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視使徒消失的只剩個頭了,兩個人也不打算在這一堆詭異石像裡待了。這羣石像貌似沒辦法恢復成人樣了,對此艾米麗也表示無計可施,無藥可救。
好吧,兩人開始往外走,還沒走出幾步,陸甲就感覺頭皮發麻,他感到死神正在向他獰笑,一旁的艾米麗也有所感覺,手中的摺疊刀迅速握緊,轉頭尋找著危險源,卻看見那隻剩頭顱的預視使徒正看向他們,長大的嘴巴里一個藍色的能量球迅速形成,眼看就要朝這裡射過來了。
該死!艾米麗射出一支弩箭,木質弩箭打在能量球上瞬間灰飛煙滅,沒有任何卵用。陸甲開始摸向符籙,然而已經來不及了,肉體的疲憊還沒有消除,符籙生效還需要一點時間,而現在能量球已經噴射而出,幽藍色的光芒迅速劃過空氣,只是瞬間就出現在陸甲眼前,速度之快陸甲甚至還沒抽出符籙。
該死,擋不住了!陸甲咬牙切齒,萬萬沒想到這預視使徒還有這麼一招,這貨是死了也要加一個墊背的啊!來不及了,看來這下子完犢子了。
都說人臨死的時候,一生的經歷回憶會用類似走馬燈一樣在腦海中浮現,陸甲已經開始回憶自己那悲慘的一生,自幼父母雙亡,童年只能說還過得去,記事以後因爲異於常人的體質沒什麼朋友,長大畢業後進了一家小企業,過著一復一日的平淡生活,大概整個人生中最有意義的事就是連續一百次相親失敗,可惜自己還沒談過戀愛,還沒結婚生子,老陸家的血脈就要在這異世界斷絕了。。。
啊,我那早已模糊在記憶深處的父母,兒子不孝不能傳承血脈了,啊,我那不曾蒙面尚未出現的老婆,以後找個好人家嫁了吧,忘記我吧雖然你估計也不知道我,啊,我那美麗的世界,看樣子我不能爲你找到出路了,啊。。。
慢著,我怎麼還在這呢?這能量球飛的這麼慢?
陸甲停止內心深處的豐富心理活動,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然後他嚇了一跳,眼前是一個幽藍色的能量球,離他的眼睛只有幾釐米不到,那光滑的表面陸甲甚至能看見自己的倒影,陸甲能感受到那美麗外表下強大的力量,這可把陸甲嚇得不輕,他條件反射般就打算閃開,卻驚訝的發現自己的身體一動不動,彷彿被定格在空氣裡,就連眼睛視線似乎都無法移動,透過餘光,陸甲看到周圍的一切都是一片灰白色,空氣中漂浮的灰塵,艾米麗射出的弩箭,甚至就連傳播在空氣中的聲音,一切都靜止不動,在這片詭異的靜止中陸甲感覺有一個人正把自己扛起來往外走,不知道那是誰,隨著陸甲身形的晃動,他纔看清了眼前,那是一襲黑色風衣,還有古怪面具,艾米麗被他抗在身旁,看上去和陸甲一樣不能動彈,正是艾米麗的父親科爾沃!
你來的正是時候??!見自己離那能量球越來越遠,陸甲的心慢慢平靜下來,只見科爾沃把陸甲和艾米麗放在一邊,仔細打量了那隻剩個頭的預視使徒,然後他打了個響指,左手上的印記散發著微光,一團黑霧出現在那頭顱周圍,變成一堆老鼠,片刻之間那頭顱就不見了,老鼠們變成黑霧煙消雲散了,接著他看向那能量球,印記再次發光,隨著他右手揮舞,一團狂風從四面八方涌來,在科爾沃的控制下撲向靜止在空氣中的能量球,只是瞬間那能量球就消失不見了,最後他看向一旁靜止著的陸甲和艾米麗,仔細打量之後,他看看陸甲的左手,又看看艾米麗的左手,盯著艾米麗右手緊握的摺疊刀看了半天,小聲的對界外魔的親人表示親切問候之後,他就消失不見了,周圍的灰白色恢復正常,空氣開始流動,陸甲發現身體又能動了,他活動了自己僵硬的身體,邊上的艾米麗迅速跳到一邊,握著摺疊刀緊張的打量著四周,見沒有什麼危險才把武器收起來。
“發生什麼事了?”看著眼前的場景艾米麗有點疑惑不解:“剛纔預視使徒是不是還在偷襲我們?”
“是啊,我都沒反應過來。不過還好,緊要關頭你父親把我們救下來了。走吧,這一切都結束了?!?
艾米麗還有點迷糊,跟著陸甲走出廚房,整理了一下衣服裝作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回到一樓大廳,一切都如之前一樣,談笑風生的貴族,演奏音樂的樂隊,明顯放鬆的守衛,沒人注意到樓下的惡戰,這些人大概一輩子都不會知道自己曾離死亡只有一層樓。陸甲環顧四周,卻驚奇的發現晚宴的主角,身穿黑色禮服的波義耳大夫人和身穿白色衣服的波義耳三夫人不見了,好奇之下陸甲上到二樓,繞過昏迷的守衛,陸甲在大夫人的臥室裡發現了兩位夫人,大夫人已經變成灰白色的石像了,艾米麗解釋之前預視使徒臨死之前的那發能量球大概就是抽取大夫人的能量,這位用自己的血液召喚虛空生物的瘋狂藝術家最後成爲了自己藝術的祭品,一旁身穿白色禮服的波義耳三夫人正跪在地上掩面無聲的哭泣著,之前大夫人身體出現異樣,她擔心她的身體狀況就把她扶到臥室,還沒被臥室裡的詭異場面嚇到,親姐姐就在她面前變成了石像,臨死前那痛苦和瘋狂的樣子讓她感到絕望,頭腦聰明的她從商多年,也聽說過關於黑魔法的事情,誰知這悲慘的一切會發生在她身上。艾米麗走過去耐心安慰了她,大姐自食惡果變成石像,二姐被攝政王連累被擄走從此不知所蹤,管家僕人也被變成石像,繁榮強盛的波義耳家族一夜之間就只剩她一個了。
哭泣了一會兒這位僅剩的波義耳夫人恢復過來,只剩她一個的波義耳家族是無法擋住那羣對波義耳家產垂涎三尺的貴族們的,深知貴族內部的黑暗的她決定從此隱姓埋名,拋棄波義耳的姓氏,在保全自身的同時想方設法去找回自己僅剩的親人。艾米麗告訴她如果沒頭緒可以去找自己的父親詢問情報,她表示感激之後開始收拾東西。陸甲和艾米麗回到一樓,看看還在談笑風生的貴族們,想想樓下的瘋狂屠殺,再想想樓上的哭泣的夫人,看著眼前的一片歡鬧,陸甲深感命運的無常。
陸甲回過神來,他們的任務結束了,科爾沃送走了自己的敵人,艾米麗找到了自己的目標,陸甲完成了自己的考驗。離開熱鬧的大廳,陸甲走出正門,從失業的門衛手裡接過自己的長刀,陸甲跟著艾米麗向莊園外走去,在一扇窗戶後,戴著古怪面具的黑影看著他們漸行漸遠,自己也消失不見了。
離開波義耳莊園,眼前的一切開始晃動。眼前的金碧輝煌開始褪色,一切都開始晃動,當陸甲回過神來,他還站在那褪色的牌匾下,艾米麗也回過神來,一旁黑髮黑眼的界外魔從黑霧中出現。
“恭喜你們完成了自己的目標,雖然最後科爾沃插手了,但你們還是完成了這段歷史。艾米麗??嫉聹?,你找到了自己最後的敵人,除掉他們,德麗拉將失去自己的大部分勢力,你的復仇即將迎來高潮。而你,陸甲,你通過了我的測試,雖然表現一般,但瑕不掩瑜。你將會得到我的情報,你將會找到自己的方向。而現在,你們最好快點離去。之前艾米麗。考德溫的行動讓這個地區再次陷入動盪,無數守衛惡棍在尋找你們的蹤跡。憑你們的能力無法對抗兩支軍隊。”說罷他就消失了,只留下大眼瞪小眼的陸甲和艾米麗。
什麼鬼?兩支軍隊?陸甲一臉震驚地看向艾米麗:“你到底幹了什麼?”
“我?”艾米麗微笑,“我沒幹什麼,我之前把戰壕幫的老大和督軍副頭領綁走了?!卑愐宦柤?,“這兩個傢伙相互勾結,用戰爭的名義搶奪錢財,屠殺平民,甚至拐賣人口去幫他們挖礦,於是我就綁走了他們,割掉他們的舌頭,塗黑他們的臉,把他們送到礦道當苦力,真是罪有應得。”
妹啊!陸甲都震驚了,一個城市,兩個大勢力,人多槍多,你就把他們的頭綁了?這麼頭鐵,一下子招惹兩個勢力?現在整個沙塵區估計都鬧翻天了,整個城市的人都在找他們,消滅罪惡是好事,但你做好事你得先把自己撇出去??!
他們迅速離開波義耳莊園,重新關上大門,陸甲還打亂了門上的密碼,他們小心翼翼地往外跑,一路上的守衛和雜兵更多了,整個城市都彷彿一個火藥桶,不少守衛都在和戰壕幫的雜兵們火拼,滿天子彈和沙塵亂飛,各種髒話層出不窮。陸甲緊緊的跟在艾米麗身後,生怕竄出個人發現他們,一路躲開瘋狂的士兵,他們來到一處碼頭,身後動靜越來越大,艾米麗一把抓住陸甲,幾個呼吸之間他們衝出碼頭,飄過海面,出現在一艘黑色的輪船上,陸甲好不容易站穩了身子,連續的瞬移讓他有點想吐。身旁的艾米麗摘下面罩,一個身材消瘦,皮膚黝黑的白衣中年女人出現在陸甲面前,棕色的眼睛看著他。
“歡迎來到恐怖鞭痕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