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

“未必名高學問多，羊頭狗肉也風魔。

請君試上靈山望，若個活佛吹法螺。”

隨著“啪”的一聲驚堂木響，最著名的說書藝人劉孝隆說了開去。“衆位看官，上回說到李掌櫃智鬥無華上人。李掌櫃不久前參了軍，憑著‘肉包子打狗’喜獲榮升。那麼這位無華上人的情形又如何呢？且說時下諦蕾文爾教日漸興旺，無華上人也想露臉，偏又不肯放棄多年的佛學，於是集結天下雲遊僧人，於靈山成立了一個‘雲遊派’，自封掌門，好似風光了許多……”

臺下的聽衆都被劉孝隆的高超技藝吸引著，只有兩個人例外。就是楚地的逃亡貴族楊落雁小姐及她的侍女櫻梅。

只聽那楊落雁道：“真是世態炎涼呀。想那劉孝隆當初不過是在楚地街頭變魔術的小混混，不是你心眼好，給他捧了兩次場，以他那點本事早就餓死了。如今他是學了一身說書的本領，不愁吃喝了。咱們卻被叛軍搞得流落他鄉，生活動盪。唉！”

櫻梅勸道：“小姐您彆著急，等王軍平滅了叛軍，咱們不就可以回去了嗎？”

“回去？只怕皇上以管理封地不利造成叛亂的罪名治咱們的罪呢！”楊落雁又嘆了一口氣,“況且咱們逃出時慌亂，沒帶足夠的錢，這日後的生計……”

櫻梅道：“小姐您請寬心，什麼活我都幹得來，我想應該可以養活您的。”

楊落雁不以爲然道：“那也僅僅是勉強餬口罷了。這也太有損我們楊氏貴族的名譽了。不如這樣……”楊落雁低聲對櫻梅耳語了一番。

櫻梅聽完大驚道：“什麼？這樣做恐怕不大合適吧？”

楊落雁臉色一沉：“這有什麼不對的？快點照我的話去做。”

櫻梅還想說什麼，但終是沒說，起身向靠門的那排桌子走去。那裡坐著一位腰包鼓鼓的大富商。

山隹食正津津有味的聽著書，忽見一位美貌少女向自己走來。少女輕柔地對他說：“官人，原來您在這兒，小姐在那邊等了好久了。”

山隹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迷茫的問道：“你家小姐是誰？”

少女笑道：“官人，您真會開玩笑，我家小姐就是您的未婚妻楊落雁呀。”

山隹食聽到這句，不禁喜上心頭。

原來這太蒼帝國有四大美女；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這四位美女本名當然不叫這些，至於後來改名還是有一番典故的。那沉魚本姓李，是琬地的貴族，自幼與琬王航訂婚。她心地善良，特別喜愛小動物。有一次在河邊看見水中的魚兒因爭食而打鬥，便將自己的食物盡數灑入河中餵魚，還怕魚兒吃不飽，又叫人往河中灑了許多食物，魚吃得太飽都沉入河底。琬王不知，以爲李氏美貌使魚兒都迷醉了，從此便賜李氏名爲沉魚。楊落雁本名眉，是楚王的獨女，生性好武，一日外出狩獵，一箭射下兩隻大雁，當她再次拉弓時，第三隻大雁因爲承受不了心理恐懼從空中墜下。楚王總認爲女孩太兇殘將來找不到婆家，於是對外宣稱雁從空中落下是因爲其女美貌所引。還特地給女兒改名爲落雁。閉月本是選入皇宮作大祭司繼承人的民女，大祭司一職歷來由女子擔任，繼承人從12名聖處女中選出。聖處女入宮後先要學習各種禮儀，然後輪流去聖臺祈禱，由天意決定誰繼承大祭司。譬如說前11個人祈禱時都是晴天，唯獨第12個人時遇到了雨天，那麼這第12個人就是神選中的代言人。閉月祈禱的那天正好趕上月食，於是她被定爲下一任大祭司。世人傳說月神都因閉月美貌而掩住容顏，於是她纔有的閉月這個名字。關於羞花的故事後面還要談到這裡就選按下不說。

再說那山隹食久慕美女之大名，一直無緣相見，這次卻好似美女認錯人而主動相邀。千載難逢之良機啊！楊落雁若真是認錯了人，不如我就將錯就錯，到時隨機應變就是。於是起身隨著櫻梅來到楊落雁桌前。

山隹食一見到楊落雁，雖不如他想象中那麼美，也還勉強過得去，於是山隹食的注意力馬上從楊落雁的身上轉移到她的貴族家世上。貴族總是很有錢的，山隹食的如意算盤在心中打得更響了。

楊落雁一早就瞄上山住食了，她認爲這種男人不是貪錢，就是好色，並且自作聰明，她就要利用這點施行她的計劃。

楊落雁露出天真的樣子，親切的叫道：“碩郎，約好了來這裡接我的，怎麼讓我等這麼久。還故意坐在那邊，要不是你手上帶著咱們訂婚的戒指，我還真認不出來呢！”

山隹食的那枚戒指是從一個落魄的商人手中買到的，只是一時喜歡，未曾想今日竟憑著它交了桃花運。“落雁，我們也未曾謀面，怕冒然相認，萬一認錯，豈不失禮。”山隹食決心賭上一把，玩個冒認親夫的把戲。

楊落雁心中一笑，知道他已經上鉤了，遂順著他的話說道：“碩郎，當年父王說把我許配給了一個富有的商人，我與他素未謀面心中總有些擔心。今日見到了你，真是覺得父王他太體貼我了。碩郎果然相貌堂堂，風度翩翩，我真是太幸福了。”

山隹食被楊落雁這句話給奉上了天，心裡卻暗笑：“她真是世界上蠢得不能再蠢的美女了，連丈夫都能認錯，要不是她很有錢，是個貴族，與這樣的人結婚簡直影響下一代的素質！表面上山隹食裝出一副關懷體貼的樣子，問道：“落雁，不知你們現住何處？”

楊落雁道：“我們剛到不久，還沒決定住所，不如一切由碩郎安排。”

山隹食聞言趕緊叫人在本鎮找了一間最豪華的旅店訂好了房間，親自攙扶著楊落雁踏上一輛華麗的馬車，向旅店行去。

山隹食以爲從此便走向天堂了。櫻梅卻清楚的知道小姐的性格，這位無辜的商人恐怕正一步步向地獄靠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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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頁石聽說哥哥慎武打了勝仗，心裡頗不是滋味，若是就讓他這樣得勝回朝，自己的地位又要下跌。無奈只得使出手中的王牌，讓太子身邊的臥底，代號002使個手段，讓太子打敗仗。

002果然不負重託，不久京城就收到太子在悲戀江水戰一役慘敗的消息。

事情是這樣的。晚斯先生不只一次的提醒過太子應與寵妃搞好關係，太子也知道寵妃的利害，想討好她卻沒有機會。偏巧翰林院黨學士破譯出部分聖言，正向社會推廣，太子於是苦心鑽研了一陣譯文，決定用聖言代替以往的文字在軍隊中施用。

義軍首領鍾小青正在此時集結了部下憑著俠盜團水上的實力，下戰書邀太子在悲戀江上一戰。其實這一役義軍的勝算並不大，他們不知道王軍有先進的蒸汽船。

太子用聖言文字傳下軍令，衆將士不懂，對照著譯文參詳了半日也未有結果，反而誤了戰機。義軍團結一致，奮勇殺敵，王軍一潰千里，四散逃命。最後義軍繳獲了王軍的兩艘蒸汽船。太子退到琬地。

韓頁石這回喜上眉稍，吃喝玩樂起來也更加有興致。韓頁石雖貴爲皇子，卻也沒什麼實際的職位，平時只是負責搞一些社會調查，收集情報。

韓頁石的社會調查可不同一般人的調查，像哪裡有災荒，哪裡豐收他都不感興趣，他花了大批的人力物力調查何處盛產美女。不久前他剛根據手頭的資料寫了一本名爲《全國美女狀況》的書，頗受紈褲子弟的推崇，幾乎與聖言齊名。

翰林院黨學士爲了討好寵妃，竟然也跑到韓頁石府上請教起學術問題來了。其實黨學士並不喜歡《全國美女狀況》這本書，甚至對這方面根本毫無興趣，但俗話說爲達目的不擇手段，拍皇子和寵妃的馬屁自己又不少一塊肉，何樂而不爲呢？

“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女哲人嘆道，“酒是穿腸毒藥，色是刮骨鋼刀，財是惹禍根苗，氣是雷煙火炮。”世人卻只爲“酒色財氣”你爭我奪，花盡心機，費盡手段，到頭來自己仍未快樂，這是爲什麼呢？山隹食貪財好色自作聰明，結果落入了楊落雁的圈套；韓頁石爲了鞏固自己的地位，不惜加害自己的哥哥；黨學士爲名利出賣自己的人格……唉！人！

**代表脆弱的愛，人世皆因有這脆弱的愛，看上去方顯美好。如果連這脆弱的愛都拋棄了，人類的文明便徹底地墮落了。

（先知汪旗因爲上火不便講話，換了女哲人救場。我怎麼不知道還有個女哲人？快快向我介紹……！”先知語。）

註解：劉孝隆是個很風趣的同學，會變些小魔術，也跟著女生們聊天，高考前突然因病住院，後來病癒跟著下一屆的唸書，再見到時人有些蒼白，不過仍很開朗。楊落雁家裡很有錢，經常跟山隹食打打鬧鬧地，我在書裡把他們扯在一起，不過是個笑話。太子慎武現在是清華的高材生，高中的時候他就提出要發奮讀書，報效祖國等等大義凜然的言論，是個很有理想的人。他是數學課代表，有一次他用英語在黑板上通知數學老師留的作業題目，結果很多同學藉口沒看懂，第二天不教作業。黨學士現實中是個很內斂沉穩的人，我與他的交流不多，只能發揮一下想象，在文章中多有得罪。女哲人是我初中時的同學，高中雖在一所學校，卻學了文，現在南大過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