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身上都凝聚著土元素的支撐,那是大地的力量。
蠻牛固然力大無窮,可是這九個劍盾兵卻是作弊一般,仗著和土元素的契合度,由腳掌,到小腿,再到脊樑,最後傳遞到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屬於大地的力量源源不斷地匯入他們的身體,整個人就像是在地上紮根了,被一百頭蠻牛合力推搡,也紋絲不動。
而頂住了蠻牛羣的第一波衝鋒,劍盾兵再次出手。
別忘了,他們的左手可還握著一把鋒銳的長劍。
打開盾牌上特意留著的機關,長劍對準了那個缺口,整齊劃一猛地向前一刺!
這兇狠的一刺下去,鮮血迸濺在他們的盾牌之上。
九人面前的蠻牛頓時痛苦地哀嚎了起來,那配套的長劍著實鋒利,輕而易舉地就切開了蠻牛粗糙的厚皮,只留下半截劍身在外面。
而劍盾兵完全不給蠻牛反應的機會,握緊劍柄猛地向外一抽,但是沒有徹底把劍尖抽出前方蠻牛的身體。
“嘿嗬!”
他們再換了一個方向,默契地向再偏下一點的位置,猛地又是一刺。
這一刺,鮮血順著缺口濺到了他們的臉上,但是卻根本沒有一絲動容。
這一次,刺中了心臟!
第一排的蠻牛驟然沒了氣力,後面的也是隨即一緩。
而這九人,就趁著這個時機,喉嚨中暴出了反攻的怒吼。
他們,居然在推動這一百頭蠻牛!
一邊推進,一邊屠戮著。
就算被兇性矇蔽了眼睛,蠻牛也知道恐懼,紛紛想逃離,但是身子被同伴擁擠著,中間的大部分都是被自己附近的同類給踩踏受傷甚至致死。
九個人,九面盾牌,推動著足足有一百頭數量的蠻牛羣。
而另一方,齊齊達爾也揮舞著那面巨大的雙手盾牌,把二階的蠻牛首領活活拍得七孔流血而死。
蠻牛首領被拍得暴斃,血肉模糊。
獸羣也徹底潰散,留下一地橫七豎八高高壘起的蠻牛屍體。
這場景,是多麼的震撼人心!
這個畫面以俯視角度投放在大屏幕上,引得在場所有的觀衆熱血沸騰,尤其和齊齊達爾的盾狼騎,直接高舉盾牌,呼喊盾狼騎三個字。
那是他們共同的名字,那是他們最驕傲的名字。
而他們的呼喊既具有感染力,瞬間整個會場只剩下了一片整齊的吶喊聲。
所有人都在亢奮著,恨不得剛纔在戰鬥的是他們自己。
“盾狼騎!”
“盾狼騎!”
“盾狼騎!”
有了這個肉與血交織而成的小插曲,倒是沒有多少人關注著張暮他們的剛纔發生的戰況了。
“哈赤木城主,你的那批斥候隊伍在靠近距離荒野邊緣一百公里的地方,沒有一個人能夠逃回來?”
坐在馬背上的格桑察覺到隊伍中的緊張氣氛,便開口想緩解一下這嚴肅的氛圍。
哈赤木原本也無精打采的,自從剛纔遇到黑羽鷹之後,到現在爲止距離一百公里的分界點只有最後的五公里了,還是沒有任何變異獸羣出沒的跡象。
一看格桑在和他說話,立馬來了精神,仔細地回想了一下,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我這裡肯定是沒有一個回來,我剛纔回憶了一下,如果其他城主沒有說謊的話,四支由一階巔峰的敏捷系進化者組成的斥候隊伍,全軍覆沒!”
全軍覆沒是一個什麼概念,兩個月前一階巔峰,幾乎是整個內蒙總城最頂端的力量,全部折損在了這次的斥候行動中。
斥候,顧名思義,是打探消息,而不是戰鬥的。
但哪怕是整個內蒙總城逃跑能力最強的一批人,也沒有一個能逃回來傳回荒野內圍的消息。
而那個死亡線,現在距離他們只有五公里了。
兩人剛剛對話完,地面開始震動了起來。
大批獸羣正在靠近!
衆人興奮的目光閃爍了起來,他們可一直手癢癢著,剛纔的黑羽鷹直接被張暮和鵬叔出手解決了,要分配也是他們分大頭,現在終於來了。
一道震顫著大地的黃線從遠處推進了過來,原本荒野上是沒有沙塵的,但是被這些生物帶動著,地面的砂石全部飛揚了起來,形成一面綿延不絕的沙牆,像是卷著地皮一樣,以極快的速度朝著張暮他們所在的位置逼近。
“應該是嗅到我們的氣息了。
各位,真正的戰鬥現在纔開始,再不抓緊可就要輸了。”
水系的那位二階進化者如今已經被張暮和鵬叔的手段折服,早就低下了高傲的頭顱,在哈赤木說完的瞬間驟然出手。
察覺到空氣中的水元素極爲稀少,那人皺了皺眉,直接從體內調動出儲藏的水元素匯於掌心,四溢在衆人的身上,像是一個個泡泡一樣包裹著他們,隨後猛地一收縮,緊貼皮膚。
他飛快地解釋著。
“這是我用水元素爲你們暫時製作的一個屏障膜,能夠避免砂石的攻擊。”
格桑和元蕊投來感激的目光,格桑笑盈盈地說道。
“那就多謝許常光大哥了,剛剛還在擔心砂石會入口。”
那人微微一笑,隨後便連忙調動體內的水元素凝結成數十桿懸浮的長槍,意念催動著它們往逼近到眼前的沙牆擲去。
因爲,哈赤木他們已然下馬衝進了沙牆之中。
不過,他的數十隻水之長槍似乎僅僅扎中了一隻藏身於黃沙之中的變異獸,一聲刺耳的哀嚎過後,淌出了紫紅色的鮮血。
但很快,那剛剛還是一大灘的鮮血就被沙塵暴掩飾了過去,隱隱約約還能聽到一些細碎的咀嚼聲音。
進入沙牆的是哈赤木,鵬叔,張暮,張峰,還有一個哈赤木請來的二階近戰進化者,樑寬。
原本還猶豫著的他們,感受到了許常光水膜的抗擊打能力,衆人決定先下手爲強,直接衝進了黃沙彌漫的風暴之中。
雖說有許常光的水膜護身,但是張暮爲了保險起見,開啓了精神護罩。
充斥的精神力如同實質一般,把兇猛殘暴的砂石全部阻擋在外。
護罩裡面,很安靜。
張暮專心致志地尋找著在這黃沙中不斷移動的生物。
那些生物,在這片黃沙之中,如魚得水,移動的速度極快,再加上有沙塵暴的影響,根本捕捉不到蹤跡。
張暮突然發現,他們貿然進來有些莽撞了,不過也沒辦法,等到沙牆把他們完全包圍,到時候人和馬都得被捲進去。
不如主動出擊。
而其他四人,都是戰鬥的老手,也呆在原地很明智地沒有擅自胡亂走動。
沙塵再大,方向再變幻,他們也巍然不動,固守原先的位置。
五人的距離很近,可以互相支援,等著敵人忍耐不住,自然會送上門來。
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五人雖然感覺自己沒有移動位置,但實際上卻大相庭徑。
五個人,在這沙塵中緩緩地移動著,被分割到了不同的位置,五人之間的距離被拉得越來越開。
但是,這一切都是在所有人都沒有察覺到的情況下悄悄地改變著。
外面的人不
知道。
裡面,也不知道。
因爲,在沙塵移動的同時,他們腳下鬆軟的地面,在悄然無聲地慢慢挪動著!
沙塵影響了他們的判斷能力,視覺被水膜保護著。
但除了張暮,其他四人幾乎已經喪失聽覺,外界的沙塵暴實在是太兇猛,就像是幾千頭兇獸在你的不同方向此起彼伏的怒吼著,根本察覺不到黃沙之中細微的生物移動氣息。
噌!
終於有忍不住朝它們圈住的獵物動手的了!
這次被盯上的,是哈赤木。
哈赤木的一部分覺醒能力便和這巨斧相關,不管是負重什麼樣,都能調整到他能夠持有最舒服的重量。
哪怕是這種惡劣的環境之中,哈赤木也能把這比他人還高的斧頭揮舞自如。
他的戰鬥意識極其敏銳,因爲現在是被四面八方的沙塵包圍著,總要把後背面對沙塵的一面,他索性直接不再不停轉變方向。
就把後背大開空門地暴露給敵人。
果然,現在有魚兒上鉤了。
哈赤木背後的沙塵中突然探出一隻被鱗甲包裹著的三趾獸爪,朝著哈赤木的後腦勺就猛地一抓。
但是它不知道的是,哈赤木早就把最戒備的心神放在了背後的位置。
在感知到危險的一瞬間,哈赤木便像未卜先知一樣,向前踏出一步,一低頭,和那一隻爪子劃過的地方,只差一絲。
就在那爪子的主人因爲抓了個空停滯了一會的時候,哈赤木可不會放過這個敵人呆滯的機會,扭腰一轉,巨斧狠狠掄下,劈入了沙塵之中。
唰!
哈赤木順著那爪子的位置,判斷出了敵人所藏身的地方。
一斧劈下,血花四濺。
緊接著一聲淒厲的慘叫猝然響起,紫紅色的血液染了大半個斧面。
那生物的防禦力似乎不高,巨斧劈開到底,也幾乎沒有感覺到阻滯。
應該是死了。
他剛試圖把屍體拉過來瞅一眼到底是個什麼玩意,但是卻發現那不動的爪子被某種力量扯了回去,沙塵中又傳出了那種窸窸窣窣的咀嚼聲音,令人毛骨悚然。
不僅是哈赤木,除了張暮因爲精神力龐大威脅的原因,沒有生物攻擊,其他三人也在同一時間遭受了不明生物的襲擊。
但是,不是每一個人的運氣和實力都是這麼硬的。
被哈赤木拉來的樑寬,在這沙塵之中根本揮動不了他的那桿長槍,他想慢慢退出沙塵的圈子,卻發現不管怎麼走,根本離不開這片沙塵。
樑寬曾經呼喊過其他四人的名字,想得到支援,但是無論是多麼的洪亮到後面的聲嘶力竭,都沒有一個人迴應他。
他的四周,除了沙塵間轟隆的摩擦碰撞聲,就是隱隱傳來的那種齧齒動物的令人發毛的咀嚼聲。
和哈赤木一樣,從背後襲來的一道突如其來的攻擊,直接輕而易舉地劃破了樑寬腦後覆蓋的水膜,在他驚恐的眼神中被劃開了後腦勺。
紅白之物一出,發出了一聲滿是驚恐的怒吼後,樑寬徹底沒了生機,手中艱難握著的長槍再也控制不住,連人帶槍一起被捲入了黃沙之中。
哪怕是這麼淒厲的慘叫聲,也被沙塵的轟隆聲徹底蓋了下去。
所有人不知道的是,一個在二階也是頂尖的強者,就這麼死無全屍地慘死在了這裡。
伊金霍洛旗分城小隊中,第一次出現了傷亡。
“咔嚓,咔嚓......”
黃沙中,那種恐怖的咀嚼聲音再度響起。
這一次的聲音,有很多。
(本章完)