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管權子圣是否生氣,施小雪直接撲到了權子圣的懷里,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熊抱。
“權子圣,我做了飯。”
仰起小臉兒,帶著甜甜的,甚至還帶著討好的笑容。
仿佛是如平日里一樣。
見著他回來,乖巧的說一聲,“權子圣,吃飯了。”
權子圣垂頭,低頭審視著懷里的女人,一雙深邃的瞳孔醞釀著看不懂的情緒。
施小雪就那么笑著,笑容印在他深邃的瞳孔中。
或許是時間長了,笑容顯得有些蒼白而尷尬。
忽然,權子圣大手扣住她的后腦,低頭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像是發(fā)泄,又像是不夠。
狠狠地,幾乎是想要吻進了她的骨子里。
心疼,或者是憐惜,又或者是多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以至于那雙紅腫的眸子洋溢出來的笑容讓他心疼如斯。
噬咬,用力地扣住她的后腦,逼迫著她的順從。
可是饒是如此,仍舊是不夠。
胸口的沉痛,不能給她完美的幸福的愧疚,甚至看著她的討好,痛恨自己昨天的怒火。
她應當是被他寵在手心里的,她應該是不顧一切的鬧脾氣的施小雪。
可是他做了什么?
他讓她聽話。
如果真的變乖了,還是他認識的那個施小雪嗎?
當初便是被她的桀驁不馴所吸引。
仿佛是沒有見到過哪個女人窮苦如斯,還有如此高傲的心氣。更沒見過哪個女人會給他甩臉,甚至是漠視。
她都做了,所以引起了他的興趣。
是他把她強行拉入了他的世界,讓她隨著他一起經(jīng)受這個世界的爾虞我詐,紛爭算計。都是他。
可是昨天,他卻對她發(fā)了脾氣。
明明是為了兒子好,可是結果呢?
讓她傷心,就是權子圣的能耐嗎?
離婚又如何?
她想離婚,只要他不答應,任她鬧到了天上,也還是權子圣的媳婦兒。
用力地吻著,仿佛怎么都不夠。
對于施小雪的權子圣,就是沒有底線的。
可一時霸氣,一時生氣,然而生氣過后,仍舊是妥協(xié)。
妥協(xié)于她的討好,妥協(xié)于她的脆弱。
他怕她會對自己小心翼翼,他怕兩人之間會因此拉扯開了距離。
權子圣在乎的人不多,全心全意愛著他的人更不多。
施小雪是唯一一個。
不是愛著他的錢,不是愛著他的外表,僅僅因為他是權子圣,僅僅因為他給了她一個家。
她愛的,是他們的家,是僅僅叫做權子圣的男人。
呼吸幾乎是要停滯,眼底里的淚痕閃爍,睫毛輕顫,仿佛是有晶瑩的彩虹才陽光下閃爍。胸口里一陣憋悶,已經(jīng)分不清楚是痛還是沒有呼吸。
只曉得用力地回應他,回應著他的熱切,回應著他的霸道。哪怕下一刻就會因為窒息而死去,也心甘情愿。
許久,就在以為會在這樣熱烈的吻中窒息的時候,權子圣才緩緩抽身。
唇齒糾纏,離開又戀戀不舍的吻上,來來回回,仿佛永遠都不會夠。
“媳婦兒,對不起。”
媳婦兒,對不起……
一瞬間,潸然淚下。
紅腫的眼睛再次流下一行清淚。
對不起。
該說對不起的應該是自己啊。怎么又是他在說?
他到底是有沒有底線的?tqR1
難不成她錯了,他也永遠都要道歉嗎?
心疼,泣不成聲。
權子圣到底是有多累,她身為妻子五年,都不能完全的了解。
她只是無條件的享受著他的寵愛,躲在他的肩膀下,任性撒嬌,甚至恃寵而驕。
“權子圣,我不要你的對不起。”
施小雪哭著,極力的想要揚起一個笑容,可是費盡力氣,也難笑出來。
心疼,疼得不知道如何自處。
“權子圣,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我不該說那樣的話,是我的不對。”
施小雪眼淚橫流。
權子圣越是這樣的寵她,就越是會讓她覺得愧疚。
她施小雪何德何能,得了權子圣的寵愛?
又怎么能懷疑他是不想要小羽回來?
母親都是愛自己的孩子的,父親也不例外啊。
即使在她跟小羽之間,權子圣更在乎她一些,可是她并不能就因此懷疑了權子圣對小羽的心啊。
“乖,不說了,去吃飯,嗯?”
看著施小雪眼淚越來越多,還在一個勁兒的責怪自己,權子圣抬手托起那張淚流滿面的小臉兒,不斷的擦拭著施小雪臉上的淚水。
“嗯,吃飯,我做了你最喜歡吃的。”
“你都好久沒做飯了,確定做出來的還能吃嗎?”
大手握著她的小手,權子圣調(diào)笑,只是握著她的手更緊了幾分。
“我都嘗過的,不如你的好吃,也是能吃的。”
施小雪認真的回答,少了以往的傲嬌的她甚至還讓權子圣有一些的不適應。
若是換了平常,這丫頭一定會說怕被毒死就不要吃。
然而這會兒,竟然是成了溫軟的,沒有了爪牙的小貓。
乖順而溫柔,卻會讓他無所適從。
“丫頭,昨天的話,你且當我沒有說過,你還是繼續(xù)做原來的你吧。”
昨天的他,只是看上去冷靜而已。
其實已經(jīng)是到了憤怒的邊緣。
對他,他怎能保持住所謂的理智。
她不知道,她的一句話,就很可能會讓他崩潰。
“我知道,我不會跟你計較的,我剛才是真的認錯,并不是想要討好你,在小羽的事情上,是我偏執(zhí)了。”
那時的她,只想到小羽有危險,要趕緊去救。
卻忘了權子圣就是從這樣的環(huán)境出磨練出來的,甚至比這還要惡劣到幾十倍幾百倍的環(huán)境當中。
小羽尚且有個權子圣能護他周全。
哪怕是受了傷,也有權子圣這個父親讓他安然無恙。
可是當年的權子圣呢?
一切都需要自己去拼,自己去博。
有誰會管他的死活。
自從想起了默文給過她的那份資料,她不止一次在想,當粗的權子圣是如何熬過那么多個日夜的。
無依無靠,想要什么就得靠自己的雙手去爭取。
后面還有曹芳菲的人在暗地里恨不得把他殺之而后快。
然而,也就是這樣的環(huán)境當中,才出了這么一個優(yōu)秀的讓人望而生畏的男人。
或許,在權子圣的刻意磨練下,小羽也會成為下一把利劍,內(nèi)斂卻鋒利的堅韌。
足夠保護自己,也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別人。
“我都知道,傻丫頭,我都知道。”
權子圣長嘆。
若是這丫頭對他生氣,對他發(fā)脾氣,他可能也不會這么快的妥協(xié)。
可就是因為她帶著委屈,卻又極盡討好的樣子,讓他疼到了心坎兒里去。
“吃飯吧。”
不想在讓兩人的話題糾結在這里,施小雪把權子圣在桌邊按坐下,拿了濕的方巾細致的擦拭著權子圣的手。
待覺得干凈了,笑瞇瞇的在權子圣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夫君,吃飯吧。”
“好。”
權子圣答應,拿起筷子卻是習慣性的給施小雪的碗里頭填了菜。
紅燒排骨,糖醋魚,甜口居多,也并非都是權子圣特別喜歡的,大多數(shù)的可能是因為吃的習慣了,所以才漸漸的成為了喜歡的。
“你先吃,不用管我。”
施小雪也夾了菜放到權子圣的碗里。
“好久都沒有做這么豐盛的菜了,剛才還不知道怎么下手呢。”
也不覺得害羞,更不需要在權子圣的面前裝成賢妻良母的樣子。
施小雪就是施小雪,在權子圣的面前,永遠也不需要過于偽裝。
一餐飯,兩人吃的很慢。
席間,做的最多的事,是在給對方夾菜。
權子圣一如往常,撥著魚刺,一點點的放在施小雪的碗里。
優(yōu)雅而認真,仿佛是坐著最細致的事情。
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做這件事情的時候表情是有多認真,看上去又是多么的帥氣迷人。
因為在乎,所以才會認真到一絲不茍。
誠如他不會說甜言蜜語去蠱惑,只會用最實際的行動言明他對她的感情。
“權子圣,下次我不會再跟你吵架了。”
飯后,靠在權子圣的肩上,施小雪淡淡的說著。
然而,誰又能想到,夫妻間的爭執(zhí)并不是想要它沒有,它就不存在的。她又怎么會知道,下一次的爭吵會來的那么快。
沒有爭吵的夫妻,又何嘗不是最可怕的。
一旦有了爭吵,很可能就是不能挽回的錯誤。
誰也不能預料到下一秒會發(fā)生什么,包括施小雪,包括權子圣。
“沒有下次了。”
權子圣低嘆,可是現(xiàn)如今,就連他自己也不敢篤定。
可能他們要適應一種新的生活狀態(tài),有吵鬧,有和好,有眼淚,有笑聲。
吵鬧的時候,冷著臉。和好的時候安靜的靠在一起,反思各自的錯誤。
“權子圣,我不反對你訓練小羽,但是我希望這個時間不要太長。”
退一步,也只能退到此處。
“不會太久,只要他傳來了訊息,我會第一時間鎖定,這一次對他也只有這一個要求。”
畢竟才是個五歲的孩子,他即便是再變態(tài),也不會用成人的要求去要求一個五歲的小孩子的,即便是自己的兒子。
“嗯,我等七天,我能忍受的極限也只有七天了。”
說到尾處,聲音哽咽,最終也只剩下無聲的低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