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凱斯再次絕處逢生,冰冷的臉上,突然流下兩行清冷的淚水。
朱笑東摟著虎子,想了片刻,招呼佟格格過來幫忙,兩人一起把虎子抬到凱斯身邊。
放好虎子,朱笑東和佟格格兩人,又找來兩個背包,分別墊在虎子和凱斯的背上,不讓石像上的寒冷,侵到兩人的背部,這才一起走開。
唐婉幫胖子包扎完畢,衛南疆才讓她來看自己的傷處,胖子自是知趣的走開,本來想跟朱笑東再說說心里的幾個疑問,但是看見佟格格和朱笑東在一起,胖子只得一個人默默走到邊上,一個人發了一陣呆,又感嘆“歲月是把殺豬刀,人人都是雙飛燕,唯我胖子獨孤憐……”胖子念了幾遍,自言自語的說道:“奶奶的,怎么一點兒也不押韻……”
朱笑東走了幾步,問佟格格:“第一天晚上,我們在那個戈壁灘的凹陷宿營,看到山梁上有兩點綠幽幽的亮光,應該是你們兩個在打著電筒的吧?”
佟格格點點了點頭,低聲說道:“唐婉找到我,說你們這一次出來,會有很大的麻煩,別人會把你們當著是一只蟬,唐婉要我來做螳螂后面的黃雀,只是這一路上我們耽誤了不少的時間,趕到這里來的時候,就已經……就已經是這個樣子了……”
朱笑東點點頭:“我很謝謝你能來,還救了虎子哥……”
佟格格有些滄然,低聲問朱笑東:“你能不能不要這么客氣?我爸……我爸是把我交給你的……”
朱笑東最怕的,就是和佟格格說起這事,畢竟,自己已經跟楊薇已經有了婚約,再說佟格格的老爸,佟安吉的死,與自己也有莫大的關系,這個時候要跟佟格格說這些事,只怕真的會纏夾不清。
朱笑東連忙另找了話題,說:“衛南疆這家伙,第二天一早去找過你們?”
佟格格點點頭,說:“小衛就跟唐家妹子兩個說了幾句話,然后就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到底說了些什么。”
“你們也是一直都跟在我們后面的?”朱笑東沒話找話,佟格格和唐婉要不是跟在朱笑東后面的,怎么會這個時候才來!
誰知道佟格格搖了搖頭,說:“沒有,我們一直都在你們前面。”
朱笑東大吃一驚,她們兩個丫頭怎么會跑到前面來的呢?只是過了片刻,朱笑東又明白過來,佟格格自幼生長在長白山,對雪山雪地了解,恐怕在場的人無出其左右,唐婉肯定又得到衛南疆的路徑,是以,她們兩個要做黃雀,跑到前面先埋伏起來,其他的人自然就不會輕易察覺,只是這么說來,衛南疆的那份補給,會不會就是佟格格她們取走的呢?
佟格格搖了搖頭,說:“我們不知道有什么補給,也沒見到什么補給。”
“這么說,那場雪崩,并不是你們引發的了。”朱笑東沉思了良久,面色很是沉重。
“什么?”佟格格望著朱笑東,驚訝的問:“你們遇上了雪崩,怎么回事,你們還好吧?”
朱笑東點點頭,把當日遇上雪崩的情形說了一遍,佟格格聽完,也是秀眉微皺,這么說來,現在自己這邊的幾個人,根本還沒遇上真正的麻煩,人家手里有了槍,那可是件極為恐怖的事情,無論有槍的是一伙人或者是兩幫人,肯定都是沖著這些財寶,或者那件東西來的,無論是沖著什么來的,人家手里有槍,也就是自己這幫人,隨時都會有可能倒在對方的槍口之下的。
朱笑東想了一下,趕緊對佟格格說道:“走,我們去告訴小衛她們,這里很不安全,我們還是先想個辦法,避一避再說……”
衛南疆這邊,大約也從唐婉嘴里知道了,還有一幫子手里有槍的人的事,見朱笑東回來,衛南疆也很是緊張地問:“東哥,你看這事我們該怎么辦?”
朱笑東毫不猶豫的說:“現在虎子哥和胖子都是有傷在身,行動起來也不怎么方便,對頭手里有槍,我們只能先避避風頭再說……”
衛南疆沉默了一會兒,當即對唐婉、胖子,說道:“這樣吧,你們先把虎子哥和凱斯小姐轉移出去,佟姐姐,你就和他們一起,照顧一下他們,待會兒,安頓好了,麻煩你和小婉兩個,再當一次‘黃雀’,我和東哥,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就……”
一個戲謔的聲音接到:“你們兩個就再做一次蟬,是不是?哈哈……”
一聽這個聲音,朱笑東吸了一口冷氣:“威斯,你來得好快!”
威斯·康科馬克拄著一根拐杖,帶著十幾個手里都拿著手槍的保鏢,慢慢的圍了過來。
這十幾個保鏢當中,還有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人,很是瘦削,文靜,在這種高原的雪山地帶,居然仍舊是穿著西裝,打著領帶,一看就很是偏執的那種,偏偏他和威斯·康科馬克一起,施施然走在前面。
這一群人,走到神壇面前,根本不去看躺在地上,已經死去的渡邊、加里森,和重傷昏死的杰克一眼,而是呆呆的盯著那尊觀音金像發呆,過了片刻,又才把目光轉向那幾口裝滿金銀珠寶的石棺,一個個都張著嘴巴合不攏來,哈喇子都流了一地,還不自覺。
衛南疆一見到這個中年人,忍不住驚呼:“陳光才,原來……原來內鬼就是你,是你把他們帶進來了!”
陳光才摸了一下光溜溜的下巴,眼鏡后面白多黑少的眼珠子翻了翻,冷然回答說:“什么叫‘內鬼’,這個地方,我用了十多年的時間,耗費無數心血,可是,他們都干了些什么?不給資金,從中阻撓,讓我無數心血,都差點白費,我和威斯先生,只不過是志趣相投,相互合作,把神秘、偉大的史前文明,公諸于眾而已,憑什么叫我‘內鬼’。”
衛南疆憤聲說道:“你帶了這么多外國人闖到這里,難道說僅僅只是要把這里的文明公布于眾?你有這個資格嗎?你這叫里通外國,是叛徒,賣國賊,玷污了你學者的身份!”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陳光才冷冷的說道:“十多年了,我得到了什么?我應有榮譽,應得的待遇,在哪里?他們給過我什么?我借助威斯先生的人力、財力、物力,對這里進行研究,我有錯么?”
朱笑東知道這陳光才和衛南疆兩人說的,是一些體制之內的事,這些事,對衛南疆來說,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只是體制之內的事情,朱笑東不想去參與,也沒興趣去參與。
威斯·康科馬克微笑著,好像看戲一樣,看著衛南疆和陳光才兩人爭辯,其他的那十幾個保鏢,卻一擁而上,撲到石棺旁邊,幾乎是瘋狂地往袋子里裝那些金銀珠寶。
唐婉、佟格格等人想要去阻止,但是剛要出手,就有威斯·康科馬克的保鏢,拿著手槍,毫無顧忌的對著他們開了幾槍,子彈在石壁石地板上亂竄,逼得唐婉等人只得掩護著受傷的虎子、凱斯和胖子三人,退縮到角落里,眼睜睜的看著這些保鏢瘋狂的掠奪。
朱笑東往前走了一步,對威斯·康科馬克說:“真想不到,以威斯先生的身家,居然還會做出這種讓人不齒的屑小之事。”
威斯·康科馬克也往前一步,兩人幾乎呼吸相聞,威斯·康科馬克才微笑著,聲音得像耳語一樣,說:“首先,我還得感謝你,朱笑東朱先生,實不相瞞,要是在十年前,我也可能真的不會看重這些,但是,你知道,近幾年,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機,讓我們威斯家族幾乎到了絕境……”
“我不得不想出辦法來解決這個事情,然而,這個世上,來錢最快的,也莫過于走私之類的,但是,那得需要極大的成本,而且,往往會留下極大的后患,相比之下,探險盜寶,無論是成本,還是其它方面,都要來得光明得多。”
朱笑東“嗤”了一聲,說:“你這也叫‘光明’!哼!”
威斯·康科馬克毫不避諱的說:“早在幾年以前,這位陳先生就為我提供了這個地方的一些資料,我也曾派出好幾支探險隊來到過這里,可惜,他們都是有來無回,我知道,這是因為他們之中,沒有一個像朱先生這樣的高手,所以,我差點就放棄了,直到一個多月以前,我從陸長生嘴里知道朱先生你是個真正的高手,所以,我才有了新的計劃……只不過,有一樣事情,我絕對沒有欺騙朱先生……”
朱笑東“哼”了一聲,說:“就是那把邪斧的事情,對不對?”
“的確是這件事。”威斯·康科馬克很是優雅的一笑:“那確實是我們威斯家族的一個夢寐,不過,現在也讓朱先生幫助給解決了,出于對朱先生的感激,從這里出去之后,我將會為朱先生奉上十萬元美金,以資合作!”
朱笑東淡淡的笑了笑:“十萬美元,哼哼……”
“當然。”威斯·康科馬克毫不臉紅的笑道:“十萬美元,可以做很多的事,比如,朱先生可以拿這些錢去好好的享受享受一段時間,比如,我也可以拿這十萬美元,讓朱先生你們所有的人,現在就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