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凌御風有點不敢相信地看向妹妹，“你想隨楚剛一起出去？”因爲忙著籌備婚事，凌御風最近的確很忙，陪妹妹的時間越來越少了。

“是呀，我想去外面看看。”菱兒拉著楚剛的衣袖，“剛叔叔，你帶我出去吧。”

楚剛爲難地看向大公子，“大公子，這……”。

菱兒依舊晃動楚剛的衣袖，“不是去爲大哥採辦成親用的東西嗎？我想去外面看看，我不會爲你添麻煩的，真的！”

“是去潭州採辦絲綢。”楚剛解釋。

“大哥，我一個人好悶，在家裡，因爲有爹孃，其他人也不方便與我玩兒。”菱兒哀懇地看向大哥，“你就讓我去吧，我保證乖乖的聽剛叔叔的話！”

凌御風看向楚剛，楚剛勉強笑笑，“小姐還太小，我怕照顧不周，萬一有什麼差錯，楚剛擔當不起！”

“剛叔叔！”菱兒緊緊拉著楚剛的衣袖不放。

“你就帶她去吧。”凌御風嘆口氣，“在家裡，她的確很悶，加上前一段時間的事情，其他下人也躲著她，讓她出去透透氣也好。”

聽大公子如此說，楚剛只好點點頭，“那，要不要跟老太爺說一聲。”

“爺爺纔不理會菱兒的事。”凌御風苦笑，“雖然說是不許三叔三嬸再欺負菱兒，卻也不會費太多心去看照菱兒。”

楚剛看向菱兒，“那麼，我挑一名丫頭跟著照顧大小姐吧？”

“不用，菱兒不用麻煩其他人的。”菱兒搖搖頭，“我什麼都會做的。”

楚剛苦笑，也是，大小姐從小吃盡苦頭，的確不需要人照顧。

凌御風彎下腰來將菱兒抱起，“還是帶一名丫頭方便，你一定要剛叔叔的話，不許亂跑！”

菱兒用力點點頭，“大哥放心吧。”

一路上，菱兒十分興奮，從來沒有出過門的她，眼睛都不夠用了，不時地問這問那，雖然十分好奇，她卻沒有爲難楚剛，一直很聽話。

潭州湘繡聞名天下，楚剛已經聯繫了最好的紅繡坊。

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楚剛看向門可羅雀的紅繡坊，一個月前，這裡還是潭州生意最興隆的繡坊，找了一個小販來問。

“紅繡坊招了妖精了。”小販嘆口氣，“周家大小姐賞花歸來，不知爲什麼一直茶飯不思，病得很重，求醫問藥皆無濟於事。請了和尚道士，說是被藤怪所附，做了法事來驅邪，不想，那藤怪妖術高，傷了人還將周大小姐擄了去！周家無心應對商場事務。”

“謝了！”楚剛道聲謝。

“剛叔叔，我們另換一家嗎？”菱兒擡頭看向楚剛。

楚剛皺皺眉，“這是繡工最好的一家，我們先進去看看吧，提前兩個月便訂了貨，不知趕出來沒有？”

紅繡坊的當家周敬賓是一個五十開外的老者，身材中等，白淨儒雅，沒有那種市俗之氣，只是精神很差。

“因爲是提前訂的貨，已經趕出來了。”周敬賓深施一禮，“只是，最近府上出了點事，請恕不能招待！”

“哪裡，”楚剛還禮，“我們也趕時間，提了貨得立即趕回去。”

三百匹綢緞盡數裝了車，天色有些晚了，楚剛找了一家客棧休息，因爲聽說了有妖精，嚴令手下不得隨意走動。他特別關照丫頭小英好好照看菱兒。

“菱兒，要不要去看看？”劍風喚醒熟睡的菱兒。

菱兒睜開眼，小英睡得很熟，四周很黑，沒有一點光亮，“這麼晚了，剛叔叔關照過的不許隨意走動！”

“怎麼？怕了？”

菱兒想了想，“好吧。”

菱兒輕手輕腳地穿好衣服，小英睡得有些過分死沉，菱兒皺皺眉，劍風的聲音傳入耳中，“沒事的，我只是稍稍施了一點小法術而已，明天天亮就會醒來的。”

“劍風哥哥！”菱兒不滿，“你怎麼能隨意對小英姐姐施術，會傷她的身子的。”

“好了，走吧。”龍飛鳳舞劍泄出的黑氣包圍了菱兒，菱兒的身子自窗子飛了出去。因爲以前有過這種經歷，菱兒並不害怕，只是這次，她沒有閉眼。

天上微微有幾點寒星，飛在空中風聲在耳邊呼嘯，向下看去，屋子飛速向後退去，窗子透出的燈光和門前掛著的燈籠，給這寒夜中添了幾點溫亮的光。

城外十里，原本有一家庵堂，因爲失修已經破敗，長滿了青色的藤蔓。一月前，還有七八個尼姑，因爲紅繡坊大小姐在這兒招了妖精，嚇得她們已經四散而逃。

菱兒就是被龍飛鳳舞劍帶往了這庵堂。

輕輕拍拍門，沒人應聲。菱兒推了推，門應手而開。窗子裡透出光來，窗上映出兩條正擁在一起的人影。

“有人嗎？”菱兒稚氣的聲音在這寂寂的夜裡，聽來卻令人膽戰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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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條人影迅速分開，一條人影倒了下去，門“吱”地一聲開了。

那是一個青衫公子，拿著一柄紙扇，眉目間有種邪氣，站在那兒有一股陰冷冷的氣息。

看到對方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青衫人略略吃了一驚。

“大哥哥，我和娘不小心走散了。”菱兒看向那青衫人，有些靦腆地樣子，“能在這兒歇歇嗎？”

“深更半夜，怎麼可能有人來這兒？”青衫人陰陰一笑，“你是來降伏我的？”

“大哥哥在說什麼？”菱兒不由向後退了退，畢竟對方是妖。

青衫人身上忽然發出數條粗大的青藤來，如蛇一般襲向菱兒。

一道紫黑色的光環立即圍住了菱兒形成結界，那些青藤被彈了回去。青衫人面色大變，發出慘綠之色來，“是魔氣？你不是人類？”

“借你妖氣一用。”陰森冰冷得沒有絲毫感情的聲音，龍飛鳳舞劍嗚鳴著直刺向那青衫人。

青衫人的數十條青藤迅速纏繞糾結，眨眼之間織成密密的一張網，那網迅速收縮成繭，將他包在其中。

龍飛鳳舞劍紫光一閃，直插進那繭中，所到之處，青藤迅速枯黑脫落。青衫人大驚，身形一動放棄那藤繭化作一道青煙欲離開。龍飛鳳舞劍緊追其後，劍中射出數千條細長的黑色觸角，鋪天蓋地般卷向那青衫人。

當青衫人被黑色觸角層層包裹住時，淒厲地慘叫聲聽來毛骨悚然，菱兒不由打個寒戰，極力控制住那份恐懼。

黑色觸角縮回劍內，整個劍身都成了紫黑色，飛回菱兒身邊。菱兒想也不想抓起劍便向臂上劃去。

“你幹什麼？”

菱兒的臂血流如注，絹絹流入劍內，那劍身的黑色漸漸變淺，緩緩退回劍心，現出透靈的紅色來，那龍鳳紋流動在劍心周圍。

“那不過是個有幾百年道行的藤怪而已，用不了這許多靈血來淨化。”劍風的聲音有些微怒意。

劍心周圍泛出微微的白光，那白光將菱兒的傷復原如初。

菱兒不由調皮地笑了，“謝謝劍風哥哥！”

菱兒奔入屋內，一個女子渾身著躺在牀上，她雙頰潮紅，身體上有條條青色的藤印，兩眼失神地盯向屋頂，看起來沒有什麼意識。

菱兒看看四周，並沒有那女子的衣衫。她脫下自己的外衣爲那女子擋住最重要的部位。

“劍風哥哥，我們送她回去吧。”菱兒看向龍飛鳳舞劍。

“關我什麼事？”

“劍風哥哥，不要耍小孩子氣了。”她自己纔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小孩子。

黑煙將菱兒和那女子籠住，飛向紅繡坊。

用力拍拍紅繡坊的大門，過了一會兒，大門裡有人膽戰心驚地問，“什麼人？”

“把你們家小姐接進去吧。”菱兒甜脆地童音沒有絲毫邪祟之意，令看門人忍不住輕輕開了一道門縫。

一個小女孩向遠處奔去，瞬息不見。臺階上，大小姐身上只蓋住了一件小女孩的外衫。

“什麼？大小姐的外衫不見了？”楚剛看向小英，小英急得幾乎要哭，“昨晚明明放在牀頭，今天一早醒來就不見了，到處也沒有找到。”

“小姐呢？”楚剛推門而入。

菱兒笑瞇瞇地看著楚剛，“剛叔叔，沒關係的，只是丟了一件外衫，其他的，什麼也沒有丟。我和小英也沒有受傷一類的。”菱兒慶幸，昨晚的傷，在龍飛鳳舞劍封印之力的白光之下，已經恢復如初，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只是，畢竟失了血，頭有點暈，不想其他人擔心，她勉強支撐著。

“真是活見鬼了！”小英抹抹淚，“我看這潭州不僅僅有藤怪，到處都有點邪門！”

“既然其他的沒有丟，大家也平安無事，趕緊起程吧。”楚剛可不希望在潭州遇到什麼。

一大早，楚剛率人離開了潭州。潭州城卻有了一個傳說：紅繡坊的大小姐，夜裡被一個小女孩送了回來，雖然身體很虛，調理了一段時間也恢復了健康，對遇到的事完全沒有記憶。城外庵堂的青藤，全部枯萎了，再也沒有鬧過怪，想必那藤怪已經被那小女孩降伏了。那個小女孩到底是神、是仙、是妖？沒人知道。不過，紅繡坊的周敬賓卻認定了那一定是神仙，並在家裡設了專門的祠堂，將那件蓋在女兒身上的外衫供奉起來。

離岳陽還有二十多裡，天邊忽然飄來一團濃墨似的雲。天色本來就已經晚了，因爲只有十多裡，楚剛本想加緊趕路，天黑前一定能到家的。“看來是場豪雨！”楚剛皺皺眉，“我們先找個地方歇歇，免得淋在路上，明天一早再回去。”

清溪小鎮上的客棧，對於劍風堂大管家楚剛，無人不熟。安排了最好的客房給他們，上了最好的酒菜。

果然是一場暴雨，伴著狂風的嘶啞怒吼，如傾倒一般自天際泄下。雨點“噼裡啪啦”地敲砸著屋瓦和地面，雷電轟鳴中窗前的大樹劇烈舞動著，窗上映出張牙舞爪的影子。

“小，小姐……”，小英縮到牀角，抱著頭抖作一團，她倒忘記了，小姐還是一個七歲的孩子。

“沒事的。”菱兒輕輕拍拍小英，“這麼大人了，還怕打雷！”

隱隱有淒厲的聲音傳入菱兒耳中，還伴著一聲恍似龍吟般的轟鳴。菱兒不由跳了起來，直衝到窗前推開窗子。雨線凌亂地隨風而入，抽打到菱兒臉上，電光中，菱兒震驚地看向遠方舞動的一條青龍，青龍被數十團黑色的東西包圍著，左右衝突不出，龍尾翻卷處，有黑色的東西悽叫著被打成碎片四散落下。

回頭看看仍然把頭深深埋入膝上的小英，“劍風哥哥，讓她睡吧！”

“不怕傷她了？”

“管不了那麼多了，那條青龍好危險！”

“青龍？嘿嘿，由它去好了，這種所謂的正義，死得越多越好！”

“用我咬破指頭嗎？”菱兒有些微惱，“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一道細微的紫氣進入小英體內，小英慢慢倒下，發出均勻的呼吸，沉沉地睡了。

“你不是想飛過去救那條青龍吧？”

“劍風哥哥，快點吧！”

“別忘記了，你不過是一個人類的小孩子！那些圍攻青龍的都是千年妖精！”

“所以，更不能不救了！”

“青龍，四大神獸之一的東青龍？那是上古神獸，有幾萬年的道行，不會有什麼事的，你還是乖一點好！白雀我不想惹，這種東西，我更想躲遠一點兒。”

菱兒推門向外跑去。

“這雨好大！”楚剛站在廊前，望著遠處。幾個隨從跟在左右。

“大小姐，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看到菱兒跑出來，楚剛急忙迎過去，“是不是害怕？小英呢？”

“剛叔叔，你看到了嗎？”菱兒指向空中。

“什麼？你說雷電嗎？”楚剛看向暗沉的雨空，他不由笑笑，“不用怕，沒事的，不會擊到我們頭上的。”

“咦？看不到嗎？”菱兒意外地看向空中，青龍在不斷遭受著襲擊，忽然，那條青龍化作一個青衣人形，周圍也現出數十條人影。

“有結界的，不是每個人都看得到。”劍風的聲音傳入菱兒耳中。

“好了，快回去吧。”楚剛勸著大小姐，“很晚了。”他伸手來牽菱兒，菱兒回頭看向空中，目中的擔憂更濃。

“怎麼一個人睡了？”楚剛看向熟睡的小英，剛要喝斥，菱兒擺擺手，“沒事的，我也要睡了，不要喊醒她了，她很累的。”

“可她畢竟是來照顧小姐的。”楚剛嘆了口氣，“反過來卻要小姐照顧成何體統？”

菱兒笑笑，“我沒事的，剛叔叔，你們也早睡吧。”

楚剛只好道聲晚安出去，菱兒關好了門。

劍風不去，菱兒只能在窗前幹看著。

戰鬥持續了一晚，那些黑團終於盡數被青龍擊散，而青龍似乎也受了重傷，重重落下雲端，菱兒緊緊盯著，那個方位，應該是洞庭湖吧？青龍潛進洞庭湖了嗎？

雨整整下了一晚，天明時，終於停了。

第二天一大早，菱兒回到了劍風堂。看到菱兒平安回來，凌御風很高興。菱兒也抱著大哥興奮地講著一路所見所聞，看著菱兒發光的臉，凌御風連日來的擔心終於消散。菱兒畢竟是小孩子，會漸漸忘記那段經歷的！

因爲昨晚一夜沒睡，菱兒吃過午飯，本來想小睡一會兒的，不想醒來時，已過了未時。

菱兒一下子跳起來，看看屋裡沒有人，她自己簡單收拾了一下，推開門，院子裡有兩個丫頭。

“大小姐醒了，大公子在帳房，說是如果大小姐醒了告訴大小姐，免得大小姐找他不到。”

“知道了。”菱兒向外跑，忽然她頓住，“大哥很忙，沒空理會自己吧，這個時候……”。

“你不是想出門吧？”劍風已經感應到了菱兒的心思。

“不是怕青龍傷害你嗎？”菱兒嘟起小嘴。

“無所謂的。”劍風冷笑一聲，“你只要不打擾我，我正好可以好好休息一下，那些封印之力正好可以掩蓋我的氣息。”

劍心處的黑色消失不見，龍鳳紋隨之也消失了。

“就算劍風哥哥想要休息，也要送菱兒過去呀！”菱兒用力敲打劍心處，“劍風哥哥！”

劍心處沒有任何反應，菱兒伸指在自己口中，剛要咬下去，劍心處的黑色驟現，“免了吧。”

菱兒差點笑出聲來，看看門，趕緊捂住口。

這一次，沒有黑氣，菱兒只覺得身子一輕，一眨眼間，眼前便出現了八百里浩渺洞庭。

菱兒微微張大口，湘江滔滔北去，長江滾滾東逝，湖外有湖，湖中有山，漁帆點點，蘆葉青青，水鳥翱翔，水天一色，景色甚是雄偉壯觀。

“昨晚的浪頭好大，好像有什麼東西落下一般沖天而起。”一個老者正在對一羣人侃侃而談。

菱兒四處看看，這麼大的湖，怎麼知道青龍落在哪裡？

“等晚上再來看吧，這個時候，它會現身才怪！”劍風話音才落，菱兒已經自沙灘上消失了。

“剛剛好像有個小姑娘一閃不見了。”一個漁家小夥子指著菱兒站過的地方大叫。

“你看花眼了吧？”幾個同伴笑他，“哪裡有什麼小姑娘？”

“真的有！”那小夥子大叫，“我纔沒看錯呢。”

“阿江，你累了吧？”一個年紀大點的人喚著那小夥子，“回去休息一下吧。”

阿江搔搔頭，再看看菱兒站過的地方，只好作罷。

菱兒回到家，根本沒人注意過她的消失，自己練習了一會兒劍，再寫了一會兒字，有人來請她去前廳吃飯。

吃飯的時候沒有看到大哥，說是出門了，一家商鋪出了點差錯，過兩天就回來。

“你們幾個，這兩天多陪陪菱兒！”凌楚天吩咐凌乘風和其他幾個孫子。

凌乘風笑笑，“知道了。”

“明天和我們一起去練劍吧？”凌笑風笑得有些調皮，“大哥親自教你的，一定變得很強了吧？”

“老九，你又想欺負菱兒！”凌乘風瞪九弟一眼。

凌仲康之妻丁葉看了凌乘風一眼，“乘風，你經常這麼喝斥笑風嗎？笑風是不是常做錯事？”

意識到二嬸的意思，凌乘風急忙解釋，“二嬸，我並沒有其他意思，笑風和菱兒年紀最相仿，兄妹之間的玩鬧也是免不了的。”

丁葉也笑笑，“我也沒有其他意思，如果笑風調皮，你直接告訴我好了，我來調教他！”

“娘，笑風的確經常欺負菱兒！”凌隨風白了一眼正得意看向二哥的九弟，“大哥送菱兒的東西，不管是什麼，他都搶了來。”

“隨風！”丁葉臉色微沉。

“好了，小孩子玩玩鬧鬧的事，你就不要管了。”凌仲康阻止妻子，“還不許哥哥說弟弟兩句了？”

丁葉見丈夫這麼說，再看看凌伯健夫婦，也不好再說什麼。

“菱兒，明天我去喊你一起練劍吧？”凌乘風笑著看向菱兒。

菱兒用力點點頭。

“來吧，大伯送菱兒回房。”看著菱兒起身要離開，凌伯健牽起菱兒的手，“這些日子大家都很忙，菱兒要乖一點，聽哥哥們的話，不許任性！”

菱兒很順從地應著，“知道了！”

凌伯健送菱兒回房，吩咐兩個丫頭伺候小姐。

“我沒事的，你們下去吧。”凌伯健剛離開，菱兒便打發兩個丫頭出去，“我會自己照顧自己的。”

對於這位曾經被蛇妖所惑的大小姐，兩個丫頭還是有著畏懼的，兩人巴不得大小姐趕緊睡下，聽到大小姐如此說，兩人急忙應聲退下去。

“當真還去？”劍風感應到菱兒的心思。

“劍風哥哥答應的。”菱兒特意加了一件長衫，打開了窗子，偷偷跳出去。

在劍風的幫助下，菱兒只是一轉眼的功夫便又來到洞庭湖邊，“這個時候，別打擾我了，否則，那條青龍會感應到的。”

菱兒放眼望去，一輪明月正掛在正空，微風拂著水面，月光在湖中閃爍，波光島影，給這令人神往的洞庭平添了一種寧靜、朦朧的風韻，湖中的君山，也有了偉岸的姿態。湖岸邊，漁舟輕輕盪漾著，漁火點點。

一個小夥子從船艙裡走出來，忽然他大睜了眼看向菱兒。

“大哥哥，你能帶我去湖心嗎？”菱兒看看那小夥子，再看看一望無際的水面，沒有劍風哥哥，自己怎麼過去。

“你，你……你是人是妖？”小夥子有點結結巴巴。

“劍風堂大小姐凌菱兒。”菱兒自報姓名，“我有急事。麻煩你帶我去好不好？”

“劍——劍風堂大小姐？”小夥子忽然恍然大悟的樣子，“就是前些日子被蟒蛇精所附的那個大小姐？你，你白天來過這兒吧？”

消息傳得還真遠！菱兒勉強笑笑，“你能帶我去嗎？”

“這個時候？”小夥子看看煙波浩淼的湖面，“這個時候大小姐去湖心做什麼？”

“這個給你。”菱兒掏出一塊碎銀子，那是大哥給她的零用錢。因爲上次出來沒有帶錢惹了事，菱兒這次出門特意帶了這個。

小夥子猶豫地看向菱兒，“你當真是凌大小姐，這麼晚了，一個人出來嗎？”

菱兒點點頭，“我去湖心有點事，你能帶我去嗎？”

小夥子推回菱兒的手，“銀子我不要，我帶你去。我叫常江，大家都喊我阿江。”

“謝謝常大哥！”菱兒長吐一口氣。

“上船吧。”常江招呼菱兒。菱兒隨常江上了船，船艙裡很狹窄，前面是一套被褥，後面有做飯用的一些傢什。

“我自己一個人，”阿江不好意思地笑笑，“窮打漁的，娶不起老婆，爹孃又過世早。”

菱兒笑笑，“沒事的，我們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