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丈夫。”我忙接口,打斷了現(xiàn)場的尷尬,只是迎來的是唐欽禹的不理會。
那鬼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路見不平,更何況她是來幫我們的好人。”
現(xiàn)在不是問東問西互相認(rèn)識自我介紹的時候,我忙問唐欽禹:“這屍體怎麼辦?這裡只有我一個活人,到時候警察肯定會找到我的。”
唐欽禹沒說什麼,他將地上的屍體提起來,然後就走過去扔進(jìn)那車裡。我驚訝的看著他將那腦袋成了肉餅的屍體扔進(jìn)車中,然後手中忽然竄出來一竄鬼火,扔向那車子。
“呼呼——”又是一陣邪風(fēng)吹過,那火燒得更旺了,我和其他兩個鬼夫妻一起看著眼前的出租車和那屍體化成了灰燼,只是須臾的時間,就消失在了我們的眼前。
就像是,人間蒸發(fā)了一樣。
“好嚇人,竟然把靈魂也燒了。”老太婆杵著柺杖,臉色蒼白,她也驚恐的說了這句話,我再看向揹著槍的鬼,對他稱謝道:“真的很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肯定完蛋了。”
“不用謝,是他混賬。”他說著就問我:“你當(dāng)真和他結(jié)婚了?”
我看著側(cè)面冷硬的唐欽禹,點(diǎn)點(diǎn)頭尷尬的說:“是啊,都有孩子了。”雖然現(xiàn)在孩子都被我弄丟了。
唉,我重重的嘆了口氣。
他想了想對我說:“記得早些年也有人懷了鬼子,但是後來孩子還沒出世,那鬼子就被剖開被當(dāng)一個道士抓去養(yǎng)了。其實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懷的鬼子,聽和我聊天的其他鬼說,一些道士最喜歡抓鬼子去賣錢……”
我聽了一嚇,就聽聞唐欽禹不高興的說:“胡說八道的女人?”他說的是女人,明顯是在說我。
我呆呆的看著唐欽禹的側(cè)臉,說不出的苦澀滋味,他隨後瞟了一眼那年輕摸樣的男鬼,問道:“你又是哪裡的孤魂野鬼,還不速速離去。”
他的聲音很沉,也很冷,就像是是沐浴在夜風(fēng)中,找不到依靠。他是被逼著才留下來的,所以心情自然不好。
我擡頭看向唐欽禹的臉,但是轉(zhuǎn)念一想,有他在事情就好辦多了,不管他願意不願意,現(xiàn)在正是需要他的時候,我和他是夫妻,就算他現(xiàn)在如同一個村婦一樣刻薄尖酸,我也得忍了。我安慰自己,就當(dāng)他腦子短路了。
再說回來,我正愁自己挖屍骨什麼的會被嚇到呢,剛剛還經(jīng)歷丟屍入河的事情,真是造孽啊,現(xiàn)在這個情況就應(yīng)該讓他去做。
“呵呵呵呵,你話說的未免太不尊重我這個主人的意思了。”我呵呵一笑,然後挑起唐欽禹的下巴學(xué)著他的口氣冷峻的說:“主人我今天心情好,就大度的原諒你不經(jīng)過大腦加工就說出來的話,只是作爲(wèi)本主人最忠心的僕人兼老公的你……”
“放開你的髒手。”他說著就想動手將我像是彈灰塵一樣彈開,我忙開口說道:“命令你不許對我動手,認(rèn)認(rèn)真真的幫我們。”
他忽然放下手,一臉不甘心又怨恨的看著我,我這才挑著眉挑釁的看回去。
我們兩個的互動將旁邊的一對夫妻看得是一愣一愣的,但是最後
那男鬼和老太婆雖然看起來不是夫妻,但是我知道在陰間,這樣的夫妻是挺多了,在下面就算是配陰婚也不會看年齡,更何況是外表。
老太婆忙千恩萬謝的對唐欽禹鞠躬,但是唐欽禹很不受這一套,直接將那老太婆推開,然後就走向那河邊。
“大人,大人,這骨頭不能輕易挖啊,都放了這麼久了,稍微大動靜就會傷到我老伴的魂體。”老太婆擔(dān)憂的走過來,然後看著唐欽禹怯怯又急迫的說道。
唐欽禹沒任何反應(yīng),但他又不是聾子肯定是聽到了也不想開口。
他滿臉的不樂意,我心裡也挺彆扭的,如果他沒有腦子錯亂該有多好,我不禁這麼想著。
不過他在這裡,好像所有的大問題到他面前都是小事一樣。
“這個位置,這個位置……謝謝大人了!”老太婆比那男鬼還要積極的多,唐欽禹走過去,手就覆上了那裡的泥地。
隨後他輕輕的敲打了一下那土地,只聽下面?zhèn)鱽硪宦曔诉说捻憚樱囍綄さ轿恢靡葬幔沂窒蛏陷p輕擡起。
我親眼看到那微小的塵土紛紛緩緩的向上面飛舞,輕輕的,微弱的,絕對不會造成什麼大動靜。我的腦袋昏沉,搖晃了一下,就看到唐欽禹已經(jīng)將一捧土吸了出來,然後放在一旁。
慢慢的,一捧一捧,雖然塵土飛揚(yáng)起來的動作很緩慢,但整體的效率還是挺高的,我們都靜靜的注視著他手下的動作,他藏藍(lán)色的衣服拖在地上,卻不沾染半分塵土,動作做的很認(rèn)真,也很到位,我看著趕緊上去幫忙,將他弄起來的塵土往一邊放。
他面無表情的看了我一眼,即使是這樣,我仍然忍不住臉紅心動,忙低下頭假裝忙自己的事情,其實心裡挺甜蜜的,雖然態(tài)度還需要大大的轉(zhuǎn)變,但已經(jīng)比剛開始要打要?dú)?qiáng)多了我想。我們同心協(xié)力花了更少的時間將塵土趴開,直到挖了很深的洞,纔將看到森森白骨。
就這動作來看,骨頭是面目朝下後腦勺朝上,整個人是趴在地上的,我詫異的看著眼前的屍骨,再回頭不解的看了一樣那男鬼。
再回頭看那屍骸的時候,已經(jīng)能完全看清楚這一具完整的屍骨,雖然這地緊靠河邊,但卻奇怪的將屍骨完整的保存了下來,而且沒有其他的棺槨之類用來保存屍骨的東西。
那人頭骨的後腦勺有一塊碎裂的洞,那小小的洞口印在人頭骨的後面,特別的明顯,看起來比較駭人,那男鬼看到這裡,嘆了一口氣對我說:“這是當(dāng)初被敵人一槍打在後腦勺,我就死在這裡了。”
他現(xiàn)在說起這句話,還帶著一股義憤填膺的意味,其實面對一具骸骨聽他的靈魂抱怨他的死因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這感覺也讓我感覺到不可思議。
他的身邊也躺著一把步槍,長長的槍桿,鐵質(zhì)部分已經(jīng)鏽跡斑斑,爛成了一堆廢鐵,那男鬼蹲下身,愛憐的看著那步槍感嘆道:“那個年代,槍比人命重要啊!苦了這把槍和我一起埋在這裡了,如果其他的同志能把他拿走,不知道能做多大貢獻(xiàn)。”
我聽到他的話,也是一陣感嘆,想來他纔是真正的革命家,而且真的是有很強(qiáng)烈的正義感和革命精神,說到這裡,他老伴就是那個老太婆就不滿意了:“你這個死鬼,死那麼早,害得我守了大半輩子的寡,也不知道來看看我。”
老太太是在抱怨男人死後沒有化成鬼去看她,老太太自從丈夫死後就一直沒有再嫁人,看來也是真的對這男鬼,死後還想方設(shè)法的幫他把屍骨遷移了,還冒著危險幫我那麼多次。
“苦了你了,老伴,死了我哪裡敢來見你,就希望你忘了我再嫁個好人家,和和美美過下半輩子。”男鬼說著也是傷感萬分,看著這對死後的老夫老妻,我一陣感概,那個時候流離失所的妻子,還有忽然殉國亡故的男人,各中的心酸和悽苦,也只有他們這代人才知道吧。
屍骸是見著了,可是我們怎麼拿過去呢?既然不能有大動靜,還得輕拿輕放,那像是黑塑料袋啊這種東西肯定是不能用了。
“快點(diǎn)吧,他們開工的人很早就來了,再不快點(diǎn)就晚了。到時候真是白忙活一場。”那老婆婆催促著,我疑惑的問道:“我們用什麼裝走啊?”
“目前,看來,只有去買棺材盒子了。”老太太說著,我就驚訝了,反問道:“棺材盒子?哪裡買啊?”
“這裡的城東,那裡是城中,離這裡也不遠(yuǎn)。我死之前自己去選過棺材,因爲(wèi)膝下無子,所以對這些特別講究,棺材鋪有一種棺材盒子,剛剛能將這種斷了的骨頭裝起來。”她說著,就不好意思的對唐欽禹說。
“麻煩你送她一程吧。”老太婆當(dāng)著唐欽禹說這樣的話,看來她比最早時候更接受唐欽禹了,想當(dāng)時她可是渾身怕的發(fā)抖啊,而且她應(yīng)該看出來了,唐欽禹很不樂意幫我。
沒想到這一次唐欽禹沒說什麼,只是吩咐道:“那你們守在這裡。”說完,他又不信任的看了那夫妻一眼,轉(zhuǎn)身之間,他的手中飛出一個人影,白色的,輕飄飄的很像是幽靈。
“守住,別亂了!”唐欽禹一副命令的口氣,那白衣飄飄的幽靈長髮避臉,看清楚長相,但是聽到唐欽煜這麼說,心悅誠服的點(diǎn)點(diǎn)頭,恭謙的回了一聲:“是!”
唐欽禹帶著我往城東的地方走,雖然還是沒見他多樂意,至少願意幫忙,這讓我欣喜不已,覺得似乎我們的關(guān)係已經(jīng)在慢慢的餓變好,說不定又能和好如初,就算不用命令他也能幫我,我喜滋滋的想了一路。
很快,我們就找到了最近的一家棺材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