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秦風渾身都是老鼠,幾乎到了走投無路的邊緣。
這些老鼠的體重並不沉,但數(shù)量太多了,密密麻麻的老鼠掛在他上衣表面,少說也有幾十斤。
秦風根本站不穩(wěn),索性直接撲在地上,趁勢翻滾。
別說,這辦法多少還是起到了效果,壓在他身上的老鼠們無法承受一個人的重量,在瘋狂的翻滾和擠壓下,好多體型較小的老鼠都被碾死了。
秦風藉故得脫,快速扯掉了已經(jīng)支離破碎的上衣,順便也將趴在上衣中的老鼠甩飛了不少。
不過嘛,鼠羣已經(jīng)在血腥的味道刺激下,徹底變得瘋狂了,無論秦風怎麼拍,拍死了多少,都不足以嚇退後面前僕後繼的鼠羣。
而且隨著時間的流逝,趕來的鼠羣數(shù)量還在增多,以至於將整個通道都堵住了。
這樣的場面,別說秦風只是一個普通人類,就算一頭大象看見了也會害怕的。
秦風是真的害怕了,甚至於怕得要死,可是想到如今,除了拼命意外別無選擇,所以秦風還在瘋狂地揮動金屬棍子,對著身邊的鼠羣一下又一下地痛砸,重複著麻木而單調的動作。
人力畢竟是有極限了,揮了幾十下棍子,秦風感到胳膊已經(jīng)痠麻了,揮棍的速度大受影響,而且手臂也沉重無比,那根原本輕盈的金屬棍子,在手中沉得難以移動。
“難道這樣就完了嗎?”秦風感到了絕望,手臂和腿上大量的傷痕,還有麻木的痛覺神經(jīng),讓他整個人都陷入了絕對的沮喪和崩潰。
然而,就在秦風累得已經(jīng)快要揮不動手臂的時候,在通道的背後,卻忽然閃過一道刺眼的強光,然後有個十分渾厚的聲音傳來,猶如一劑強心針,讓原本都準備放棄的秦風一下子振奮起來,“我來幫你了!”
是何勇!
這個軍人出生的傢伙,行動極其迅猛,一隻手拎著強光手電,身體狂奔如飛,一下就跳到了秦風身後,右手則拎著一個漆紅色的“大圓杵”,對著距離較近的鼠羣一陣瘋砸。
由於背對著何勇,再加上空間光線太暗,秦風不知道何勇帶來了什麼,只是一個勁地抖著下巴反問道,“你怎麼來了,這裡老鼠太多了,就算你來了也無濟於事啊!”
“別慌,我有辦法!”何勇厲吼一聲,忽然將手上的“大圓杵”拎起來,正對著瘋狂的鼠羣,然後狠狠壓下了裡面的開關。
秦風這纔看清,何勇手上拿的居然是一個乾粉滅火器,當他按下開關的瞬間,一大股白色的濃灰便噴涌出來,然後隨著通道里的風,灑落在不同的角落裡。
嘰嘰!
鼠羣似乎受到了驚嚇,原本瘋狂攻擊兩人的鼠羣立刻便推開了丈許,跳到乾粉沒有辦法覆蓋的區(qū)域,仍舊瞪著紅晶晶的眼睛,在昏暗的走道中發(fā)著光,死死盯向這裡。
“走啊!”何勇直接拋出樂滅火器,一把揪住秦風的胳膊,使勁朝後面扯。
滅火器圓筒在走廊中撞擊,發(fā)出砰砰的滾動聲,大量老鼠持續(xù)受到驚嚇,都忙著躲避圓筒,一時間倒是沒有跟上來。
趁此機會,兩人匆匆沿著通道跑出去,狂奔了十米後,終於來到了一個匝道邊緣,何勇立刻伸手推門,將通道大門快速封閉起來。
哐當!
大門一閉合,秦風就像散去零件的機器人一般,直接背靠大門癱坐下來。
何勇的表情也十分不輕鬆,聳動著發(fā)白的臉,罵了一聲道,“狗ri的,要不是剛纔那小護士跑來通知我,我都不知道下面這麼危險。”
砰!
他話聲剛落,身後的門上便傳來砰砰撞擊聲,兩人知道,這是跟隨過來的鼠羣,已經(jīng)開始撞門了,於是雙雙強撐著身體的疲憊,又再度爬了起來。
何勇抓著秦風被啃咬的胳膊,小聲問道,“怎麼樣,沒大礙吧?”
“還行,死不了的!”秦風一陣苦笑,在何勇的攙扶下,跌跌撞撞地走向另一段樓梯。
途中,秦風對何勇投出了感激的苦笑,“勇哥,這次你救了我,我欠你一條命。”
“別廢話了!”何勇?lián)u搖頭,語氣十分低沉地說道,“現(xiàn)在這種環(huán)境,救你等於救我自己,你是個處理事情十分果斷,而且很聰明的人,少了你,我也未必能活下去,你值得被我救,至於那個叫周洋的小子嘛……”
話說一半,何勇直接不吭聲了,秦風當然明白何勇的話外之音,苦笑兩聲道,“好歹也是人命啊……”
“嘿嘿,上了戰(zhàn)場,最不值錢的就是人命,更何況咱們現(xiàn)在面臨的環(huán)境,比戰(zhàn)場還要殘酷得多!”何勇沉下臉,邊走邊對秦風勸說道,“之前的事就算了,不過往後我必須提醒你一點,在沒有能力應對突發(fā)狀況的前提下,你最好別做好心人,更別多管閒事!”
“好吧!”
雖然這話聽起來特別冷漠,可秦風想了想, 還是頗爲認同地點了點頭。
這世道,類似於小葉護士和鍾大夫那樣的大好人,畢竟只佔少數(shù),秦風從不以英雄人物自居,更不會拿聖母的道德觀念來標榜自己,剛纔的事,他直到現(xiàn)在還心有餘悸,所以相當認同何勇的話。
在何勇的攙扶下,秦風快速回到了之前的病房,病房深處,鍾大夫正在給周洋動手術,中間只用一層簾布隔著,而在簾布的外面,則站著正走來走去的夏夢,還有臉色蠟黃,樣子十分萎靡的小葉護士。
“秦風,你回來了?”乍看見秦風,夏夢幾乎驚訝得不敢認,畢竟他現(xiàn)在這幅鬼樣子實在太狼狽了。
不僅上衣破碎,露出了削瘦的身體,而且身體表面還不滿了許多被鼠羣撕咬的創(chuàng)痕,好多地方都在滲血,差點驚得夏夢把脖子縮回去,“你……不會也……”
“沒事,死不了!”秦風疼得齜牙咧嘴,但是表情卻未受太大影響,搖搖頭說道,“麻煩你,替我找些紗布和酒精,向處理下傷口。”
“哦!”夏夢嚇得慌神,趕緊在秦風的提醒下飛快找起了藥瓶。
秦風則挪到病牀邊坐下,正要好好檢查下傷口,餘光卻瞥見了臉色很不好的小葉護士,正蹲在角落裡,用雙手死死攬著自己的膝蓋,蹲坐在地上,雙眼無神,身體在微微發(fā)抖。
什麼情況?
秦風一愣,急忙對小葉護士投去不解的目光,說你怎麼了?
“我……我沒事,就是身體有些冷,我的額頭好燙啊,好像發(fā)燒了……”小葉護士的臉色很難看,嘴裡顫顫巍巍地說著話,身體卻好像癲癇一樣,時不時地抽搐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