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觸摸的愛
愛情是每個人都羨慕的,卻不是每個人都擁有的。
銷售部和生產車間經常打交道,業務員劉可欣卻很反感那個新上來的主任,就是那個叫郭譽的“臭小子”。
他們雖是同齡,卻沒有和和氣氣聊天的時候。每次公司開會,沒等經理說完,這兩人先打起了嘴仗。同事們都納悶:老天為什么安排這對冤家認識?
最近有人說可欣交了個男朋友。大家這才覺察到,小辣椒突然變得和氣了。有時候會主動掛免戰牌,與郭譽套近乎。她說:“別這么小氣!以前的事是我不對!咱們都是同事嘛!”
沒想到郭譽點頭后竟離開了,他有意無意地在回避著劉可欣。
這天劉可欣和兩個女同事一起看婚紗,她說道:“我下個月就結婚了,你們誰做我的伴娘?”
女同事謝小婉故意搗亂說:“那看誰是伴郎了,如果是郭譽我就做你的伴娘。”
“你好這口?”劉可欣嗔恨地說,“你明知道我討厭他,還想讓他參加我的婚禮?”
謝小婉半開玩笑的說:“你不喜歡的還不讓我惦記啊?再說他有什么不好?我看比你那個魏連城強上了百倍!”
劉可欣笑了:“哈哈!強百倍強百倍!多勤勞啊,每次公司業務忙不過來,他作為車間主任從不出來卸貨。”
另一個隨行的女同事方大姐聽不下去了,說道:“可欣你冤枉他了!”
“我怎么冤枉他了?”
謝小婉說道:“你不知道,他的身體不好,不能干重活!你沒看他在車間里都是指揮別人操作設備嗎?”
可欣沒想到是這么回事兒,可她還是不服軟:“就算是這樣,那他也不能搶走我們的客戶啊。”
謝小婉一邊給她梳頭一邊說:“你是后來公司的,你不清楚!有些客戶都是沖著郭譽的名頭來的。這些客戶本來就是人家的, 你以為你剛來公司第一個月怎么拿的第一?”
“啊?”這些話讓劉可欣感到很意外,沒想到郭譽一直在幫自己。自己還不是好歹地跟人家吵吵鬧鬧。但是她接受不了這個事實:“那…那…那他不和我們吃飯又怎么解釋?一個主任干什么這么牛氣?”
謝小婉悄悄地說:“我告訴你個秘密!他是……”
“閉嘴小婉!”方大姐放下護膚品,急道,“你怎么答應我們的?嘴怎么這么快?”
“大姐我…好了不說了,可欣咱們試試婚紗吧!”
劉可欣沒敢再繼續問下去,因為她看到了方大姐嚴肅的臉。她想:等我的婚禮舉辦的時候,主動找郭譽道歉,給足他的面子。總可以了吧?其實也是啊,郭譽也沒什么不好的。雖然我跟他斗過那么多次,但是他也只是嘴上和我吵。如果他是個小人,用主任的身份壓制我,我一個新員工的日子恐怕也不好過。而且郭譽為人很正派,不沾染骯臟的作風。現在找這樣的人做老公都難啊!
嗨!可欣一拍大腿:“我都要結婚了,想這個干什么?神經病!”
謝小婉道:“我看你也是神經病!拍什么大腿啊?你想什么了?想什么了?”
方大姐的親屬是郭譽的鄰居,所以她知道內情:郭譽有乙肝,雖然未發病,但乙肝讓很多人反感。郭譽不愿意和別人共餐。而且方大姐還知道,郭譽早就被摘去了脾臟。
下午劉可欣接到了客戶的電話,著急地回公司里拿文件。半路上碰到了郭譽,她愣了,一時不知怎樣打招呼。
郭譽看到即將成為別人新娘的可欣也呆若木雞。
接著可欣打破了僵局:“你還好嗎?”
郭譽裝出笑臉道:“哈!我怎么不好了?聽說你要結婚了?”
可欣斯文地說:“是啊,下個月結婚。日子已經定下來了。”
郭譽也斯文地回答:“祝福你!不,是祝福你們!”
“謝謝!”
可欣覺得這種禮貌反而拉使得兩人陌生了!也許是自己要結婚了,郭譽才這么禮貌。以前雖然吵吵鬧鬧的,但是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勾心斗角。有時候,可欣反而留戀著那種喧囂,她每天早上甚至期盼著見到郭譽,盼著和他能痛快地吵一架,看著他一臉嚴肅的無奈,可欣覺得特別有趣。這種爭執竟然成為自己生活不能缺少的習慣。
可欣剛走了幾步,問道:“我要辭職了,晚上我請你吃飯!不管怎么說我們是同事嘛!”她還沒有邀請郭譽參加婚禮,因為她突然不知道怎樣邀請!
郭譽開始不同意:“我晚上還有事情,以后吧…算了,要不然我請你!”
劉可欣還是偷偷白了一眼:男人都一個德行,惦記所有的女人!
晚上,可欣給魏連城打電話說自己加班,然后偷偷地參加了只有兩個人的飯局。
這是間小飯館,但是可欣的心情很興奮。她告訴自己:沒什么,我要離開公司了嘛!當然舍不得公司的一切,他那么討厭,我是有胸懷才約他的!
想著想著,郭譽竟然已經來了!
吃飯時郭譽只夾了一口菜,然后一直喝著啤酒。可欣問道:“你怎么不吃菜啊!”
郭譽找了借口:“不餓!”
我和他說什么呢?可欣嘆息兩人沒共同語言:“輕輕的我走了,不帶走一絲云彩!以后咱們就是想吵也沒機會了。”
沒想到的是郭譽張口挖苦說:“我很好奇,你上的到底是康橋還是鵲橋?”
“用你管!”可欣才意識到眼前的臭男人也喜歡詩,“你?你也看徐志摩的詩?”
郭譽笑道:“我更喜歡看政治類的圖書,偶爾也看詩!其實我在大學是語文系的。”
“哈哈!你這個粗人還上過大學?哪所大學!”兩個人詳談才知道都是一個學校的,而且是一屆。
郭譽也很驚喜:“鬧了半天咱們才是熟人!”
“嘻嘻”
……
劉可欣和郭譽本來只是同事的關系,沒有機會聊天。今天她卻知道了一些郭譽的過去。這個男人單親家庭,父親很有錢。郭譽從不愿意看父親的面;他在畢業以前從沒買過手機,畢業以后卻自學了電腦編程。
郭譽也很奇怪,兩人好像有說不完的話!很平常的話題竟然讓兩人哈哈大笑,本是自己古怪的想法竟然博得對方的贊同。
不知不覺地過了一個小時,兩人不舍地分開了。
第二天,劉可欣竟然辭職了。據說是魏連城的要求。
雖然不再見面,可欣一直忍不住去找理由打電話給郭譽,兩個人在電話里閑談。有時說最近播放的電影,有時關心對方的生活,有時竟討論文學方面的話題,有時又說天氣。
劉可欣問自己:我為什么給他打電話?我應該給我未來的丈夫打電話?這個關系不正常,我應該和他斷絕來往。這樣下了決心卻仍忍不住給郭譽打電話!
那邊郭譽也受到了方大姐的批評。 郭譽開始反省自己:“我不能再這樣!即便她沒有男朋友,我也不該和她聯系!我不適合她!”
方大姐突然驚道:“你的鼻子怎么又流血了?”
……
如果那個人讓你心動,那么你會覺得在一起的時間過得好快。一轉眼一個月過去了,聽說郭譽陪廠長出國了。劉可欣不清楚,其實郭譽沒出國,他在為可欣買禮物。
為了挑禮物他走了十幾個小時,直到夜晚在家禮品店里找到了水晶做的轉運球,他想買下來送給可欣和魏連城。由于身上的錢沒帶夠,他趕緊去銀行取錢。等郭譽出來后走的是一條小路,緊隨而來的歹徒扎了郭譽一刀。郭譽死死地握住錢包,歹徒又扎了好幾刀。這時有一群人路過,歹徒實在拿不走錢包便迅速離開。
郭譽如果當時去醫院是不會死的。但他想買那個水晶球,他忍著疼痛用外套包住傷口去買了禮品。
方大姐看著郭譽把轉運球送到自己的手上,人卻隨后倒在了地上。郭譽叮囑方大姐:“我不…行了,別…別告訴…可欣…我買的!求你!”
他怕自己的死給可欣帶來晦氣。他要她的婚禮熱鬧的舉行,沒有一絲不好的回憶。就算這回憶是自己也不行。
……
劉可欣馬上就要進入婚姻的殿堂,她穿著婚紗卻不感到興奮。她坐在椅子上,沒有再看魏連城。
可欣的手里是她最愛看的小說《巴黎圣母院》,只有這本書才能讓她遺忘最近的小插曲,她仿佛告訴自己:他和這本書一樣,就是我的過去而已。
魏連城牽著她的手打趣道:“巴黎圣母院?是圣經一類的書吧?別再看這些幼稚的兒童讀物了!嫁給我以后,我會讓你住上最豪華的別墅!你將是最幸福的闊太太!”
可欣很驚訝,既驚訝魏連城怎么沒看過名著?更奇怪的是這類庸俗的話從他嘴里說出來。難道他不了解,我選擇他是為了愛,不是為了他所謂的地位嗎?
可欣發現自己并不認識眼前的新郎官!她感悟道:我真正陌生的人不是郭譽,而是我的準丈夫。
魏連城也不是呆子,他看出了劉可欣的眼神中的遺憾,冷冷地說:“怎么了,我說錯了嗎?你馬上是我的太太了,不要用這么愚昧的眼神看我!”
婚禮馬上就要舉行,劉可欣不想再吵:“好了,一會兒婚禮就開始了。我還要換衣服,你先出去!”
魏連城也要去看賓客,卻在臨走時不高興地說:“裝清純!我們又不是沒睡過覺!”
“你!”劉可欣幾乎要哭出來,卻欲哭無淚。
她更恨郭譽也欺負自己,不愿意出席自己的婚禮而選擇出國,這也許是兩人最后見面的機會啊!她多想再看郭譽一眼真。劉可欣不知道這個“臭男人”沒有出國。
婚禮的進行是“順利”的,也是無聊的。
劉可欣在婚后經常見不到魏連城的人影,時間久了她也不在乎了。她捧著那本徐志摩的詩集看了一遍又一遍。看得實在厭煩了,就給以前的同事們打電話。可是同事們也只是和她寒暄幾句。
有一天,她給郭譽打了電話,郭譽的手機卻關機了。她發了條信息:我是可欣,你還好嗎?
她一直沒有等到過回信。
魏連城的桃色新聞經常傳到劉可欣的耳朵里,以前她當作耳邊風,后來是自欺欺人地忘記。結婚一年后,她卻親眼看到了丈夫包里的女人絲襪。這是那個第三者的挑釁!
魏連城干脆把話挑明:“我可以養活你,但你不能干涉我在外面的應酬!”
“你這個流氓!找了第三者你還有理了?不行咱們離婚!”
“離婚?”魏連城“啪”打了可欣一巴掌,“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事兒?我和你們公司上層有接觸,你借你們董事長上的位,我不知道嗎?我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咱們今天把話挑明,想離婚拿錢來,我不能白養活你一家老少!”
本以為他會質問自己和郭譽之間的曖昧,沒想到他侮辱自己和董事長不干凈。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可欣是冤枉的,她和丈夫廝打起來,卻被丈夫按在地上拳打腳踢。
魏連城覺得異常刺激,他獸性大發,見到渾身傷痕的妻子竟很亢奮。索性扒光了可欣的衣服,淫笑著享受她的身體……
劉可欣已經徹底屈服于丈夫的淫威,更盼望丈夫晚上永遠別回來。她一杯杯地喝下啤酒,麻醉自己的痛苦。
幾瓶啤酒下肚,她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我當初如果悔婚該多好?我是個傻蛋!哈…郭譽…你笑話我的選擇嗎?”
可欣的眼前忽然出現郭譽的影子,一眨眼又消失了。這是幻覺!
可欣感到失望,又喝起了啤酒,一杯下肚,她又看見了郭譽,可是又隨即消失了。可欣對著鏡子說:“魏連城!郭譽!你們都一樣,都是臭男人!都是為了我這身賤肉,只有啤酒對我好!它能安慰我!哈哈!哈哈!可欣,你和我干杯!”
可欣又喝了一杯啤酒,然后手指著鏡子。那鏡子里竟然沒有自己的影子,是郭譽的笑容。
難道我喝酒就能見到他?去你的,我看你這個臭男人干什么,我只想喝酒!
可欣一杯一杯地喝,她瘋了似的灌醉自己,終于她看到郭譽不再消失,而是坐在旁邊深情地望著自己。可欣問:“你怎么不說話啊?”
郭譽靜靜地坐著,微笑地說道:“你少點喝酒!對身體不好。”
醉醺醺的可欣說道:“你怎么才來看我?”
他就那樣默默地看著她:“你結婚了,我不能再接近你!”
可欣突然哇地吐了一地,她沒有收拾,而是就那樣地趴著。許久又坐了起來:“你為什么沒有參加我的婚禮!我多希望那個新郎是你!”
那個人沒有說話。
可欣又埋怨:“你這個人挺好,比我丈夫要老實多了。可是太清高了,吃飯總是自己出去,不肯和我們一起!”
郭譽忽然消失了。
第二天,可欣酒醒后后悔自己的愚蠢。她還自我解嘲:“不就是喝多了,做了個夢?”
丈夫一天一天的沒有回來,可欣一天一天地享受著啤酒帶來的安慰,酒醉后一遍一遍地幻想著郭譽。直到幾天后魏連城穿得整齊,不僅回來還帶來了“驚喜”—離婚協議書。
原來魏連城深受女老板的欣賞,女老板有一次單獨告訴他:“我多希望結識單身的生活,我真盼望能有你這樣的男人呵護我!可惜你結婚了,我是沒機會了!”
魏連城是情場老手,看著大自己二十多歲的女老板,他聽出了弦外之音。說道:“別提我的婚姻,那個女人作風不正!我都想離婚了!”
就這樣兩人一拍即合。
劉可欣麻木了,旋即在離婚協議上簽了名。
她離婚后酗酒更嚴重,她不知道自己是為了幻想著郭譽,還是只為了喝醉。
有一天,方大姐把郭譽死亡的消息告訴了可欣。 可欣低下了頭,又喝了幾杯啤酒。方大姐一把奪過酒瓶,可欣瘋狂地搶。
方大姐把酒瓶摔在了地上,一把抱住可欣,安慰說:“大姐知道你難受,想哭就哭出來吧!”
“大姐!他怎么死了?怎么死了?”
可欣喝酒喝得太兇,腦子里的幻想越來越嚴重。有個晚上竟然幻想房子消失,自己去了一個幻境:
她見到了小時候的自行車,然后騎上去游玩。走到一座橋下,有個長相奇丑的人攔住她說:“別往前走了!這不是你應該過的地方!”
劉可欣立即下車,只見橋上好像有個小吃攤位,一個老奶奶支了口鍋。那鍋里熬著美味的湯。再看老奶奶雪白的頭發,臉蛋卻好像是孩子般年輕。
有個人來買湯喝,那不是郭譽嘛?可欣喊道:“郭譽!是我!我是可欣!”
郭譽裝作沒看見,接過了老奶奶手里的湯。
老奶奶說道:“喝了這碗湯你就忘記了一切,你舍得橋下那個女孩兒嗎?”
郭譽堅定地說:“我永生永世都不想見到她!”
說完郭譽喝下了湯,然后跳下河水里。
劉可欣非常失望郭譽的話,她氣憤地說:“我也要忘記你,我也要喝下這碗湯!”
那老奶奶說:“我孟婆的湯不是給活人喝的,你回去吧!”
劉可欣被嚇醒了,她呆呆地地擦著額頭的冷汗。然后癡呆似地望著鏡子,她又一杯杯地喝著啤酒。可是她再看不到郭譽的幻象。
連連把自己灌醉了好幾天,卻再沒有郭譽的幻象。
可欣打開那本徐志摩詩集,寫下了一行小字……
謝小婉有時間沒看到可欣了,她來到可欣的家,發現門沒鎖。謝小婉仿佛預感到了什么,立刻沖進屋子,只見陽臺曬衣服的鐵管子上吊著一個人,是劉可欣。她的舌頭雖然伸出很長,眼睛瞪得老大,那表情卻是詭異的笑容。
謝曉婉又看到徐志摩詩集,只見扉頁上寫著遺言:我不能再失去你!
謝小婉抱住可欣的尸體,失聲道:“你們兩個都是傻子!傻子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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