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跟寒先生也不是天生生來就認識,也是在一起的時間長了,才慢慢熟悉親近起來的。所以說,您不要擔心,您成功的融入這個組織,是必然的事情。您也不要緊張,我估計大家都很願意接受您。”
他們必須要接受她,寒先生將組織的名字改了,將他的位置隨隨便便的就給她坐,他爲她考慮得那麼仔細,他那麼細心的交代他們,他爲她變得讓他們覺得陌生……這一切一切,都足以證明寒先生用情之深。
這樣好的一個,幾乎不可能讓哪個女人生出任何拒絕的理由的男人,她眼前這個絕對足夠聰明,絕對足夠厲害,絕對足夠不可小覷的女性強者,怎麼可能會真的拒絕?
他們將來一定會在一起的,她會成爲他們這個組織,這個大家庭的女主人。她必須要融入進來,他們也必須接受,不能有任何異議。因爲她是寒先生的心中所愛,而他們,無一例外都敬重寒先生。
而且,在寒先生還單身的時候,在寒先生命令雷凡去懲罰處置她的姐姐,那個大部分組織中人都認爲是完美的代名詞的,就是日後他們組織的女主人的女子時,他們一個個的也都開始擔心著急,生怕寒先生什麼女子都看不上,會一個人過這一輩子。現在好不容易出現了一個令寒先生如此動心的星,他們怎麼可能會不接受?不接受這一個,以後估計就沒有了,他們不能看著寒先生一直一個人過。組織裡,原辰緒、巫騫丞……還有很多很多人的婚禮,全部都是寒先生主持的。他將他們一對對的送進幸福的大門,他們不能看著他獨身一人。
“真的嗎?”
“當然了!說實話,在您出現之前,我們全部都以爲寒先生會一個人過一輩子呢!組織裡的人心裡都火急火燎的,就生怕自己的想法成了現實。您不知道,我們從寒先生的口中得知您的存在時。心裡有多高興。”只有她爲她的姐姐嘆了一口氣,麗瑟這麼想著,把她腦海中出現的她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的場景甩出去,繼續跟夜天星講:“現在。大家全部都迫不及待的想要見見您呢!”
都很願意接受她……在她的身份是一個讓寒旗說了愛字的女人時,他們都很願意接受她。但如果她的身份變成無名組織的新主人,他們還會這樣願意接受她嗎?
夜天星看著麗瑟,腦中有這樣一個問題,也有關於這個問題的答案——
當然不可能!
夜天星與麗瑟腦子裡面各自想著各自的事情。但是她們圍繞著無名組織與寒旗的談話卻很開心。麗瑟再也不會覺得緊張,夜天星也不會覺得有點尷尬。
說了許久,在夜天星多少有一點刻意的引導之下,她們之間的氣氛漸漸變的融洽起來。她們談了約莫有三個鐘頭左右,夜天星問了麗瑟寒旗留給她的資料上面所介紹的所有事情。讓她覺得驚異的是,麗瑟對她沒有半點的隱瞞,她問她什麼,她就老老實實的回答她什麼。她半點也不防備她,半點也不懷疑她,將她的家。將無名組織裡的一切都說給她聽。
不過夜天星知道,麗瑟不是相信她,她是相信寒旗,她相信寒旗的眼光,知道他不會看錯人,愛錯人。讓他的下屬如此完全的放心的信賴,寒旗是怎麼辦到的?就算是有犀蘿界裡的測謊裝置,能夠聚集到這樣的一些人也是不容易。
夜天星一個個的問完了她已經知道答案的問題之後,驚異於麗瑟的誠實和不欺瞞的同時,倒也是發現了她不想告訴她的一點事情。麗瑟每一次在說到她的姐姐的時候。就會刻意地將話題引開去,對她的姐姐避而不談。但是發現是發現,夜天星依舊是沒有追問深究。她今天是要跟麗瑟提高熟悉度的,如果將這一場氣氛輕鬆的談話變成一場審訊。那就有悖於她的目的了。
她要打入寒旗的組織內部,她要讓這些人對她都有非常好的印象,就像是寒旗說的,她要收服這些人。他們的心裡面都有一尊雕像,是寒旗的。她必須也要在他們的心裡面成爲一個雕像,跟寒旗一樣高大。甚至是比他還要高大。只有這樣,她才能夠在不管是這一年當中還是在一年以後,放心的利用寒旗的這個組織,來對抗隱世家族。那是很強大的對手,她必須用上全部的心力去戰鬥,去與他們對抗。不能夠在那個時候,她還在處理組織裡的一些問題,那樣的話,這一場對抗的勝負,就誰都能夠想得到了。
夜天星的目標很明確,計劃也很清楚,但她的這一種不逼問,不刨根問底的通情達理與妥協,卻讓麗瑟覺得奇怪。她看著夜天星垂著眼瞼,安靜卻不容人忽視的坐在她面前的椅子上,時而擡眼看看她,時而張嘴說說話的樣子,嘴巴里面說著話,腦子裡面卻開始亂想。
她第一次見到眼前這個女子的時候,就覺得如果她們是敵人,那麼這於她而言一定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這是一個深沉的、不可能被糊弄的、可怕的女子。她在看到她的眼睛的時候,心裡面就冒出了這樣的形容詞。
她的眼睛很深、卻又矛盾的很淡。這雙眼會令人覺得眩惑靈異,卻又讓人覺得無比正常。擁有這樣的一雙眼睛的人,都是心裡面堆滿了事情,但是她又偏偏能夠將那無數的事情全部都理通順的人。
這樣的人,太令人畏懼。因爲誰也不知道,她的心裡收集了多少事。她又能夠從這些事情當中理出來多少的線索,多少的猜測,多少的結論。這樣的人,太清楚,對什麼事情都太明白,時間久了,她就容不得糊塗。
可是現在,她連著好幾次對姐姐的話題避而不談,她卻什麼都不問,什麼也不說,十分配合她那突兀的話題轉移,十分配合的妥協的糊塗下去。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她從來就是這樣的?她並不刻意的去收集往她心裡面藏的事情,她只是接受並收集眼前發生的?
比如她的態度,她的話語,很多很多或許她都沒有注意到的小細節……她只收集這些。然後放進心裡,然後從這些東西上,得出一個對她的定位和評判?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是否該誠實一點,將她姐姐與寒先生的事情告訴她?其實。說了也沒有什麼的,那最多就是一個因爲愛情而努力過、犧牲過、瘋狂過,但是最後卻依然是失敗了的女子的一個並不好的故事。現在故事的男主人公死心塌地的愛著她,她聽這個故事,應該就真的會把這當成一個聽過就忘,或許還能夠滿足她的一點虛榮心的故事。
她說,就只是講一個故事。可是如果不說,她在組織的未來的女主人的心中的定位,可就不知道會是什麼了。她覺得,像是欺瞞。不值得信任這種標籤,恐怕會一直貼在她的頭上,很難取下來。
她是要講一個可能會讓姐姐丟一點面子的故事,還是要在頭上頂著那種很難被取下來的標籤?這個選擇題,麗瑟很快就有了答案。
想來想去,麗瑟最後還是決定找一個話頭,把她姐姐說出去,但是在她要接話的時候,夜天星卻開口提起了別的事。
她們說了三個多小時有關於寒旗的組織的話,現在應該仔細的談一談。有關於她接手寒旗的工作位置的事情了。
“麗瑟,我想要問一下,組織裡面,大家都是怎樣看待寒旗的?”
見夜天星想要知道這個。麗瑟便暫時放下了她姐姐的故事,開始認認真真的回答夜天星:“組織裡面的絕大多數人,自然是將寒先生當崇拜敬仰的對象。但要是說像是我們這樣的,就……就比如組織裡面見過寒先生的人,對他的感情就要複雜的多。”
“組織裡面的不少管理者,也就是地位比較高一點的人。都是寒先生一個個的救回來的。寒先生的眼光好,他救回來的人,個個都對他忠心耿耿,死心塌地,這些人把寒先生當恩人。”
“地位再高一點的,在組織裡面待的時間比較長的,有的會把寒先生當恩師。因爲有的事情,是寒先生親自教他們做的。地位再高一點的,比如我,比如巫騫丞,比如您還沒有見過的一個花花公子,我們呢,會把寒先生當家人,就像是長兄如父的那種感覺。地位最高的,就是原辰緒,在還沒有組織的時候,他就跟寒先生在一塊兒,他應該會把寒先生當朋友。”
“不過,不管是崇拜敬仰的對象,還是恩人老師,兄長朋友,寒先生都是我們非常非常重要的人。沒有他就沒有這個組織,沒有他,我們這一粒粒細沙,根本就聚不成今天這樣的塔。”麗瑟說著,眼中是非常純粹的信仰。
夜天星聽麗瑟說完,面上發愁不已:“他於你們而言如此重要,我這樣突然的插進去,突然地站到他的位置,真的沒有問題嗎?”
見夜天星這樣發愁,麗瑟笑著站起來,走到她的身邊去將手放在了她的肩上,一時間倒也忘了她剛剛纔還覺得夜天星深沉可怕的安慰:“之前是我緊張,現在您怎麼開始擔心了呢?有些事情沒有必要擔心的啊!”
“正因爲寒先生於我們而言非常非常重要,所以我們才更容易接受您呀!既然寒先生那麼喜歡您,我們也會喜歡您的!您站在寒先生的位置,不可能會有什麼問題的。”
麗瑟的語氣萬分的篤定,彷彿她說的一定會變成事實,夜天星要站上寒旗的位置,不會有任何問題。
怎麼可能會有問題呢?寒先生可是挨個的對組織裡面見過他的,地位都挺高的人交代過了,讓他們不許跟星對著來。組織的主人突然的換了一個,他們當然不會適應,可是既然有寒先生的交代,而且新主人的身份如此特殊,如此讓他們高興,他們就算是再不適應,也會強迫自己習慣的。
再說,他們就算是一直都不適應,那也不會熬多久的不是嗎?寒先生一年之後就會回來,而且就這一年,大半年的事情寒先生都已經安排好了。讓星來當組織的新主人,寒先生只是想讓她跟組織裡的人熟悉起來,哪裡是真的要把組織給她?
只不過是組織未來的女主人暫時來看看他們的組織,來跟這個大家庭熟悉一下,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怎麼可能會有問題呢?
麗瑟這樣想著,話說得更肯定了:“您不要再擔心了,我給您打包票,大家都會非常的歡迎您!”
看著麗瑟一臉自信的樣子,夜天星卻在想著寒旗,他怎麼膽子那麼大,敢給她留那些資料?他就不怕她一點兒都不配合,現在就直接跟麗瑟說,你家的寒先生騙了你們?
想著想著,夜天星忽然就暗歎了一口氣。
寒旗知道她不可能這樣做的,不是嗎?他已經將一切都算到了,他已經將她可以走的所有路都堵死了,她如今只能配合,只能照著他的安排來。
夜天星照著寒旗的意願,與麗瑟越說越開心。她們討論著寒旗的工作,寒旗在組織裡的位置,有的時候也會討論華夏國的情況,末日的影響,還有夜天星的聲望……總之是許多許多的事情。
寒旗在資料裡面說了,他說夜天星是一個很容易就能讓人喜歡上的女子,無論是對男人還是對女人,她的吸引力都非常高。她以前老是冷著臉,總是拒人於千里之外,可是就算是那樣,追著她跑的男男女女還是排成隊。只要她可以稍微隨和一點,稍微親切一點,她的談吐、修養、氣質,就可以更快地去征服別人。
現在,麗瑟就成了夜天星驗證寒旗的話的實驗品。她看著夜天星,聽著她對她熟悉的事物的一些剖析,比如當今華夏的局勢,比如基地的問題,老百姓的問題……她聽著她深刻、能夠讓所有人警醒的言論,眼中閃現驚奇與讚歎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