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是下半夜了,按道理不會有電報。
電報機嘀嘀噠噠地響了幾秒鐘便停了,夜楓伸手將紙條扯了下來。
紙條上就八個字:“黃氏集團,速來收尸!”
夜楓拿著電報陷入了沉思,黃氏集團的保鏢都死了兩天了,偏偏在黃金龍放回去的時候發(fā)過來了。
不用多想,這一定是黃金龍讓人發(fā)的。
“你們看,這是什么意思?”他將電報遞給了秦威。
“哎,不就是讓保潔公司收尸嗎?”秦威不可置否:“黃金龍估計看到滿院子的尸體有心理陰影,讓你們派人去清理。”
“那行,你們回去吧。”夜楓將紙條丟在桌上。
現(xiàn)在本來就是窗口辦理,誰會半夜去給他收尸。夜楓全當自己沒有看見,他也要去休息了。就算是收尸也是白天去,這件事情他并沒有放在心上。
躺在床上之后,夜楓依舊想著貧民幫的事情。
他一遍一遍的規(guī)劃著人員組織,成員的篩選以及角色分配。東西南北四個區(qū)要有人負責,各貧民窟也要有人負責。既要有人充當核心組織成員和打手,也要有人負責消息傳遞和打探。但這個幫會又和社會上的黑幫不一樣,要擔任互助工作。
幫會成員的組織架構和稱呼,似乎要隱秘一點。
想著想著他就睡著了....
第二天天亮時分,保潔公司的人依舊早起。
夜楓還在睡夢之中高隊長將他從床上扯了起來:“夜楓,這黃金龍咋回事啊?半夜里發(fā)一封電報,早上又發(fā)幾封電報。”
“他要干啥?”夜楓爬了起來。
“讓我們上門去處理尸體,也用不著這么催吧?”
高隊長拿著電報感覺不對勁:“這家伙還點名要你上門去,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讓我去?”夜楓一下彈起來了:“我和他現(xiàn)在是死對頭,這家伙不會是有什么陰謀吧?”
“當然有陰謀!”高隊長坐了下來,一臉的不高興:“他這是借收尸為名,目的就是要和你見一面,你看去還是不去?要是不去的話我就回復他送上門來,要是去的話,咱們想一想會發(fā)生什么事?”
“能發(fā)生什么事,他最多是想要我的命。”夜楓穿著衣服滿臉不在乎:“我現(xiàn)在馬上要成立貧民幫,要是黃金龍的府上都不敢去,以后誰還會相信我?”
他一邊扣著扣子,一邊想著里面有文章:“我?guī)锨锔璋桑习嚅L騎三輪車在后面來。”
黃金龍這個人他非常了解,屬于典型的老狐貍。讓夜楓上門無非就是想要算計,算計不成就會來硬的。
他穿上衣服之后簡單地洗漱了一下,吃過早餐便騎上了自行車。
夜楓出門的時候依舊帶著棍劍,秋歌的錘子也掛在了腰間。孟班長騎著三輪車,腰里的獵刀也別上了。一路上大家沒有耽誤,很快就到了黃金龍的公司門口。門口的保鏢還是以前的,看到夜楓之后默默地走上來將鐵門打開了。
夜楓看了看變形的鐵門,看起來剛剛修過。門口崗亭的玻璃已經全部碎掉了,到現(xiàn)在還沒有換新。
保鏢開門之后一臉冷漠,既沒有給夜楓打招呼,也沒有去前面通報。
“孟班長,你就在外面等吧。”夜楓見氣氛不對勁,示意孟班長不要進去。如果遇到里面有緊急情況,他還可以趕回公司去報信。
孟班長老老實實地把三輪車停在了院子外面,自己坐在車上等候著。
院子里,十幾具尸體就放在雪地里,經過一夜之后全部凍得跟冰棍一樣。十幾個保鏢站在院子四周,手里都提著家伙。看到夜楓進來后,保鏢們不約而同地抬起了頭。他們眼里全是憤怒,一副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的神色。
“怪了啊,這幫家伙現(xiàn)在同仇敵愾了?”
夜楓笑了笑,和秋歌并排走到了別墅大門口。
院子里的保鏢看到人進去之后,立刻全部集合到別墅門口,整整齊齊地站成一排將別墅堵住。
樓上樓下的窗戶突然全部打開,十幾條槍從窗戶上伸了出來。
黃金龍府上的保鏢本來有五十個,前前后后死了不少跑了不少,本來只剩下二十個不到的。但現(xiàn)在呼啦一下冒出來十幾個新人,將近四十條槍把別墅的大門給堵上了。
在外面的孟班長立刻感覺到不對勁,他松了一下三輪車的龍頭掉頭就跑。
夜楓也感覺到了異樣,手指頭不由得放在了棍劍的劍柄之處。秋歌陰沉著臉環(huán)顧四周,手摸到了腰間的錘子之上。
大廳里響起了緩慢的腳步聲。
黃金龍穿著一套睡衣,腳上汲著拖鞋走到了大廳之中。
他受傷的手指頭裹著厚厚的紗布,用一根布帶子掛在脖子上。臉色陰冷地站在夜楓面前,表情謎一樣的讓人捉摸不透。
“黃老板,收個尸體非得要我上門嗎?”夜楓面無表情地問了一句。
黃金龍眼睛犀利地瞟了一眼兩人,坐到了沙發(fā)之上。在他身后兩個魁梧大漢挺身而立,手里提著一把長槍顯得兇神惡煞。這兩個人絕對不是一般的保鏢,夜楓很快聯(lián)想到黃紹虎手底下的軍警。
黃金龍早就準備好了陣仗,這個場面頗有點鴻門宴的味道。夜楓猜想他今天又會提出什么過分的要求,看來黃金龍準備來硬的。
陳管家也走了出來,將一個熱氣騰騰地茶杯遞到了黃金龍手里。
黃金龍撇著嘴喝了一口茶,語氣顯得十分的陰冷:“夜楓!稀客啊,好久沒有到我這里來了!”
“算不上稀客,咱們打過很多次交道了!”
夜楓語氣也很冰冷,雙手懷抱著棍劍坐到了他對面的沙發(fā)上。
秋歌默默地站到一邊,面無表情地看著對面的兩個壯漢。
“你這手里怎么老是抱著一根竹棍?”黃金龍放下茶杯之后,鄙夷地看著夜楓,肥胖的臉上肌肉皺了起來:“這該不會是你在孤兒院的時候撿垃圾用的吧,怎么到了保潔公司還是改不了這毛病?”
他將身體微微前傾:“你說你一個要飯的臭叫花子,什么時候成了秦天震的座上賓?”
夜楓臉色更加的陰冷了,他想起了當初和黃金龍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黃金龍就是罵他臭叫花子。以前他不懂什么意思,但現(xiàn)在明顯就是說他是伸手要飯的。
這是挑釁加侮辱,赤果果的打臉。
夜楓也不甘示弱,將手里的棍子舉了舉:“黃老板既然清楚我是叫花子,應該知道我這是打狗棒吧?這世道野狗太多,我經常用來對付咬人的野狗。”
他指了指黃金龍的手指頭:“黃老板,你這手是怎么個意思?不會是因為亂咬人讓人揍了吧?”
“夜楓!”黃金龍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你今天既然來了,不給我說清楚就別想活著離開黃氏集團!”
他突然爆發(fā)了,臉色一下變得兇狠暴戾,眼睛里一絲殺氣騰了起來。和以前嬉皮笑臉的笑面虎,死皮賴臉的痞子樣完全不是一個風格。
與此同時他身后的兩個保鏢突然舉起了槍,將槍口對準了夜楓和秋歌。
夜楓皺了皺眉頭,今天看來很難全身而退。
“不對勁啊,這家伙受到刺激后轉型了?這個笑面虎是要學秦天震,還是根本沒有把我放在眼里?不對,他是知道我的厲害的。”
“他今天也沒有提條件啊?”
“要我說清楚,說什么清楚?難道黃金龍知道我算計他的事情?”
夜楓心里有好多種猜測,卻表現(xiàn)得一臉茫然:“黃老板,你要我說清楚什么,你不是讓我來收尸的嗎?”
“你少他媽給我裝糊涂!”黃金龍嗓門越來越大:“當初要不是你替三太太出頭,我能損失四十個億嗎?如果不是你和秦天震勾結,我的兩個工地的工人會跑嗎?你說說,你咋那么能呢?”
“工地罷工的事情是你攛掇的吧?工人鬧事也是你攛掇的吧?”
“冒充土匪攻打公司的是你的人吧,前天晚上綁架我的也是你的人吧?”
“孫子,我看你今天怎么編?”
黃金龍連珠炮的給夜楓扣帽子,說完瞪著他挑釁地說道:“如果你不能自證其說,今天你就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