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清影看著那畢恭畢敬地捧著無言劍站在她身邊的小廝,低垂的眸子里忽明忽暗。
這是讓她贏好呢,還是讓她輸好?
接下來,賭坊中的其他賭客也陸續(xù)開始下注,跟著吳涇喜的人還是不少的,因而最終統(tǒng)算下來,言令那兒有五十注,龐清影這兒有八十注,葉鑫與她持平,也是八十注,畢齊身上有六十注。
總而言之,壓言令的人最少。
一來,除了言令,其他三人都來自南蜀,對玉石生意都有所接觸,而言令只是燕來莊的莊主,云國人士,對玉石再懂又能懂到哪兒去呢;二來,大家也想聽聽,這魔教教主令的線索。
下注完畢,最緊張的時刻便要到了。
“那么,由誰先開始?”吳涇喜幾乎要成為這場賭局的主持了。
龐清影伸手比了比葉鑫,“讓他先開始吧。”
葉鑫選的石頭是他帶來的五顆原石中最大的,約有一個人頭那么大,也是最有可能破出上好原石的石料。
當然,這也看機緣,有的時候,個頭大的石頭也完全有可能只是塊廢料。
不過葉鑫倒是信心十足,龐清影指了他,他便率先執(zhí)起刀,開始小心地破。
四五刀下去后,灰色的石皮中忽然露出了一星點翠色。葉鑫眼睛一亮,動作更加小心。
四五刀就能破到東西,這里面準是個大的。
龐清影望了眼言令手中就拳頭大小的原石,眸色深了深,不知在想什么。
一刻鐘后,葉鑫頗有些得意地舉起一塊乳白帶著翠色的玉石。
那是一塊白乳玉,成色還不錯,最關鍵的是,個頭很大,足有兩個拳頭大小。吳涇喜和幾個懂行的人商討之后宣布這塊玉石應值一千兩銀子。
首開就是個如此值錢的物件,大伙兒不由閉住呼吸,想要看看后面還有沒有更好的。剩下的三人,壓力也就更大了。
第二個開的是畢齊,他緊跟著葉
鑫也開出了一個拳頭大小的白乳玉,不過成色比葉鑫的稍好一些,大約值九百五十兩銀子的樣子。
這兩人破完原石后,神色都很輕松,抱著胸等待著龐清影和言令的原石。
“下面誰第三個破?”吳涇喜清了清嗓子,看向龐清影和言令二人。
龐清影站出來不緊不慢地笑道:“看來是按照石頭大小來破嘛,本公子看著我手上的石頭似乎比言莊主的大,那就本公子先來吧。”
說著,她拿起刀,干脆利落地就下了第一刀。
玉石這玩意兒,她一點也不陌生。
當初為了開玲瓏坊,她可是將天下間所有已知的礦脈都走了遍,寧家的紫幽靈也是在那個時候碰巧撿到的。所以,在玉石方面,龐清影若是稱第二,恐怕沒人能稱第一。
看到葉鑫那堆石頭的時候,龐清影心中就有了數(shù)。
他們的原石應該是從一個白乳玉的礦脈中取來的,因而葉鑫和畢齊兩人開出的都是白乳玉,而龐清影和言令兩人的石頭紋路與他們的一致,卻只是白乳玉礦中的邊角料,也就是廢石。
無論個頭多大,都開不出什么東西。
所以,這場賭局,龐清影和言令是必輸無疑的。
當然,這也是龐清影將計就計,故意安排的。
猜拳之時,龐清影是第一個選石頭的,她裝模作樣,嘴里還嘀咕著什么“最大的不一定最好”。在她最終選定一顆中等大小的石頭時,她的余光看到,葉鑫和畢齊兩人齊齊神色一松。
而言令第三個選。最大的那個已經(jīng)被葉鑫選走,他隨意一拿,竟找了個最小的。
眾人都很無語,這就只有拳頭大的石頭,就算開出東西,能跟葉鑫他們的比?
現(xiàn)場總共有五顆石頭呢,還有兩顆基本都是一般大小,為什么要非要選最小的?
面對眾人疑惑的目光,言令動了動嘴,只說了兩個字,“直覺。”
龐清影的第二刀下去,石皮已經(jīng)給她削去大半。所有人都不免為她的大膽捏一把汗,不少壓在她身上的人心里都開
始嘀咕,這寧小公子,到底懂不懂玉石啊?有這么破的嗎?
龐清影的這塊石頭也算是大的,但偏偏沒有葉鑫的運氣。一刻鐘后,石頭已經(jīng)被削成了原來的三分之一。
可是還沒有玉石露出苗頭來。
葉鑫嘴邊的笑已經(jīng)撐開,但龐清影卻還是神色淡淡,一點著急的姿態(tài)都沒有。
“這么大一塊石頭,不會什么都沒有吧。”旁邊已經(jīng)有喪氣的人失望地說道。
“唉,不是每塊大石頭都能開出玉石的,否則還哪有賭石一說。”
不過,這人的話剛一說完,就又聽人叫了起來,“出來了,出來了!”
完完全全的翠綠色,玲瓏剔透。
出了色之后,龐清影處理石頭的動作更快了,不消片刻,一個拳頭大小的翡翠便出現(xiàn)在大家視線中。
“極品啊!”一個參與鑒別玉石的人不自覺地向龐清影走了幾步。
這等成色的翡翠,在市面上基本是看不到的,只要出來,不是直接送入宮,就是直接送進大家族的手里。比起葉鑫二人的白乳玉可是翻了一倍的價值!
第三人,龐清影的結(jié)果,不言而喻。
這等狀況在眾人的心里已經(jīng)是極限了,最后一個言莊主,那也就拳頭大小的石頭還能開出比寧小公子更貴重的東西?!
基本沒人相信。
因此,看言令開石頭,那基本就是娛樂。
葉鑫他們的臉色有些難看,但轉(zhuǎn)向言令的時候,還是泛起了笑容。
只要言令沒贏,那魔教教主令的下落,他就得乖乖交出來。
言令勾了勾唇,上前破石頭。
也不知是破罐子破摔,還是怎么的,反正言莊主臉上毫無緊張之感,仿佛輸贏對他來說都無所謂似的。這讓大家一時有了疑惑,難道那魔教教主之令對他不重要嗎?
可之前可是聽說言莊主將那個線索嚴得結(jié)結(jié)實實的,誰都探不到嗎?
賭莊之內(nèi),只有龐清影和言令自己清楚,他不是不在乎,也不是破罐子破摔,而是,贏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