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秋痕嘿嘿一笑,他其實也沒真想揭開雪瑩的面具,他只是要和雪瑩開個玩笑。他笑道:“師姐,你別生氣啊,我只是想和你開個玩笑。”
雪瑩也是無所謂,說道:“誰說我生氣了?早就知道你在開玩笑......”可是,這真的是在開玩笑嗎?她回憶起剛才冷秋痕的眼神,那是一種難以表現出的眼神。那是柔情似水,絕不是“開玩笑”所能夠解釋的。雪瑩心里在暗自流淚:你剛才所做、所說的,僅僅是一句“開玩笑”能夠解釋清楚的么?難道,在你心里我就一點位置也沒有?亦或者,你為什么要把那種心情埋藏在心底,用一句“開玩笑”來掩蓋呢......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她下意識的摸摸自己的臉,毫無表情的臉冰涼冰涼的。這是她用來偽裝自己的面具,并不是她的臉。而她自己心里清楚,她的臉其實是在發燙的吧。那滾燙的、多愁善感的臉隱藏在冰冷的、無情的面具背后。在世人看來,雪瑩或許是沒有感情的,因為她的臉隱藏在面具后面,也沒有人能夠看見她內心的傷。她的面具,是將她與人世間相隔絕的墻壁。在那高墻背后,她的心柔弱地蜷縮在一角,孤獨地......心殤。
“師姐,你怎么了?不開心嗎?”冷秋痕看出了雪瑩的異樣,問道。
“啊,沒......沒什么。”雪瑩一驚。
冷秋痕看得出來,師姐一定是有什么心事,她是不想讓自己知道。既然不想說,那自己也不再過問。其實,在冷秋痕心里,自己這個師姐的地位比誰都要高。在他心里,師姐的地位也是處于一個很特殊的位子上。只是,自己畢竟是她的師弟,有些事情還是不好開口......
“秋痕,我們此番前來還有正事,切不可耽誤了正事啊。”雪瑩語重心長。
“呃......”冷秋痕撓撓頭,忽然笑了起來,“也對,我都忘了。呵呵......”冷秋痕很是驚奇,“師姐,難道這個翠云山內有什么煉制法寶的絕好材料么?”
雪瑩有些驕傲,道:“那是自然,否則我帶你來這里干什么。”
翠云山的傳說冷秋痕也曾經聽說過。而且,山里面礦藏倒是挺多的。只是,他倒是不曾知道這里還有什么煉制法寶的絕好材料存在。冷秋痕雖然不是行家,但是一些關于煉制法寶的常識他還是知道的。煉制法寶,必須要用世間少有的天材地寶煉制。倒不是普通的礦藏不能煉制,只是,一般的礦藏煉出的法寶質量太差。試想一下,修真高人何等神威?尋常礦藏煉制出的法寶豈能經得住他們折騰?三下兩下還不被他們弄壞那就是奇跡了......
“那是自然啦。”雪瑩開始解釋道,“你也聽說過那翠云仙子的傳說吧?”
“嗯,怎么了?......難道,那個傳說是真的?”冷秋痕很會異想天開。
“不錯,那個傳說就是真的!”雪瑩的話讓冷秋痕大為驚訝。好像佛家有個什么“隨口禪”,道家也有“金口玉言”。這都是說話成真的法術,難道自己無意間學會了?冷秋痕胡思亂想著。
雪瑩
領著冷秋痕行走在翠云山的山路上,邊走便向他說起那個傳說。原來,這件事情倒是真的存在。只不過,經過數百年的傳說,被傳得神化、理想化了。據雪瑩所說,那翠云本是一修仙門派的弟子。那修仙門派雖然男女都收,也允許門下男女弟子結為道侶。但是,卻不許門下弟子與世間凡人相戀。而那翠云顯然是違背了這一規定,背著門派私下與一個牧童相戀了。她臨走時還偷走了派里的不少法寶,據說就藏在這翠云山內。之后,翠云與牧童殉情,那個派中的人無論怎么找都無法找到這些法寶,于是這些法寶也就留了下來。時至今日,那個修仙門派是何派已無從考證,但是這個傳說卻在修行界流傳開來。
此番聽來,這個傳說到并沒有原來的那么凄美了。盡管還是翠云仙子和那個放牛少年,但是,原來的還是個凄美的愛情故事;現在的,卻多多少少有些變味了。盡管那翠云可能與放牧少年是真心相戀,但是,此番看來她之罪起碼有以下幾點:一,違反門規;二,偷竊門中法寶;三,抗拒門中追捕,畏懼責罰。如這般看來,那翠云仙子倒是沒有什么可憐之處了。
聽了雪瑩的話,冷秋痕倒是沒有注意那遺失的寶物,相反,他倒是關注起那翠云仙子起來了。自己雖是一個十八歲的修真之人,但是,兒女情長方面自己卻還是有些迷茫的。或許,自己是做不到像前輩那樣將紅塵俗世拋卻物外的吧。雖然翠云仙子盜取門派寶物、違反門規罪不可赦,這些常理自己也是明白的。但是,與自己相愛的人在一起也是有錯的嗎?縱然門規如此,但是,冷秋痕還是覺得是那個修仙門派的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若是完全斷絕了人的七情六欲,那人還是人嗎......
冷秋痕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雪瑩,雪瑩沉默了。過了片刻,她說道:“秋痕,這些事情又何必輪到我們操心?現在我們連那個修仙門派是何派也無法考證了,再說這些又有什么意義呢?咱們還是去尋找那遺留的法寶吧。”
冷秋痕心底有些不高興,他覺得師姐這是在逃避此類問題。但是他沒有說話,他只是“嗯”了一聲,便不再做聲。
跟在雪瑩后面走著,冷秋痕也沒有多想什么,只是在打量著四周的景色。這是下山之路,翠云山雖然不算高,但是下山的路還是比較陡的。尤其是這樣一座古木參天的山,前方的路隱藏在叢林中看不清楚,饒是冷秋痕、雪瑩這樣的修行之人也不敢輕舉妄動,還是一步一步小心地行走。其實,這樣一步一步地走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可以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一點一點地仔細尋找。可是,任憑他們如何尋找,都沒有找到那個傳說中的藏寶之地。按理說,翠云仙子將這些寶物藏在翠云山上一定會留下什么提示,以便日后尋找時方便。可是,此刻他們找遍了許多地方都不見任何一絲一毫的線索。
眼見著太陽就要落山了,可現在什么也沒有找到,雪瑩心里難免有些難受。說好了是帶冷秋痕到這里尋找煉法寶的材料的,可現在什么也沒有找到,這不是相當于在耍冷秋痕么?也不知他心里會怎樣看自己。
突然,一只手搭
在了雪瑩的肩上,卻是冷秋痕來安慰她了:“師姐,沒什么。大不了咱們明天再找。”
雪瑩看著他,心里忽然有了種莫名的感覺。她只覺得自己眼中似乎有淚水在打轉,但是,又不得讓他看見。便將頭轉過去,佯怒道:“臭小子......”此話一出,她的心里又好受了許多。
正在此時,遠處的樹林中忽然傳來了悠揚的歌聲:“你若問我出何處,我自答你出紅塵。紅塵之中歷千劫喲,郎兒里個郎~~~”這歌詞并不優雅,調子也是普通至極。二者相配,甚至讓人覺得有些庸俗......可見,這是一首即時唱出的曲子。若是常人聽來,定會大怒,然后便破口大罵這唱曲之人:這是什么破曲子,難聽死了!
但是,現在聽到此曲的人卻是冷秋痕與雪瑩這兩個修真之人。在他們聽來,這并不是簡簡單單的曲子。因為,他們明顯聽出唱這曲子的人根本不是一般的人。在這悠揚的曲子中,他們聽到了一股莫名的力量。這種力量很明顯,是修真者的力量。不過,這種力量卻不強烈,而是一陣一陣的,仿佛滿天云霞,又似海浪滔滔。冷秋痕與雪瑩感覺到,這種力量若有若無極其強大,但有沒有絲毫的殺氣,讓人感覺到很奇怪。
漸漸地,那個唱歌的人出現在冷秋痕的視線中。這是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身穿一件麻布衣服。一頭長發披散在腦后,只是,這長發披的有些奇怪。冷秋痕也是長發披肩,但是,冷秋痕的頭發是整齊地披在腦后。而這名青年卻是胡亂披著的,連前額也時不時地耷拉著一縷頭發。看起來,倒有幾分像街頭的乞丐。他手中,提著一個酒壺,隨著手臂的晃動,酒壺也是來回晃著。
冷秋痕與雪瑩看著這個人,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這青年的出現實在有些奇怪,看來,他也是個修真之人。只是,卻不知道這青年是不是也來爭奪法寶的。
冷秋痕正準備說話,那青年卻是也看見了他們。那青年喝了一口酒,說道:“二位,別來無恙......”
別來無恙?這話聽著怎么這么別扭呢。冷秋痕與這青年素不相識,何來“別來無恙”。“這位兄臺......”冷秋痕咳嗽一聲,“敢問,我們以前見過么?”
那青年再次喝了口酒,依舊是那種很輕浮的語氣:“佛說: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換來今生一次擦肩而過。二位與我有見面之緣,這當是前世多少次的回眸啊!”這青年醉眼熏熏地看著冷秋痕和雪瑩,眼中說不出是什么神情。看來,他當真是喝醉了,連說的話都這么糊里糊涂的。
冷秋痕修為較低,倒還無所謂。雪瑩直視著他的眼眸,只覺得渾身一顫,渾身的力氣仿佛被抽光了似的。
這人到底是誰,他的修為看似高深莫測,但是,雪瑩卻無法感到他身上有一絲法力的波動。甚至,就如同一個凡人一般。只是,他為何卻能夠讓人產生那種感覺......
(這一章出現了一個新角色。很多小說中都有類似的角色,此類角色往往都是小說中高人般的存在。在這里,我想把他寫成一個與眾不同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