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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慈母

轉眼間又過了三年,就當李夢達回到君子劍派之時,顏冰彤也醒了。她連最後醒來都沒有看到救自己的小師弟。

而君淵的修爲經過那場戰鬥損失元氣之後,修煉變得非常吃力,無論怎麼修煉都不能增加一絲真氣。這讓君淵甚是頭疼。更讓他頭疼的是,自己唯一的徒弟去哪了?

這三年他一直尋找,可世間好像失去了這個人一般,再也尋不到了。

時間沒有誰都一樣流逝,萬事萬物沒有誰都一樣變化,無論任何人沒有誰都可以活下去。

天空跟往常一般電閃雷鳴,眼看著就要下場大雨,路上的行人紛紛躲雨,只有在路旁的一個小乞丐蹲坐在那裡,茫然地看著忙碌的人羣。

那是一座小城,城內非常安逸,城裡的每一個人都是非常簡樸,但是唯一的缺點,這裡的人都不富裕,雖然不富裕但也不好吃懶做,反而更加勤奮。

小城的路沒有一處是平坦的,總是上坡和下坡,房子搭建得也很有特色,雖然常年被雨水洗刷得長滿青苔,可感覺還是那麼清新。路上總能聞到泥土散發的清新氣味。

突然瓢潑大雨傾盆而下。在路旁的一處房檐下站著一行人,這裡面有書生,有商人,還有各式各樣的人。

他們此刻雖然不認識,但是緣分把他們聚在一起,開始互相攀談起來。

首先是一位身穿藍色衣服的商人,他望著大雨,嘆了一口氣說道:“下這麼大雨,什麼時候才能去渡口啊?”

在他旁邊站著一位身穿白色衣服的書生模樣,他聽到商人如此嘆氣道:“別指望了,聽說渡口早就漲水了。”

“什麼?”商人頓時大叫道:“我那用五百兩銀子買的茶葉啊!”

“那有什麼辦法,現在過去的話也已經晚了。”在商人的身後站著一位忠僕,那忠僕看起來年紀四十多歲左右,他從小跟著商人,他們之間雖然是主僕,更像朋友。

此刻那僕人只能安慰商人:“老爺,事情既然如此也是沒有辦法。誰會想到這個月的雨季這麼長。”

商人再度嘆口氣說道:“悔不當初應該聽你的話。要是不買這批茶葉,也不會損失這麼大啊。”

僕人聽到自己的老爺這般說,安慰道:“老爺別這麼說,家裡還有錢大不了東山再起就是。再說您的公子不是登上皇榜了麼?好日子在後頭呢!”

商人聽僕人這麼說,多少心中能安慰一些。

忽然僕人望著路邊的乞丐說道:“老爺,你看那乞丐,咱們比他不是強很多?在這樣暴雨天氣下也不知道避一避雨。”

聽僕人這麼一說,所有人的眼光都望向路邊被大雨淋著的乞丐。

藍衣書生看著乞丐說道:“聽說這裡以前沒有這個乞丐。我記得當年也是這樣的鬼天氣,他來到這裡,天天要飯,也不知道勞動。真不知道這麼年輕,幹什麼不好當乞丐。”

“別說了!”旁邊有一個樵夫聽到書生如此編排,心中不願意聽了。

這時候一個老婦人站了出來,她跑進大雨之中,把乞丐領到房檐下。並從自己的菜籃子中拿出一條毛巾給他擦雨水。

這時藍衣書生捂住口鼻站出來:“大媽,你管他作甚?”

這時候還沒等大媽說話,旁邊的樵夫站出來仗義執言道:“你懂什麼?你知道這位大媽是誰麼?”

“誰啊?”藍衣書生不耐煩地問道。

樵夫望了望這些人,對大家說道:“我給大家講個故事,在一個村裡,有這麼一個三口之家。家裡並不富裕,家中也算是伉儷情深,夫妻和睦。

然而他家裡來了一位客人,那是男主人家中的一位遠房親戚。他長年經商,賺了不少銀兩。要帶這家的男主人出去經商,原本是件好事。可出去沒多久就遭歹人殺害。只留下孤兒寡母相依爲命。

可屋漏偏逢連夜雨,就在男主人死後的十月之後,卻誕下一名女嬰。這使原本並不富裕的家裡雪上加霜。

沒辦法,年紀還小的孩子就擔起家裡的重擔,在外打拼,養活一家人……”

樵夫講到這裡,戛然而止。

這讓所有人的心都懸著。這時藍衣書生首先問道:“接下來發生了什麼?”

這時候老婦人接著說道:“其實倒也沒什麼,只不過聽說他認識了一位大俠,還幫助大俠救人……”

“這件事我聽過。”在旁的一名路人,馬上結束話題。說道:“我聽說離這裡有五百多公里的一座城市,那城市叫做洪城。那年,我去洪城辦事,一開始城內並沒有大事,我倒覺得無趣,上週圍轉轉。直到夜晚我纔回客棧,可就在此時,街上突然出現很多士兵,他們手裡都拿著火把,都往一個地方跑去,我當時就好奇心起,就跟隨這士兵偷偷地來到一個院落。

可最可怕的是,我還沒到那個院落就聽到兵戈交戰的聲音,而且就在那個院子的方向天都紅了。”

“天紅了?”所有人頓時不解。“那是怎麼回事?”

“起初我也不知道,後來才聽說那裡著火了,那是前所未聞的一場大火,你知道那片院子有多大麼?那是洪城之中最大的院子了。聽說那裡有皇宮那麼大。”

“然後呢?”藍衣書生馬上接著問道。看起來他早已經沉迷於整個故事當中。

“那場大火把整個院子都燒沒了。”

在場的人頓時一聲嘆息。

然而此時路人卻爆出最後的一劑猛藥:“你們猜放火的人是誰?”

“誰?”

“那人正是這位大媽的親生兒子。”

這句話爆出來,所有人都用另樣的眼光盯著老婦人。都想看看是什麼樣的教育能教出這種殺人放火的孩子。

老婦人聽到有人這麼說自己的孩子,當場否決道:“你不要瞎說,我兒子給我來信了。他說在幫大俠救人,纔不得已那麼做的。”

“大俠?哪個大俠?既然是大俠爲什麼還需要幫忙?他自己不能救麼?”路人聽到老婦人這般解釋,立即開始咄咄逼人。

在旁的乞丐把這些話都聽到耳朵裡,看到老婦人那麼年邁,心腸如此善良,還被人欺負,心中大爲不快,站起身說道:“這麼大哥說大媽的孩子放火,或許他說得沒錯!”

乞丐剛剛說完這句話,頓時心中都鄙視這個乞丐,明明剛纔大媽冒雨救他,他卻恩將仇報。

可乞丐接下來說的話,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大家都聽說大媽的孩子放火,可有誰親眼的?”

乞丐突然這麼一句話,在場的人頓時譁然。

“沒錯!誰也沒看到。”

這時那個路人再度站出來,對乞丐呵斥道:“你說誰也沒看到,那你看到了麼?”

“如果大家肯相信我的話,我還真的看到了!”乞丐信誓旦旦地說。

在場的人頓時對乞丐鄙視起來:“你說你看到了,憑什麼相信你?”

然而乞丐的話卻讓老婦人吃一驚:“大媽,你的孩子是叫做李四兒吧?”

“你怎麼知道?你見過我孩子麼?”老婦人聽到乞丐直呼名諱,心中頓時焦急起來,抓住乞丐的衣領,質問道:“我孩子怎麼樣了?還好麼?”

“媽,我回來了!……”所有人聞聲望去,竟看到一個十七八歲的孩子撐著一把油布傘站在老婦人對面。

老婦人望著那個孩子的臉龐,略顯稚嫩,但又滿是憔悴。看起來在外的幾年經歷了不少的苦。此刻的孩子望著自己母親,眼淚頓時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媽!你老了!”

“我沒事!走!回家!”說著老婦人牽著孩子的手就要往回走。可孩子剛走兩步,便看到躲雨的乞丐,好奇地問道:“媽!這人是?”

“沒事!他只是一個乞丐!”老婦人的話語剛落,就看到自己的孩子掙脫手,來到乞丐面前,仔細看著乞丐的面容。

那乞丐長得一般,可眉宇之間有股英俊之氣。

他仔細觀察著乞丐,好像在哪裡看過:“你是?和李大俠一起的?”

“我叫白明。”乞丐表明身份,竟然是已經失蹤已久的白明。

老婦人聽到自己的孩子認識這個乞丐,湊到跟前去。孩子馬上介紹:“媽,這個人是跟青山派李大俠一起的,那次我救人,我也看到他……”

老婦人微微點頭,望著旁邊羨慕的眼神,趕忙對乞丐說道:“多謝大俠照顧我兒,要是不嫌棄的話,來我家吃頓便飯怎麼樣?”

白明起初想拒絕,但是看到李四兒期盼的眼神,也不好婉拒,於是跟著老婦人二人,去了他家。

三人很快走到一間茅草屋,白明還沒走到跟前,就站住了,他看著簡陋的茅草屋,心中不免有些嘆息。

他對身旁的李四兒問道:“李四兒,你家這麼艱苦啊!”

李四兒微微一笑道:“沒事,我早已經習慣了。”

他早已經習慣,然而白明哪裡住過這樣的地方?對他來說最簡陋的不過是山洞而已,而如今的茅草屋,就連遮風避雨都做不到,這可怎麼住?

老婦人聽到白明的口氣,嘆氣說道:“大俠,自從我家那口子走了之後,我獨自養兩個孩子不容易。有很多次想把小的賣了,這樣能好些。可我捨不得啊!”

“媽,別說了!免得讓妹妹聽見!”李四兒聽自己的母親剛說到這裡,馬上打斷道。

於是他們走進茅草屋,看到裡面甚至一件簡單的傢俱都沒有,只有三張用木板做成的硬牀,在牀的不遠處就是竈臺,竈臺的火此時已經冷卻多時了。

然而天上的瓢潑大雨落在這破舊的茅草房上,使整個茅草房到處漏雨。沒有辦法只能用盆盆罐罐接著雨水。並傳來叮咚作響的聲音。

白明看到如此的環境,隨便找到一處硬牀上坐下,心中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幫助他們。

可李四兒就如平常一般,熟練地拿出柴火開始做飯。這邊做著飯,那邊還對自己的母親詢問道:“媽,妹妹上哪去了?”

“聽說張嬸子要修補衣服,聽說你妹子手藝好,便讓她去了。聽說一天能給三錢呢。”

“才三錢?”白明驚呼道。

這時候白明忽想到自己在君子劍派的日子,對老婦人問道:“大媽,你怎麼不讓李四兒去門派學藝呢?聽說在那學習每月給三兩銀子呢。”

“三兩?這都夠半年的了。”老婦人一聽白明這麼說。馬上說道:“其實我也想過,可是沒有門路啊,在本鎮就一個門派,霸刀派。聽說還算是什麼名門正派。這算什麼正派啊?天天姦淫擄掠,無惡不作。要是我兒去這樣的門派,我非一頭撞死不可。”

老婦人說到這裡,懇求地對白明說道:“我聽說青山派是一個好門派,可是我找不到門路。我聽我兒說你認識青山派李大俠,讓我兒去青山派學習唄。那是我們唯一的出路了。”

這句話頓時讓白明爲難了,他說:“大媽,其實我很想幫你們,可是李夢達我也是不熟,就連青山派在哪我也不知道。”

這讓老婦人的耳朵裡聽到另一種含義,於是她直接跪在白明面前,哭著說道:“大俠,你要是幫我們,我們做什麼都可以啊。求求你,幫幫我們吧!”

這讓白明更加爲難,馬上扶起老婦人,嘆了一口氣,心中暗想道:“看來只能實話實說了。”“大媽,說實話我來這裡也是因爲我的修爲倒退,成爲一個廢人了。我沒臉站在他們面前。或許你不懂,在修行界之中強者代表一切,我現在都不強了。我又怎麼能要求李四兒進青山派。”

白明這句話頓時讓老婦人心中希望的火苗澆滅得一乾二淨。於是低著頭說道:“既然如此,還是多謝大俠平日照顧我兒了。”

很快飯菜的香味傳來,可一直等不到李四兒的妹妹回來。這立即讓李四兒著急起來。

就在此時,一個人闖進了茅草屋,那個人氣喘吁吁地對老婦人呼道:“不好了,大媽,你的女兒被霸刀派的畜生纏住了!”

“什麼?”這頓時讓李四兒大吃一驚。便從案板上拿出菜刀就往方向走去。

白明怕出什麼事情,也跟著李四兒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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