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漸漸甦醒過來,她悄悄睜開雙眼,看到了夏自在和如玉溫馨的一幕。她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脣,饒有興趣地打量起眼前這兩人。
夏自在喝一口粥,擡眼看看如玉。如玉一笑,低頭吃一口白蛋,然後擡頭看看夏自在。夏自在一笑,然後也吃一口白蛋。如玉又是回以微笑,低頭喝一口粥。
狐妖覺得有趣。兩人郎才女貌,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粗粗?,她有些羨慕起來。
如玉吃完了粥和雞蛋,輕輕放下碗筷。夏自在又剝了一個雞蛋遞給如玉。如玉笑道:“我已經吃飽了,還是給那位小妹妹吃吧!”說著用手一指狐妖。
夏自在笑而不語,端起碗來喂那隻狐貍。
狐妖嚐了一口粥,覺得味道一般,她搖了搖頭。夏自在把剝好的雞蛋送到她的嘴邊,狐妖想:“大概這個東西好吃!”
她一口吞了雞蛋,可是卻卡在了嗓子眼,咽不下吐不出,差點憋死。
夏自在輕輕拍著狐貍的後背,狐妖用力一咳,一個白白的圓滾滾的整雞蛋吐了出來。
如玉又拿來一個雞蛋在狐妖面前晃了晃,問道:“你還要不要???”
狐妖驚恐地縮進衣服中,過了一會兒,又探出頭來,盯著那雞蛋看個不停。
夏自在和如玉哈哈大笑。
狐妖心中納悶,這樣無滋無味的粥,還有那差點噎死人的雞蛋,這兩人爲何吃得這般香甜。
她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感覺身上有些力氣了,乘夏自在和如玉相視而笑的空當,一下躥到門外。她回過頭,看看夏自在,只見夏自在微笑著衝自己擺了擺手。
狐妖一轉身,飛奔而去。
看看將近中午了,還有那麼遠的路要走,如玉就要告辭。
夏自在忙道:“正好我也要去趟縣城賣些字畫,不如結伴而行吧!”
如玉求之不得,她欣喜地說:“好啊!你揹我回去!”
有了短暫的相處,夏自在和如玉都少了些拘謹,多了幾分親切。夏自在揹著如玉腳步輕快,沒多久就來到縣城。
分手之時,夏自在無限留戀地問如玉:“姑娘若是還想喝粥,在下隨時恭候!”
如玉莞爾一笑:“還要再煮些雞蛋!”說完她蹦著跳著走了。
等到如玉的背影消失在視野中,夏自在才向另一個方向走去。他來到一個叫作古芳齋的書畫店,拿出些字畫讓掌櫃的代賣。他和掌櫃的是老熟人,經常在這家店買些文房四寶。
閒聊了一會兒,夏自在又買了些紙張,回到家中讀書練字,等待著如玉再次光臨。
狐妖離開夏自在家後,一路飛奔來到萬妖山上,一頭鑽進洞府。她縱身一躍,跳到石桌上,一口喝乾了杯中的水,然後趴在桌上大口喘著氣。
“原來是瀟瀟回來了!怎麼這麼狼狽!”裡面走出一個年輕的男子,濃眉大眼,相貌堂堂。此人正是狼妖,狼天嘯。他來到近前,抱起狐貍。
“怎麼還受傷了?是誰幹的,看我不扒了他的皮!”狼天嘯怒道。
狐妖張開口,發出了女子悅耳的聲音:“大哥莫惱,是我一時貪玩,遇上了一隻虎妖,差點喪命!”
狼天嘯愛憐地撫摸著狐貍的頭,責備道:“平日裡不好好練功,到處亂跑!這回吃了苦頭了吧!”說著,他將手放在狐妖的傷口處,輕輕撫了幾下,狐妖的傷口立刻癒合。
狐妖跳到桌上嬉笑道:“謝謝大哥!從今往後,我也要勤奮練功,早日修煉成人!你能不能教我一些速成的方法?”
狼天嘯坐下來,倒了杯茶,一邊品茶一邊說道:“我現在的功力可都是一點點練出來的,哪有什麼速成的方法!等你再修煉個幾千年,自然會修成人形!”
“幾千年?到時候恐怕連他的屍骨也找不到了。”狐妖一臉沮喪。
“哦?他是誰!”狼天嘯問道。
“他是一個書生,爲人善良,一表人才,就是他救了我。我想我是愛上他了,所以我要修煉成人,和他一起喝粥吃雞蛋!”狐妖有些興奮地說。
狼天嘯大笑道:“就因爲這呀!你覺得那些粗茶淡飯好吃嗎?”
狐妖說道:“只要是有情人能成眷屬,哪怕是天天吃老鼠!”
狼天嘯收斂了笑容,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狐妖從未見過狼天嘯這種表情,有些怯怯地問道:“大哥,難道我說錯了嗎?”
良久,狼天嘯才嘆口氣說道:“人和妖有別,終究是不能在一起的!大哥以前也愛上過人間女子,可是後來她的家人知道了我的身份,請來一幫法師圍攻我,將我打回了原形。那個女子也悲痛欲絕,上吊自盡了!從此以後,我每日苦苦練功,再也不會付出感情了!”
狐妖一陣傷感,沉默良久,她又哀求道:“可我還是想變成人,求大哥成全!”
狼天嘯嘆了口氣,說“聽說在太清山上有一個太清池,不管是妖是魔,只要在池子裡泡上七天七夜,就可以脫胎換骨,說不定今後修煉成仙都大有可能?!?
狐妖大喜,忙道:“我去我去!”
“不過在這七日內,洗髓易經的痛苦可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即便是你作爲妖體,能不能經受的住,那也得看你的造化了。如果經受不住,那你可就香消玉殞了!”
狐妖一咬牙,說道:“就算是魂飛魄散,屍骨無存,我也要試一試!”
“既然你決心已下,我就幫你試上一試。那太清池原本是太清上人成仙之後所開闢,他引神水入池中,只派了一個仙子看守。太清上人云遊四方,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來,到時候我可以引開那仙子,你偷偷進去?!?
狐妖有些急不可耐,說道:“真是太好了,那我們現在就動身吧!”
狼天嘯連連擺手:“不行!現在還不能去,我們還要做些準備,你需要先想好變成什麼模樣,在下池之前變化好,一旦脫胎換骨後,模樣就定型了,再也改不掉了?!?
“原來是這樣啊,那我變成什麼模樣好呢?”
“這個嘛,我哪知道。我先教你一個小法術,可以變幻人的模樣。你可以先到凡人居住的地方走一走,看到合適的模樣,就照樣子變化。”
狼天嘯教給狐妖一個口訣,狐妖學習了片刻,已經掌握了要領,她也變成了狼天嘯的模樣。
“這個樣子挺好,我現在就去?!闭f完,她化爲一道白光,消失不見了。
狼天嘯嘆了口氣:“是福是禍就看你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