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震被關在羈押室整整一天一夜,越關火氣越大。
這里沒有椅子,沒有茶水,更沒有雪茄煙。除了靠墻蹲著就是在窗戶邊站一站,連個探望的人都不讓進來。
白天每頓兩個饅頭一碗蘿卜湯,晚上睡個硬板床。臨走的時候還以為只是來過過堂,結果除了第一天晚上問了幾句,到現在沒有一個人來詢問。
眼看著一天有了過去了,今天晚上就得睡硬板床。
他來回走了十幾趟,越走越火大。突然轉身對著木門用力踹了一腳:“他媽的有沒有人啊,關在這里一天也不審問嗎?”
這一腳力氣太大了,木門上的插銷直接被干掉。走廊上砰的一聲響,周圍的犯人也跟著躁動起來。
“來人啊,放我們出去!”有人跟著起哄。
“我們要出去,他媽的關了我好幾天,到底有沒有結果啊?”
“王八蛋!”鬧事的人不嫌事大。
韓杰聽到秦天震的聲音從硬板床上爬了起來,悄悄走到門口去聽動靜。他前幾天咬過秦天震,沒想到這家伙就關在自己的隔壁。既然秦天震已經來了,兩個人肯定要當面對質。
楊隊長聽到動靜之后,提著自己的棍子,叫上四五個軍警走到了門口。
他拉開門鎖將幾個軍警放了進去,很快里面就響起了棍棒之聲。幾個軍警對著秦天震一頓劈頭蓋臉的暴打,邊打邊挑釁:“你不是毒龍幫的幫主嗎?來,給我們幾個過幾招!”
秦天震那受過這種待遇,身上挨了幾棍子,跳起來對著面前的軍警就是一腳。面前的軍警顯然不是他的對手,砰的一聲彈了出去撞在墻上。隨即受傷的軍警撲倒在地上,嘴巴里嗷嗷叫著:“有人襲警啦,有人要越獄了!”
外面站著的兩個軍警嘩啦一聲拉動著槍栓,一腳將門踢開。
兩個人抬起槍口對準秦天震,手里的扳機馬上就要扣動。秦天震眼看情況不妙,趕緊后退幾步舉起自己的雙手。鼻子上的鮮血順著下巴流淌,他也不敢動手擦一下。
“給老子蹲下,否則按叛亂處理!”軍警先朝天開了一槍,再次將槍口對準了他。
只要面前的人敢反抗,另外一個軍警會毫不猶豫地開槍。
“他媽的,你以為這里是毒龍幫啊!”剛才挨打的軍警站了起來,手里的木棍對著他的腿上就是一棍下去。這一棍用了最大的力氣,砰的一聲秦天震半只腳就跪下了。另外兩個軍警走上前來,一把薅住他的雙手,從后面給他一個反剪,膝蓋頂在了他的后背之上。
他兩臂用力和兩個軍警掰著腕子,死活不肯就范。
“怎么回事?”楊隊長這個時候才走了進去。
“報告楊隊長,犯人準備越獄,我們制服的過程中他動手了!”這些軍警都是死人堆里爬出來的,也都是楊鑫最得力的手下。被秦天震揍了一頓非常不服氣,把他的手臂抬得高高的。
秦天震手被擰著依舊用著力,情緒顯得很激動:“我沒有越獄,是你們沖進來打我的!”
“沒有越獄,你把門都踹爛了,還說不是越獄?”軍警非要給他按個罪名:“知不知道越獄是什么罪,可以當場將你格殺。”
“誤會,我真的沒有越獄,我是不小心撞到門上了!”他一用力站了起來,兩只手掙開了軍警:“楊隊長,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好歹也是治安委員候選人,咱們說起來還是一家。”
“你是秦天震?”楊隊長示意手底下的人松手。
軍警憤憤不平,可還是把他的手甩開了。秦天震一個勁地點頭:“是我,我就是秦天震。隊長,我真的不是要越獄,這全都是誤會。”
“都出去吧!”楊隊長揮了揮手里的棍子,幾個軍警老老實實地走了出去。楊隊長手里拿著棍子,斜著頭看了一眼出去的人:“你TM找死啊,在這里面還敢動手。知不知道這件事要是傳出去,你會是什么后果?”
“那個楊隊長,我跟警察署長的死一點關系都沒有。你們把我抓到這里來已經一天了,到現在還沒有審問。我就是想問一下,什么時候可以放我出去。”秦天震甩了甩酸麻的肩膀,又擦了擦臉上的鼻血。
“人家進來規規矩矩,你倒好,敢在這里炸刺!”
楊隊長將棍子放下了:“我知道你是治安委員候選人,不審你就是不想給你留案底。你咋這么不識趣?”
“哦,原來是這樣啊!”秦天震變怒為喜,一臉殷勤地上前握著楊隊長的手:“楊隊長啊,那個我是秦氏集團的秦天震。這個陳署長的死確實是令人遺憾,但事情跟我一毛錢的關系都沒有。既然你們不準備審訊我,你看是不是可以先讓我回去?”
“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以后有空到我府上,我一定好酒好菜招待。”
楊隊長將手收了回來甩了甩:“現在這個事情不是我能做主的,案子還在偵辦之中,必須等到朱隊長結案之后你們才可以離開。”
“別啊!”秦天震又要急了:“我這一天沒吃沒喝的,公司還有一大堆事情呢。”
“你說,是不是要錢?要錢的話我馬上讓管家來送!”
“那你總得給我個辦法不是?”秦天震急眼了。
楊隊長看著這個江湖老油條,看起來根本沒有傷到筋骨。要想讓他服氣,這點手段還是太弱了些。現在加碼已經來不及了,他只好若有所思地看著秦天震:“辦法也不是沒有,你看能不能找個保人出面,給你說說情也許可以放走。”
“保人?”秦天震第一個想到的是西區秦署長,他拽了一下楊隊長:“隊長,你看這樣行不行。你幫我發一封電報給西區警察署長,到時候我給你兩根金條子?”
楊隊長絲毫不帶猶豫伸出三根手指頭:“我可以幫你轉達,成不成不關我的事。”
“行,就三根!”秦天震滿臉堆笑,總算是找到一條可以出去的路。在他看來,只要電報到了西區警署,秦署長無論如何不會撇下他不管。楊隊長前腳剛走,他便坐到了床上翹起二郎腿一臉得意。過了不到幾分鐘,楊隊長便折身回來了。
他手里拿著電報遞給秦天震:“秦老板,我看你這金條是白費了....”
“什么意思?”
“你自己不會看嗎,人家說根本不認識你這一號人。”楊隊長得意的看著他,秦天震現在去找西區署長,簡直就是不可理喻。秦天震的臉色由微笑變成了陰沉,由陰沉變得憤怒。一個億的金條換來了一句不認識,更重要的是,現在秦署長已經知道他和陳釗暗殺之事有關。
那他競選治安委員的事情,估計秦署長也不會支持了。
避嫌,就是避險,這個道理秦署長清楚得很。
“他媽的.....”秦天震手里拿著電報憤怒無比。他和這個秦署長認識十幾年了,自從當兵打仗以后,兩個人并沒有多少交集。
再次相遇的時候,一個是食品公司的老總,一個是西區的警察署長。兩個人的交情除了錢還是錢,一點私情都不存在。
就在楊隊長和秦天震溝通的時候,門口的軍警上前提醒到:“隊長,總長的車到了!”
“好,我馬上就去!”楊隊長趕緊整理了一下衣服,轉身出了羈押室。下樓的時候他刻意放慢了腳步,免得讓朱隊長對他又有想法。和他一起下樓的還有陳隊長,楊鑫刻意后退一步讓他在前,兩個人快速來到樓門口。
“總長好!”兩個人幾乎同時立正敬禮。
朱隊長站在陳總長的身邊滿臉笑意,從他輕松的表情,楊鑫便知道案子基本上已經過去了。
“好,大家都好!”陳總長輕輕抬了一下右手:“你們三個能在這么短時間破案,說明大家還是實心用事。既然這個案子已經破了,那就發出通緝令,盡快將兇手捉拿歸案吧。”
他專門招呼了一下楊鑫:“小楊,我聽你們朱隊長說,這次破案你可是立了不少功啊?”
楊鑫趕緊上前鞠躬,謙遜地回答:“都是總長指導有方,朱隊長更是難得的將才!”
當他抬起頭來的時候,發現夜楓和秋歌此刻正在大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