他事情就免談了。大家該幹嘛幹嘛去,要想讓它當陶昕來的神兵利器,那基本是不可能的。但是陶昕來說要打賭。它馬上就來了興致。
“什麼遊戲?”樹枝一聽是要玩,立刻把那些陪伴了它許多年的石頭兄弟姐妹們暫且都忘記了。
陶昕來看了眼一旁努力用爪子扒拉尾巴上的鱗片的阿圖,又看看一邊望著自己的緋衣,道:“我聽說靈筆上知天文下曉地理。這世上的字沒有它不知道的,不知道有沒有這麼回事。”
靈筆一聽她這麼說,很有幾分驕傲地挺直了背。道:“別的不敢說,字嘛。我稱第二,恐無人敢稱第一。”它口氣挺大。
陶昕來點點頭。“所以,我就想了個遊戲,我說一句話,你根據我說的話來猜字,如何?”
靈筆聽罷,哈哈大笑道:“說那麼多,就是猜字謎嘛。”
陶昕來一聽,心道這可不妙,這靈筆明顯就是玩過猜謎遊戲,說不定還玩過不止一遍,說不定還玩得挺好。那她說這麼個遊戲,估計是引起不了靈筆的興趣了。
她猜得沒錯,靈筆原先有主人的時候,還真是經常玩這個遊戲,不但經常玩,而且還很喜歡玩。自從它的主人犧牲在仙魔大戰之中後,就再沒有人跟它玩這個遊戲了。現在陶昕來一提,正好提到它心坎兒裡去了。
靈筆剛要答應,突然心思一轉,又道:“不過,光猜字謎不好玩,太老套了,你有沒有什麼新鮮的玩法?”它還提起要求來了。
陶昕來滿頭黑線,心道這靈筆還要玩出花樣來了。猜字謎就是猜字謎,哪有那麼多花樣啊。還新鮮的玩法,怎麼才叫新鮮的玩法啊……
想了想,陶昕來突然想到個主意。
“有沒有啊你?”靈筆催了。
陶昕來點頭,道:“有。”
“什麼?”靈筆連忙問。
陶昕來道:“一會兒我可以在這地上畫上一條由方格組成的路。你我都站在路的這一邊,你出一個謎我猜,我出一個謎你猜,猜中的人就丟骰子,骰子正面朝上的點數代表著要走的方格的格數,丟中幾點就往前走幾格。若是沒猜對或者猜不出便停一次,然後出謎給對方猜。我會在部分方格中設置提示,提示的內容可以像是‘前進兩格’或者‘後退五格’或者‘停一次’等等之內,若是走到有提示的方格上,就要按照方格中的提示進行。以此來看誰先到達路的那一邊。如何?”
陶昕來講得不快,講完一遍後,靈筆和緋衣都懂了。
靈筆若是有眼睛,眼睛此刻一定閃閃發光,若是有手有腳,現在一定手舞足蹈了。它覺得這麼玩兒不錯,新鮮,於是連忙道:“好好,就這麼玩!就這麼來!”
其實,這種玩法在陶昕來來說是一點不稀奇的,玩兒過大富翁或者類似遊戲棋的地球人都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可是靈筆不知道啊,也就靈筆不知道,所以纔會覺得新鮮好玩,並且迫不及待地一口答應了。
陶昕來還沒說什麼,緋衣道:“你既然答應了,那可說好了,要玩就要玩得起,可別玩輸了就哭哭啼啼,搬來一堆石頭來給你報仇,那可就不太好玩了。”
靈筆一聽,炸毛了。“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你竟敢小瞧於我!你以爲我的本事就只是搬石頭嗎?!”這真是赤裸裸的鄙視和挑釁啊!
緋衣十分欠扁地道:“那誰知道呢……”
靈筆氣得哇哇大叫,道:“那你說,怎麼辦?”
“你若輸了,你就得答應我們昕來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那到時候再說。”
“那若是她輸了呢?”
“那就答應你一個條件。”緋衣很快道。
“喂喂……”她好像沒答應啊。陶昕來連忙要發表意見。
誰知緋衣和靈筆竟同時道:“那就這麼決定了!”
反對無效。
陶昕來默默地摸了下鼻子,想到靈筆在字方面的造詣,於是又道:“要玩可以,有件事說清楚。”
“什麼?快說!”靈筆急起來就什麼都等不住。
陶昕來道:“你看,你知道的字當然比我多得多,你要出個我字謎,謎底的字是我見都沒見過,從來都不知道的字,那對我豈不是很不公平。”
“那你要如何?”靈筆問道。
“這樣吧,既然是搖骰子,那我們事先說好,出的字謎的謎底只能是數字,如何?”
是不是數字對於靈筆來說差別不大,靈筆也沒細想,很快欣然同意了。
於是,陶昕來便開始畫格子和設置提示去了。
緋衣見狀,故意逗那靈筆道:“靈筆,你說的可都是真的,輸了也不會叫幫手?”
靈筆氣得哇哇暴叫道:“誰叫幫手誰是小狗!”
“哦好,那麼,如果你輸了,被要求做很可怕的事情,你當如何?”
“我輸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就算讓我在這再待上千年萬年,我也照樣踐諾!”
緋衣一聽便笑了。這靈筆當年本事不小,那是它的前主人約束得好,它的前主人死在仙魔大戰中,後來靈筆便獨自遊蕩,不知怎麼遊蕩到了獄森。靈筆性子急,受不得激,偏偏玩心又重,好奇心強,在獄森是橫衝直闖四處玩耍,把獄森攪了個天翻地覆,這才引得瑯奉前來。
那是靈筆的能耐比這時可強多了,瑯奉與它相鬥自是打不過它的。不過瑯奉心眼兒多,她且打且退,便退到這獄森中心地帶,激那靈筆進來。
別看現在這地方風平浪靜什麼事兒都沒,這地方可是瑯奉自己都捉摸不清的地方。瑯奉將那靈筆引進來,不知用什麼法子禁錮了靈筆的大部分能力,氣得靈筆哇哇大叫。瑯奉本欲將靈筆收爲己用,無奈靈筆便是能力驟失,心氣兒卻是傲得很,怎麼都不肯依了瑯奉。
這之間又是一段相當長時間的糾葛,最後瑯奉只得作罷,心想我用不了你,我也讓你出不去。於是靈筆便在這塊地方日復一日地待了下去。
緋衣想,多年不見,這靈筆也沒把性子磨沉穩點,還是這麼性急火爆,而且一如既往地受不得激啊。
緋衣想著想著,正要再逗弄靈筆,那邊陶昕來已經畫好了。
緋衣和靈筆同時往那方格路看了看,一條蜿蜒的方格路扭著身子向前,一眼數過去大概有三十個格子左右,在路這邊的起點處放了一個骰子,骰子上分別是一到六個點,前方不少格子裡有提示,它一個一個看過去,好傢伙,除了陶昕來之前說的那幾種,居然還有一個提示爲——直達終點。
靈筆在原地跳了跳,從這一個提示中找到了刺激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