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遠記得那一天,我還在招攬著紀元通道過來的客人,突然天色暗了下來,那道可怕的聲音再度響起,和三年前的一模一樣,我又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權。”
齊鈺回憶起了那種感覺,渾身都在哆嗦,他心懷恐懼地重複著當時聽到的聲音。
“時間差不多了,距離開啓紀元戰場還有三天,將選拔出最強的戰士,種族的命運,將掌握在你們的手上,盡情廝殺吧。”
“當身體的僵直恢復的時候,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身邊的妖族全部發狂了一樣,全部恢復了真身,把洛陽城屠戮成了一個人間煉獄!
血流成河,洛陽城從沒有遭到過這樣的重創。
這些妖族全部都是二階巔峰的存在,但是生活在城池內的還是普通人佔了大多數,而普通人在這些妖族強者面前根本沒有反抗之力!”
齊鈺的聲音尖銳了起來,可想而知倖存的他看到的是一幅什麼樣的畫面。
“什麼狗屁的妖族!”
“他們就是一個個披著人皮的變異獸,他們只會殺戮,全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看著齊鈺就要開始崩潰,張暮稍微舒緩了一些精神威壓,用幻術爲他放鬆這心情,輕聲問道,“之後呢?”
“王良帶人對抗著這些妖族,讓它們留下了一部分屍體之後,那三個妖皇帶它們耀武揚威地離開了。”
聽著齊鈺的話,張暮大概心裡有了數,齊鈺的記憶只是帶著他一個小人物從自己的角度所看到而理解的事情真相。
而真正的事實,他已經猜到了。
這些妖族當時可能是真的想和人類和平共處,他們的願望也很簡單,因爲靈智完善,而不想把自己和那些只知道殺戮的變異獸混爲一談,他們想改變。
但是他們也是可悲的,在進化波紋面前,談什麼自由和改變。
爲了確保紀元戰場的成功進行,進化波紋再度開啓了他們體內因爲靈智完善被壓下去的兇性和獸性,他們根本沒有反抗的資本。
他們,也很無力。
唯一還保留理智的,可能也就是三個當時估計已經晉入四階的妖皇,所以他們才帶走了已經被激發了兇性的妖族,而不是像齊鈺所說的耀武揚威,要知道以當時人類沒有防備的情況下,這些發狂的妖族完全可以覆滅整個城市。
身旁睡著的一個嬌滴滴的狐族妻子,突然被激發了獸性,咬開了睡夢中的丈夫的喉嚨。
又或是一起吃飯的朋友,直接變成本體壓死了夥伴。
一年的時間,足以讓大部分人放下心裡的防備。
人類在這種時候,是最脆弱的時候,如果沒有妖皇的制止,或許張暮就再也見不到這片地域上的人類了。
但是,他們制止了,而且將這些發狂的妖族,帶回了原先的地方。
那妖月妖皇和王良也應該是真心相戀的,如果真的妖月妖皇原本就打算欺騙王良,以王良的城府,不可能看不出來。
張暮搖了搖頭,不管是人類,還是變異獸,在那個力量面前,都沒有選擇的權利。
“那王良怎麼會到以死謝罪這個地步?他不是一個會因爲別人非議而把命都用來賠罪的人?!?
齊鈺呆滯地說道,“王良極其獨裁,底下早有人不滿,正好當時一力確定通過協議的人是他,他又和妖月妖皇在一起,都說他是被妖精迷了心竅。
王良自然不會顧及底下人的聒噪,但是他有一個把柄,讓他不得不屈從?!?
“把柄,王良有什麼把柄?”
張暮急忙問道,他感覺自己就要知道所有了。
“王良的把柄,就是他的兒子!”
王良居然有兒子?
張暮愣了一下,短短的時間內,居然都有了一個兒子。
齊鈺繼續說道,“一個畸形的妖族和人族的結合產物,一個骯髒的半妖!
雖說只是兩個月大的嬰兒,但是已經很恐怖。
當時城內還有不少半妖嬰兒,沒有被妖族帶走,出了這種事情很多人也不都要了,全部被我們憤怒地處死了!誰敢攔著,就連這個人也一起殺了!
但是有一個例外,那就是他王良的兒子!
他王良犯了那麼大的錯,差點把這座城池毀滅,還有一個有妖族可恥血脈的兒子,必須死,所以人們自發地圍住了他的城主府,要他交出半妖嬰兒?!?
張暮能夠想象到當時王良千夫所指的情況,雖然嬰兒是無辜的,但是失去了親人的人們可不會這麼想,他們沒有膽子追出去,只能殺光這些半妖。
齊鈺的聲音再度響起,聽得張暮是怒火中燒。
“王良自然不可能交出他的兒子,但是他身邊的老部下在那場妖族暴亂中死傷過多,其他勢力的大人物直接控制了他的兒子和他,要求王良在衆人面前殺死他這個雜種兒子。
後來不知道怎麼的,據當時圍觀的人說,王良還對妖族女人的感情,不願殺死他們的半妖,畏罪自殺。
王良就是個被下了迷魂藥的人渣,人類姑娘哪個不是任由他挑,一定要找
那個妖女,還想藕斷絲連,做不了跟她徹底斷絕聯繫,洛陽城之前怎麼會被這種人統治著?
隨後孟羌大人成了我們新的城主,在孟羌大人的英明領導下,我們恢復了之前的生活,後來紀元戰場開啓,強者進入,我們這些實力低微的就留在了這裡看家?!? ? тTk án? ¢ ○
張暮頓時明白了。
這些逼宮的人是僞善的,他們需要用一張皮遮住自己丑陋的內心。
他們用王良的兒子逼王良讓位,爲了消除威脅甚至讓他自殺,但是不願意落人口實。
王良這兩年的功勞是所有的人類有目共睹,他們根本無法消除。
所以,只能讓王良自己親手在他的功勞上潑上了骯髒的東西,最後全部蓋住,直到人們全部忘記。
人類有一個通病,記著你的好可能需要幾年的時間,但是跟著毀了你,只需要一天。
王良是一個合格的首領,當時他的決策是正確的,如果能夠不用承受變異獸方面的壓力,便可以輕鬆地應對喪屍海,收復城市。
但是王良不是神,他也會犯錯。
他犯的錯,就是對自己太自信,以爲這些數量的妖族計算入城也能夠在自己的掌控中。
王良也是男人,他也會愛上一個人,可惜他愛上了一個會給他帶來死亡的妖皇。
幾年的功績,比不上一朝無心的錯誤,讓他最終死在了自己同類的手中。
王良有野心,有手腕,不會因爲什麼輿論而承受不住壓力。
但,他是一個父親。
“那個孩子呢?”
齊鈺眼神空洞洞的,回道,“不知道,當場沒看見他死,但是後面聽說被處理了?!?
“妖月妖皇知道這件事嗎?”
“好像在在進入紀元戰場之前知道了?!?
聽到齊鈺的回答,張暮想起了十四號對他說過的話。
人類現在的局面,很危險。
人類逼死了妖月妖皇的丈夫,她的孩子也慘遭毒手,如果妖月妖皇是真的愛王良,那將是多大的痛苦和仇恨。
她也是無辜的!
而人類這裡,也有失去親人的不共戴天之仇!
這種滔天的仇恨放在了紀元戰場中,那就是絕對傾向性的。
人類和變異獸兩族一旦因爲這一次不死不休,其他的喪屍一族,變異植物一族,一旦對人類也動了什麼心思。
前後夾擊,甚至還會有最可怕的一種可能性,浮現在了張暮的腦海中。
人類,會三面受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