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兩方僵持許久,也分不出個結果,柳齊勝道:“算了,二位,你們看……要是還想報案,就報吧!我沒意見了!”事已至此,人證那麼多,周川和羅啓這一下午也是憋笑憋出了內傷來,隨著那些人的越發(fā)氣憤的控訴,他們也是放心了。
既然多留無益處,他們便離開了俞氏。
出了俞氏,羅啓邊走邊道:“川哥,你說,嫂子會去哪?”
“她在醫(yī)院。”周川鬆開了手上的柺杖,沒事人一樣的坐進車裡,羅啓道:“你怎麼知道?”
周川淡淡道:“猜的。”
回頭望了一眼還亮著燈的俞氏頂樓,車……漸行漸遠。
病房裡,俞雨沒事兒人一樣的叫來了商家的藥膳,已經(jīng)擺好了,自己在一旁吃著蘋果,看著書,周川和羅啓對視了一眼,方纔下午的著急,在看了駱峰鼻青臉腫的樣子,和氣急敗壞卻又要裝作沒事一樣的張嘉耀以及不停揉著脖子的四個監(jiān)控室人員……笑了一下午的他們,早就消氣了。
他們走進來,阮雲(yún)卻焦急的走上來了。
“你們……俞小姐說,你們肯定會沒事回來我還不信,你們……這是怎麼了?”
周川和羅啓笑著望向狡猾笑著的俞雨道:“下次,可不許這樣了。”
“機不再是失不再來,我也是看到你們說錄像,纔想起來的。”俞雨站起來把書本放下,蘋果核扔掉,走到沙發(fā)邊道:“飯菜都準備好了,我們……開動吧!”
周川和羅啓無奈的搖頭坐了下來。
俞雨大口大口的吃著米飯,她也是餓壞了,今天忙了一天呢。吃飯的時候,周川沒有詢問,等俞雨吃完飯,支開了羅啓後,周川才道:“你出去一天都幹什麼了?”
俞雨不是不知道周川和雷嘯的關係,也不是不知道雷嘯和雷天候的關係。
所爲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俞雨知道化凍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所以暫時隱瞞了下來,笑道:“我去買了車。”
“買車?”
對於這個……突兀的答案,周川一瞬間有些吃不消,但是俞雨已經(jīng)從包裡掏出了一系列的證件遞給了周川,周川狐疑的拿過來,一張張翻看,的的確確……如假包換。
“那買車,你……電話怎麼關機?”
“唔,手機不小心摔壞了。”俞雨掏出手機來,這下週川終於是信了。他將手裡的東西都還給俞雨,解釋道:“我沒有盤問你的意思,我只是怕你出事。”
“我知道的。”
俞雨說完,剛好阮雲(yún)收拾好了碗筷,回來了,周川爲了自己不惜身陷險境,隻手奪刀……俞雨又怎麼會怪他。
而且,就是換做她她也會問個清楚明白的。
她看向他的手還裹著紗布呢,只是有些髒,她便問阮雲(yún)道:“小云,表哥今天的紗布和藥都換過了嗎?”
“啊,中午是要換的,但是一直聯(lián)繫不上你周哥來不及換就跑出去了……”
“那就是沒換。”她看著那也不像是新紗布,起身,直接坐到了周川旁邊,對阮雲(yún)道:“去把今天的藥拿來,我來換吧!”
“嗯?不!不用了。”周川嚇了一跳,繼而手被俞雨強行拉了過去。
俞雨望著周川,一雙大大的眼睛裡滿是笑意,道:“表哥,你別跟我說,你還害羞啊!你是雷嘯的表哥,就是我的表哥,我們是一家人啊!”
“小云,你還愣著幹嗎啊,還不拿藥和紗布來!”阮雲(yún)也是楞了一下,繼而轉身跑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她回來,俞雨對周川盈盈一笑道:“這傷是爲了我捱得,我爲你換藥,是應該。況且,我早就想這樣做了,至不過一直都讓阮雲(yún)代勞,怕我自己不會弄,傷著你。但……這傷口好的也差不多了,所以,我得表示一下心意!表哥,要是疼的話,你就喊出來,我再讓阮雲(yún)來。”
看著那雙純潔的眼睛,即便是經(jīng)過了這樣殘酷的事情之後,還能依然純淨……
周川本來有些侷促,被她這麼一說,倒顯得自己小氣了。
“我開始了。”
俞雨剪開了紗布,輕輕的解開。周川手上一陣清涼,他自上而下的望著俞雨,本就巴掌大的小臉,更顯得如漫畫中的人兒走出來似得;長髮披著肩,及腰而黑濃,攬在脖頸一側,很溫柔很認真……很,迷人。
羅啓買了水果回來,看見俞雨在換藥疑惑的蹙起眉道:“嫂子,這事兒交給阮雲(yún)做就行了,你怎麼……”
“你懂什麼,我這是在報恩!”
俞雨頭也不擡得說完,拿起藥粉,灑在了周川的傷口上……
“嘶。”
周川被羅啓這一說,心裡又開始不舒服起來,而他的傷口很深,險些就割到了筋脈,要不是醫(yī)生救治及時,很可能手都要廢。周川這一倒抽氣,俞雨嚇了一跳,直接站了起來,握著藥瓶子愧疚道:“表哥,我……抱歉,我倒多了是不是?小云,這……接下來怎麼辦啊?”
阮雲(yún)一開始對俞雨主要要求換藥是不開心的,但是俞雨說的很有道理,是她小心眼了。
周川一喊疼,她立刻走上前拿過藥瓶道:“還是我來吧!”
周川臉色煞白的望著俞雨,還反過來安慰道:“你別擔心,我……我是因爲傷口太深,藥粉太疼,不關你的事。”
“抱歉,我可以更輕柔一點的……”俞雨說完,瞪向了那個不適時說話的羅啓,羅啓也說的是實話啊,但是想想俞雨說的也對,當初俞雨因爲自己燙傷了腿,自己不也是鞍前馬後的……
是一樣的道理。
可能是他想多了吧?畢竟,今天周川那麼著急……
他太敏感了。
“呼,算了,我看我還是回我的病房了。”俞雨轉身打算離開,周川慘白著臉還擔憂著她,道:“今天那個駱峰,又是怎麼回事?我記得,俞氏的設計總監(jiān)好像是姓張。”
事已至此,周川不隱瞞自己調查俞氏的事情。
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嘛。
俞雨提起這茬就不開心,繼而周川道:“現(xiàn)在還沒摸清楚他什麼來路,你不要再輕舉妄動很危險的。”
“我看他身上環(huán)繞著一股不尋常的氣息也許,不是等閒之輩。”
“柳齊勝能信任的人,肯定不是什麼大人物,表哥,你休息吧,我回去了。羅啓,小云,我走了!”
揮手告別,俞雨回到了自己的病房。
桌上一疊的書,她最近攻克股市的難題,還沒攻克下來呢,這邊,又來了設計,好在俞雨在國外學習專業(yè)製作時,略帶學習了包裝設計。
雖說跨行如跨山,但也有條條大路通羅馬,所爲行行互通,也是有道理的,有了底子,入了門,學起來並不費勁兒,只是……畢竟她初出茅廬,雖然有雷嘯曾給她看過無數(shù)關於設計的明例,但真正畫起來,並非那麼容易。
有的時候,腦袋裡想的是一回事,呈現(xiàn)到了平面上,卻又是另一回事。
俞雨腦袋裡的高樓大廈,美麗藍圖到了紙上全部成了糟糕。
不知不覺已經(jīng)是深夜,腳下也是一團團的紙團,俞雨眼皮都開始打架,她使勁兒晃了晃腦袋,然後去找咖啡,咖啡沒找到,卻找到了個……竊聽器?
俞雨一瞬間就精神起來了。
這個……是誰放的?
知道她住在這裡的人,寥寥無幾……不,也不是寥寥無幾,柳齊勝知道、雷天候想必也知道。
雷天候應該不可能……
既然是柳齊勝,俞雨毫不留情的丟在地上,踩爛了。
“嗶嗶……嘭,啪!”
監(jiān)聽的張嘉耀只覺得耳朵裡一陣亂七八糟的聲音,趕緊拿了下來。他摸著白天被打的地方,還疼著呢,他真是奇了怪了這俞雨,都從不打電話給雷嘯嗎?柳齊勝讓他來監(jiān)聽雷嘯的消息,可是都這麼久了,顯然一點消息沒有啊!
過了一會兒,張嘉耀再戴上,裡面已經(jīng)是一片空無。
被發(fā)現(xiàn)了?
張嘉耀打開電腦,去連接,果然連不上了……
他掏出手機給柳齊勝報告此事,柳齊勝道:“從現(xiàn)在開始不用再監(jiān)聽了,集中所有的注意力,給我放在國外。俞雨今天打了駱峰,我不會讓她好過,你明天通知她,下午來開會!”
“是。”
掛了電話,張嘉耀愉快的吹了個口哨,轉身離開了房間,朝著他的小寶馬而去!今晚,得好好放鬆一下!
俞雨踩完了監(jiān)聽器,怕其餘地方還有,也不敢繼續(xù)再做什麼了,直接就睡覺了,睡覺時候,拿出手機,最簡單的測試屋裡是否有隱形攝像頭的方法……好在,沒有。
但是她怎麼都睡不著了,太多太多的事兒壓在心頭,她索性起身翻看了一遍聯(lián)繫人後,最終選擇打給了柳文昊。柳文昊剛和柳齊勝吵了一架從俞宅出來,他望著這座偌大的連著山頭的別墅,這……本是屬於俞雨的。
但卻被他惡毒的爸爸霸佔了。
而他如此無用,什麼都幫不上。
得不到爸爸的信任,也得不到俞雨的歡心,幫不了她……
忽然,電話響了起來,他煩躁的拿出來以爲是柳齊勝,但卻不想看見了他以前偷拍俞雨的照片,他立刻接起電話,那端傳來最想聽到的聲音……
“文昊哥,你在哪?”
“我……在外面呢,怎麼了?”
“你要是不忙的話,我們見一面吧,我還有些事要麻煩你。”
“好。”
“那……就去酒吧吧。”
酒吧的話,人多聲音震如雷,就算是監(jiān)聽器,也監(jiān)聽不到什麼的,最危險,也是最安全。
俞雨掛了電話下樓開車直奔著酒吧而去,買了車的確是方便了許多。
俞雨沒有著急進去,而是在門口,等著柳文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